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静下来,没再吭声。
「我虽然想要妳--但还不致卑鄙的拿这个做为帮助妳的条件,妳未免太轻看我--帝?夏尔了。」说到这,他的蓝眸中燃起冰怒的火焰,直直射进她的眸中。
咦?他不是要……怒气慢慢消褪,一感觉到摀在她嘴上的大手撤去后,立刻深深吸进好几口气,这才有办法开口。
「是你自己说--」
「我话还没说完,是妳自己解读过度,至少我本来想说的是--我要妳--当我的搭档。」
咦?搭档?!这不是他早先就提过的?她睁大双眼,难不成他还没改变心意?
「本来我脑中并无任何其它杂念的,可是……多亏妳提醒,毕竟难得妳有求于我,我发现似乎可以开出更多的条件,例如--」他空出来的那只手轻轻抚摸她的脸庞。「我可以这样,或者--」下半身轻轻朝她撞了过去,闷吟和惊喘同时发出,前者出自他,后者出自她。
她忍不住啐骂道:「你别太过分了!我不会出卖自己的身体!」
「有何不可?」他偏首含住她的耳垂。「这世上没有什么不能出卖的,妳不觉得为了离开克劳斯,付出这点代价一点都不贵?反正--妳都不在意做『那件事』了,身体怎么使用还很重要吗?」噢!她好甜,令他爱不释口。
感觉到自己的耳垂被轻咬住,却又不会感到疼痛,而他的舌尖更不时轻触她,这像恶魔的男人是逗弄女人的高手,他完全知道女人的敏感处在哪。脸颊已不觉染上两朵红晕,她的身躯本来就很敏感,偏此刻两人几乎完全胸对胸、腹对腹,他的坚挺有若烧热的火忤紧靠着她,令她又气又羞。
「若要我出卖我的身体,我宁愿一头撞死。」她气嚷道,想别开脸,躲开他唇舌的骚扰。
「真的吗?宝贝,妳可丢了一个挑战给我了,我宁愿诱惑妳,直到让妳选择宁愿出卖身体给我,也不想一头撞死。」带着邪气十足的表情说完后他偏头攫住她的唇,狠狠地吻住她,当地气得想咬断他的舌头时,他又敏捷地退开,而且另一只手伸进她的衣服里,玩弄她的乳房,同时下半身开始隔着内裤厮磨着她。
她倒抽冷气,突然明白他想玩什么把戏,他不会用强的,只会用最高超的性技巧让她屈服!让她心甘情愿在身体上臣服于他!
喔不!她不会让他称心如意的,她紧闭住双眼,关闭所有的心门,让身体完全僵硬得跟个木头一样,或许他最终会得逞,他可以彻底的泄欲,可那不会影响到她,绝不会!她会当被狗咬了一口,不算什么!
帝很快就察觉到她的意图,好倔的女人,不愧是他所选择的人,她闭着眼,所以没见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赞赏和情感。
感觉他的动作停下,她睁开眼,却看到他表情严肃的凝视她,知道他不是笨蛋,明白她的打算,冷笑。「怎么?不想再做下去了吗?」
「这世上有人愿意出卖自尊以求得权势,也有人愿意出卖爱情以得到财富,更有人愿意出卖亲情以得到荣耀,而妳--」他修长的手指从她的胸口抽出,细细描绘她脸上的五官。「曾为了摆脱痛苦而出卖自己的生命,可现在却不愿意出卖自己的身体以得到自由吗?尤其妳还不见得会吃亏,甚至可以享受到欢愉,为什么不要呢?」
她瞪着他,他的话真的很有说服力,恶魔跟人谈到,大概就是这个德行吧!可他的话却让她突然很想哭,强烈的委屈心酸感不禁涌上,在她意识到前,泪水已经迸了出来。
看到她哭,帝的冷静立刻不见,整个人慌乱起来。
「该死!」
松开压制住她双手的手,滑至她的肩胛处,另一只手则紧紧环扣住她的腰腹,在她还来不及有所反应之际,一个翻身,然后坐起,连带将她紧紧拥坐进怀中,让两人胸、腹、下半身依旧紧紧贴着,在她背后的手则把她的脸按置在他的肩颈间。
他到底想干么?被他弄得头晕目眩不已,想挣开却又被他熊抱住,已自由的两只手除了能搥到他的背,猛抓他的头发外,别无所用……
「我又不会真违反妳的意愿强暴妳。」他涩涩地在她耳边说道。
他的话让她更气更难过,这个大混蛋!想骂人的话一箩筐,一时间却挤不出半个字来,泪水不争气地流着,身体则拚命地往外蠕动,不想被他安慰。
孰料,他突然低吼一声,缩紧手臂,下半身倚着她猛烈抽动了几下,吓得她立刻抬起头僵住不动,直到他再度停下。
「别……动!」他的声音似乎是用挤出来的,整张脸埋进她的颈脖。「……妳若……不想被硬上,妳就忍耐一下。」
她眨眨泪眼,可以清楚感觉到他的身体高热烫人,肌肉紧绷,有一触即发之势,从下半身紧贴处可以深刻地感受到他的紧张,她不是处女,岂会不知这意谓什么?她依言定住不动,将啜泣吞下,连呼吸都是轻轻的,知道再撩拨他,情况可能会更一发不可收拾。
静下心来想,若他真想对她做什么,以现在这种状况她根本抵挡不了。
撇开过去跟几个男舞者肢体接触外,这样紧密的相贴近,他是除了「他」以外的第二个男人。
虽不想承认,但帝是一个拥有极强烈男性魅力的男人却是不争的事实,她能够明白可琳和茱娜为何会在下班后还勤劳地跑进来「伺候」这个男人,这是两性间出于本能的性吸引力,挡都挡不住的。
坦白说她也很喜欢做爱,甚至乐在其中,但喜欢的原因不只是因为可以享受到性带给身体的欢愉,而是因为可以跟自己心爱的男人完全的水乳交融,只要在「他」的怀中,充分感觉到自己是被娇宠、疼惜的,一起共赴欢愉的天堂之后,还能亲密地拥抱在一起,分享温柔的余韵和甜言蜜语,那不只是肉体的结合,还有精神上的,是真正的做「爱」……
初跟「他」分手时,她也曾经想放纵自己和其它男人发生关系,想彻底实践「他」的幻想和指责,偏偏只要陌生的男人触碰到她,意图一亲芳泽时,她便会感到恶心想吐,想也不想的就逃开。
从那一刻开始,她知道那样做无济于事,即使身为舞者的她对身体的态度是开放的,但天生对感情的洁癖,使地不愿意让没有情感的男人进入自己的身体……她不适合随便的性关系,遂逼自己把对性的感觉关上,女人毕竟跟男人是不一样的,只要关掉内燃器,就可以成功地封起来。
只是现在--被他紧紧抱着,有若被嵌进他体内,突然发现,虽然不想跟他发生性关,但……也不会特别排斥了,对这项发现,不禁令她感到不安起来。
为什么?是因为他男性魅力太强烈,还是……
就在她为自己的改变感到困惑时,他突然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地移开他的身体,把她放至旁边。
她注意到他的勃起尚未消退,可从他脸上的表情,显示他已经恢复自制,睁开眼睛时,蓝眸冷静许多。
「我不会为刚才所发生的事道歉。」帝不改傲慢地说道。
她也不指望,抹去脸上懦弱的痕迹,飞快地转过身子下床,尽可能远离那个危险地带。
「怎样?妳到底答不答应?」
她手握在门把,「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搭档?」
帝倚在床头,看着前方,「一个伙伴,一个可以在这段时间陪着我的伙伴。」
她静默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身子定定凝视他。「你要这个伙伴做什么?」
帝缓缓地回头看向她。「如果出卖某样东西就可以得到想要的,那我宁愿出卖骄傲和自尊,以换来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
「一段不需要虚假、应酬、竞争的人际关系。」
她窒了窒,没想到他要的竟是这个,突然间她发现自己开始懂得这个骄傲如帝王的男人了。
「可以吗?」
她注视他一会儿,然后叹口气点点头。「可以,我答应你!」
三天后,黎玫蓝突然从克劳斯复健医院消失,可是不只地一人不见,帝?夏尔也同时失踪,整个复健医院乱成一团,调出监视录像带,却完全查不出蛛丝马迹,再仔细检查一遍,才发现监视器已被人动过手脚……两人同时失踪,有鉴于先前「跳楼」的经验,想来这不是突发事件,而是早有预谋。
只是--他们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离开克劳斯呢?这是令所有人百思不解的地方。
乔伊斯医生站在窗户看着迷宫,暗暗叹息。
希望这两个出色的孩子别做出什么傻事!
第八章
莱茵的本意是「纯净」,莱茵河即意谓着是纯净之河。
玫蓝站在船边,凝望着那波光粼粼的水面,如果人沈浸在此,会不会也跟着纯净,回复一切的初始纯真呢?
她抬起头,闭上眼睛,感受暖阳清风拂面的快感。
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是不是船晃动之故,她仍有种飘飘然、不踏实之感,很难相信现在她的人已不在克劳斯,而是在一艘从麦兹出发,目的地是科隆,行驶在莱茵河的游轮上面。
而此刻能置身在这,应该说--「飞越克劳斯」的计划完全成功,她是真正的自由了。
当然这都得拜另一个「搭档」所赐。
「妳觉得死在莱茵河里会比较唯美、浪漫吗?」帝走到她的身边望着河岸两旁的美景说道。
她想了想。「听起来不错……」
「只是?」愈来愈清楚这个东方女孩的思考模式,未说的比说出口的还多。
「让自己污秽的身躯污浊、惊动了这条美丽纯净的河,总觉得是种罪恶、玷污。」她悠然叹道。
帝有些错愕,随即仰首大笑。
「有什么好笑的?」
「听过罗蕾莱之歌吧?」
她点点头。「这是莱茵河上很有各的传说。」在莱芮河谷地有个突出的礁岩,传说很久以前那边有个女妖,会在岩石上对往来行船的水手唱歌,让他们迷失心神,把船开撞上暗礁,船沈人亡。
「所以这条河并没有妳想象的高洁、不可侵犯。」他略带讥讽地说道:「何况人的身子再怎么脏,也脏不过这些游轮驶过流下的污油,里面的鱼吃了人们的身体没事,这些油污才真正弄脏了这条河。」
她凝视他,愈跟他相处,便会见到他许多的面貌,时而愤世嫉俗,时而温柔体贴,时而霸道专制,时而谦和有礼,这种难以捉摸的性子,令她与他在一起时,格外感到提心吊胆,尽管已刻意保持冷漠、保持距离,无论他做什么,她尽可能无动于衷,但若说没受到影响,那绝对是骗人的。
透过这次「飞越克劳斯」计划,亲眼见识到他的能耐,令她大为折服,首先发现他对监视器很有一手,像电影中看到的间谍一样,能轻而易举的操控。此外更让地见识到他平常流连在克劳斯美女按摩师中的收获,他竟然请她们帮他弄来一台可以无线上网的笔记型计算机,而帝在这段时间利用网络做好许多联络工作,包括在「逃跑」的那一夜先叫车子在外面候着,接着利用夜黑风高的夜晚,两人偷偷溜出去。
看到围墙时,她才明白为什么需要两个人一起搭档离开。因为那墙真的很高,周围完全没有可踏脚之物,墙面光秃平滑,无法徒手攀爬,非要有人在底下做垫脚石,让另外一个人爬上去,而且还要极为小心、灵巧,晃得碰到红外线警报器,然后利用一些小道具暂时地解除红外线的功能,当然那些小工具,全都靠网络订购,再「麻烦」那些美丽按摩师将东西偷渡进来,因为她们以为那些都是情趣商品……
很戏剧性的计划,但他们成功了!
不过也一直到此时,她才发现到另一个问题,当初两人协议合作,帝希望双方能保持一段没有欺瞒、完全诚实、没有竞争的关系,她答应了,因为既要做合作伙伴,就不可以有所隐瞒,只是他们却没说这样的情况需要持续多久?是离开克劳斯就可以结束这段关系,还是要再等一段时间呢?
接下来--他们是要继续作伴?还是可以……分道扬镳呢?
正打算开口询问时--
「对了!我们身上没有多少钱,可现在我不方便提钱,免得暴露行踪。」他看看口袋。「如果知道妳不是很想要沈眠在莱茵河底,我就不会把钱花在坐船上面。
说真的,莱茵河很长,到哪一段跳都可以,但是若没死在莱茵河最美的地段,会有些可惜。
钱……她眨了眨眼,一个字,清楚的让她意识到另一项残酷的现实。
老天!她还真忽略了钱这档事,一心只想着离开克劳斯可以做想做的事,可万万没想到出来后,会碰到另外一个现实问题。
没钱……能做什么?瞪着底下的莱茵河,难不成真要跳下去以求一了百了?!
扪心自问,现在还真没有那样的念头,至少--换个地方吧!
可存在这个世界愈久,钱的问题也愈发重要,忽视不得的。
从克劳斯出来后,无论搭车、坐船,她坐得很理所当然,压根儿都没想到付钱的问题,他都已经先付款,反正他说一切都交给他,而她也就没过问……
对自己的粗心有些愕然,她--总是这样吗?习惯让人为她处理好一切事,有时地会道谢,但留在心中的--又有多少真正、发自内心的感激之情?她咬紧牙关,羞愧感油然而生。
「抱歉,我一直没注意到这点,因为在克劳斯一切费用都由朗克负责,而我自己的钱也在法国银行里……」她不清楚这里可不可以跨行领钱,但如果她不回朗克,朗克一定会向她讨回复健费用,再加上违约金,那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将会带来不少负担。
他咧咧嘴。「现在说这个也无济于事,还是妳改变主意,要直接跳下去?」
她忍不住瞪他一眼。「不!我宁愿选择饿死,可以吗?」没好气地说道。
他睁大眼。「不要吧!我还是宁愿吃饱喝足后,再扑通跳下去给鱼当食物,然后那些鱼再被抓起来给人吃……」
两人像牛般互相瞪视,为自己的坚持护航,气氛变得极为紧绷,大有一触即发之势,突然从莱茵河畔的某座建筑物里传来悦耳的钟声,两人不约而同抬起头望向发声处,当视线再度交集,那条绷紧的线突然断掉,两人嘴角开始扬起,噗笑声一出后,情况立刻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