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挥掉他伸过来的脏手,厉声说:“走开!否则我叫人了。”
“你叫啊!这附近又没人,看谁来救你?来,陪我喝酒。”他开始往她靠近。
“你再上前一步,我就对你不客气。”
醉汉张开双臂朝她扑过去,白丽琪尖叫一声将皮包往他脸上甩,将他打倒在地上。
“臭女人,竟敢打我,看我怎么对付你。”
他爬起来很快追上她,一把抱住她,白丽琪猛烈的挣扎,那扑鼻的酒味使她想吐。
“放开我!救命呀!救命!”她放声大叫,盼望有人伸出援手。
正在绝望之际,那人突然放开她,表情惊愕的被一个铁拳一挥,摔个四脚朝天。
“我最恨你这种大色狼,今天让我遇到算你倒楣。
白丽琪喘着气看着她的救星,从背后看到他穿一套白色的西装,颀长的身材在路灯的映照下,就像少女梦中的白马王子般从天而降来搭救她。
“我下次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醉汉酒也醒了大半天,吓得屁滚尿流。
“滚!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她的救星大吼着。
白丽琪在他转过来时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她当然不可能错认他,在公司的电脑档案资料中,江氏企业的未来继承人是公司注意的目标,他的脸孔她并不陌生,可是亲眼看到他又不一样,他甚至比照片中更好看,那有如雕塑一般完美的脸孔让她看得都着迷了。“你没事吧?”江维志关心的问。
“我很好,谢谢你。”
江维志看着这个在这时候应该哭得稀里哗啦的女人,却表现得十分镇定,实在是有点失望。
“你满勇敢的,通常女人在这时候早就吓坏了。”
“我不是那种歇斯底里的女人,况且这里车子那么多,我不相信没人看到。”
“晚上还是不要单独在外面,尤其像你那么漂亮的女人,男人见了都会心动的。”
难道全世界长得好看的男人都是一丘之貉?
“你住哪里?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她勉强的笑一笑,不想跟他有太多牵扯。“不用了,我可以叫计程车。”
“那太不安全了,还是我送你回去,你千万不要误会,我没有任何不良企图,只是保护女孩子是男人的责任。”
她仍想拒绝,“那太麻烦你了。”“不会麻烦,我能遇到你也算是缘分,我的车子就在前面,走吧!”
他表现得十分绅土,扶着她的手臂进入他的座车
等他也进入驾驶座时,他拿起身边的大哥大按下号码,待接通后才说:“吴经理,麻烦你跟我父亲说一声,我临时有事恐怕赶不上酒会。……好,我明白,再见。”
他挂断电话,转动钥匙,启动引擎。
“如果你真的有事不必顾虑我。”白丽琪不想耽误他办公事。
“没关系,只是一般的应酬。而且能跟美女乘一部车是我的荣幸。”
她轻斥着说:“年轻人就爱油嘴滑舌。”
“你也很年轻啊!”
“错了,我可是比你大两岁。”她看过他的资料,知道他的年纪。
“不会吧!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年龄?”
糟糕,说溜了嘴,“因为……我知道你是江氏企业董事长的儿子,报章杂志上有刊登你的照片和资料。”
“原来是这样,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请问小姐贵姓芳名?”
“白丽琪。”她伸手和他相握。
“白小姐在附近上班吗”
“嗯。”她不愿透露她在任氏上班,反正他们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
“那么晚才下班,是不是常加班?你的老板可真不会体恤下属。”
“我自己一忙忘了时间,而且若是被他知道我加班他可会生气,他一向认为下班就该准时离开公司。”
“那是我错怪他了,现在很难有这样的好老板。我老爸正好相反,今天的事无论如何就该在今天做完,不准拖到明天。”他有些无奈的说。
“哦,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我比较相信人性化的管理方式,现在的企业经营已经不像从前,员工不会死守一家公司一辈子,所以应该更去注意员工的福利,工作环境的品质,才能使员工毫无怨言地付出他们的劳力。若一味地要求员工而自已不力求改善,那不是根本之道。”
想不到他虽年轻却自有一套想法,听他说得头头是道,白丽琪也忍不住跟他聊起来。
“你父亲赞同你的想法吗?”
他无奈的垂头丧气。“我老爸是一个顽固不冥的人,他只相信他那一套,换作十年前或许可行,但在现今的社会,怕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淘汰掉了。”
“我相信他有一天会改变想法的。”白丽琪保守的回答。
“如果是这样就好,我倒满羡慕任氏集团的任家齐,只不过比我大几岁,却在商界做得有声有色,难怪我爸那么怕他,深恐有一天他会取代他在商界龙头的位置。”白丽琪只是笑而不答。
“我有个朋友新开一家PUB,有这份荣幸请你喝一杯酒吗?”他真不舍得就这样结束他们的聊天,于是提议的说。
她沉吟了片刻,说:“这样不太好吧!万一你未婚妻知道而有所误会,可就麻烦了。”
江维志大笑,“她不是那种爱吃醋的女孩,我相信她不会找你算帐的。”
被他调侃一番,白丽琪涨红一张粉脸,扭头不理他。
“对不起,我跟我未婚妻开玩笑开惯了,你别生我的气,待会儿我自动罚一杯酒,好不好?”他嘻皮笑脸的恳求着。
她不想承认自己沉寂已久的心经他撩拨之下,竟起了波澜。白丽琪,镇定,对方跟你是属于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况且他已有了未婚妻,而且比你小两岁,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请送我回去!”她冷冰冰的说。
“你真的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我要做什么才能使你原谅我?”他手足无措的问。
“只要送我回去就好了。”她坚决的说。
他着急的握住她的手,白丽琪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去,“请送我回去!”
“好吧!”他转了个方向,朝她的住处开去。
等他在一栋大厦前停好车,白丽琪不等他开车门便抢先下去。
“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她躲避他的眼光向他道别。
纪亚涵今晚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搭配黑色的紧身长裤,外罩一件黑色外套,脚下是一双黑色皮靴,并将长发藏在黑色绒帽底下,仿佛是小说中的夜贼,正准备去偷窃宝物。
想到昨天,她就气得想吐血,她没料到他的公司如此门禁森严,自己竟被他像撵山鸡般撵出大楼,此仇不报非君子,今晚她决定夜探任氏宅邸,不成功便成仁。
她根据手中的住址和地图终于开到距离目的地不远的地方,四周没几户人家。哇!这房子起码可以住几十个人,她站在围墙外,不得其门而入,沿着围墙走了一段路,才发现居然走不完,老天!他以为自己是国王,住在这么大的地方, 也不知道全台北有多少人买不起房子。
既然如此,她只有攀墙进去了,幸好她最擅于爬树,这可难不倒她,她在附近找了些可以垫脚的东西,雄心翼翼地踩在那些板子上,还真有些提心吊胆,万一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双手攀住围墙使力地往上爬,果然发挥她爬树的潜力一举蹬上墙头。纪亚涵被墙内的景象吓呆了,这地方就像她在梦中常幻想的家一样,树木围绕,房子四周种满各式花木,大门口的一条通道直达主屋,看它窗口还亮着灯,显然主人在家,真是好机会。
她吸口气往下一跃,差点没摔个鼻青脸肿,否则准要他付整容费用。她深怕有人看见,便顺着树木的阴影往前走,四周非常寂静,只有风吹动树梢和昆虫的叫声,这地方简直是世外桃源。
然而,身后一个低低的吠声,使她全身的血液凉了一半,像机械人一样一寸一寸的移动头部,当眼角扫到两头凶恶的大狼犬正站在她背后,她已经吓得魂飞魄散。
“小狗狗,拜托你们别咬我,我太瘦了一点也不好吃,拜托!拜托!”
大狼犬朝她走过来,口中仍发出低吠声。
“我的妈呀!”她惨叫一声,不管三七二十一拔腿就跑,该死的任家齐,全都是他的错,自己要是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他。
她回头看见大狼犬猛追着她,她连声尖叫不断,她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就怕狗,这下她准死无疑。
途中她摔了一大跤,也顾不得检查伤口,现在可是逃命最要紧,她可以想见明天的报纸上一定登着:“著名女钢琴家纪亚涵葬身狗腹……”,那实在太没面子了。
当她差点撞上围墙时,才发现她跑到一个死路,再看看追踪而来的大狼犬,心想,完了!真的完了!她闭起双眼一动也不敢动一下,等待着它们扑过来咬她一口。
“坐下!坐下!”她听到有男人说话的声音,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还是自己已经上天堂了?“
大狼犬在主人的命令下坐下来了,但双眼仍紧盯着这名闯入者。
“如果你是想偷东西的话可是来错地方了。”任家齐因为听到狗叫声才出来看个究竟,远远的就看见一个小个子的年轻人被狗追得到处乱窜。任家齐见年轻人垂着头喘个不停,心想年轻人应该受到教训了,于是说:“你要不要进屋来喝杯茶?你是第一次当小偷吧!”
纪亚涵还是说不出话来。他不耐地上前,一把揭开她的帽子,却看见一头长发滑落到她肩上,他握住帽子的手振了一下,另一手急切地抬起她尖尖的下巴。
“怎么会是你?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他对着她大风。
才被他一骂,原本心情已经害怕极点,这下再也克制不住地大哭一场。
“我……我怎么知道你家有狗?我……我最怕狗了,它们好可怕哦!都是你……你的错,都怪你!”
“该死!我怎么会料到你会爬墙进来?你真是个无法无天的野丫头!”见她哭得像个泪人儿,明知道她随时会耍花样,却无法不去关心她。“别哭了,它们很乖,不会伤害你的,别再哭了。”
“可是……真的好吓人,它们那么大,只要一口就能把我的脖子咬断了,报纸上常登那种报导。”她抽气的说。“我的狗不会,等你认识它们以后,一定也会喜欢它们的。”他试着安抚她。
“我不要,我也不要认识你,我讨厌你,我要回家了。”她任性的喊着,才踏出一步,膝盖一阵疼痛,“哎哟!”
“怎么回事?你的脚受伤了吗?”他蹲下身子要去检查她的脚,看见她裤子膝盖的地方破了一块,有些血迹沾在布料上。“你刚才跌倒了吗?”
“不要你管,我要回家了,再见!”她推开他。
“不准走!”他专横的喊着。
她不甩他,向他扮了个鬼脸,怒气冲冲的往大门口走去,才走没三步,自己居然被腾空抱了起来,躺在一个大男人怀里,她又羞又气的喊。
“放开我,姓任的,听到没有?放手,放手!”她握着拳头捶打着他,但他好像不痛不痒似的,令她更加气愤。
任家齐铁青着脸抱着她,大步地走进主屋,里面明亮的灯光让她一时睁不开眼。
“少爷,出了什么事?”一个约五、六十岁的老人上前问。
“程伯,帮我拿药箱来?”
那老人马上转身进屋里拿,纪亚涵扭动着身子,拚命地想摆脱他的控制。
“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任家齐缓缓地将她放在沙发上,两人的脸距离如
此近,纪亚涵可以闻到他身上古龙水的香味,和他全身散发出来的热气。这男人为什么长得那么好看?比起江维志来,他的五官虽不完美,可是却是那种集性格与性感于一身的男人。
察觉到她的注视,任家齐迅速的接触到她的目光,他的双眸像炽热的火焰,纪亚涵失神的看着他挺直的鼻梁、坚毅的双唇,她突然开始幻想被他吻的感觉,即使是江维志也从未吻过她。
像是听到她心里的渴望,任家齐轻轻地将她揽近,另一手握住她轻颤的小手,原来她也有害怕的时候,起初他只是轻触她的嘴唇,见她并不抗拒,便慢慢加重力量。
“亚涵,张开嘴。”他在她唇畔蛊惑着说。
她顺从地照做,等到她发现他在对她做什么时,她倒吸一口气,想阻止他却又不想结束这个吻。任家齐探索她口中的芬芳,以他的经验来看,她是如此的纯洁,她完美不懂得如何回吻他,甚至诱惑他,这使得他更加珍惜她,他并非圣人,换作别人,他可以亳不犹豫恣意享受,唯独对她,他不忍!
“不要!”她不安的推他。
他用了全身的力量才恢复理智,这可真是破了世界纪录,他粗重的喘着气息。
“亚涵,看着我,把头抬起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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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摇头,通红的小脸蛋就是不肯抬起来。
“咳……”程伯故意咳了几声,两人的身子应声跳了开来。
“少爷,医药箱拿来了。”程伯脸上带着笑意将东西递上前,并同时将纪亚涵仔细看了一次,不禁庆幸
少爷终于开窍了,眼前这女孩可比他那些莺莺燕燕可爱多了。
“程伯。你先去睡吧!”
程伯没有再说话的退下,留下两人在客厅内。
任家齐从医药箱中拿出剪刀,二话不说就将她的长裤从膝上一刀剪下。
“喂!你做什么?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件裤子也!你问也不问一声就把它剪了,不会太过分啊!”纪亚涵大叫。
“那你认为我该怎么做?请你把裤子脱掉吗?”
纪亚涵一气之下跳起来,对着他吹胡子瞪眼睛,
“我想这是你最会对女人说的话,对不对?”
任家齐眼光冰冷,简直可以把人冻成冰,但他并不是在对她生气,他气的是那些该下地狱的杂志,把他说得像个风流成性的大色狼。
“我当作没听到你说这一句话。”
她自知不该这样污辱他,可是她偏偏气不过,固执的说:“你不承认吗?人家说无风不起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心里有数。”
“你这野丫头真该打一顿屁股。”跟她说话真会减少寿命。
她昂起下巴,嘟起小嘴挑衅的说:“你敢!我爸爸都没打过我,你凭什么打我?”
见她生气的小脸蛋,他着实不知道该吻她还是骂她,他叹口气将她按回椅子上,取出酒精、红药水替她上药。
“哎哟!好痛哦!”她瑟缩了一下,忍不住叫了一声。
任家齐尽量小心地不使她难受,看到她那一双眸子蒙上一层水雾,他既疼惜又不快的问:“你从来不舍好好照顾自己吗?整天像个小孩子到处闯祸,非把自己弄成这模样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