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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爱不敢当 page 11 作者:梅贝尔(梅贝儿)

  漕帮的老爷子从峨嵋山回来了?

  她微讶的心忖。

  这消息也同时振奋了已经低迷悲伤了两天的气氛。

  「真的吗?」

  「师父回来了!咱们快出去迎接。」

  将冥纸丢给最小的师弟,其它人喜极而泣的跑出去。「十六师弟,你待在这儿继续烧纸钱给三师兄,咱们快走。」

  想了想,蜻庭也跟着他们来到前院。隔着一段距离,远远的瞅见古观涛和其它师弟皆跪在头发半白、面貌威严的梁禹崧身前,尽管年近六旬,身形仍壮硕挺拔,再端看他的面相,眼上的山形眉让他的威仪显露,有种不怒而威的感觉,不过,深刻且长的法令纹却也给予他严酷而独断的性格。

  小脸霎时凝重,这位漕帮老爷子看来不是很好说话的人。

  「……师父,徒儿没用,才害得三师弟惨死,请师父责罚。」古观涛悲痛逾恒的请罪。都是他没保护好三师弟,是他无能。

  身旁的师弟们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师父……呜呜……」

  「咱们要替三师兄报仇!」

  「咱们一定要把凶手找出来……呜……」

  梁禹崧嘴角下垂,目光深敛,睇着跪了一地的徒儿。「什么都不要说了,先去看看雍平。」徒弟被杀,他这个师父岂能不闻不问。

  说完,在几个徒儿的陪伴下,前往灵堂,在他身后的梁馨儿没有跟上去,噙着泛红的眼圈,微梗的来到古观涛身前,樱唇轻颤的安慰他。

  「涛哥哥,你不要太自责了,谁也不能预料雍平哥会发生这种事,没有人会怪你的。」

  她的话抚平不了古观涛心底的内疚。「是我的错!我不配当漕帮的总舵主,如果我再谨慎点,三师弟就不会死了。」

  雪白的柔荑覆上他的手。「不要这么说,我想雍平哥在地下有知,他也不愿意看你这么自责,你这样我好难过……」

  弱质纤纤的她偎在古观涛胸前,嘤嘤低泣着;不忍见她流泪,古观涛反过来安慰她。「好了,别哭了,咱们也过去吧!」

  轻点下螓首,晶莹的泪珠自黑睫上坠落:「嗯。」

  直到他们的身影走远了,蜻庭才自梁后现身。

  其实他们真的很相配,男的高大强壮,女的纤柔美丽,站在一起的画面,让人很难不把他们凑成一对。

  蜻庭涩笑的思忖。

  再见到梁馨儿之前,她可以不在意,可是亲眼见到本人,蜻庭不知怎地,感觉有个东西梗在胸口……比起她来,自己就像个局外人,完全介入不了,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她在嫉妒?呵!原来嫉妒是这种滋味。

  她好不习惯这样的感觉,因为太在乎就会在意对方的一举一动,就会变得斤斤计较,心眼也会变小。

  师父,你有偷藏一手喔!怎么没教徒儿应付这样的状况?

  现下该怎么办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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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蜻庭,咱们的事还是等处理完三师弟的丧事再跟师父禀报。」

  由于时机不恰当,古观涛只能把他和蜻庭的婚事搁下,虽然抱歉,但现在的他实在没有心情想到自己的事。

  她可以体谅他的心情,自然也不会反对。不过,他们的婚事已是人尽皆知,他不说并不表示这事不会传到梁禹崧父女耳里。

  当梁禹崧主动找上她,蜻庭心里已经有数。

  「妳就是欧阳姑娘?」

  再怎么样,他都是古观涛的师父,蜻庭可不敢太放肆。

  「老爷子好。」口中说着,眼睛却注意到陪伴在侧的梁馨儿失落的垂下眼睑,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连她都觉得不舍。

  梁禹崧目光如炬的盯着她的表情,像在思索她究竟有什么魅力,竟能让他最引以为傲的大徒弟神魂颠倒。「听说妳和观涛已经有了婚约?」

  「是。」她不卑不亢的迎视。

  他目光深沉,「是媒妁之言还是父母之命?」

  蜻庭回答的坦荡。「都不是。」

  「那是私订终身啰?」

  她粲笑如花。「让老爷子说中了。」

  「哼!真是荒唐。」梁禹崧实在搞不懂,一向冷静自制的大徒弟竟会做出这么轻慢草率的决定。「老夫可不会同意你们的婚事。」

  「晚辈当然知道老爷子不会同意,因为你想把女儿嫁给他,好让他一辈子帮漕帮、帮你卖命嘛!」她还是忍不住露出一点点本性。「这些晚辈早就了解了。」

  梁禹崧因她的出言不逊而瞇起眼。「妳这丫头嘴倒挺利的。」

  「好说、好说。」

  这回他终于用正眼打量眼前乳臭未干的丫头。「妳以为观涛会无视我这个师父的反对,娶个不得师门认同的女子为妻?」

  「当然不会。」她也点头认同他的话。「他把老爷子当亲爹看待,是有可能到了最后,因为师命难违,不得不屈服在老爷子的威权之下,娶令嫒为妻;而由老爷子的面相看来,也确实是那种独断独行、不顾他人意愿、一意孤行的人。」

  他老练的眼底掠过一抹讶然。「老夫真是小看妳了。」

  「哪里。」蜻庭虚应的笑了笑。「不是只有老爷子这么说而已。晚辈不才,要是说错话,还希望老爷子大人有大量,不要见怪。」

  梁馨儿柔细的嗓音轻轻逸出,很识大体的道:「爹,您别为难欧阳姑娘了。」

  「爹可是为了妳。」他轻拍女儿挽着自己手臂的柔荑。

  看着备受骄宠的梁馨儿,蜻庭的心有些酸了。

  梁馨儿有人依靠,可以有恃无恐,可是自己呢?

  「是啊!老爷子就别为难晚辈,有话直接去对你徒弟说,只要他愿意解除婚约,晚辈也无话可说。」酸涩的心情让蜻庭不想再应付眼前的这对父女。

  师父,你说我该争取还是放弃?

  这个问题好难啊!此任何符箓、任何咒文都还要来得难上千百倍。

  想着以后会被双有力的臂膀抱着,不必再四处飘泊,她情不自禁的笑了,原来爱上一个人会有烦恼,却又让人依恋,相对的,也必须负起责任,面对强大的阻碍,就会本能的想要摆脱这份既沉重又甜蜜的压力。

  师父是神机妙算,为什么没有早点帮她算到这一劫呢?

  这劫又该如何化解?

  师父,你教教徒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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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厅堂上,梁禹崧坐在主位,排行在前的几位徒弟则分坐两旁,其它分舵的舵主也在闻讯之后,正在赶往苏州的途中。

  蜻庭不是漕帮的人,自然没有她的位子,只能跟着其它人站在门外聆听,听着厅里的人讨论可能害死徐雍平的凶手是谁。

  「三师兄一定是被邪术害死的!」

  在列出种种可能的人选之后,唯有这句话引起共鸣。

  「对!」定是这样没错!」

  大家咬牙切齿,频频点头。

  「三师兄是被那些阴兵附身的黑衣人杀死的!」

  「只有那个人才办得到!」

  梁禹崧抬起右手,众人立即噤声,凌厉的目光射向大徒弟,「到底是怎么回事?观涛,你来说!」

  「是。」古观涛脸色一整,将事情始末一一道来。

  深沉的眸光定在他身上不动,直到说完为止。

  「……师父,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沉吟片刻,「真有这种事?」

  古观涛正色颔首。「是,师父。」

  「咱们漕帮向来行得正、坐得直,从不和邪门歪道有任何瓜葛,怎么会无端惹来这等祸事?」「砰!」梁禹崧一掌拍在案几上,险些劈成两半。「倒是自从那位欧阳姑娘来到漕帮之后,就发生这一连串光怪陆离、匪夷所思的事来,倒是真巧啊!」

  心头一惊,古观涛起身想为蜻庭解释。「师父--」

  他沉喝,「坐下!」

  「是。」咬了咬牙,只得从命。

  蜻庭脸色一黯,不想再留下来听了。

  「老爷子,我可以作证,欧阳姑娘和徐大哥的死大有关系。」一直不吭声的华盈盈此时突然跳出来指控,让在场的人无不面面相觑。

  蜻庭脸一白,回首瞪向用手指着自己的女子。

  没有人发现华盈盈的举止有异,眼神也比平常呆滞,大家只专注听她说的话。

  「盈盈,妳胡说什么?」古观涛挺身维护蜻庭,厉声驳斥她的论调。「三师弟的死和她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她像是背诵似的,声调没有高低起伏的说:「我没有胡说,是我亲眼看见的,欧阳姑娘三更半夜出去和男人幽会,那个男人就是在背后施咒的主谋者。」

  这番话果然引起一片哗然。

  「有这种事?」

  「真的吗?」

  「怎么可能?」

  察觉到原本跟她很热络的漕帮弟兄一个个瞪向厅外,那一双双带着敌意和怀疑的眼神让蜻庭心跳如擂鼓、手心冰冷。

  不是!不是这样的!

  她试着开口澄清其中的误会,可是每张脸孔都像是已认定她有罪似的,看来再多的解释也是枉然。

  蜻庭把张开的嘴闭上。

  「我都看见了。」华盈盈面无表情,依然把手指向她。「你们还一副很熟的样子,如果真的清清白白,何必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见面?摆明了就是里应外合,想对漕帮不利,大家都上她的当了。」

  慷慨激昂的面对众人,古观涛全心全意的相信自己心爱的女子。「我相信蜻庭,她不会做出对不起我、对不起漕帮的事!」

  他的信任让蜻庭泫然欲泣。

  梁禹崧眼底精光一闪,「盈盈,妳真的看到了?」

  「是,我可以对天发誓。」她声音平板的回答。

  他严厉的睇着大徒弟,「观涛,你怎么说?」

  「我……」古观涛相信华盈盈不会无的放矢,故意抹黑蜻庭,可是,他更不愿意相信心爱的女子背叛自己。

  「观涛!」梁禹崧拍桌大喝。

  古观涛震动一下。

  「老爷子不必发这么大的火,直接问晚辈不就得了。」不忍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蜻庭一反过去敢作不敢当的个性,挺直腰背踱了进去,站在中央,面对众人质疑的目光。

  老谋深算的他,当然看得出自己倚重的大徒弟对她用情已经很深,古观涛可是他一手栽培的传人,说他有私心也好,绝不能便宜了她。

  「那老夫问妳,妳真的曾经半夜出门和男人见面?」

  她不由自主的觑了古观涛一眼,「是。」

  古观涛脸色遽变。

  第九章

  「那个男人是谁?」梁禹崧又乘胜追击的问。

  将小手藏到身后,蜻庭不想让别人看见它正在发抖。「他叫左云门,曾经是我的师兄,不过多年前已经被我师父逐出师门。」

  「那他是不是就是前两次使用邪法攻击漕帮的人?」梁禹崧厉声质问。

  她深吸口气,「没错!」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古观涛冲上前扣住她的肩头,瞠眸大吼。「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要隐瞒不说?」

  「对不起。」她挤出一丝明显颤抖的笑意,「我不是故意不说,我只是怕你误会。」

  梁禹崧哼了哼,「说不定你们根本是连手起来想毁掉漕帮。」

  「不是这样!」蜻庭驳斥他的说法,再把目光调到情绪激动愤怒的古观涛身上,「你真的要相信我,我跟他绝对不是一伙的!」

  「我三师弟的死跟他有没有关系?」他现在只想知道这个。

  她登时语塞。「我、我不知道……」

  「妳怎么会不知道?」

  蜻庭喉头一梗,「我是真的不知道。」

  「他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处处针对漕帮而来?」古观涛失去了理性,用力摇晃她,满脑子只有三师弟惨死的模样,不禁更大声的朝她吼叫。「妳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就是因为妳的自以为是,害死三师弟,如果三师弟真的是他害死的,我永远都不会原谅妳!」

  被他使劲推开,险些跌坐在地,蜻庭小脸死白,怔怔的看着他。

  师父,想不到男人的心变得真快……

  几天前才发誓要疼她、爱她的男人,此刻居然对她说出这么决绝的话……

  师父还漏教了徒儿一样,那就是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不可靠的……

  「如果真是左云门害死他的,我会负起所有的责任!」她像哭又像笑的瞅着面前已将自己视如仇人的男子,之前的温柔似乎再也找不回来了……

  「这样可以了吗?总舵主。」

  古观涛一怔,终于清醒了些。

  他刚刚说了什么?

  老天!他做了什么?

  「欧阳姑娘既然这么说,老夫就再相信妳一次。」梁禹崧施恩的哼道。

  她一脸平静,「多谢老爷子。」

  说完,蜻庭转身步出前厅,不再多看一眼那曾经深爱却狠狠伤透她心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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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在三师弟的灵堂前,古观涛心底有说不出的复杂和痛苦,这回却没有人可以帮他了……将布满酸楚的脸庞从掌中抬起,看着牌位,喃喃自语。

  「三师弟,究竟是谁杀了你?你快告诉大师兄,到底是谁?」

  一缕身穿素衣的纤影娉娉袅袅的走进灵堂、「涛哥哥,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自己的身体也要顾,你已经两天两天没阖眼了,还是回房去歇一会儿吧!」

  古观涛摇头,「我不累。」

  「我想雍平哥也不希望你为了他的事弄坏身体,他一向最崇拜你这个大师兄的不是吗?」梁馨儿柔声想抚慰他心中的悲怆。「他知道你已经尽力了,绝不会怪你的。」

  他眼泛泪光,胡髭爬满下巴。「可是我无法原谅自己!」

  「涛哥哥,你不要这么说。」她仰起泪雨纷纷的秀颜,吸了吸气,「听你这么说,我也好难过。」

  「我不配当大师兄,更不配当总舵主。」他仍沉溺在自责中。

  梁馨儿将柔躯紧偎向他轻泣,「涛哥哥,你不要这样,除了你,再也没有人担得起这个责任,千万不要就这么放弃了。」

  是啊!他怎么可以推卸责任?无论他愿不愿意,事情都发生了,就得想法子解决才行。

  他居然说出这么没有担当的话,真是不像平常的他。

  「馨儿,我已经没事了,妳别再哭了。」古观涛轻抚她的发,勉强打起精神,温声说道。

  一声娇呼自她口中逸出,「呀!」

  困惑的顺着梁馨儿的眸光回头,乍然瞥见站在门外的蜻庭,高大的身躯一僵,两人四目相接,却是无言以对。

  心痛在小脸上一闪而过。

  本来打算到这儿来,看能不能从徐雍平的尸体上找到蛛丝马迹,没想到会看见他们相拥的画面,她清楚听见自身体里传来心碎的声音,可是蜻庭只能假装没有感觉,什么话也没说的转身就走。

  师父,我不会哭的……

  你的徒儿是不是很勇敢?

  有那么一剎那,古观涛很想追上去,但仍杵在原地不动。

  「涛哥哥不去追她吗?」梁馨儿怯怯的问。

  古观涛脸庞因为压抑而扭曲。「馨儿,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他不能去追她,在三师弟真正的死因调查出来之前、在确定凶手的身分之前,他和蜻庭是没有未来的,就算追上去又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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