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聪颖、机灵,满脑子全是古灵精怪的鬼点子,活像个小魔女般,麻烦又难缠,谁要真想杀你们慕容家的话,绝不会笨得先找你下手。”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是事实。你爹地以前在道上人称老狐狸,可是你青出于篮,更胜于蓝。”
哎呀!这摆明了是在说她是只小狐狸嘛!“小心我把你那满口胡言乱语的嘴给撕烂。”
“你舍不得的!”女孩子的心思他最清楚不过了,他早看出这小魔女的芳心早让他掳获了。
好狂傲的家伙!天哪,真是荒天下之大谬,她怎么会喜欢上这种自大的无赖?爱一个人,难道真是一点道理也没有吗?她快哭了!
“其实,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打算要追你老姐;不妨告诉你吧,我真要挑起这场爱情战争的话,你们公司那个彭总经理肯定不是我的对手。相信我的直觉,从你老姐的眼神里,我看不出她对他有丝毫的真情,有的只是不知所措的茫然与迷惑,他肯定做不了你姐夫的。”
慕容伶愕然!不安的眼神仓皇闪避,深怕段靖会从她不安的眼神里直探进她的心底深处。天晓得,她早被看透了。
“对了,要你查李南的事,你办得如何了?”她岔开话题.以老板口吻说话。
“李南人已经回日本了,不过我查出与他接头的是台湾一名叫陈武杰的人,你认识吗?”
“陈武杰?”她压根儿没听过。
屋外轰隆隆的重型机车引擎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小妹,嗨!段靖,你们还没休息呀?”慕容慈的亢奋情绪持续了一整夜,使她一进门便是热情招呼。
那是她老姐吗?是她认识了二十年,一向文静、乖巧、高雅的老姐吗?怎么在一夕之间全变样了?
今儿个她是吃了什么疯药?不只是慕容伶傻眼,连段靖都笑得一脸不可思议。
“你们怎么了?这么看我……”慕容慈开怀笑问。
“老姐,你没事吧?”慕容伶可担心了。
“我有什么事?我好端端的呀!”
“嗨,各位!”官家宝进来,更吓了他们一跳。
“这位是……”慕容伶没和他照过面。
“我给你名片去找段靖,而那张名片就是他的。”
“叫官什么来着?”慕容伶想着。
“官家宝。”慕容慈替他回答了。“现在是我们公司电脑资料室的操作员。”她疲累地甩甩手,说:“玩了一整晚,我累了,你们聊吧,我要上楼休息了!”
慕容伶好奇地打量他——这突然冒出来的小子,到底有何能耐能在一夜之间让她老姐脱胎换骨,变得那么开朗活泼?
“从实招来,你对我老姐做了什么?”慕容伶摆起脸色,不善地问。
“没做什么,只是带她去飙车、上阳明山赏夜景,之后,我们就回来了。”官家宝怯怯地强调:“我们只是看夜景,什么事也没做。”
“哼,瞧你这拙样,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慕容伶只是纳闷,这愣小子施了什么魔法,让她老姐变成这副德行。
段靖显然看得明白,拍了拍他的肩,意有所指道:“兄弟,有你的!”
官家宝吓住了。“你……不是那个杀手吗?”
“不用怕我会杀你灭口,我现在是慕容家的保镖。”他诡异笑说,“我不得不佩服,我们的仗还没打,就要向你竖白旗投降认输了,真有你一套!”
官家宝听得满头雾水。
倒是慕容伶有些明白了,同时也不得不佩服段靖敏锐的观察能力。
只有恋爱才能使女人变得开朗活泼、心情愉悦,尤其是那发亮的明眸——
慕容慈这回是真的恋爱了!
× × ×
慕容慈与官家宝两人的感情进展神速,教彭廷伦不敢相信,却也不得不信;办公室里还以“麻雀变凤凰”将这段佳话传开,颇令彭廷伦难堪恼恨。
两声威严的干咳声,使官家宝的目光离开电脑萤幕,他瞧见彭廷伦脸色难看地站在他面前。
没有特别意外,他清楚彭廷伦早晚都会找上门来的。
“你最近和大小姐走得很近?”彭廷伦开门见山直问。
“大小姐平时一个人很无聊,我下班后也没事,所以她希望我能陪她解解闷。”官家宝坦然回话。
“大小姐想解闷还要找你吗?”
官家宝明白,顶嘴讨不了便宜,而且没好处。
“你是什么身份?你最好放明白一点,你只不过是个电脑操作员,大小姐是不可能会看上你的。”
“大小姐会不会看上我都无所谓,只要大小姐能快乐,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还搞不懂自己算什么东西?”彭廷伦震怒,道:“我早晚会跟大小姐结婚的,你这样做,不是摆明了要给我难堪,向我挑战吗?告诉你,你斗不过我的。”
“我是斗不过总经理,但我也不是东西,我只是个能让大小姐活得自在、快乐的小人物而已。”他不惧,正色以对。
“你——”彭廷伦血脉喷张。“我警告你,马上离开大小姐,不然,你也别来上班了。”
“吓人啦!居然有上司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威胁下属的。”慕容伶偏挑这时候出现。“我难得来公司一趟,没想到就碰上一桩假公济私的迫害案,我这个人绝不偏私,彭总经理若能给我开除他的理由,我马上批准。是他工作不力,摸鱼打混?还是——翘班跟我老姐去约会?”
彭廷伦无言以对,恨得牙痒痒的。
“既然都没有,那就不用开除他了。”她拿出二小姐的权威。“官家宝是我老姐推荐,加上我人格担保的,谁要敢开除他,就等于是在怀疑我的人格;谁敢怀疑我的人格。尽可站出来说话!”她这是冲着彭廷伦说的。
彭廷伦不敢吭声,憋着一肚子闷气,脸色铁青地离去。
“傻小子,有我和我老姐这两道免死金牌,没人动得了你的,说不定哪天换你把他给开除了。”这傻小子憨憨愣愣的,倒挺讨人喜欢,至少比彭廷伦来得舒服多了。
“谢谢二小姐。”官家宝感激地说。
“都改口叫我老姐慈儿了,干脆也叫我伶儿吧!听起来舒服些,也不那么别扭。”
官家宝含笑点头,又回电脑桌,困惑地问慕容伶:“二小姐——呃,是伶儿,董事长有什么秘密资料锁在电脑里吗?”
“不可能,爹地最讨厌电脑了,他总是说人脑胜过电脑,所以他从不碰那玩意,公司要真有什么资料要建档,一定都是交给电脑室处理的。”
“可是……”
“出了什么问题?”
“显然公司里有份秘密档案被锁了,只有知道密码的人才进得去;我以为公司所有资料都是公开可以查询的,但没想到在无意间发现了这份档案。”
“公司所有的一切向来都是公开、透明化,没什么秘密的,谁会玩这游戏?”慕容伶的好奇心来了。“有没有办法破解密码?”
“得先知道是谁设的密码,或许还能从设定者身上找出密码,一时瞎猜,绝对破解不了的。”官家宝解释。
“会是谁搞这飞机?档案里会不会是不可告人的丑事?”
官家宝有所顾忌,犹豫半晌。“我想到一个人,但是我不敢确定。”
“这里还有谁比我大的?有我替你撑腰,你直说无妨。”
“我猜应该是总经理,最近我常看见他一个人在下班时候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打电脑,而且还曾带了磁碟片离开公司。”
“你若说别人,我还未必会相信,至于他——我早就看出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慕容伶激动得想兴师问罪,官家宝忙阻止。
“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还是不要打草惊蛇得好,只要有办法拿到那张磁碟片就行。”
“我去找他要,谅他不敢不给。”
“不行,万一他真有什么企图,不就让他更提高警觉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慕容伶急躁地说。
“想办法偷。”
“偷?”慕容伶感到啼笑皆非,自己公司的东西居然还要用偷的,不过,这的确比直接找彭廷伦要来得好玩、刺激。“别忘了也算上我一份哦!”
有慕容伶做后盾,他的胆子更大了,决定与她合演雌雄大盗夜盗磁碟片。
“还好,老姐没真爱上彭廷伦,不然她这辈子肯定毁了。至于你嘛,虽然全身上下,找不到一项优点,不过和彭廷伦比起来,强上百倍。所以喽,我支持你把我老姐,不过别欺侮她哦,不然准有你罪受的!”当然,这也是为了她自己,好让段靖那风流小子死心。
官家宝感激不已!
“哦!对了,你到底是用什么办法将我老姐变了个人?你也教我几招行不行?”好用来治段靖。
“呃……”官家宝不好意思搔头,说:“真的,我也没用什么绝招,反正她想聊天,我就陪她聊天;她想飙车,我就带她去飙车;她想看夜景,我就陪她看景,偶尔吃个路边小摊……就这样。”
“少来,你以为你是谁呀,我老姐会那么好追?”慕容伶不以为然地说,“你一定是下了什么迷药,然后……所以……”
“你可别冤枉好人,我才不会做出那种卑鄙、无耻的下流勾当。”官家宝正色说。
“瞧你,好像给判了死刑似的,逗着你玩的啦,谅你也没那胆子!”
好失望哦!还以为他身怀什么爱情秘芨哩!
第八章
“为什么你非要用他不可?公司电脑资料室里并不缺人。”彭廷伦尽情发泄心中的不快。
自从她爹地发生事故后,慕容慈未曾与彭廷伦共进过一顿晚养,而这顿饭,却因官家宝而显得气氛凝重。不怎么愉悦。
“有什么问题吗?据我了解,他的工作能力并不差,而且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认为有什么理由开除他。”慕容慈绝不会要官家宝走路的。
“问题不是出在他的工作能力上,而是——”彭廷伦感觉提这个对他来说简直是种羞辱。“而是……你知不知道,现在办公室里怎么说你们的?大家都谣传你们是……”
“我们只是朋友,不对吗?别人想怎么说,就让他们去说,我相信家宝会以工作能力来证明,他不是靠裙带关系进公司的。”慕容慈坦然以对;自从与官家宝在一起后,她不再怯弱地面对问题。
“那你可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彭廷伦恼怒。
慕容慈歉然不语,对于彭廷伦忿忿不平的责难,她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更不知该如何表达对他的歉疚。
“如果你只是因为要报答他的救命之恩而让他进公司,那我没意见,但你不认为你的‘感激’表现得太过分了吗?你有没有考虑过我这个你未来丈夫的心情?”
慕容慈黯然沉默许久,她未来的丈夫?好沉重的负担哦!曾经,她没有怀疑过,但是现在,她迷惑了。“廷伦,你真的爱我吗?”
彭廷伦露出难以置信的痛苦笑容。“我真是惊讶得简直不敢相信,直到现在你还会问我这种令我无法接受的问题!从我进公司到现在,我所付出的,我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我自己?为了董事长?都不是,我全是为了你啊!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问题有多残酷吗?残酷得几乎要否决我所有的努力,我所付出的一切。突然问,我觉得我的人生变得没有意义了。”
慕容慈泫然欲泣;她依然是那么容易被感动,而且也相信自己真成了爱情叛徒。彭廷伦痛苦的怨慰,是她无力承受的惩罚。
“廷伦,对不起。”她潸然泪下。
“慈儿,我爱你,那是无庸置疑的。”他深情倾吐,心疼地为她拭泪。“别让任何人阻碍我们的爱,嫁给我吧!”
慕容慈怔然!她再度陷入矛盾的挣扎中,茫然的迷惘与理智不断在心里交战;爱与不爱间,像是一场心力交瘁的拔河赛,但在喧哗的声音里,官家宝的话,清晰地让她再次从动容的醉梦里醒过来。
“廷伦,别逼我,现在我没心情跟你谈这个问题。”她开始逃避。
“还是因为董事长的问题?那么,我不要你马上嫁给我,我只要你给我一个肯定的承诺。”彭廷伦显然想要紧紧抓住些什么,他仿佛已感受到危机重重。
“不要逼我……”
“是因为那个电脑操作员?那个什么都没有、一文不值的小职员?他凭什么跟我比?我是董事长栽培起来的得力助手、是青龙企业集团的总经理,将来和你结婚后,我就要成为青龙企业的接班人——”彭廷伦猛地收嘴——该死的,竞说了这不该说的话。
慕容慈愕然!不过,连自己都觉讶异,居然没有丝毫可悲的感觉。
“慈儿,我没那企图,我只是——你听我说……”
是愈描愈黑,还是愈描愈明白?慕容慈是彻底的明白了。“廷伦,很抱歉,我从头到尾并没有真正爱过你,更明白地说,我以为我是那么理所当然地应该要爱你。因为你爱我,而我爹地也很喜欢你,所以我就认为接受你的爱是那么合情合理,但,我发觉错了!”
“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彭廷伦一脸匪夷所恩、啼笑皆非,以及苦恼的复杂表情。
“真正的爱情是要有踏实的安全感,但这种安全感,我在你身上完全找不到。”她茫然了。
“你懂什么是爱情?我爱你,这就是爱情。”
“也许我是不懂,但我清楚,当一个人对一件事开始产生许多问号,感到茫然无措,甚至有无力感的时候,反而更能明白什么是该要与不该要的!”
“你要什么?要那个穷酸小子吗?告诉你,他注定一辈子没出息的。”彭廷伦恼怒地想翻桌。
“或许家宝这辈子不会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成就,就这么平平凡凡地过完一生,但我相信他会过得很踏实、很满足。”慕容慈唇问不由泛起丝丝笑意,眸子里映透出官家宝那憨厚、腼腆的笑容。
“慕容慈,你会后悔的!我彭廷伦得不到的,别人也想得到!”彭廷伦愤恨的神情,布满阴沉、狠恶。
慕容慈有股不祥的预感,她不晓得彭廷伦究竟会干出什么疯狂、骇人的事来……
× × ×
总经理室里透着微弱的灯光,使得整栋办公室大楼弥漫着不寻常的诡异、阴沉与悚栗……
“阿杰!”彭廷伦唇角愤恨颤动,声音亦寒得骇人。“将李南给我找回来——不要再管那老家伙的死活,这次我要慕容家全部人的命,包括慕容慈……”他愤恨地在唇角咬出血渍。“这次给我做得漂亮一点。还有,你那边的工作要给我加快脚步进行,我没有时间在这里耗下去……好,明天我直接汇三千万进去。”
他挂了电话,随即打开电脑,抽出身上的磁碟片,送了进去,解开密码,进入程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