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过去!」边沁见石砳虽然已闭上眼睛,但眼睑下目珠滚动,分明是诈死。抢上护在南飘雪身侧,但身形动静间,却已露出破绽!
石砳岂会放过这个机会,杀招立至,犹如惊雷电闪,竟是绝顶高手!
边沁避无可避,胸口已被印上一掌,但他双手翻飞,石砳也同时中了「飞云袖」绝招,身子倒飞出去,坠入湖中,看来是绝无生理了。
边沁身形一晃,也倒了下去。
南飘雪大惊失色,跪在边沁身侧,颤声道:「边、边大哥,你、你怎么了?」
萧笑文也迅速来到边沁身旁,蹲下身子,翻开边沁衣襟,只见胸口端端正正印着一个碧青色的掌印,不禁骇然变色。「掌上有毒!好厉害的‘阴风掌’!」
「再厉害也不能将边沁打死啊!」边沁打断他的话,定定地注视着南飘雪,柔声说:「傻丫头,边大哥又还没死,你哭些什么?」
南飘雪见他面白如纸,苍白中更带着灰败之色,点点滴滴珠泪,更是不住落下。「都、都是我莽莽撞撞,才会、才会害你受伤……」
「不关你的事,是边大哥自己不小心。」边沁强提真气护住心脉,脸上却仍是强颜欢笑。「别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
「我又不是男人,我、我偏要哭!」南飘雪看着边沁,一阵恐惧忽然袭上心头,紧紧地抱住他,泪水缓缓地流下面颊,滴在边沁脸上。
边沁伸衣袖替她拭去泪水,强笑道:「是边大哥说错了。不过你豪气不让须眉,是个巾帼丈夫,给人看见你哭花了脸,岂不是羞羞脸?」
「我才不要当什么巾帼丈夫,我、我只要当边大哥身旁的小女人。」南飘雪发现边沁的身子愈来愈冷,心里愈加害怕,不停地说:「边大哥,你不要死,小雪不准你死……」
「我怎么会死?以前杨天霸这么厉害的鞭子都没能抽死我,这区区一掌,跟搔痒没两样,怎么会要了天下扬名的边沁性命?」边沁只觉眼前一片模糊,自知离死不远,却不想让小雪伤心难过。
哥又还没死,你哭些什么?」
南飘雪见他面白如纸,苍白中更带着灰败之色,点点滴滴珠泪,更是不住落下。「都、都是我莽莽撞撞,才会、才会害你受伤……」
「不关你的事,是边大哥自己不小心。」边沁强提真气护住心脉,脸上却仍是强颜欢笑。「别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
「我又不是男人,我、我偏要哭!」南飘雪看着边沁,一阵恐惧忽然袭上心头,紧紧地抱住他,泪水缓缓地流下面颊,滴在边沁脸上。
边沁伸衣袖替她拭去泪水,强笑道:「是边大哥说错了。不过你豪气不让须眉,是个巾帼丈夫,给人看见你哭花了脸,岂不是羞羞脸?」
「我才不要当什么巾帼丈夫,我、我只要当边大哥身旁的小女人。」南飘雪发现边沁的身子愈来愈冷,心里愈加害怕,不停地说:「边大哥,你不要死,小雪不准你死……」
「我怎么会死?以前杨天霸这么厉害的鞭子都没能抽死我,这区区一掌,跟搔痒没两样,怎么会要了天下扬名的边沁性命?」边沁只觉眼前一片模糊,自知离死不远,却不想让小雪伤心难过。
南飘雪愣愣地看着他,不知是痴是怨。「你时时刻刻念着我,我很开心,可是,我不要你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边大哥真的没事。」边沁眼前已是一片漆黑,脸上却仍是那副懒洋洋的神情,淡淡地说。「我现在反而比较担心南军门,不知符世休向皇上进了什么谗言?你最好赶快动身回京城,在皇上跟前禀明真相!」
南飘雪见边沁已是气若游丝,却仍不愿让自己担心,痴痴地望着边沁。「我放心不下你……」
边沁语气突然变冷,「那就可以不顾南军们死活?」
南飘雪闻言彷徨无措,只是痴痴地看着边沁,忽然俯身吻上了他。
边沁发觉唇边一阵温热,惊慌地撇开脸。
小雪在他怀中虽然抖个不停,却仍是紧紧地抱着他,唇边逸出一声呢喃:「吻我……」
边沁轻叹一声,推开了小雪。
南飘雪凄然一笑,「原来你不喜欢我。」
「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我心中只有你一人。」
「那你为什么不吻我?」
边沁默然。
「你担心你死了,我会变成寡妇?」南飘雪涩然一笑。「你为什么不想想,你死了,我还能独活吗?」
边沁心旌一阵动摇,别过脸去,强抑胸口急欲涌出的鲜血。
「不管是你吻我还是我吻你,总之我们已有了肌肤之亲,如果你不要我,也没人肯要我了!」
「你何苦如此?在边大哥心中,早就认定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边沁心中有泪,面上却只能含笑。他从怀中拿出一支碧玉簪,交给小雪。「这是我娘惟一留给我的遗物,现在交给你保管,一个月后,等我养好伤,一定亲自造访南府提亲!」
南飘雪紧紧地握住碧玉簪,颤声问:「你、你会不会骗我?」
「你信不过我?」
「你若骗我,我一辈子不原谅你!」
「我也不会原谅自己。」边沁现在只希望能再见小雪一面,可是眼前却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南军门之事,刻不容缓,你早点动身吧!」
「我在京城等你,你一定要来!」南飘雪看了边沁最后一眼,含泪纵身上了一艘小船,缓缓地离去。
萧笑文垂泪道:「帮主你……」
「用不着难过!人生自古谁无死?」边沁笑得洒脱。
小蛮也已看出边沁命在旦夕,难过地说:「南姐姐痴心得很,边大爷不该骗她的。」
「边沁行侠江湖以来,从未说过一句谎言,没想到第一次骗人,竟是欺骗自己心爱的女人!」边沁笑得凄然,喃喃地说:「小雪,一个月后,边大哥只怕要失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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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飘雪虽然担心边沁,却又挂念南云霁,一路上马不停蹄,这一日恰恰来到「风云渡口」。
「哈叔叔在这里养病,不知好些了没?」南飘雪牵着马走向哈赤儿养病的客栈,将马系在旁边的马厩,迈步进了客栈。
「姑娘要用饭还是住店?」店小二迎上前招呼。
「先替我将马喂饱,另外准备些饭菜,姑娘用完饭还要赶路。」
「是,姑娘先在这里歇一会儿,饭菜马上送上来。」
「慢着!我还要向你打听一件事情。」南飘雪递给他一锭银子。
「姑娘请说。」店小二喜形于色,笑着说:「小的是这里的包打听,想打听事情问我准没错。」
「约莫一个月前,是否有位哈大爷在这里住店养病?」
「的确有位哈大爷曾在这里养病,不过六七天前已经离开了。」
南飘雪大喜,「那位大爷的病好了?」
「没呢!那位大爷不是自己要走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前些天来了几位霸道的军爷,什么话都不说,架了那位大爷就走!」店小二回忆起当日情景,犹有余悸。「那几位军爷凶悍得很,要吃好酒好菜,却不肯给钱,还动手打人……」
南飘雪心中一寒,急问:「你有留意那些军爷是什么人吗?」
「姑娘问我就对了!」店小二得意洋洋地说,「我送酒送菜时,曾听到他们称呼其中一位大爷为符将军……」
「符世休!」南飘雪大急,脸色惨白,「你还听到些什么?」
店小二侧着头想了会儿,「我记得那几位军爷笑得很得意,那位什么‘符将军’的还说:‘这家伙落到我手上,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全让他背了!’」
南飘雪不再说话,奔出客栈,跨上坐骑,纵马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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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飘雪昼夜不停地打马狂奔,累死了好几匹马,终于赶回京城。
南飘雪满脸风霜、一身疲惫地进了城门,却发现人人对她侧目而视,目中全是鄙夷之色,她心中隐隐
有不祥预感,快步赶回南府,却见大门紧闭,已被贴上封条,两旁还悬着一副对联:
卖国求荣 一二三四五六七
青楼卖笑 忠孝仁爱礼义廉
南飘雪大怒,撕了对联,就要破门而入。
旁边突然闪出一人,拉住南飘雪,低声说:「进不得!」
「秦叔叔?」原来拉住小雪之人,正是「陆羽茶馆」的店小二秦三。
秦三快速将南飘雪拉人旁边一条暗巷中,目中泛着泪光,哽咽道:「大小姐,你可回来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家会被贴上封条?」
「南府被抄,你爷爷奶奶已经被关人大牢,你再闯进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南飘雪闻言失色,「我爷爷奶奶犯了什么罪?皇上为何将我南家抄家下狱?」
「这阵子京城谣言四起,都说南军门心怀不轨、意图谋反。」秦三长叹一声,恨恨地说:「皇上听信谗言,便将你爷爷奶奶逮捕入狱……」
「我爷爷一片赤胆忠心,众人皆知,皇帝老儿就这么容易听信谣言?」南飘雪怒气勃发。
「只因传这谣言的人,正是新任古北口守备符世休!」
「哼!只凭符世休一番话,皇上便信了?」
秦三又叹了口气,「据说符世休还在哈赤儿将军身上,拿出燕支太子石砳写给南军门的亲笔信函,皇上这才不得不信的。」
南飘雪闻言,冷汗涔涔而下,她已发现这阴谋远比她想象的更可怕。「既然呈上信了,百姓当然也信了……」
秦三见南飘雪面白如纸,目中却仿佛有火焰燃烧;心里又惊又怕,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既然大家都认定我南家是卖国求荣之人,秦叔叔为何还要帮我?」南飘雪语调如霜。
秦三一脸正气凛然,「因为我不相信南军门会是这种人!」
南飘雪直视秦三,目光渐渐柔和,「谢谢你。」
「可惜我人微言轻,说的话没人肯听……」
「秦叔叔明辨是非善恶,好过那群道听途说的愚夫愚妇!」南飘雪看着手上那副撕下的对联,冷笑一声。「哼! ‘一二三四五六七’,少了个‘八’字,这上联居然敢骂我爷爷忘八(王八)!」
「现在京城处处危机,皇上已下圣旨缉捕你,大小姐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上金銮殿和皇帝老儿说个明白!」
「皇上不会相信你的……」
「为什么?」
秦王踌躇半晌,终于说:「符世休不只说南军门意图谋反,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大小姐在杭州时,和江湖草莽同行共宿,甚至……」
「那贼人究竟说了什么?」南飘雪心中一寒。
「甚至还入青楼卖笑,是个、是个淫佚无耻之人。」
南飘雪双腿一软,坐倒在地,「原来这下联‘忠孝仁爱礼义廉’,少了个‘耻’字,便是骂我无耻了?!」
「这班轻薄文人,实在太过分了!」秦三愤愤不平。
「我既是淫佚无耻的女人,说的话自然没人肯信了。」南飘雪犹似被狠狠地打了一拳,不住地喃喃自语。「好毒的计划、好辣的手段……」
「大小姐不如先避避风头……」
南飘雪猛地跳了起来,冷笑一声:「我既为南家人,岂能苟且偷生,一人独活?」
秦三还想再劝,南飘雪却已迈步走出暗巷。
第七章
金銮殿上,皇上看着身戴重枷的南云霁,冷冷地说:「朕待你南家不薄,你为何要反我?」
南云霁连日遭受酷刑对待,之所以还能勉强撑着一口气,便是希望能亲眼见到皇上,说明自己冤屈。谁知皇上一开口,便认定了他的罪行,心中一寒,他只是长叹一声,默然无语。
「你赤胆忠心,朕实在不相信你竟会勾结燕支、意图谋反!」皇上看着白发幡幡、浑身是伤的南云霁,脑中一片混乱,忽闻殿外一片喧哗之声,不禁大怒,拍案而起,喝道:「外面是谁在吵闹?给我拿下!」
一名侍卫见皇上发怒,忙跪下磕头,颤声道:「启、启禀皇上,是有一名女子,持枪擅闯禁宫,虽被侍卫拿下,却兀自吵闹不休。」
南云霁听见侍卫的话,犹似五雷轰顶,苍白着脸说:「皇上,此女只怕是微臣孙女飘雪……」
「南飘雪?」皇上目光一寒,冷冷地说。「早听闻此女放浪不羁、不拘小节,常常惹事闯祸,此次杭州一行,更是……哼!朕倒要看看这南府千金有多野性难驯!将她带上殿来!」
南飘雪独闯金銮殿,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进殿以后,见南云霁浑身是血、躺在地上,不由得杏眼圆睁,戟指骂道:「皇上!我爷爷是哪里对不起你,你要杀他?就凭符世休一张嘴天花乱坠,你就信了他?」
南云霁厉色喝道:「小雪,跪下!不得无礼!」
「小雪跪天跪地跪双亲,就不跪这是非不分的昏君!」
皇上气得浑身发抖,冷冷地说:「你爷爷造反在先,你对朕无礼在后,难道你不怕朕将你南家满门抄斩?」
「皇上君不君,小雪只能臣不臣。」南飘雪毫无惧色。「小雪自知对皇上无礼,早不存活命之望,却希望皇上能告诉小雪,凭什么说我爷爷造反?」
「你想知道?」
「小雪希望死得心服口服!」
「好!朕就让你们死得明明白白!」皇上虽然心头有气,却也不禁佩服这一身是胆的女娃儿。「符世休,你说给她听!」
符世休躬身答:「是!」接着便对着南飘雪说道:「我从哈赤儿身上搜出燕支太子石砳写给南云霁的亲笔密函,这难道不是证据?」
南飘雪怒视符世休,双瞳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你和燕支勾结,这封密函根本就是你设计陷害我爷爷的!」
「你倒反咬我一口来了。」符世休脸上含笑,阴侧恻地说:「南云霁若无造反之意,为何哈赤儿在‘风云渡口’滞留,迟迟不送达兵书?」
「哈叔叔中途染病,不得已才会在‘风云渡口’停留。」南飘雪见符世休似乎胸有成竹,心中微惊,对答也跟着谨慎起来。「何况兵书也已由我代为送达!」
「但兵书在你送达之日当晚便遭窃,你也同时失踪,」符世休笑嘻嘻地看着她,缓缓地说:「却不知南大小姐失踪这些日子,究竟和谁在一起?」
南飘雪冷汗涔涔而下,默不作声。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和一个江湖草莽,名叫边沁的人在一起!」
「是又如何?」南飘雪冷冷一笑。
「不怎么样!不过朝廷给我的兵书,难道不是给这姓边的小贼窃去?」符世休目中已露出得意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