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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个有情郎 page 12 作者:俞飞

  南飘雪怒道:「边大哥不是小贼,他是江湖上一等一的英雄好汉、堂堂的丐帮帮主!」

  「边大哥?叫得好亲热。」符世休眼中出现一丝妒恨神色,冷冷地说:「兵书是边沁所盗,你又和边沁在一起,分明是你们想设计陷害我,不让我接古北口守备之职!」

  「就算是边大哥设计陷害你又如何?那也是因为他得知你和燕支勾结,只要你一接了古北口守备之职,马上就要引燕支大军入关!」

  符世休神色自若地说:「你以为有人会相信你的鬼话?」

  南飘雪环视朝上大臣,见众人皆露出怀疑神情,心中一寒,再也说不出话来。

  「你淫佚无耻,和江湖草莽私通,你以为还有人会信你的话?」

  「你、你含血喷人!」南飘雪气得发抖。

  「难道你没和边沁在一起?难道你不喜欢他?」

  「我当然喜欢他!喜欢一个人不犯法吧?」南飘雪坦荡荡地说。

  朝堂之上却顿时一片哗然之声,众大臣窃窃私语,满脸鄙夷神情。其中一名大学士更说:「淫佚放浪,果真是无耻之尤!」

  南飘雪怒道:「边大哥喜欢我,我也喜欢他,他说要娶我,我也答应要嫁他。但我们之间却始终是清清白白的,没有丝毫逾礼的地方,你凭什么说我无耻?」

  礼部侍郎常守礼已冷笑道:「私会男子、私定终身,这根本是悖礼犯义,还不是无耻?」

  南飘雪气极反笑,「那你三妻四妾、姬妾满堂,就不是淫佚无耻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膝下犹虚,不得已而纳妾,不违圣人教训。」常守礼淡淡地说。

  南飘雪气得说不出话来。

  符世休得意一笑,接口道:「你们陷害我,为的是不让我接古北口守备之职,想必原任守备谢景升也早已和你们勾结……」

  「原来你想将我们一网打尽!」南云霁忽然开口。

  「你们本来就是沆瀣一气,」当朝宰相莫知儒冷冷地说,「等谢景升回京后,皇上还要拿他问罪!」

  南飘雪瞪着这个既是杀母仇人、又是自己亲生父亲的男子,愤怒得浑身颤抖,竟然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南云霁看着莫知儒,眼中露出奇怪的目光,忽然说:「通敌叛国之事,老夫认了!」

  南飘雪大惊失色,符世休却是喜出望外。皇上冷冷地说:「你终于肯承认了?」

  「不过谢景升和此事绝无关系!」南云霁看着皇上,平静地说。「他若真的通敌,现在就可以开门迎敌,如何肯再回京赴命?」

  皇上沉吟良久,不发一语。

  莫知儒急道:「皇上,他们是一丘之貉,他的话不能相信!」

  皇上摇了摇头,缓缓地说:「他的话有理,谢景升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皇上英明,罪臣拜服。」南云霁磕头谢恩。

  皇上长叹一声,「你一生尽忠,没想到临老失节。」

  「罪臣愧对陛下。」

  皇上慢慢地走下龙椅,拍着南云霁的肩膀,缓缓地说:「你有什么未了心愿,告诉朕,朕帮你完成。」

  「臣罪该万死,不敢有劳陛下。」

  皇上又看了他一眼,转身拂袖,下令:「全部押人大牢,一个月后午门外处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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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牢内不见天日,恶臭扑鼻,蛇鼠横行。

  「旁人都说‘断头餐’可比盛宴,想不到老夫今日竟然有幸一尝。」南云霁看着碗中的鸡腿,淡淡一笑。

  南夫人白了他一眼,「明天咱们都要被杀头了,你还笑得出来?」

  「人生多少无奈,咱们不得已带着哭声来到人世,明天就要解脱了,当然得含着笑容告别人间。」南云霁淡淡地说。

  「军门这么豁达,老哈可比不上了。」哈赤儿拿着鸡腿大嚼,忿忿不平地说:「栽在符世休那龟儿子手中,老哈可真不服气!」

  南夫人微微一笑,「可惜你的免死金牌,这次也救不了你的命了。」

  「通敌叛国之罪若还不死,老哈岂非成了不死神仙?」哈赤儿哈哈大笑,声振屋瓦,却难掩悲愤之意。

  南云霁见南飘雪始终默不作声,柔声问道:「小雪,你怕吗?」

  「黄泉路上,能和爷爷奶奶相伴而行,小雪只有开心,怎么会害怕?」小雪爽朗一笑,但愁眉却难尽展。

  「你认为是你连累了我们,所以不开心?」

  「我……」

  「符世休一班人要对付我们,自然有他们阴险的手段,就算在你身上没发生这些事,他还是会想出别的方法的。」南云霁柔声宽慰。

  「是啊!」南夫人摸了摸小雪头发,怜惜地说:「我和你爷爷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也够本了,就可惜没看到孙女婿一面。」

  南飘雪脸一红,嗔道:「奶奶在说什么啊?」

  南云霁苦笑摇头,「你这野丫头也真够本事了,出门一趟,就替爷爷找了个孙女婿回来。」

  南飘雪小声地说:「爷爷生气了?」

  「我为什么要生气?」

  「可是……外面的人都说我勾引男人,是个淫佚无耻的女孩子。」南飘雪泪光闪动,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

  「那些伪君子、假道学,就只会损人扬己,你爷爷我可不信这套。」南云霁拍拍小雪的肩膀,柔声说:「何况你虽然淘气了些,却始终是个洁身自爱的好孩子,爷爷信得过你。」

  南飘雪只觉得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委屈,终于有人能够了解,忍不住扑在南云霁的怀中哭了起来。

  「傻丫头,怎么哭了!」南云霁替小雪拭去泪水,笑问:「快告诉爷爷,你看上的男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啊!你向来眼高于顶,瞧不起臭男人,能被你看上的,一定是个光明磊落的奇男子喽?」南夫人也不禁好奇起来。

  「别人都说他是个浪子,不过……」南飘雪略显羞涩,嗫嚅道:「他实在跟个木头没两样,每次和我在一起,他都不敢抱抱我、亲亲我。」

  南夫人不禁失笑,伸手羞了羞她的脸,叹道:「你这丫头还真不害臊。」

  南云霁却点了点头,正色道:「坐怀不乱、不欺暗室,难得得很!他虽有浪子之名,却是个正人君子。」

  南飘雪闻言大喜,甜甜地笑道:「他和我分手时,还说一个月后,要亲自上门提亲,算算日子,便是这一两天了。可惜……」

  「可惜咱们明日都要成了枉死城新添的冤魂了。」哈赤儿摇了摇头,竟也叹起气来,「边沁近年来名头极响,是江湖上一等一的英雄豪杰,可惜老哈竞无缘见上一面!」

  南飘雪轻叹一声,「边大哥还给了我这根碧玉簪子,作为定情的信物……」从怀中拿出簪子,温柔地摩挲起来。

  南夫人一看到碧玉簪子,神色大变:「这、这是他给你的?」

  「是啊!边大哥还说这是他娘留给他的遗物。」南飘雪丝毫没注意到南夫人神情有异,痴痴地说:「他却把这簪子给了我,他对我真好,是不是?」

  南夫人伸手接过簪子,仔细端详起来。

  南云霁却已发现妻子目中含泪,握着簪子的手颤抖不已,担忧地问:「怎么回事?这簪子有什么问题?」

  南夫人哽咽道:「这、这簪子是我送给媳妇的见面礼!」

  众人闻言,尽皆失色,南云霁也激动起来,「你、你没看错?」

  「不会错的!这簪子还是我特地请巧匠打造,亲自为媳妇簪上的。」

  南飘雪又惊又喜,问道:「伯伯的媳妇,不也就是谢叔叔的女儿?」

  「是啊!当初他们新婚燕尔,恩爱美满,没想到你伯伯却不幸战死沙场,」南云霁长叹一声,黯然道:「你伯母受不了打击,犯了失心疯,从此不知所踪……」

  「伯母的簪子在边大哥手上……难道他是伯伯的儿子?」南飘雪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南云霁夫妇闻言,都不禁一震。

  南夫人激动地说:「一定是这样!媳妇失踪的前几天,一直说恶心想吐、吃不下东西,想必是有了身孕,却不好意思开口。」

  南云霁目中含泪,仰天长啸:「老天总算待我南家不薄,为我南家留下一线血脉!」

  哈赤儿也是热泪盈眶,一瞥眼间,却见南飘雪忽然板起了脸,嘟着嘴不说话。「怎么?你不开心啊?」

  「爷爷奶奶有了孙子,南家香烟得续,我当然开心,可是……」

  「可是什么?」三人异口同声,齐声发问。

  南飘雪幽幽地说:「可是边大哥若是恢复姓南,我也姓南,这下子他怎么娶我为妻?」

  古代礼法森严,同姓为婚更是悖礼。众人一愣,没想到小雪心思竞转到这上头来,都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想不到你们死到临头,居然还笑得出来?」冷冰冰的语调缥缈幽远,一条人影赫然出现在牢房门口。

  南云霁沉声问:「是谁?」

  「是我,莫知儒!」莫知儒缓缓地走近,幽微的灯火映照在他脸上,有种说不出的阴森可怕。

  南飘雪强抑愤怒激动,冷冷地说:「你来做什么?」

  莫知儒凝视南飘雪,脸上忽然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女儿明天就要身首异处,我这个做父亲的,好歹也该来送送行。」

  南飘雪杏眼圆睁,怒视莫知儒。南云霁轻叹一声,淡淡地说:「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我早就怀疑你没死,只是万万没料到,你竟会成了南云霁的孙女。」莫知儒语调淡漠,不带丝毫感情,「那日金銮殿上相见,我已经可以确定她就是婉娘的女儿……」

  「宰相今晚来此,不会只是看看小雪这么简单吧?」南云霁缓缓地说。

  「喔?」莫知儒忽然笑了起来,「我来看你们,还会有什么事?」

  「你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不找个人炫耀一番,岂不是无趣得很?」

  「是吗?」莫知儒挑眉道。

  「你真以为能瞒天过海吗?老夫早已经知道,勾结燕支、引兵入关的幕后主事者,其实不是符世休,而是你!」南云霁直视莫知儒,一字一字地说:「当朝宰相莫、知、儒!」

  莫知儒渐渐笑不出来了,「你知道是我?」

  「我本来也没想到是你。」南云霁缓缓地说,「只是你做错了一件事。」

  「什么事?」

  「你不该要皇上定谢景升的罪。」

  「为什么?」

  「因为谢景升没参与谋反,其理甚明,你不是笨人,应该更是清楚!」

  莫知儒恍然大悟,叹了口气:「我的确太急了些,连那个昏君都看得出来的事,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你承认了?」南云霁感叹地说。「我只有一件事不明白,想要请教宰相。」

  「你问吧!」

  「你是公主驸马、当朝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极人臣,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做宰相虽然过瘾,还是难免要看昏君脸色,我早就有些不耐烦了……」

  「你想做皇帝?」南云霁摇摇头说,「你怎么不看看你身后之人是谁?」

  莫知儒心中一凛,缓缓地转过身子,不由得失声惊呼:「皇、皇上,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朕要是不在这里,如何知道你做的好事?」皇上冷冷地注视莫知儒,语气寒到了极点。

  莫知儒面白如纸,冷汗涔涔而下,再也说不出话来。

  南云霁淡淡地说:「你想不到皇上会来?」

  莫知儒长叹一声,「我的确想不到。」

  「那日金銮殿上,皇上曾问我有何未了心愿……」

  「你不是什么话都没说?」

  「我的确什么都没说,不过……」南云霁看着皇上,目中流露出一丝感激之色,「我以血为书,求了皇上一件事。」

  「什、什么事?」

  「你自己看吧!」皇上将一片显然是从衣襟上撕下的布帛抛在莫知儒跟前。

  莫知儒缓缓地弯下身子,将布帛拾起,只见上头沾血写了一行字:罪臣行刑前夕,盼陛下见臣一面。

  莫知儒颤声道:「难道你早知道我今晚会来?」

  「我不知道。」

  「可是……」

  「我只知道如果你真的是幕后主谋,做了一件这么得意的事,一定忍不住要向人炫耀。」南云霁淡淡地说。「而我们几个就是因为你的计谋,变成了必死之人,猫抓到老鼠,若是不在老鼠面前嘲弄一番,岂非无趣得很。」

  「你、你就这么把握?」

  「我没把握。」南云霁又看了皇上一眼,目中已有泪光。「我甚至不确定皇上是否会来……」

  「幸好朕来了,才不至于屈杀了忠臣。」皇上脸上竟也有了愧色,「你为国征战数十载,朕居然信不过你……」

  「皇上今晚肯来,臣已是感激涕零。」

  莫知儒看着皇上,忽然跪了下来,不住地磕头恳求道:「知儒一时糊涂,求皇上看在公主的分上,饶臣一命。」

  皇上冷冷地说:「你还想活命?朕视你如子、委以重任,你却通敌叛国、意图谋反?朕要将你千刀万剐、五马分尸!」吩咐左右,「将他带下去,押入大牢!」

  被侍卫拖着走的莫知儒忽然疯狂大笑,「我死了,你这昏君也别想活命!哈!哈!哈!燕支大军马上就要来取你的项上人头……」笑声凄厉可怖,回荡在地牢中,终至不闻。

  皇上闻言变色,良久良久,才开口道:「朕此刻实在无颜见你之面,然而国家社稷危在旦夕,只有拜托老将军……」

  「有事则用、无事则废,皇上真把我南家视做娼妓般任人呼来唤去吗?」南飘雪气愤地开口。

  「小雪,不得无礼!」南云霁诚惶诚恐,磕头谢罪,「小雪无知,求皇上不要见怪!」

  皇上被南飘雪顶撞,不由得神色尴尬,黯然道:「南姑娘说的没错,朕识人不清,险些冤枉好人,实是有愧于心……」

  「君子之过,如日月之蚀;皇上这么说,老臣感佩万分。」南云霁肃容道,「何况臣蒙皇上知遇之恩,现在社稷有难,臣理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第八章

  京城近郊连日大仗,杀声震天、征尘蔽日,只见血流成河、尸骸遍野,说不出的骇人可怖。

  南云霁用奇计、设埋伏,虽然杀敌无数,却也身披刀创箭伤十八处;哈赤儿更血战断臂,命在旦夕。京城守军折损大半,情势已是岌岌可危。

  而南飘雪率兵五千坚守「卧龙坡」,却遇上燕支大将南宫擎天领十万大军来攻。也不知厮杀了多久,只觉得月亮升起又落下了,燕支兵却越杀越多,犹如蚂蚁般不断涌上。

  久战的南飘雪忽觉全身浑似火炙一般,肩上、手上、身上、腿上无一不痛,手一软,青竹枪落地,人也栽下马来,敌兵又一刀砍来,南飘雪凄然笑道:「想不到我南飘雪今日居然会命丧于此,可惜不能再见边大哥一面……」

  电光石火间,一骑如风杀奔而来,骑马之人迅速架开砍向南飘雪的刀,一伸手,已将她拉上自己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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