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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恋人 page 12 作者:猫子

  「是不是听到你说的话了?」俊眉轻挑,他替她把话说完。

  听他的口气,果真是听到了。唉……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说服爷爷的,如果你还要我的祝福,我只能说——」泽渡凉毫无起伏的语气,让她听不出他心中真正的想法,一颗心却因此逐渐纠结。

  只见他从轻抿的唇中吐出:「那就恭喜你了。」

  「我没有要你的祝福……」那是她在开玩笑呀!

  真的不爱她了吗?否则他的祝福,岂会给得如此轻易干脆?

  「那你要的是什么?」绿眸中闪过轻讽淡嘲,泽渡凉却拉起她的手腕,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的左胸口,柔声问道:「我的心吗?」温温热热,他的手指覆在她的手背上,让永井惠一时之间有些错愣。她能感受他温和的心脏规律地跳动,似乎听见自己的心在相呼应,却不明白他此举的用意。

  她是想要他的心呀!但他的口气却让她要不起……

  「我的心廉价,无需求。」放下了她的手,泽渡凉恍如苦涩地笑,在她疑惑的神情中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道:「如果你觉得幽并能给你幸福,那就好好把握他吧!过两天,神社将举行祈福大会,我必须净身去,不能陪你了。」永井惠愣住了,不难发现他对她的态度有所改变。

  就像哥哥对妹妹说话般?

  连续三天,整个心沉甸甸的,无法从沮丧的感觉中挣脱。

  明明很想快乐起来的,却怎么也挤不出半点笑容,连假装都假装不出来。明明知道世界上还有很多事值得去期待和追求,偏偏精神上完全提不起劲来。

  放眼望去,红橙黄绿蓝靛紫融合了世界的色调,入她的心的却只有黑白两色。

  不是真的感到难过,更谈不上到了绝望的地步,就是觉得——生命是长是短变得不重要。一旦感觉不重要了,便没了想争取的冲劲。

  她懂了,人可以很极端。

  乐观的时候,可以什么挫折都不怕,再大的烦恼都可以坦然面对,隔夜就忘,感到生命丰富而有趣;悲观的时候,去做什么有趣的事,心中都觉得空洞无聊,看着天空只会频频想着,能否早日解脱去当天使。

  天使哪……该是无忧无虑、无愁的吧!

  东京铁塔上,凯文曾经问她——你怎么知道天使没有烦恼?

  那时,她很乐观,只笑说天使就算有烦恼,也会与爱恨贪嗔无关,自然当天使还是会比当人快乐。现在,她很悲观,只是证实了自己的论点。

  心沉到谷底,原来就是这般无奈感受!如何能不低落?当所爱的人无视于你。

  谁能给她想要的未来?不该向人求,迷了心的她无法自救,也只能向人求了。如果爱可以很深,要有多深才能算是真爱?当被放弃了,是不是要想尽办法争取,才是真的爱得不可自拔?既然如此,为什么她只想望着蓝蓝的天空叹气。难道她也不够爱他吗?

  视线从天空飘下,落在高台上尊贵如斯的男人,永井惠总觉得他是那般地不真实。一个什么都不缺的男人,还会想要什么东西?令人百思不解、难有答案。没有答案,她什么都不能给,更不能为他做任何事,不免失落感更重了。

  他的心廉价,为何又如此难求……骗人的吧!明明是藏在最难寻的角落,任谁求也求不来的宝物,却云淡风轻地对人说无需求,去,何不干脆公告不准觊觎?

  似乎感受到她灼热的视线,泽渡凉自高台处不动声色地朝她望来。

  高台最前方,水之圣子正喃喃宣倾着古老祈福的咒文,为众人目前焦点所在。不敢亵渎,信徒们大多垂首聆听,自然不会注意到天之圣子在后头的举动。

  「骗人鬼!」当四目相接时,永井惠忍不住对他做了个鬼脸。

  从她的唇形中猜出她的话,泽渡凉隐隐皱了俊朗的眉头。无缘无故被骂,任谁都不会太好受的吧!为祈福大典而净身禅坐,他不记得这两天有招惹过她。

  扫了一眼台下,确定没有人盯着他看,他也以唇形回道:「你有病?」

  「我没病,你才有病哩!」一看出他的意思,她瞪眼回敬了句。还好她是站在泽渡爷爷的后头,否则被泽渡爷爷看见她龇牙咧嘴的模样,老人家恐怕会被吓得提早升天。说也奇怪,这老头不是重病中,怎么精神怎么一天比一天好了?

  「你没病,发什么神经?」发神经不说,还选在这种非常时刻找麻烦。

  做个轻哼的表情,她又偷偷表示:「看到你就生气,不行啊?」直直望着她那不满的表情,泽渡凉在上头沉默了两秒,过后突然问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不管她的选择为何,能成全的事,他都成全了。

  他要不起自由,才愿意宁愿自己心痛,成全她想要的自由。

  做到这地步,已经是他的极限,她就不懂吗?

  一瞬间,永井惠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猜错了他唇形所表达的意思。他是在问她,他对她还不好吗?有此一问,应该是他自认为他有所牺牲。

  把心一横,不管是不是她都做出了回应。

  第10章(1)

  「你还没有和凉把话说清楚?」泽渡幽并简直不愿相信听见的回答,用冷眸瞪着眼前满脸无辜的女人。难怪这几天,凉整个人都冷了下来,连他都不予理会了。结果,泽渡家上上下下,为凉不明就里的担心老半天,主凶却说得云淡风轻,好像完全与她无关似的。

  光永井菜绘子也就算了,她怎能让凉也误会这件事?

  这女人简直是——欠人揍!

  「说清楚又能怎样?」爱理不理地回瞪,永井惠懒懒地道:「我口齿清晰的话,你是哪句没听清楚?凉说『祝福我们』——祝福我们,代表他不要我,OK?」天杀的,因为他不要她,害她沮丧到现在还不够吗?当然了,既然人家不要她,她死皮赖脸地去多作解释、试图挽回,岂不是丢了永井家的脸。

  反正婚事延了,一切就走着瞧、看着办吧!

  「你以为凉不在乎你吗?」忍住气,泽渡幽并几乎咬牙问道。

  「要是在乎,他没事会那么大方祝福我?又不是呆子。」当他是在问废话,为了提醒他有多笨,她还不吝施于嘲弄的眼神。

  听见她理所当然的回答,泽渡幽并生气了,整张俊脸更显得冷酷吓人。为什么所有人都能看在眼里,她就看不出凉望着她的眼神有多专注?不在乎,在不知道她的身分之前,凉就不会想为她起家庭革命,反抗爷爷的决定去解除婚约。

  「巴嘎!我就让你看看他是不是呆子!」粗鲁骂了句,做出最不愿的决定,他二话不说地抬起她的脸,不给她挣扎的机会便吻了下去。

  刹那间,被震慑住的永井惠完全呆愣,错愕得连该反抗都忘了。

  她忘了反应,另一个人可不——短瞬间,结实凶狠的拳头不偏不倚地扎实落在泽渡幽并的脸颊上。

  「啊——」眼见泽渡幽并往后摔跌,永井惠惊叫出声,甚至忘了被吻的错愕,看他伤得似乎不轻,没多想便直接扑到他身旁查问:「幽并,你没事吧?是谁……凉?」当她转过头,想问谁竟粗鲁打人时,立即呆在原地无法动弹。

  好恐怖!泽渡凉铁青的脸色,难看得彷佛想杀人。

  「你为女人打我,最好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从地上一跃而起,泽渡幽并沉黑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顺手就扯起还跪在地上的永井惠。让人诅咒,凉真的会为个女人动手揍他。哈,原来兄弟情分是够薄,真是让人够他妈的郁卒!

  但,他明知不可为而为,就是要凉承认对这女人的感情,趁早把麻烦都解决掉以省他烦心。乍看凉出现在不远处,他突然想到了这个吻她的下下策。

  只要在乎,就算嘴上说祝福,亲眼见到别人吻她,是男人就不可能无动于衷。

  哼,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牺牲到这种地步!

  「我……」揍完了人,泽渡凉所受的错愕不比人少。

  明明要成全他们、随他们去相亲相爱了,为什么一看到幽并吻她,他整个脑袋就不受控制地飙火,气得只想砍了幽并再说?他不该这样的呀。

  不怪他们疑惑,他自己也弄不清原因。

  有话问她,他才会找到后院来,自然没想到会见到他们热吻的场面。教他更没想到的是,自己竟会怒火攻心到失控揍了幽并。幽并要个解释,他……没有立场去解释。

  永井惠望着他,等着他回答的眼神,也让泽渡凉局促不安。

  羞耻心作祟,他几乎无法正视她了……

  「我啥啦,快给我你的解释!」让人耐心不足的反应!就直说了妒火攻心、难以自控会死吗?浪费彼此的时间!泽渡幽并烦躁得差点没索性代答。

  百般无奈气恼之下,委屈自己被揍了一拳,要是没有得到半点效果他会呕死,肯定会想拆了凉不知何时变得婆婆妈妈的骨头。

  支吾了半天,泽渡凉只吐出几个字:「我以为是别人……」

  「你说什么?」泽渡幽并差点没气坏了。

  敢情,凉还以为他是欺负永井惠的登徒子!不但牵拖得太远,想敷衍的谎话也编得太烂了吧!

  从小相处到大,他根本不相信凉会认错人。

  「呵呵呵……」忍不住了,永井惠出声笑了起来,当场重展了消失三日的笑容。

  她想到泽渡幽并那踩到狗屎般难以置信的脸色、表情,难看得教人不得不拍案叫绝。

  想激泽渡凉说出真心话,结果只换来一顿污辱,真的是很可怜哪!

  托泽渡幽并之福,她沮丧的心情好多了。

  被她这么一笑,两个大男人不期然转头,同时被转移了注意力。

  她笑啥,有啥好笑的?

  发现自己成了焦点,永井惠露出再甜不过的笑脸,淡淡地问着:「干嘛,你们有搞爆笑的权利,我就没有为此而笑的自由?」

  「哈!自由?」竟说他们在搞爆笑她未免欺人太甚了!

  这女人也不想想——他是在为谁辛苦、为谁忙?泽渡幽并的火气可大了,一副想要掐死她、送她归西的狠样,怒瞪的黑眸几乎要爆出火来。

  不似泽渡幽并的冒火,看到她久违的美丽笑容,泽渡凉郁闷的心情反而转好。

  笑容也许只是她的保护色,却没有人能去质疑她笑起来的美。而且她此刻的笑容,出自毫无防备的真心,完全没有虚假之色。

  收去过大的笑容,永井惠的嘴边依旧残留微笑,略含冰霜的声音却清清楚楚地道:「你偷亲我,我都还没找你问罪哩。你还想剥夺我笑的自由?」那个短促的吻,还没有感觉就被泽渡凉打断,其实她不但不生气,还觉得泽渡幽并为此挨了一拳有点可怜。

  泽渡幽并想让她知道泽渡凉有多在乎她,基本上他是做到了。

  若对她没有感觉,泽渡凉不会冲动得揍了泽渡幽并——虽然他说是认错人。盘据心头的沮丧,因为泽渡凉的举动而真真实实地开始消退了。

  解铃还需系铃人,这句话还真是说得一点也不错。

  「你偷亲她?」泽渡凉的绿眸瞬间又灌入了火。

  泽渡幽并货真价实地被激怒了,没好气地道:「有人要吻女人,还先问可不可以的吗?问了还有个鬼气氛!浪漫,浪漫你懂不懂?」天下红雨,他泽渡幽并才会知道何谓浪漫,气头上他却胡乱而说。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泽渡幽并截断凉的话,恶毒地嘲弄道:「奇怪了,你不是要让她嫁给我?我要亲她还是要她的身体,早都不关你的事了吧!既然你没有意思要她,别人对她做什么与你何干?」他故意说得白话,免得有人永远不开窍。

  被泽渡幽并问得心虚,泽渡凉还是挣扎着道:「是不关我的事了,可是她好歹是个名门闺秀,你不应该在婚前对她非礼……」光想像泽渡幽并的话,他整颗心就纠结了起来,感觉异常不好受。

  他无法想像,不愿想像她睡在别的男人怀里。

  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感觉了。

  「哈!名门闺秀?」泽渡幽并夸张一笑,提醒着:「表面娴雅端庄,她私底下什么没气质的德行你没见过?赫——你干嘛踩我?」他突然转头爆吼。

  痛啊!被木屐一踩,脚指头没痛个三天以上才有鬼!

  别怀疑,他之所以痛得爆吼,是永井大小姐——用穿着木屐的玉足踩了他一脚。

  「亲亲幽并,你当我死啦?」扬扬秀眉,永井惠却报以天使般的微笑,不疾不缓地道:「要批评我,你也该等我不在的时候吧!」被他说成这样,她再无动于衷就显得过于矫情大方了。

  忙着观察泽渡凉的反应很重要,但就算人家说的是事实,她也不可能一直任人污蔑.「哼!」泽渡幽并轻哼,不能说的确是差点当她不存在。

  「事实就是如此,难道你还能否认你人前人后是两极化?」

  「能看到我在人后的模样,可见我对你有多特别。」微微笑着,永井惠倒是很能对答如流,灵巧的黑眸正转着。

  「所以啰——」

  「啥?」对于她拖长的尾音,泽渡幽并实在很没好感。

  「亲亲幽并哪!」永井惠笑,还以施恩的口吻对他道:「人家的意思是,你可别人在福中不知福。」泽渡幽并啐了声,彷佛在诅咒中丢出话:「有福你们自己享吧!我没兴趣。」

  「唷,亲亲幽并,你对人家好冷淡呢!」心情渐好,永井惠的坏心眼再度回笼。恢复了恶作剧的心情,她调戏永井菜绘子用的那套,立即搬到泽渡幽并身上。

  「喂!你亲亲幽并叫够没有?」听了碍耳。

  就算知道她是要激泽渡凉,泽渡幽并还是起了满身疙瘩。瞧泽渡凉那脸不爽到极点、正被妒火吞噬的表情,难保他不会再赏他一记拳头。

  「当然没有,人家叫得正顺口呢!」眨眨眼,永井惠无辜地噘着小嘴。装小可怜是她自小就会的拿手绝活,唬唬人从来难不倒她。

  「你——」被她气得没有话说,泽并幽并瞪她一眼,索性对泽渡凉道:「天知道你谁不好爱,怎么会爱上这种怪女人?这么麻烦的女人我不要,你自己留着看着办!我可受不了有个神经大条的女人,天天在别人面前喊我亲亲幽并!」说有多丢脸就有多丢脸!

  该说的都说了,泽渡幽并没心情再陪他们耗,撂下话就转身离去。

  没阻止泽渡幽并离去,永井惠只是找了张石椅坐下来。

  「好热,脚好酸喔!」坐下之后,她用和服的袖子轻轻扇着。

  天气暖和,穿和服哪有不热的道理。

  泽渡凉沉吟了会儿,走到她面前问:「有话对我说吗?」从她和泽渡幽并对话的口吻中不难察觉,他们对于彼此的「好感」很有限,说话全是句句含讽带刺地只怕伤不了人。有感情的男女,应该不是这样谈情说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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