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水龙头,正准备要好好的清洗自己的时候,门铃响了。
它不是只响一次,那人一直按压著门铃,使得门铃上直叫。
他现在心情不好,脾气已经快要爆发,竟然还有人这样虐待他的门铃,他的门钤可是他去古董拍卖会上花大钱买的古董之一。
里昂急忙的披上衣服,开了门,正想臭骂来人时,想不到那人话说得比他还快,虽然没有臭骂的言词,感觉却有点像女主人对仆人的责骂。
“你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晚开门?”
里昂上上下下打量著眼前的人,她一头波浪卷的长发像是一流设计大师设计出来的,瘦削的瓜子脸画者精致的妆,眼前的女人是个绝色的美人胚子,绝对够格去参加世界小姐选拔。
“你走错了吧!我不认识你。”
里昂有礼的道,还把自己的衣服拢紧,不想让陌生的女子以为他没有礼貌,因为浴袍下的自己完全赤裸,他自小所受的教育是,对女人都要彬彬有礼,不管自己处在任何的状态下,绝不能对女人失礼。
“你是里昂·恩格斯吧!”
她正确的叫出他的名字,倒让里昂吓了一跳,这代表这女的认识他,但他却不认得这个女人,若是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他不会没有印象。
“请问你是?”
对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的说话,显然她是完全不听别人说话,只想表达自己想法的人。
“我是来送喜帖的。”
“啊?”
里昂更吃惊了,搞什么飞机,他又不认识这个女人,她来送什么喜帖啊?
“你搞错了吧!"
漂亮的女人土开口就让他无话可说,“你是法兰克那个不成器的堂兄,不是吗?”
不成器?
里昂咬牙切齿,他在恩格斯家族里是没多重要,但是他也没到不成器的地步,他的脸色开始难看了起来,在欧洲长大、以女性为尊的礼仪让他没有日出恶言,可是他也够不愉快了。
“我是他的堂兄没错。”
女人一脸淡漠的看著他,似乎根本没有把他的不愉快放在心上,她纡尊降贵似的将手伸出,美丽的手上拿了张喜帖。
“他似乎不太想把喜帖交给你……”
里昂火大了,“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一点也听不懂。”
女人见他无意将喜帖收起,乾脆就放在桌上,一边用了亮的声音说明来意。
“这是我跟法兰克的结婚喜帖,虽然你在恩格斯家族里没多重要,又跟著下台的王子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来,不过你总是法兰克的堂兄,
你若有空可以来参加,若是没有空,不来参加也没关系。”
说得好像他一点也不重要,只不过是碍著 :他这个堂兄的身分,不得不降低自己的格调,来送这张喜帖似的。
第七章
那张喜帖的颜色是介于粉红跟红色之间的微妙颜色,是个很漂亮的颜色,就连不懂印刷的他,也明白这样的喜帖邀请函有多高贵。
里昂瞪著那张喜帖,好像那张喜略是外太空来的怪物,正张开嘴巴对他歪嘴的发出大笑声。
“就说到这里了。”
她环视著这间客厅,虽然没有笑出来,但是她唇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嘲笑也够令人不舒服了。
“法兰克说你的品味很怪异,真是一点也没有错,这房子的装潢看起来的确有点怪异。”
竟然敢批评他的装潢,里昂再怎么尊重女性,终究还是气得发抖,那女子却简单的道声再见,就一脸高傲的走人了。
里昂用力的关上大门,不管那女人的感觉,紧贴著门的腿却因不明原因一直在发抖。
他走到客厅桌边,似乎花了一世纪那么长的时间,他拿起那张喜帖,将它拆开来看。
里面的确写著法兰克的名字,在法兰克的名字旁边写著雪莉二字!看来那女人就叫雪莉,是法兰克的未婚妻。
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眼睛开始涌出大量的不明液体,恶狠狠的抹去后,他将那张喜帖撕成碎片丢进垃圾桶,然后跑进浴室,拼命的刷洗著今天被法兰克一再触摸过的肌肤。
他一边洗一边骂:
“我早就知道你会跟这种冷冰冰的女人结婚,然后生一群像你这种冷冰冰的怪物,哈哈!你跟那种冰冷的女人结婚最好,反正你们都是冷血动物、你们本来就是一样的怪物……”
他骂到后来,刷洗到自己曾被法兰克侵人的地方时,哽咽的哭泣起来,止不住的泪水狂流。
“我家的装潢不好、我的品味怪异,关你屁事、关你屁事…你没资格批评我,更没资格跟那女人一起嘲笑我……更加没资格上我……”里昂拍拍噎噎地斥骂,用力刷洗著自E的身子。
他将脸埋进双手闸,身子下滑蹲在浴室的磁砖上,一直梗在心里的某种东西 然爆发出来,悲哀的哭泣声渐渐让水声掩盖过去。
里昂一双眼红通通的,看起来十分狼狈、元精打采,连走在公司里都有人对他侧目以对。
明知道以这副样子来公司,一定会招来很多异样的目光,但是他不得不负起责任前来公司,婉拒伯恩交给他的公事。
因为他不想再见到法兰克,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接触,更不想为了公司去服务他。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他不想见到法兰克这个人。
里昂很快的被迎进总裁的办公室。
伯恩抬起头来看著他,就算看到他双眼像小兔子般红红的,他也只是礼貌性的问: “怎么了?你昨晚没睡好吗?”
当然没睡好,他昨天像个失恋少女一样的哭了一整夜,现在想起来,觉得自己简直是变态。
法兰克要结婚关他什么鸟事?
他干嘛心情不好哭了一整夜,若是被人知道,岂不是笑掉大牙,还以为他跟他有什么奇怪的暧昧关系!
“没什么,眼睛有点疲劳,所以才会红通通的。”里昂尴尬地随口编了个理由。
伯恩没有拆穿他的谎言,笑容依然像往常一样热力四射, “那个客户似乎很满意你对公司安全方面的讲解,至少今天没有接到他任何的抱怨电话。”
里昂脸一红,昨天哪有讲什么公司安全,他一见到法兰克,就被法兰克硬压在床上,最后他是偷偷摸摸趁他淋浴的时候偷跑回家的。
“呃,我来就是要讲这件事,对方是我堂弟……”他的脸色倏地凝重起来,眉头深锁。
“原来你们很亲啊。”
里昂急忙地摇头,绝不会有人错认他跟法兰克之间的暗潮汹涌是因为他们很要好,而是因为他们完全看对方不顺眼。
“不,我跟我堂弟有心结,所以我实在不适合去招待他……”里昂委婉地说出原因。
伯恩指著旁边的椅子, “坐下来吧!我看你好像很不舒服,先坐著,我们慢慢谈,如果你真的有难言之隐不能去接待他,我是不会勉强的。"
里昂坐了下来,前天跟昨天被压在床上,使他的身体酸痛不已。
伯恩走到他旁边的椅子坐下,用很了解别人心事的眼光看著他,霎时让里昂倍感委屈的心暖和了起来。
“你们是真的这么不合吗?”
里昂点了点头,小声的道: “其实我们之间从小就一直有很小的摩擦,所以长大后,还是有些心结存在。”
伯恩思付了下,了然的点头, “恩,既然是这样,我想我也不强人所难,你就不用去招待他了,我会派你底下的主任跟他谈公司安全这方面的事。”
里昂一喜,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就得到伯恩的允许,他高兴的站起来,却因为站得太快,整个腿拉直,他的臀痛死了。
他的眼泪流了出来,跌回椅子上。
伯恩好意的搂住他的肩膀, “怎么了?你很不舒服吗?”
“没什么,还好,谢谢你…”
伯恩怪异的朝他笑了下,里昂一惊,才发现伯恩因为搂住他进个动作,不小心看到他颈项上一个个的爱痕,他尴尬得差点钻进地洞躲起来。
里昂急忙地辩解道: “我、我真的有抵抗过,可是法兰克他……”
一说出口,他差点槌死自己,看来祸从口出,就是指像他这种笨蛋才会做出来的事情。
伯恩一脸震惊, “是法兰克对你施暴吗?我马上打电话报警!"
报警?没这么严重啦!
里昂一脸紧张,著急地说: "不是、不是啦!他没有对我施暴,是我心甘情愿的。”
一说出来,他又差点打自己一巴掌,他这样说,不是摆明了自己跟法兰克之间有见不得人的暧昧关系吗?
伯恩热切诚恳的眼神满是不解,他的声音向来有催眠人的效果,热力四射的微笑也让人无法对他设防。
他诚恳的问道:“里昂,我虽然跟你不熟,但是王子是我们共同的朋友,你若有什么不愉快的事,王子也会感到伤心,不如你说出来,也许我可以给你一点建议。”
“不用了,我知道怎么处理。”
原本仍在逞强的里昂,在看到伯恩公爵一脸诚恳、真的很想帮助他的眼神下,昨天受到的委屈跟悲伤忽然涌现,压得他胸口沉甸甸的,泪水禁不住的夺眶而出。
他不是故意想要哭的,但是他忽然觉得很痛苦,他拾手抹去眼泪!
“是那家伙不好,从小就跟我互看不顺眼,抢了我的未婚妻,一副恩格斯家族都是由他作主的样子,暴君般的脾气根本容不得我说不。”
“恩,你这么随和的人,跟他还谈不来的话,看来他的脾气真的不太好。”他的唇抿成一直线。
伯恩的应和,让里昂猛力的点了个头,越说越气愤,
“他来台湾后,就来找我,我原本以为他是要跟我算旧帐,把以前心里不愉快的事,一次打架解决。”
“然后呢?”
“然后……”里昂脸一红,“然后他莫名其妙就硬压著我,再然后我就被他、被他……”
他没有说下去,但脸上害羞的神情已经说明一切。
伯恩了解的点了个头, “看来他是有同性恋的倾向吧!”
“昨天我去饭店拜访客户,结果竞然是他开门,他这次一看到我,说了些莫名其妙、什么我看到他都会后退的话,然后又强行把我压在床上,我是趁著他洗澡的时候跑出来的。”
即将说到令他最气愤、最伤心、最委屈的事,里昂的声音都嘶哑了起来,"结果一回家,竟然有个女人送喜帖来,说她要跟法兰克结婚了。”
里昂虽然没有哇哇大哭,但是脸上哭丧的表情,也足以让人明白里昂他昨晚在听到消息时,有多么的震惊、痛苦。
伯恩听到这里,沉吟了许久后,才开口道:“也许我不该这么说,但是以进样的情势看起来,又加上你们之前已经不合许久,只有一个理由说得通法兰克为什么这样对你。”
里昂求知若渴的看著伯恩,传言中的伯恩是个天才,不知道他要提出什么样的看法,想必一定很有建设性。
“我觉得他应该是在恶意的玩弄你,否则他为什么要对你出手?”伯恩忿忿不平地说。
里昂一脸深受打击的表情,虽然他早就知道法兰克一向看他不顺眼,但是有必要这么玩弄他吗?
“而且他不但作法卑鄙,更想欺瞒我,叫我派出我们公司的安全部经理你去招待他,结果他竟然这样对待你,简直是卑鄙至极,他这样伤害你,一定是吃定你一个大男人遭遇到这种羞耻的事情,肯定不敢声张,所以他更加肆无忌惮。”
原来是这样,他真是个笨蛋,为什么都没想过这一层?
以法兰克向来仇视他的过往看来,他怎么可能会真心的想要他,一定只是捉弄他而已!
所以法兰克才选在结婚前夕,对他做出这种事,让他不敢声张,只能暗自咬牙咒骂。
叮那个混蛋!对我向来没有什么好感,看 来我要离他越远越好……”里昂咬牙切齿地道。
伯恩一脸不赞同的表情,对他大力的摇了个头, “你说错了,我觉得现在情势倒是对你有利呢。”
“啊?什么意思?”
里昂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似的张大眼,眼里满是不解。
伯恩眼神锐利地道:
“他这么捉弄你,无非是因为你们积怨已久,他对你恐怕有些心结,所以才这样羞辱你,想要让你屈服于他,以后在他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
嗯,以法兰克恶劣的个性来说,这种心态是绝对有可能的。
“所以我觉得你绝对不能让他成功,应该要反其道而行,而且要施行以毒攻毒的办法,想必他一定会大吃一惊,甚至开始觉得是他落败了。
”伯恩眼中闪过一抹算计,语气诚恳的说出他的建议。
伯恩讲的,他一点也听不懂,反而越听越胡涂,虽然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好像有重点没有说耶。
他认真的问道: “那公爵你的意思是什么?”
“我认为你应该继续招待他。”
“啊?”
里昂发出一种奇怪又惊讶的声音,伯恩则语调轻柔,意味深长的继续说下去。
“而且你不但要继续招待他,最好的方法是在床上有多热情就多热情,在床下有多黏人的功夫都要使出来。”
里昂听他说得这么暖昧,他一张古铜色的脸倏地涨红,而且这些话再怎么听都觉得怪怪的。
“这不是很奇怪吗?他明明是在玩弄我,我怎么……”里昂紧盯著伯恩,怀疑地问。
“就是因为他玩弄你,以看你慌乱的表情为乐,想必他以后也会用你慌乱的样子来取笑你,所以你更要反其道而行,你不慌乱,要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一等你对他过度热情,这超乎他的算计之外,这下就换他慌乱了,不是吗?”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但总觉得怪怪的,里昂已经分辨不出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只好愣愣的点头。
毕竟以伯恩以往无数的风流史看来,他可能是这一方面的专家,自己当然要听从专家的意见,谁都知道专家给的意见向来都是最好的。
“但是好像有点怪……”
“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你是想赢他还是想输他?”他低声问道:“你到底是想要自己一个人委屈的哭,还是反将他一军呢?”
结论当然是后者,里昂仰起脸,忽然充满斗志地道: “好,公爵,你还是把招待法兰克的差事交给我吧!我会做得很完美的。”
伯恩朗笑的样子使人完全看不出他是个口是心非的坏胚子,他当然不可能让里昂搞砸他几亿的生意,毕竟法兰克是看在里昂的面子上,才把专利权的交易交给他,万一里昂跑了,他哪里拿得到这个专利权!
他笑得极和善,好像他是里昂最知心的朋友,一脸无害的表情让人察觉不出他心机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