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讨不回玫瑰,干脆用抢的。谭野天为了玫瑰不被抢去不小心划伤了董希。
「你受伤了。」他焦急起来。
「还给我。」董希才不理会伤到哪里。
谭野天看得心疼极了,他在身后的花束中撕了一片花瓣再将玫瑰还给她。
他淡然道:「我去拿药来。」以他现在的功力并无法治愈伤口,就连轻微的伤口都不行。
当他拿出药箱来时,见到钟妈妈正用手帕为她止血。
「钟妈妈。」他礼貌地问候。
「你怎么会受伤的?」钟妈妈疼惜地问。
「不小心被玫瑰刺伤的,不要紧。」董希因再度拥有玫瑰,心情很好。
「千万要小心。小希,明天有没有空?」
「没有,我约了人了。」
钟妈妈这几天也见过胡啸其,对他的印象不是很好,但是董希好像很幸福的样子。
「是常来的那个男人吗?」
董希羞怯地点点头。
「你别怪钟妈妈多管闲事,那个男人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可靠,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小希,你要谨慎挑选。」钟妈妈善意地警告。
董希微微愠怒,为什么每个人都要说胡啸其的坏话,他到底哪里不好?
「钟妈妈,我说了您别生气,我和宪延是不可能的,您想制造我们相处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现在只想一心一意爱啸其。」
钟妈妈楞了楞,记忆中董希是个婉约有礼的女孩,怎么现在却……唉,也许真的无缘。
谭野天走到钟妈妈跟前:「钟妈妈,姐姐心情不太好,其实她很喜欢您和钟哥哥,只是不是你心希望的那样而已。」
钟妈妈慈蔼地摸他的头:「你真懂事,难怪沅伶回去时还直嚷着要来看你。」
「时间也晚了,你们早点休息。」钟妈妈惋惜地再看董希一眼,便回家去,她得劝儿子死心了。
就寝时,董希突然对谭野天说:「沅伶太任性了,而且又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女生,她和你不配的。」说完,她旋身回卧室去。
谭野天竟有些宽心,或许她中的蛊毒并没有那么深。
他掏出玫瑰花瓣,决定明天去寻找相关资料。
胡啸其为什么非得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绑住董希呢?是他太爱董希吗?
就算是爱她,他也不能用此种手段来锁住她,这种小人还是不适合董希的。
*****
胡啸其又来了,这次离谱地怂恿董希休息一日,于是营业了半天的面馆下午便打烊了。
谭野天像上次一样想再当跟屁虫,但是胡啸其连哄带命令董希让他留在家里,他真怕董希会受到伤害,但是却又没辙。
最后他还是被留下来了,他打算利用这些时间去找有关这蛊毒的资料。
胡啸其则带着董希到一处公寓。
「这是你家?」董希一进门就问道。
「暂时的,以后我想拥有的家可比这几十坪还要大上数千倍。」他假意柔情地靠近她,「我要给你最好的物质生活。」他的功力已经恢复到八成了,再过不久这美丽的娇躯将是他的。
「我对虚荣浮华的少奶奶生活没兴趣,我只想要一份完整的爱情。」董希微笑道。
胡啸其不屑地思忖,这个女人真是奇怪,谁不爱有权有势?她偏偏只想拥有那虚幻无形的爱情,多可笑。
「当然,我会准备一份完整的爱情套餐。」但是你只能看不能吃,胡啸其阴沉的狡笑,而后假装随意地问:「你弟弟叫野天是吗?」
「对。谭野天。」她回答时,眼底不禁闪过一丝爱恋。
「上次他在餐厅里的表现真是出人意表,我打从心底佩服他的机智和医术。」
「他从以前就是个医术奇才,他说那是为了积功德。老医生虽然经验丰富,但是只要一碰到束手无策的病都会找他,他真的是仁心仁术。」董希无神的眼抹上淡淡的光彩。
「这些医生也真是的,竟然会请教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子,真令人吃惊。」他故作摇头不信。
「不,他以前不是小孩子,他是……」不知怎的,她的眼眶竟热了起来。
胡啸其要到答案了,白狐伤得比他还严重呢!
看到她的异状,他立刻改变话题:「我又买了玫瑰送你哦!」他拿出大约十来朵包装精致典雅的玫瑰给她,「漂亮吗?」
「嗯,好美。我最喜欢玫瑰的清香了。」她闻了闻又一阵迷茫。
「小希,你见过这块玉没有?」他掏出一块炫目的玉放到她眼前。
「这是……」她的脑海闪过一双发亮又摄人心魂的眸子,心底暖意四起。
「野天也有一块像这样美丽的玉,对不对?」
「对,他随身携带着。」
「把它借来给我。」他阴沉的眼染上殷红。
「不行,那是埜天的。」她摇摇头。
「我说把它拿过来就拿过来。」他咆哮道,吓了董希一大跳,他又放柔声音:「只是借我,我马上还给野天,好不好?」
董希沉默许久,「那是不能随便给人的,那对野天很重要。」
「你这个女人。」他不禁露出本性,用力揪住她的头发。她痛得呻吟出声。他眼底一黯,将她拥人怀里汲取那惑人清香,逼她回答,「拿不拿?」
「好。」
「这才乖。」他又转性地温柔对她,对她柔若无骨的娇躯突感兴趣,吃掉她太可惜了,不如在吃掉她之前先占有她的身子,那么更不用怕她会反叛他了。
捧起她惊怕的小脸,他用低嗓的嗓音哄着她:「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脾气,你怪我吗?」
「不怪。」
他邪恶的唇上扬,猛地掠夺她的芳唇。
董希全身像被电击,又是苦涩又是怀念--
那是她和谭野天在竹木屋分别时,他盛满温情怜惜的眼不舍地凝视她,然后相当轻地覆上她的朱唇,那股内敛的爱情,由那轻吻震撼她的心扉。
她真的不想让他离开,她不愿放开他的手,但是他回过头来请她放心,却又耳提面命叫她留在竹木屋不能踏出一步。结果他走了,她有种被人掏空所有幸福的感觉,她不想让他走。
然而她没遵守诺言,更加不信留在竹木屋会避掉一切厄运,什么赤狐、阳天女都是假的,就因为她的一念之差,使得他负伤累累,都是为了她。
空前的绝望吞噬她的灵魂,她在瞬间失去她最爱的男人。她自责,是她害的,若不是为了她,他不会死去,都是她!什么阳天女?她根本是扫把星。
前尘往事冲破封印,狠狠地戳疼她的心扉,那是告别吻吗?她不要这样结束,她不要!
「怎么了?」胡啸其含怒地望着她,他吻得正起劲却尝到咸咸的泪水,他不禁厌恶地吐口口水,「你干什么哭啊?我有咬痛你吗?」
董希震了震,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狰狞的男人,她刚才在和他……接吻?
她想反胃,淡淡的说她想去化妆室,胡啸其忿然地 指了指化妆室,气恼她破坏他兴起的欲望。
凝视镜中憔悴又无神的自己,她不禁呆了。
这镜中憔悴的人儿真是自己吗?那个活泼又带点泼辣的现代女性?这中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客厅的那个男人是谁?
纷乱的脑子胡乱地拼凑最近的记忆,虽然不尽完整却足够她了解整个事情。
「我的天……」她怎能漠视谭野天,又在他面前投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噢!她恨死自己了。
不过,一块无瑕的玉佩立刻浮现在她脑海。莫非……
她捂住嘴不敢惊叫出声,惧怕地望着门板,客厅的男人是……赤狐!
她竟然和赤狐相爱?不,那根本不是清醒的她,但是野天会怎么想?她在行为上已经背叛野天了。
「小希,你好了没?」
董希吓了一跳,定了定心神。她不能害怕,赤狐害他们还害得不够吗?现在要轮到她来报仇了,她得想办法替野天讨回公道。
她决定非拿到赤狐身上的干玉不可。
她擦干泪水,硬挤出笑容,柔声道:「就来了。」
「怎么搞的?」胡啸其抱怨。
「没什么,我想回去了。」
胡啸其皱了皱眉,董希心跳狂烈,希望他没发觉她已经清醒了。
「这么快?」胡啸其奇怪地盯着她,平常她可是紧粘着他不放的。
董希将笑容扩大,紧紧地依偎到他怀里,那股清香对她已经没有作用了。
「你不是要我拿野天身上的玉佩给你吗?」
胡啸其大感兴趣:「你想现在去拿?」
「嗯,不过……不如你先将你的玉佩借给我,好让我更容易说服他,你觉得如何?」她暗暗祈祷,希望他能答应,倘若他答应了,有了乾坤宝玉还怕野天不恢复原状吗?
「不妥。他是你的弟弟,你做姐姐的要借个东西有什么难的。明天就拿给我。」不容她反驳,他搂着她纤弱又微微颤抖的腰,「走,我送你回去。」
计划失败,董希颓丧地跟他走。
第八章
胡啸其打开车门很绅士地送董希到家门口。
「你真的很美丽。」胡啸其抚着她无瑕白晰的脸蛋,一头长发衬得她更加飘逸美丽,他后悔在公寓时没有占有她的身躯,但是下一次他会的。
董希不自在地「享受」他温柔的对待,假意的笑容略显僵硬。
冷不防地看到谭野天和钟妈妈骑着摩托车回来,他的手里还捧着一迭厚重的书,小小的身子跃下摩托车,那些书几乎要将他压垮,但她知道他比一般小孩子强壮好几倍。
胡啸其也转身望去,见到谭野天像要将他给撕裂的表情,他扬眉挑衅一笑。
他回首,突然吻上董希的唇,他好得意,他得到白狐的女人,不是吗?
董希本欲推开这龌龊的男人,但是理智要她忍受下来,尽管这是多大的侮辱和痛苦,她也要掩饰好,免得坏了她要夺回干玉的计划。
但是,埜天正在看……
胡啸其得逞后,附在她的耳畔,轻声道:「坤玉能不能到手就看你的了,你是我最爱的人。」
她迟疑了一会:「好!但是我没把握--」
「有,你可以。」他从车内拿出一束玫瑰来,「记得我会在你身边支持你。」
「嗯。」
他放开搂在她纤腰的手,笑道:「亲爱的,我明天再来找你,再见。」
「再见。」
豪华轿车急驰而去,钟妈妈才带着谭野天走过来。对于年轻人一些亲密的动作她并非不能接受,但是在大庭广众下,董希未免太没礼教了,算她以前错看了她。
「钟妈妈。」董希打声招呼,眼睛不敢望向谭野天,那会令她承受不了。
「一天捕鱼三天晒网的态度,任资金再充沛的店也会关门大吉。小希,这些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我懂,但……」
「能懂最好,我一直把你当女儿看待,我也希望你的生意能有起色才会严词告诫你,你可别嫌我罗唆。」
「不,谢谢钟妈妈。」
钟妈妈弯下身子来对谭野天道:「野天,如果还想看什么书尽管跟钟妈妈说,我一定带你到图书馆去。」
「谢谢钟妈妈。」谭野天对她一笑。
没再多说什么,他们各自回到家。
董希和谭野天各据一方,遥遥的距离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尴尬,董希想打破这凝重的气氛。
「野天,你到图书馆借什么书?」她发现自己发出来的声音还有抖音。
「有关医学的书。」谭野天心急于找到相关资料,无暇理会董希。
浓浓的失落感弥漫她的心扉,是她把他们的距离拉远的。
沉默了好久,谭野天起来舒展筋骨,见到董希失魂落魄地坐着不动;其实自从和胡啸其在一起后,她没有一天有精神的。
他瞥见桌上那束新鲜的玫瑰,轻蹙起眉来。
「姐姐,玫瑰你不插上吗?」
回过神,董希眨了眨明眸,见着了那束该死的玫瑰,她才想起她还在「伪装」中,倘若让谭野天知道她已恢复,且开始进行拿回干玉的计划,他必定会毫不犹豫地命令她停止,所以她不能在他面前露出马脚。
「我忘了。」她立刻将枯萎的玫瑰换下来,并和以往一样凝神闻玫瑰的香味。
「姐姐,这些玫瑰那么多,给我一朵好吗?」
「你要来做什么?」她紧张地问。如果他也被迷惑了怎么办?
「好奇。」
「不行。这是赤……啸其送我的,我不能转送给你。」她口是心非地道。
谭野天又被她的话刺痛心扉,他忍不住问:「他对你真的那么重要?」
董希深吸口气,苦笑道:「对。」
「甚至比我还重要?」他紧握的拳头已经泛白,愤怒集中在胸口,但他的脸还是保持一贯的冷静尔雅。
委屈的泪水欲夺眶而出,董希猛眨了回去。
「对。」他为什么要问这么难以启口的问题?她心碎地想着。
「你口口声声说爱着谭哥哥全是假的吗?」他的声音不禁上扬几分。
「……对。」她虚弱地回答。
「你说过你的心意永远不会更改的。」他寒着脸指控她的背叛。
「那些话全是假的。你真是傻,啸其对我那么好,我何苦痴痴等着他回来?我爱的人是送我玫瑰的人,你知道吗?你的谭哥哥一点也不浪漫,甚至……」从没对她承认过什么,也许自始至终全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我累了。」她进卧房去,准备洗个澡。
他的心凉了半截,即使知道此时的她是因为受益毒影响才会这么说,但是他仍然感到无比的难受。他想,他是爱过她的,甚至直到现在仍然深爱着她,否则不会有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可恶的胡啸其,更可恨自己记不起以往的种种,现在惟一能做的便是分析蛊毒了。
他望着那整束玫瑰,也许趁着董希睡觉的时候再研究。
*****
半夜时分,谭野天轻巧地来到一楼,整束的玫瑰够他研究了,而且又不至于立即枯掉。上次窃取的花瓣老早枯了,散在花瓣上的摄魂粉也掉光了,他甚至怀疑那摄魂粉会随着花朵的生命力而蒸发,所以胡啸其才会不断地换上新鲜的玫瑰。
夜深入静,黑蒙蒙中仅见一双发光的银眸专注在玫瑰花瓣上,他将玫瑰花瓣逐一剥开,在瓣与瓣之间发现相当细微的、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颗粒散在上面。
他可以肯定这便是让董希迷惑于胡啸其的主因。但是他也可以肯定一点,今天借来的书籍全都枉然,因为这种摄魂粉在凡间是没有记载的,他记得在师父的书房曾经见过像这类迷药的记录,只是那时并未深入去了解,现在只能干著急了。
不过,胡啸其是从何得到这种在凡间难以得手的药品呢?
他的耳朵忽然动了动,望向楼梯口,他来不及收拾桌面上的东西,立刻躲到桌子下面。
他见到董希拿着手电筒,轻轻地走到放置杂物的柜子前,静静地打开一个个抽屉。翻来覆去似乎找不到她想要的,她轻声地叹口气,找张椅子坐下来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