「这是妳们女人的思维吗?」
「那你认为他的下场会是什么呢?」
「也许在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会恢复正常,然后娶妻生子,重新过活。」
「……你们男人真的该死!」
「当妳想跟罗蕾莱做出同样的事时,妳希望『皓』会有什么反应?」
没想到他竟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提到「皓」,出人意料的,她反应却很平静,仰起头,看着只差一个微笑就圆满的月亮。「我希望……他会痛苦,至少要后悔--他不该用那种方式对我!」
「但他会不会这样想呢……妳一旦死了,根本不知道他是否有因为那样对妳而懊恼、而痛苦,或者--在时间治疗下,他逐渐可以遗忘那份痛苦和内疚,重新站起来,继续过他的人生了。」
剎那间,她突然觉得自己被一层无形的膜给紧紧包住,无法呼吸。「他爱我!他很爱我的!不可能轻易地忘了我!」
「他说的?」
「当然!」
「他做到了吗?」
「……」
「妳难道不知道,恋爱是一种艺术--一种说谎的艺术。」
他靠近她,撩起她的头发,贴近她的耳边说道:「男女双方只要用心塑造出符合彼此心目中理想的形象,便能一拍即合,瞧!如果我现在对妳说--妳是我见过最让我无法自拔的女人,妳的美丽让所有的女人黯然失色。」
明知他是故意逗弄她,心境却无法轻易地保持平静无波。
他的话语勾起另一个男人曾在她耳边许下的魔咒。
--妳好美,美得让我心痛,恨不得将妳包得紧紧,不让其它人窥见。
帝继续地在她耳边轻声细语:「我要拥有妳,让妳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我一个人的。」
--我会怕,怕一看见了妳,我就会万劫不复。
「为了可以得到妳,我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她一惊。
「妳不要再想我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能待在妳身边。
「我要妳时时刻刻都在我身边,睁开眼就可以看见妳,伸出手就可以摸到妳!」
--愈跟妳在一起,我只会愈来愈痛苦,痛苦到恨不得折断妳的双呈,让妳再也不能飞!
「不管妳到哪,妳都休想摆脱我,我会紧紧地跟着妳、缠着妳,让妳再也无法摆脱我。」
他的话有如蜘蛛丝一般密密麻麻地团住她。
两个男人,两种不同的言语,令玫蓝再也承受不住,她大叫出声。「住口!你闭嘴!不要再说了!」边喊边推开帝,离开任何男人可以触碰她的范围。
她脸色发白,双唇颤抖着。「这些都是谎言,对吗?这些都只是你们男人想玩弄女人时说的话,对吗?」
帝不置可否,一脸莫测高深的凝视她。
「你们感到很得意吗?觉得可以轻易地玩弄女人于股掌间,感到快乐吗?」她气得全身发抖。
她感到愤怒、悲伤、混乱,一如刚发生事情时的情景,他的话彻底粉碎了她好不容易筑起的防护墙。
对于皓--她不愿意相信他们曾经共有的一切是虚假的,可若不是假的,为什么他会背叛呢?是嫌他们之间所拥有的不够好吗?
「有些话在当下说出口时,并不全然都是假的,有些是出于肺腑,妳不用把它们全当成是谎言,尤其当一个男人真正为一个女人着迷时,是会发狂,没有理智可言的,难以预料的是之后的变量,谁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妳不需要从结果来否定一切。」
他的话再度令她愕然,待她回过神,帝已经走开了。
「男人都是混蛋!」她忍不住对着五公尺外的背影用力吼出来。
身影顿了一下,头也不回的。
「女人都是笨蛋!」
什么?她不禁握紧拳头,她发誓--绝对跟他誓不两立!
但在愤怒过后,却是一阵虚软。
她颓然低下头,她不知道,到底什么才是真?什么才是假?而她所谓的处罚,又是处罚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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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那一天,帝和玫蓝陷入冷战,谁也不睬谁。他所说的话完全刺痛她,也更让她迷惘,她跟皓之间的爱就只能存在于那一剎那吗?为什么不能持续永远呢?或者说--这世上根本没有永恒不变的爱?!
葡萄完全收成后,维因农庄举行了丰收宴,所有的邻居以及采收的工人都会聚在一起大吃大喝,狂欢作乐!
梅特领着所有人围在堆满葡萄的大木桶前。
「今天--我们齐聚一起,真诚地感谢天主赐福予我们,让我们有一季丰收,可以平安顺利度过这一年……」那稳重充满虔诚的声音,如暖流般滑过玫蓝的心头,她望向梅特,然后再看向一个个闭眼专注祷告的其它人,所有人都为了丰收,以及将会有平安、富足的未来感到心安和愉悦,某种东西深深撞进她的胸口,让她好想哭,接着她的视线和帝交会,从他脸上的表情以及闪着某种光芒的蓝眸,她知道--此刻的她跟他应该有同样的感受,并深深为此而感动。
「此外--在这边我也要请各位好朋友做见证,我跟罗莎已经结婚二十年了,这二十年她陪我吃苦、奋斗,让维因庄有今天这样的规模,如果不是因为她,我不会有这样的成就。」梅特一说完,立刻响起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而罗莎也羞答答的仰起脸接受丈夫充满感激和爱怜的亲吻。
「现在--我要再举行一次婚礼。」梅特牵起罗莎的手,深情款款的望向她。「希望罗莎可以继续做我的妻子二十年,然后再举行一次婚礼,希望再来个二十年……」说到这,周围的掌声和欢呼声更加热烈了,甚至还有人起哄。
「罗莎,不要只选择那个老家伙,也可以考虑一下我!」此话一出立刻引来不少笑骂声。
梅特作了一个手势,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然后他缓缓地跪在罗莎面前。
「我亲爱的罗莎,妳愿意吗?」
已哭得满脸都是泪的罗莎一边点头,一边毫不犹豫的抱住梅特。「我愿意!我当然愿意!」
然后像是排演好一般,一群妇女纷纷从身后拿出衣服、发饰拥向那对老「新人」,为他们打扮一番,不一会儿,穿着白色新娘礼服和笔挺西装新郎眼的新人们便出现在众人眼前,众人立刻爆出欢呼,在一个领着一群唱诗班的小朋友,看起来像神父的中年男子出现时,更是high到最高点,然后所有的仪式就如同正式的婚礼般展开。
在和着虫吟、唱诗班充满童椎优美的乐声中,神父再度为梅特与罗莎两人祝福,愿他们可以继续相扶相持直到永远,永远相亲相爱--
永远相亲相爱!
看到这一幕,玫蓝突然再也承受不住,记忆的大门霍然敞开,关于另一场婚礼的记忆如洪水般扑来,但她无法动弹,只能任自己被淹没。
「不要板着脸孔,露出笑容。」帝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他们会想看到妳的祝福,而不是妳哭丧着脸,」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笑,怎么笑?笑是什么东西?她喃喃地说道,试着在被灭顶前做最后的挣扎。
帝没有错过她每个神情。天!她快崩溃了,低咒一声,他将她揽进怀中,揪住她的发尾下拉,迫她不得不仰起头,还弄不清他要做什么,他便以雷霆万钧之势低头覆住她的唇,准确而悍然深入的掠夺她。
他在干么?她茫然感觉到他的舌有力的撬开她的牙关,然后灵活地在她嘴里游走,爱抚她唇内的每一吋,给予她强而有力的敏感刺激,她不觉晕眩起来,不知是因为他那强势的吻带来的影响,还是抉氧,或者两者都有,但--至少成功的把她从某种意识中揪举了起来,让她不再沈沦。
不知吻了多久,在她觉得自己快窒息而死时,他又会松开她,让她有喘息的机会,可在她恢复清醒之前,他的唇又覆上来,让她继续迷失。
模糊间,她可以听到旁边传来拍手叫好的欢呼声,不一会儿,她感觉自己被放开,然后被其它人拥进怀中,是梅特和罗莎!他们轮流抱住她,亲吻她两边的脸颊,闻心地哇啦啦说了一长串的德文,她勉强听出是在说他们感到很高兴、很开心……
「来!这花束给妳,希望下个新娘就是妳!」罗莎将新娘捧花给她,而她则愣然地将之接下,罗莎开心的放开了她,把她推呀、塞的,又重新回到了那个她愈来愈熟悉的怀抱里,接着他们被簇拥向餐桌前前进,她的手中被塞进一个装满葡萄酒的酒杯,在众人举杯祝贺时,她不由自主跟着举起,跟着一饮而尽。
那清甜醇美的液体滑入喉,让她全身震了一下,完全摆脱了那个漩涡,抬起头,和正专注凝望她的蓝眸相对,她看到了其间透出的担忧和关心,一种暖流窜过,勉强露出微笑。「没事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笑,脸上露出笑,和众人一起举杯欢饮,把像果汁般的酒一杯杯地饮进肚中,整个人开始发热、松软,就像「茶花女」中饮茶歌唱的一般--
朋友们!过来吧,大家来干杯,
高举起这杯葡萄美酒,
为了甜美的青春和爱情,一齐来吧,干一杯!
高举起这杯葡萄美酒,为了青春和爱情,
休让光阴空虚度过,莫忘青春不再来!
--
荚忘好景不常在!
朋友们!过来吧,大家来干杯,为了青春干一杯!啊!啊!为爱情干杯……
在她打算饮下不知第几杯美酒时,一只大手覆住了她的,阻止她再饮进。
她挑眉质问。「为什么不让我喝?」
「妳再喝下去,我就会趁妳软弱毫无抗拒的能力时诱惑妳。」帝一脸认真的望着她,赤裸裸的欲望在眼底清楚的闪耀着,她则因感受到那份热力,体内隐密之处不自觉收缩了起来。
男人与女人间的性吸引力是会本能地相互呼应的。
她一直知道的,从那一次险些擦枪走火后,他从没掩饰对她的感觉--男人对女人的,但她选择了相应不睬,或者更有甚的--她早就在潜意识里允许自己进入这场游戏里,玩着欲擒故纵的把戏。
当她是舞者时,她需要观众的掌声来肯定。
当她是女人时,她需要男人的爱慕来肯定。
她是那样深爱过一个男人,愿意把她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他,可当她为那个男人守贞时,男人却已变了,甚至不停地猜疑,怀疑她已与另一个……不!或者无数个男人在一起。
这算什么?
她最爱的人居然不知道,她对爱情就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绝对不允许背叛!爱人不可以背叛她,而她也不会容许自己背叛!
但事情却发展到这种地步!
是谁的错?是皓还是她?她忍不住再一次问道。
她闭上眼睛,再张开时,眼底也闪着火焰,沈眠的欲望已被唤起,这回--在酒精助燃下,她不想熄灭。
「有何不可?如果你有本事可以让我忘了另一个男人。」她挑衅地说道。
帝眸中闪过一丝怒焰。「妳会为妳说的话付出代价!」他端起酒杯将葡萄美酒一饮而尽后,便拉起她往两人住的屋子走去。
凉风吹来,赶跑一些酒意,她的手被紧紧握着,握到都发痛了,她忍不住想挣松一点,他立刻停下脚步,转头看她。「想逃了?害怕了?告诉妳,这次我不会像上次一样轻易地放过妳。」
他的声音令她一颤,即使感到些许惧意,她也不会在他面前显露出来,仰起下巴,「不!」
一个字,命运底定!
门关上,她的唇立刻被他紧紧抵住,他力道之强烈,让她感到有些痛楚,他急切的舌在她口中⺄搅着,似乎也要她的心跟着一起天翻地覆。
理智坚守了五秒,然后她决定彻底摒弃,就像他说的,她是曾经想放弃求生意志的人,到这时又有什么好坚持?为什么不顺从身体的意愿呢?身体是最诚实的!她是舞者,是身体的信仰者!
她想抬起手拥抱住他,可是他却拉下她的衣服,让领口变成束缚,让她动弹不得,她发出一声无助的嘤咛,这样的感觉既陌生又让她不由自主感到兴奋。
他深深的亲吻着她,令她觉得全身的力量都被他吸尽,整个人虚软无力,只能依靠身后的门板支撑着。
突然他停下,凝着她,蓝眸亮得惊人,气息不稳地说道:「妳可知道我梦想这一刻有多久?」
他的眼神令她全身都燃烧起来。「不要说话,做给我看,看你多有本--」剩下的话消失在他的嘴里。
他彻底扯下她上半身所有的衣物,让她的手可以恢复自由地环住他,稳稳地抱起她,朝他的房间走去,这期间他的唇没有离开过她的。
火热的欲望让她烧得整个人昏昏沉沉,可她不愿去想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过去、现在和未来?她全身的衣物很快地被褪尽,在感到他的身躯覆上时,几乎被他肌肤所散发的热力和磁力给燃烧殆尽。
他张开眼,目光灼烈如火,弯身倾向她。「我要进去的不只是妳的身体,还有妳的灵魂、妳的未来,这样……妳也肯吗?」他知道此举会要了他的命,也知道自己很蠢,只要一挺身,她就会是他的了。
可--那只是现在,销魂的也只有在这一刻,之后呢?他不要短暂的欢愉,他想要从她的身上得到更多、更久的东西。
他的话敲进她混沌的意识,她狂乱的摇头,用力推开他,但他文风不动。「不!不!你要求太多了!不可能的!」
他双手抓握住她的手,十指交错地定在她头的两侧,全身紧紧压住她,只要一移动,他们的结合就完成了。
「为什么不?妳还在坚持什么?妳不是要我帮妳忘了那个男人!现在暂时忘了,未来呢?我不会让妳去找别的男人帮助妳忘了他,妳只能找我,只有我可以有这个权利,怎样?妳要给我吗?」
她昏眩的看着他。「你……你迷恋上我了吗?」
「……对!」他脸色胀红,表情紧绷,全身都在用力忍耐着。「我已……迷恋上了妳,无可自拔的……该死!快、快给我……答案。」
她很想硬起心肠说不,说到未来……太让人恐惧了,但又有什么情况比现在更禹荒谬,只是他的一言一行无不撼动了她,尤其她知道他是个多自负的男人,要他忍下自己的欲求,满足她自私的愿望,要他成为抹灭另一个男人的工具,他是真的……
闭上眼睛,她主动迎进了他,她用行动表述答案。
他意会后,低吼一声,松开她的手,紧紧抓住她的腰间,不再保留地将两人一起带进如火焰般的欲望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