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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爱人是狼人 page 5 作者:孟珩

  最终我们终能达到真正的心意相通!

  我望着沉浸在银色月光下的莫迪亚斯。是的,最终我们还是能得到真正的心意相通。

  我看着它,眼皮合上前,脑中一直回荡着这句话。

  整晚我都似睡非睡,梦境与现实交相杂混,我分不清我究竟是醒着或在梦中,耳中一会儿响着莫迪亚斯的哭嚎,一会儿却又变成我原不在意的话……命运的黑洞会吞噬所有,命运的黑洞……哭泣的脸……

  扭曲的梦境在清醒后不复记忆,一晚的睡眠遗留给我的只有剧烈抽刺的偏头痛。

  按着额际,我感到体侧偎着一团温暖,不必看我也知道是莫迪亚斯。我们都为自己的无能哀泣,我们一起坠落至低调黑渊的最低点,却找不到可以互相慰藉的方式。

  不知道这和无法沟通比起来,哪种较糟?

  我探手抚摸它的皮毛。它沉静地睡着,失去神光的金瞳紧紧地闭着,我俯下身亲吻了它一下,起码我们还共拥着哀矜、这温暖。

  “莫迪亚斯,我走了。”我轻轻对它说。

  逆着风沙骑到电台,一进去就迎上了老总……八百年也见不上一次面的老总,却在我形容似鬼魅时出现。看到我这样,他大概会怀疑当初的决定?

  “总经理早!”我强迫自己撕扯出一抹笑,看到他身后站着一个生面孔,更后面则立着——一脸躁烦的小乔。

  “商别,这是我侄儿,你应该认识嘛!”老总提着一点笑地说,他身后一年轻人只是赧着脸呆笑。

  我茫然地望着这个我好象应该知道的人,却怎么也搜寻不到关于他的资料。

  “商别同学……”那个人往前站一步,嗫嗫地说:“可能毕业太久,你忘了我了……我们曾经同社团过。”

  我记起来了,在他那句“商别同学”之后我就记起来了。他是那个我不知其名的“恩人”。

  “啊,你好!好久不见了。”

  “那你们聊聊。”老总威严地下了个特权令,允许我有片刻摸鱼的权利后,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离开。

  我和那位一点也不相熟的昔日同窗目送老总的离去,然后我转向他。

  “我们去会客室坐坐。”

  他十分羞赧地点头,随在我身后走进会客室。

  “你现在在工作吗?”将饮料放到桌上后,我坐到他左侧的椅子,含笑问到。

  他摇摇头。“我还在念书。”

  “喔!那很好啊!”

  “也没有啦!只是毕业后不知道做什么,就再去考试。考上,就去念了。”

  终究不同命运出身;别人可以不知道要做什么,对日子还充满幻想期待,而我,只能一直往前冲,什么也不想。

  着就是玻璃和水晶、煤矿与钻石的差别;前者渺渺数文,后者价比天高,可是也没什么好不平的,世界本来就存在天生的不平等。

  “商别同学,你怎么都不说话?”

  “对不起!一时闪神。”对他抱歉地笑笑,说道:“我还得向你道谢呢!要不是你的美言,我现在可能连窝在哪里都不知道呢!”

  “那没什么——”他呐呐地说:“我只是觉得你很适合着工作。”

  “总之,谢谢你!”

  “那没什么……”他无措地直说没什么。

  “我想,我该走了,打扰你工作时间,真不好意思。”

  “那可不!你可给了我额外的休息呢!”

  送他到门外,我犹豫片刻,迟疑地开口:

  “嗯……我能不能请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他欣然地过分地问。

  “请问,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他脸上的表情在听见我问题的刹那,变得无比滑稽,好象他无法决定怎么表情,于是所有的动作都揉在一起,混成一副滑稽怪异的脸谱。

  “对不起,我那时从来不记得人名的,所以……”

  “没关系!没关系!”他恢复控制后,急急说道:“我姓宋,宋学祺。”

  “那么,宋同学再见了。”

  他又弯身又挥手,耍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我走回办公桌,才坐下,小乔就靠过来。

  “是谁啊?”

  “以前的同学。”我淡淡地说。

  “你以前的同学和老总什么关系?还要他陪?”

  “不清不白的关系。”

  “什么叫‘不清不白’的关系?”小乔一头雾水、茫茫然地问。

  “血不是浊浊的?”我问他,他呆呆地点头,我又接着说:“那有血缘关系是不是就是不清不白?”他显得更茫然,但还是点点头。

  “所以啦!”我低下头拿盘带,不再理他。

  “他们是父子?”偏他仍有一堆问题,死缠不休。

  我叹口气,抬头看他。

  “你这么关心他们的关系干吗?”

  “好奇啊!”他理直气壮地说。

  “快去工作吧,以免待会儿又有人唠叨。”我赶他,他还是倚着我的桌边,神色正经起来。

  “你昨晚没有睡觉?”

  “晚上不睡觉做什么?当夜盗啊?”我啼笑皆非地问。

  “你的脸色很差……”他担心地说:“看起来就像大病一场似的……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或许我帮得上忙!”

  “我没事!只是昨晚没睡好,没事的。”我朝他笑笑。虽然我知道小乔对我的好,但是我不习惯掏出我的心事,那令我有被透视的感觉。

  小乔注视我几秒,点点头,叮嘱地说:

  “有事需要我帮忙就说,知道吗?”

  我笑一笑,随后我们就各自忙去了。

  一天的疲累到了尽头时,我简直是涕落的拥抱这结束。

  刻意避开小乔的询问,交代完‘午夜兰调’的播出事宜后,我几乎是狼狈地逃离电台。

  因为我的颓委,原本是现场的‘午夜兰调’暂时改为录音播出,面对小乔的质疑脸色,我寻不到适当的说辞掩饰自己的心情,于是干脆什么都不说,用沉默阻挡所有必然的疑惑。

  走出电台,我望见好几天踪迹未现的他。

  在人来人往的拥挤中,他仍如光一般的耀眼!一身的黑无损他的光芒,反而特异地又凭添他的闪烁!

  他一步步地朝我而来,终于停在我面前。

  “你看起来好忧伤!这并不是我地本意。”他的声音依然低嘎清冷,而且藏着重重的伤痛,好似我的忧喜直接决定了他的喜怒情绪。因为我的困烦,他无可避免地也坠入苦愁的深渊。

  我抬头注视他,觉得困惑不解。何尝只是他受我影响?我也深深受到他磁力的牵引。但是,我的心中……思绪杂沓,如一团纠结找不着起始的丝线。

  “你是谁?”我什么都说不出,只能紧紧抓着世俗的习惯,掩盖我的无措慌张。

  他的嘴角显出一缕淡淡的笑痕,冷涩粗嘎地说:

  “我是谁真的那么重要吗?我就是我这个答案对你仍不够?如果是这样,我会遂你所愿。我叫——”

  “等等!”我喊道:“你——”

  “迪亚斯。”

  他不顾我的喊叫,说出了他的名,而我,则像个呆子般的重复。

  “迪亚斯?”

  “是的,迪亚斯。可是也有人叫我莫迪亚斯。”

  我后退一大步,震惊地看着他。他叫莫迪亚斯?他和莫迪亚斯一样的名?

  “你是怎么了?我让你想到谁吗?”他一脸迷惑,但却又像是嘲讽。

  “不,我……只是……你……”我迷惘不知所终,只能喃喃地低语。

  “你能给我你的心吗?完完全全的一颗心,只属于我的一颗心?”他无视我的疑惑,丢出一个令我失措不解的问题。

  我错愕地瞪着他,脑中空白了几秒,接着怒火就这么突然窜出。

  “那你的心呢?我给了你我的心,你是不是也给我你的心?”我怒不可遏地问。

  他摇摇头,近似怜悯地说:

  “我的心早已献给人了。你能给我你的心吗?”他又问,坚持执拗,得不到答案誓不甘休的神情。

  胸中的火,听到他如此说,不仅越升越高,还混杂一股莫名的心痛。

  “这公平吗?你的心给了别人,然后又来索求我的心,这公平吗?”我惨惨地笑。

  “生命本来就不公平,这件事你早就明白了,不是吗?”他柔声说,手轻轻地拂过我的颊,淡得像风。

  “因为无能为力,不可控制才有不公平。如果掌控权在我,我就可以避免掉这不公平。”我激烈地说。

  “感情是理智掌控得了的吗?真是如此,你又因何消瘦、憔悴?”他洞悉一切地说,墨镜后的眼仿佛透过厚厚的围绕,将我的保护膜用力撕开,挖出我的真意,我无法忍受这待遇。

  “我因何消瘦憔悴还不劳你的心!如果你有多余的心力,请你用在心系之人身上,不要随意地在街头搭讪人!”

  他看穿我的虚张声势,得意地露齿轻笑,傲然地转身离去,遗留我错综的心绪,痛苦迷乱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第九章

  然后,莫迪亚斯失踪了!

  我还来不及带它见识小岛的秋,它就不见了。

  这次任凭我哭到断肠,双眼几乎要泣血,最后它都没有出现,一如往常地舔舐我,给予我温暖安慰。

  它就这么悄然地走了,甚至连将离去的征兆都吝于施舍,就这么走了。

  我的眼睛看着远方却见不到任何光明,泪流到最后也是会枯干,我还要再对生命抱以期待吗?

  我只见到一片空凉。生命就如M州的沙漠,只有无止境的荒凉!

  莫迪亚斯是回到它的故乡了吧?我并没有带给它自由,反而更用无形的锁链捆住它。算了,就让一切就此罢休!

  是谁说,让爱自由?让爱高飞?

  这个人一定没有爱过,否则他不会说这种不关痛痒的话。如果你真正用心爱过,放开手中的爱谈何容易?

  我将脸埋进手中,干涩的眼灼热如火焚,可是没有泪水可以宣倾出我的悲伤。

  “商别。”有人“叩”、“叩”、“叩”地敲着桌子叫我。我抬头,是小乔。他又是一脸担忧地瞧着我。

  “什么事?”我打起精神地问。

  小乔将手上的东西放到桌上,说道:

  “听众来信,这封。”他拣出一封。“还寄限时呢!”

  我接过那封信,看看上面的住址。

  “是本地啊!”

  “因此特别啊。你先拆这封吧!”

  我点点头,感觉特别意兴阑珊。

  “商别!”

  “0恩?”我懒懒地应,无法在声音中投注半点热情。

  “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一定要说,不要客气!”小乔惯常笑着的脸,此时严肃又关心。

  “我没事的。”我对他微笑说。

  他的眉拢得紧紧的,又说:

  “晚上——”

  “我待会进录音室。”我抢先说,因为我知道小乔要问我什么。

  “那好吧,期待我们能早日重在晚上想见。”

  我又对他笑笑,低头整理信件。

  结果那封限时信件里净是后悔忏恨,我看一看就扔到一旁。后悔比落到泥泞中的泪水更不值。

  我将这些天收到的信件,连同适才小乔拿来的都扫进怀里,慢步踱进录音室。晚上想偷懒就得在白天比别人多费心力。反正我是一个人了,管它要录到几点!就算录到末日来临也无所谓。

  今晚的‘午夜兰调’我早已交出盘带了,现在录制的是后天的分。还坚持录音播出是缘于我不想在人前表露出我的情绪;因为我一向在节目过程中流泻出我的心情,而我不愿让人看到现在的我,即使是小乔也一样。

  在录音室中煎熬了三、四个钟头,走出录音室时并没有比较沉静;原本可以由工作获取的平静再也不复得。

  拖着身子走出电台,迎面卷来一阵冷风。

  秋天已经过了?

  我笑一笑,不知原因地就牵动我的嘴角。如果不能哭,那就笑吧!

  我又笑一笑,忽然瞥见迪亚斯站在檐廊下无表情地望着我。收起笑,我也回他一脸无动于衷,走到我停车处。

  “你想好要给我你的心了吗?”

  他无声息地走到我身后,冷冷的气息非人般袭向我,我回身正对他。

  “你究竟想怎样?我跟你既不沾亲也不带故,更没什么朋友熟人的关系,你如此莫名纠缠到底想怎样?”

  “谁说我们没有关系?你欠我的东西别想轻易赖掉!”他冰冷地说,脸上的线条俊美严峻。

  “我欠你什么?你说清楚!”

  “给我你的心,我们就一笔勾销!”他俯向我,答非所问地在我耳边冷冷低语,而我,简直无法忍受他这些故弄玄虚的话。既然如此,我又为什么在这听他这些疯话?我有脚可以走的,不是吗?

  “我什么也不欠你!你若想唬人或什么的,我可以告诉你,你找错人了!”狠狠地说完这些话后,我不再理他,转身跨上车。

  “你逃不掉的!我千山万水地来到这里,你别以为我会放过你!”

  我发动机车,毫不理会地向前驶去。我错了,这个人和莫迪亚斯一点儿也不像,莫迪亚斯温柔又知心,但是这个迪亚斯则彻彻底底脑筋不正常!当初我怎么会认为他很吸引人?

  “莫名其妙!”我迎着风大声喊。

  骑着车四处乱绕。绕倦了,还是得回去。小屋依然宁静,周围疏疏点点的灯火,与我都不相干,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与我相干之物。我站在空旷的黑暗中,一直很想笑。本来人就是孤独的,我为什么忘了这点呢?永远不会舍弃自己的人就是自己,为什么我忘了这自小就明白的铁则呢?

  抱着胃,我慢慢蹲下身来。这些,我都明白。可是我不想要孤独,我想要有人永远比我还真视我,只是这样,为什么我从来无法得到?为什么?

  我只是想要有人能与我一起分享生命中的哀乐喜怒,就是这么简单微小的期冀,为什么从来无法如愿?

  “为什么?”我仰头向天,大声地对老天爷呐喊。秋风似水寒,从衣服窜进我的骨头,这就是上天给我的答复!

  日子恢复了原本的无聊,只是这一次,我不再知道可以用什么当我的救赎。

  我想要走得远远的,却不知该到哪里去?天地如此之大,我居然找不到一处安身之所。是不是在这迷离的末世纪、在这解构的后现代,如斯愿望都是奢求?

  而我好想念莫迪亚斯!

  有几个晚上,我都听到远处阵阵悲凉的长嚎,但是当我跌跌撞撞地冲到屋外,骑上车想要寻找那方向时,那嚎声总是如出现时般的突然又转瞬消失,总空留呆子般的我,傻傻地坐在车上,妄想捕捉空气中已消散的渺音。

  一次又一次,我从没有成功过。

  夜晚的少眠造成了我白天的颓靡,小乔担心得直追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只是回他轻忽的笑。

  至于迪亚斯,那个讨人厌的迪亚斯每天都等着我,不停问我可否给他我的心,还时常阴沉沉地问我是不是为谁心伤?那神情,像猎杀成性的猛兽一般阴险。

  几次对他恶脸相向,但他仍旧故我。后来我也懒了,索性冷颜缄默。如此,看他还能怎样?

  他竟也不在意,每天算好我下班就出现。至于他怎么都刚巧捉得我下班时间,我也懒得去追究。只是由他每日固执的寻问中,我感觉到,对他而言,我的答案,YES或NO操纵他的某项决定,但我的下意识告诉我,他根本不接受我的否定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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