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就要认,”她又打了个嗝,头不由得晃了一下,双眼也有些迷蒙,但强自振作。“你欠我一餐,维志,不可以耍赖哦!”
他没有再听她说话,趴在桌面上,喃喃自语着:“我还要喝!我还要喝!”
“你喝醉了,不要不承认,维志,起来!不要睡觉啦!”她伸手去推他,却怎么也推不醒他。
“真是的,每次都这样!”她拿起桌上的车钥匙站起来,走起路来东倒西歪。“奇怪!房子在动也!”
她皱着眉头看着天花板,它似乎倾斜了一边,她好奇的研究原因,直到她撞上了邻座的客人。
“哦!对不起!”她低下头看到她把桌上杯子弄倒,洒了那人全身是酒,知道自己闯祸了,赶紧陪笑脸道歉。“对不起,先生,我会帮你把裤子洗乾净,你别生气哦!”
那被泼了一身的男人原本要发怒,一见纪亚涵便认出了她的身分,不怒反喜。“没关系,只是衣服而已,你是不是那个钢琴家纪亚涵?”
“你认识我吗?”她侧着头打量着他,但看到的影像却是重叠的,根本连那人的长相都看不清楚。
“原来真的是你,我是你的忠实乐迷,纪小姐,要不要过来喝一杯,两个人喝酒比较有趣,如何?”
即使她再醉也听得出那人不怀好意,她摇摇手,说:“我又不认识你,我不随便跟陌生人喝酒。”
“我们喝酒聊聊天不就认识了吗?纪小姐,别各气,过来这儿坐。”男人不死心的拉着她的手臂说。
“可是我……。”她想说什么拒绝他,但脑袋像在转圈似的,什么也想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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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过来坐一下,我们可以做朋友嘛!”那人见她真的有些醉意,认为机不可失,趁势搂住她的腰往他身上贴。
“放开我!”她直觉的想推开他。
“别怕,我是好人!”那人仗着没有人敢管他,而她的男伴已醉倒在桌子上,更加肆无忌惮。
“放开她,纪小姐是跟我一起来的!”
一个冷漠的声音在两人之间冒出来,纪亚涵感觉到自己脱离了那人的掌握,继而投入一个温暖、强壮的胸膛上,不知怎么她居然放下心来。“喂!你少多管闲事!”那人横着眼吼着。“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你要是动她一下,我保证你不会毫发无损的走出这个门。”任家齐的眸子眯了起来。他的一字一句足以令听的人胆战心惊,那人打了个哆嗦,笑着连连后退。“任……任先生,我知道是你,对不起!”他这下可看清对方的来历,知道自己斗不过他,赶紧拔腿开逃。
见危机解除,任家齐才低头看着在他怀里开始打盹纪亚涵,他真有些哭笑不得,难道她不知道刚才情况有爹危险,若不是他实在无法袖手旁观,她已经羊入虎口了。她模糊的说了几个字,双手本能地环住他的腰,舒服地像把他当床一样靠着。任家齐只得牢牢抱住她,免得她一不小心摔倒在地上。他可没想到他们的第一次正式见面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搞不好连他是谁,她都不知道。看她睡得像个天使,长而卷的睫毛在脸上形成两道阴影,秀气的小鼻子,粉红而未施脂粉的双唇,微微的轻噘着,像在等待爱人的亲吻,他居然有些动摇,老实说她不是他喜欢的那型,她太单纯、太天真,实在不是他该招惹的对象。‘自从一年前她回国开始举办演奏会,他便注意到
她。从小在母亲薰陶之下,他对钢琴有一股热爱,所以自然而然认识一些钢琴家,而纪亚涵虽然刚从国外回来,在国内的知名度并不大,可是她的钢琴造诣并不输给前辈,因此他才写信鼓励她,只是从未想真正认识她。
直到两个月前,他冲动的寄了一份母亲的乐谱给她,而她竟能表达得如此淋漓尽致,使他想去更了解她的个性、她的喜好,只是出乎意料之外,她本人跟在舞台上的文静模样完全判若两人。他想到他们在电话里的谈话不禁莞尔。
“齐,你在做什么嘛?!”吕美琪见他抱着一个女孩子十分不悦的喊着。
任家齐怔了一下,像怕被看出自己的思想,他摇着纪亚涵小小的肩头,“你不要在我身上睡着了,快起来!”
纪亚涵被他一吼可醒了,她捂住自己的耳朵说:“讲话不要那么大声,我头好痛,哦!”
“谁让你喝了那么多酒?醒一醒!”
她实在好想睡,但头顶上的声音太大了,他为什么要吵她睡觉?“不要吵好不好?我想睡觉!”
任家齐看她快睡着,有些不忍心继续吵她。
吕美琪看出一些蛛丝马迹。她从没看过任家齐真正的关心一个女人,如今他会用那么温柔的目光看那女孩,显见事情并不寻常,她可不能不管。
“齐,不要管这个女孩了,我们另外找一个地方嘛!”
“我不能就这样扔下她不管,纪小姐,你醒一醒,下次不要再喝那么多酒了。”
“不要,我还要再喝。”纪亚涵仰起头想看清楚说话人的脸,但视线有点模糊,她揉了揉眼睛。“你是谁?我见过你吗?”
“你给我醒过来,你就是缺一个人好好管你,你把这地方当你家啊!”任家齐气不过的大吼一声。这可比什么都有效,纪亚涵马上跳离他的怀抱,
“你凭什么管我!我讨厌你!”她摇晃着来到江维志身边,猛推着他,“维志,起来!有人骂我,你快起来嘛!”
“我没有醉!我没有醉!”江维志醉眼惺忪的自言自语。
“够了,你们两个笨蛋,他是你的未婚夫,他有保护你吗?要不是我在这里,你知道你会变成怎样吗?你还指望他救你,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也不知道是嫉妒,还是自己真的也醉了,任家齐就是想骂她一顿。
纪亚涵死不承认地嚷着:“我才没醉,醉的是他,你不要那么凶嘛!”
“就是每个人对你太客气了,才让你这样为所欲为,你这个笨蛋!”他实在忍不住的说她一顿,但语气中满是关怀之情。
可从没有人骂过她笨蛋,纪亚涵又晃回他面前,伸出一根手指头戳着他的胸膛,“我不是笨蛋,你不能这样骂我!听到了没有?”
“你不是笨蛋那就是愚蠢、傻瓜,你承不承认?”他可跟她卯上了,非让这丫头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不可。
任家齐等着她的反应,看她怎么反驳,不料却发现她嘴一抿,鼻子一皱,开始抽抽噎噎,然后干脆往地上一坐,蒙住脸像个受虐待的孩子般嚎啕大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任家齐一下子全乱了章法,更忘了要训她什么。
“别哭,我是为你好才骂你。”他蹲在她身边柔声的说。
她抖动着身躯,断断续续的说:“可是你……你骂我傻瓜,我……我才不是,我不喜欢人家骂我笨蛋。”
为了安抚她的情绪,再加上这公共场合总是不好 看,他只得说:“那我收回那些话,不要再哭了。”
“真的?”她哽咽的问。
“我说话算话,你可以信任我。”
接下来一阵沉默,紧接着她全身一阵剧烈的抖动,埋在双手里的口中传出银铃般的笑声。她扬起脸,眼角仍含着泪水,但却笑得满脸通红。
“你被骗了,哈……”
任家齐这才知道自己竟被这个女孩骗了,他扳着脸站起身,连带着一把拖起她。
“你这个野丫头!”这下他可不能再叫她笨蛋了,实际上她是聪明过了头。
纪亚涵刚站起来,觉得自己两脚发软,头也更晕 了,可是又不想放弃捉弄他的趣味,于是双手抓着他的衣领说:“你生气了吗?”
见她一副无辜的模样,亏他统领整个大财团,连一个二十出头的丫头竟奈何不了,他不得不承认被她打败了。
纪亚涵凑上前,仔细的想看清楚这人,却只能模糊的知道这男人长得不错,身材也很高,自己需要踮起脚跟才能看见他的脸。“对不起,只要你别再骂我,我免费奉送一个吻向你道歉,如何?”
免费奉送?任家齐可不想她随便向男人奉送的吻,想斥责她时,她细细的手臂已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还来不及反应时,那双柔软的嘴唇轻轻的压在他的唇上。他的理智在对他吼叫,要他立刻推开她,可是他的身体在接触到她那年轻而有弹性的娇躯时,产生了极大的反应。
他呻吟了一声,才强迫自己的唇放开她。他刚才一定是太用力了,她的嘴唇有些红肿,该死!他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吻她,等她清醒后知道了,一定把自己列为超级大色狼。
本来已经不耐烦的吕美琪,看见任家齐当着她的面吻一个乳臭未乾的女孩,分明不把她放在眼里,哪肯善罢干休,她气得顾不得形象直跺着脚。
任家齐,你给我解释清楚,你跟她究竟是什么关系?否则我不会善罢干休。“
他并不理会她的警告,现在任何一个再美的女人也没有纪亚涵重要。
“喂!你的女朋友在吃醋了,你要小心一点哦!女人生起气来很可怕的。”她又问了一次。
“没有。”他可不想让她知道今晚夺走她的吻的男人是谁,虽然有些不太光明,但为了以后着想,还是不说的好。“你还好吧?我请人送你回去。”
他向侍者打了个暗号,侍者立即上前问:“任先生?”
“麻烦你打个电话到江董事长,请他派人来接这两位,另外别让他知道我在这里。
“是,请稍等一下。”侍者回柜台拨电话。
“你乖乖待在这里,一会儿就有人来接你们,不要再到处乱跑,知道吗?”他像在叮咛孩子一样嘱咐着。
她有趣的向他行个礼,说:“是的,长官。”
纪亚涵一坐上椅子,忍不住的打了个哈欠,迫不及待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要不要任家齐不想和江竞雄正面冲突,他实在不放心尽管她一个人在这里,要是有个闪失,他可真无法原谅自己。
他坐在车里,终于看见江竞雄本人来接走他们,这才放下心来。
“我送你回去吧!”他冷冷的对吕美琪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惹你不高兴,别气嘛!”她使劲地发挥她的媚功,一心想挽回他仅存的兴趣。
他发动引擎,不置可否的说:“今晚就到此吧!改天我再约你。”
吕美琪恨恨的咬咬牙,全都是那女孩的错,否则今晚她铁定能诱他和她共度周末,看来下次她得更费点心思了。
任家齐发觉自己又再发呆了,这已是今天的第N次了,天晓得他是中了什么邪?他又望了电话一眼,他该打个电话过去吗?她昨晚喝成那样,今天起床准会头痛的要命,想到他若打电话过去,准会被她骂得鞠血淋头,不禁笑一笑。
“想到什么好玩的事吗?”不知何时白丽琪已经站在他面前!着他竟在那莫名其妙的微笑,这可是头一遭,她好奇的问。突然被人逮到,他脸色微红,忙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进来的?”白丽琪更加好奇,有什么事能让这一向很能掩饰自己内心感情的男人脸红?她心想,会是某位佳人?“就在在你想到某位佳人微笑的时候。”她打趣的说。“有事吗?”任家齐假咳几声,镇定的问。
“待会儿的会议董事长是否要亲自主持?”“跟往常一样交给总经理,有你在我很放心。”白丽琪小心求证的问:“听说董事长昨晚跟那位广告明星分手了,是不是真的?” “你的消息可真快,又是哪些女职员说的?”原来她来主要是问这个。 “不是,你那位前任女友在报上说她失恋了,每个人都很讶异,,你会舍得那样的美女,所以我可是应观众要求来找答案的。”
他耸耸肩,反问她:“那你认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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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慧黠的眨着眼睛,说,“这当然是真的。问题是现在有位女孩捉住你的心了,我猜的对不对?”
“除了我母亲以外,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只是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把她捉牢,反而是我自己陷进去了。”在白丽琪面前,他可以老实的说出他的想法,他们共事五年,彼此已达到某种共识和默契。
“这可真是新闻,是哪个幸运女孩?”
这点他可得卖卖关子。“等过些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现在说破了就不灵了。”
白丽琪不大相信普通的女孩能抵抗得了他,纵使他不是亿万富翁,单凭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足以迷死上至七十岁下至七岁的女人。
“那我可得拭目以待罗!”
任家齐在她送来的文件上签了名,问:“最近那些记者还常来吗?”
“还是有一些不放弃,可是都被挡在楼下,他们还扬言要告董事长妨碍采访自由。”
“不用管他们了。”他不在乎的说。“我必须先走一步,我妈已经对我下最后通牒,再不去看她,她就不认我这儿子,所以我得去她那儿一趟。”
“夫人一个人住在别墅一定很寂寞,为什么不把她接回家住呢?”
“我说过了,可是我妈就是不想住在都市里,她喜欢清静,所以我也只得常常抽空去看她了。”“那我打电话去叫司机准备车子。”
他套上西装和大衣,说:“叫司机把车停在大门口,我自己开车去,有事再跟我联络。”“是,董事长慢走。”她恭敬的说。任家齐开着他的积架,迅速地往郊外飞驰而去。当车子穿过一片树林,一栋红砖别墅已出现在眼前,屋子虽不是现代化的建筑,却有着古老的风味。当他将车子往门口一停,便看见一手抚养他长大的奶妈开门出来。他下车走上前搂搂她,“奶妈,好久不见,你还是一点没变。”
“你那张嘴可以骗女孩子,可骗不了我这老太婆。”刘嫂口中虽这么说,但眼睛已经笑得眯起来,脸上的皱纹又多了好几道。“快进去见你妈吧!她想死你了。”
任家齐三步并两步的跑进屋内,直奔二楼的卧室。
他敲敲门,不等回答就推门进去。“妈!”
一位身材娇小的妇人原本望着窗外,听到他的呼唤回过头来。岁月或许在她脸上、额上、嘴角留下痕迹,却一点也无法抹杀她本身散发的优雅气质,一件小碎花洋装使她看来更年轻、高贵,完全不像个五十岁的女人。
“你回来啦!”妈轻声细语的说。
“我好想你哦!”他给母亲一个大大的拥抱。 宋佩君看着自己的儿子,疼爱的摸摸他的脸、他的头发,关爱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