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廖罔市惊讶地看着手中的支票,她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多数字摆在一起,一时之间她傻了。
好不容易回神过来,她不解地问着王大富:“王老板,这……”
静站在一旁的羽湘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发展给吓住了,虽然还轮不到她说话,但她却明白事情不会这么单纯,可她又不敢多想,只能任凭害怕、恐惧,紧紧揪住她的心。
王大富瞄了她一眼,然后再使了个眼色给江廖罔市。
就在一瞬间,江廖罔市倏地明白他眼神的含义。
她吞了吞口水,强作镇静地说:“羽湘,你进去看看你爸爸。”
羽湘直觉地感觉到,这一走,自己的命运将会被推人黑暗的无底深渊。所以她想留下,却被江廖罔市瞪了一眼,只好无奈地离开。
一见她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后,王大富迫不及待地说出自己内心的话。
“嫂子,相信你也是个聪明人,所以我也不和你打马虎眼。这三十万是我拿出来的聘金,希望你能将羽湘嫁给我,事成之后,我会再双手奉上二十万元,感激嫂子你的帮忙。”
“这……”江廖罔市迟疑了一下。
“王老板,让您见笑了,我是很想要这笔钱啦,但是您也知道,羽湘那丫头又不是我亲生的,和我也不亲,这叫我怎么和她说呢?”
就算再怎么爱钱,她可也不敢贸然答应这件婚事。
她这一推辞,马上引来王大富的不满,他脸倏地沉了下来。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下个月她就要进我王家大门,成为我王大富的妻子!否则,到时别怪我不顾情面。”
他的警告清楚明显,吓得江廖罔市立刻改口。
“王老板,您别生气,这只是我自己在猜,说不定羽湘会很高兴听到这消息哩!谁不知道能嫁给王老板你,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别人想求还没那个命呢!”
她已经管不了那死丫头答不答应了,先保住自己再说,而且趁这机会把她赶出去,她也乐见!
王大富满意地点点头,既然目的达到了,他也不想多留。
“那我就等着听你给我的好消息了。”他最后再叮咛江廖罔市一遍。
江廖罔市立刻点头如捣蒜。开玩笑,她才不会傻到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
见他走到门口,她巴结地扯开她那尖锐的嗓门,“羽湘,王老板要回去了,你快出来送人家……”
怪的是,这一次王大富居然挥挥手,拒绝她的好意。
“不用叫她了,就让她多陪陪他父亲吧,以后就怕没这个机会了。”
反正以后时间多的是,要见她还不容易,到时候,就算他要抱她、亲她,也都随便他罗。一想到这里,他的心情更好了,连带着肥短的脚步也跟着轻盈了起来。
“那你慢走。”江廖罔市弯腰屈膝地送他到门口,一点也不敢怠慢这个大金主。
见王大富走远,江廖罔市那满面笑容脸上瞬间敛去,她沉重地坐回椅子上,仔细想着等一下该如何和羽湘说这件“交易”。
盘算了好—会,她还是想不出什么好说辞,心一横,决定直截了当一些。
“羽湘,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她进到房里,轻声地喊着羽湘,然后就走出去,一点也不敢惊扰到熟睡中的丈夫。
要是让老头子知道她把羽湘卖给王大富,他肯定会气得翘辫子,那时候就没有王牌可以牵制羽湘了!
等到羽湘走到她面前,江廖罔市才小声地开口:“今天王老板给了我三十万元,这钱,你应该可以猜出干什么用的。”
羽湘不敢乱想,只得讷讷地说:“他不是说……”
“说你笨还真是太便宜你了!你想有人会这么好心给钱而不求代价的?”江廖罔市翻了一个大白眼给她,接着她破天荒地拉着羽湘的手,亲切地说:“他的条件是要你嫁给他。”
“我不要?”
羽湘倏地抽回手,睁大眼睛瞪着继母,不敢相信她刚刚说了什么。
“傻孩子,你要是嫁给王老板,以后就可以吃香喝辣、穿金戴银了,这样的福气可是一般人求都求不来的。”江廖罔市撩住怒气,好言好语地劝着。
就是说,今天要是王大富看中的人是自己,她保证马上就点头答应。
可是羽湘却不这么想,头一次,她对继母提出的意见说不。“我宁愿饿肚子、过现在这样的生活,我也不要嫁给他!”
“容不得你说不要!”
这会儿,江廖罔市也顾不了会被丈夫听见了。她气急败坏地用手指戳着羽湘,大声嚷唼着:
“你也不想想,你爸爸的身体需要多少医药费才能医好,还有我肚子里的小孩生出来以后,有没有钱养还是个问题,好不容易今天王老板愿意帮助我们,难道你就这么自私?”
“欠王老板的钱我会还的,我保证,我会赚更多更多的钱……”羽湘急切地发誓,不过下一瞬间却被继母截去了话。
只见江廖罔市好整以暇地问着她,“既然你这么说,我倒要问你,就算你再会赚钱,一年能还人家多少?十万?二十万?还是一百万?人家王老板就有耐心肯等你那么久?”
“我……”羽湘被问的哑口无言。
“算了,你不答应就算了,免得传出去人家还以为我这个做继母的坏心肠,存心要推你人火坑。”
江廖罔市假意地不再逼她,在下一秒钟硬挤出两滴眼泪,哀怨地悲叹着,“唉,老头子啊,我们一家三口就等死吧,只是你别怨我没替你江家留下一个种啊……”
明知道继母这话是存心说给自己听的,但羽湘仍然无法忽视。
眼看着无计可施,她只好双脚一曲,咚地一声,硬挺挺地跪在继母面前,泪如雨下。
“阿姨,求求你不要逼我嫁给他……”
“啊——我怎么那么歹命啊!我末出世的孩子啊!哇……”江瘳罔市扯开她的手,然后哭得比她更大声,那气势简直是要把屋顶给掀开来不可。
一下子,整间屋子里哀嚎声不断,只是羽湘哭得无声而悲切,而江廖罔市则是哭得最大声的那个人,眼泪却不见掉几滴。
十分钟过去了,江廖罔市喊得喉咙快哑了,她用眼角偷瞄了羽湘一眼,见她仍不肯点头而头痛不已之际,羽湘说话了。
“阿姨,你不要哭了,我……”羽湘用手背擦去眼角的泪水,嘴唇开开阖阖,迟迟无法将决定说出口。
江廖罔市可没那么多耐心等了,她急得抓住羽湘纤细的肩膀,频频追问:“怎样、怎样?你倒是说句话呀!”
已经感受不到继母指甲戳进肉里的痛楚,因为她的心情更沉痛,就算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意,她最后还是屈服了。
“我嫁,我嫁就是了……”
说完这句话,羽湘整个人无力地趴倒在地板上哭泣,因为这是她最后一次拥有感觉,以后,她就是个没有知觉的人了。
“太好了,我明天就去告诉王老板这个好消息,他一定会很高兴。”
拿着那张支票,江廖罔市已经高兴地快飞上了天,再想到即将到手的二十万,她笑得嘴角咧得更开了,完全不管羽湘哭得伤心悲切。
第二章
王大富因为怕夜长梦多,更怕邻里街坊的议论纷纷,所以只派人将她从江家带过来,没有热闹的婚礼喜宴,也没有让她穿上白纱礼服,就这样偷偷摸摸地将她带人王家。
坐在柔软的双人大床上,羽湘全身上下却是有如针孔般地难受,从小生活在贫困的家庭里,羽湘从不奢望自己能有得到幸福的一天,但她怎样也没料到自己的婚礼,居然是在这样逼迫的情况下产生。
一想到等一下王大富即将进房来,她就无法忍受地跳离开这张大床,并躲到离它最远的角落里。
身体紧缩着蹲下,她环视这偌大房间里的所有摆饰,华丽陌生。
到处贴上的红色字,更让她觉得有如鬼魅般地不敢去看。
突然不知怎么地,仿佛有千万吨重物压在她胸口,让她喘不过气来,羽湘知道,她的心正呐喊着她要自由,她要逃离这里。
对,她要逃走!她不要嫁给王大富!
可是膝盖才一抬起,脑海里立刻浮现父亲的病容,还有阿姨哭闹不休的嘴脸,她又迟疑了——
就算她不甘地哭红了双眼,又能怎么办,她无法、也不能丢下卧病在床的父亲和怀有江家血脉的继母逃走。
算了吧,这就是她的命,她的命啊……
就在她低头哀悼自己的命运时,王大富已经悄悄走近她身边,脸上净是狠袤的神情。
“我的小宝贝,我终于得到你了。来,让我抱抱你、亲亲你……”说着,他那双肥短的五花手立刻向羽湘身上伸去,嘴角还留着口水,一副急色鬼的模样。
“不要!”羽湘急忙跳开,惶恐的大眼紧瞪着他的卤猪手,好像那是可怕的病毒。
只是羽湘没想到,她的恐惧更引起王大富的欲望,他笑得更开怀了,脑海里的画面也就更加龌龊了。
“哈哈,不要害怕,我会好好疼你的。”冷不防地,他一把抱住羽湘的腰,流着口水的嘴巴立刻凑上前去,在羽湘脸上不停亲着、舔着。
“唔……不、不要……”
就算已经认命,但还是不能忍受这恶心的碰触。羽湘哭着闪躲频频落在脸上的吻,身体更是死命地扭动着挣脱。
没想到这样的举动,挑起王大富更强烈的欲望。
“对对,哭吧、尽量地哭,我就是喜欢看人掉眼泪。你哭得越厉害,我等一下就会让你越舒服。”他高兴万分地告诉羽湘。
原来,王大富是个性无能,不但如此,他还是性变态!
在妻子死后的这些年来,他一向到别的县市去找酒家女、寻欢问柳一番,如此大费周章,怕的就是让乡亲知道他这项隐疾。
而在一次交易过程中,他发现女人的眼泪,竟然可以挑起他沉睡多年的男性欲望,重拾男性本色!
这个发现让他兴奋不已,所以他开始在欢快时变得粗暴、野蛮,为的就是要看见女人的眼泪。
听到他这么狠亵的话,羽湘傻了,她没想到自己嫁的竟是一个变态!不过这句话也给了她一线曙光——
她脑筋快速地转着,既然能引起他性欲的是她的眼泪,那她如果不哭了,是不是他就不能如愿以偿了!?
想到这里,羽湘决定坚强一点,她不哭了!就算嫁给王大富已经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但她一定不要让他夺走自己的贞洁!
迅速地收起眼泪,她强迫自己不去理会他的亲吻,整个人就像神经麻痹般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发觉她的改变,王大富抬起头来,不悦地说:“你是怎么了?干什么装得像木头一样?”
羽湘不但不出声,连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实她心里充满了恐惧、不安,不过她怎么也不会表现出一分一毫。
因为她知道,唯有这样做,自己的身体才不会被侵犯。
“死王八,叫你哭是听不懂吗?”无法得到刺激的王大富被惹怒了,他开始沉不住气地低声咒骂起来。
只是回复他的是一片沉默,眼看着他的咒骂收不到预期的效果,王大富更火了!
扬起手,啪啪两声,红印很快地出现在羽湘那白皙瘦削的脸颊上。
强烈的刺痛从那热烫的地方阵阵传来,不过就算再怎么疼痛难耐,她还是不会掉一点眼泪。
看到她仍无动于衷,王大富继续手上的动作,顿时房间里只听到一连串赏人耳光的声音。直到他打累了——
想不到她这么倔强,王大富也呆傻了好几秒,因为他的力道并不轻,以前找的莺莺燕燕只要吃上他几个耳刮子,马上就哭得涕泪纵横,让他可以顺利宣泄。
不过,他不会这么快就罢手的,因为为了迎接今天的洞房花烛夜,他可是做好了万全准备,不但补酒、威而钢全派上用场,连违法的春药也让他喝进肚里。如今,药效发作了,体内奔腾流窜的欲望烧痛了他每一根神经,他急着要发泄。
“你是存心和我作对,是吗?告诉你,我今天非折磨你到哭着叫爷爷、喊奶奶不可!”他低声出言恐吓着。
愤恨难消地爬下床,走到圆桌前停下,他拿起放在上面的香烟并且点燃,然后阴冷冷地踱步回来,神色难测地望着缩在床角的羽湘。
不懂他即将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但羽湘可以感觉得出来,那一定会是更糟,甚至是地狱般的折磨;不过她会忍,她一定要忍下去!
王大富轻悄悄地坐到羽湘身边,伸出手,抚过她美丽年轻的脸庞,然后肥指滑过她的肩膀,来到她裸露在外的纤细胳膊,嘴里还状似惋惜地说:
“啧啧,可怜这一身细嫩的肌肤——”语音未歇,他手上的香烟冷不防地往她手臂上按下去,瞬间,空气里弥漫着一阵皮肉烧焦的味道。
“啊……”耐不住疼痛,羽湘仰起头大声尖叫,想挣脱却被他紧紧抓住。
好痛、好痛,难道这就是她下地狱的开始吗?如果是的话,就让她疼到死去吧——羽湘不停地在心里祈求上天。
“我就不信这样你还不掉眼泪!”
王大富烧上了瘾,继续在她手臂上落下好几个黑色印记。
一声一声的尖叫响彻寂静夜空,但就算痛到喉咙叫哑,她的眼泪还是坚强地没有掉下,因为她明白当王大富越是焦躁不安,她距离成功就越近了。
“贱女人!”
王大富被她的倔强气炸了,瞠着猩红的眼睛,他举起手中的香烟,这一次他对准了她的脸——
* * *
叩、叩!
一个短促且轻微的敲门声打住了王大富的手势,混沌的脑袋让他先是无法反应,几秒钟后,他立刻猜出门外是谁。
喜色马上浮现他脸上,他冲过去打开门,门外出现一个浓妆艳抹、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
王大富急急忙忙地将她拉进来,然后探头往外看了看——
“放心吧王董,倩倩我看到大家都走了,我才敢敲门的。”那女人的手攀上王大富的肩膀,细声解释。
羽湘不懂这厢上演的是何种剧码,更不知道进来的这个女人是谁,不过不管现在进来的人是谁,都直接地解救了她,她不禁松了一口气。
“你来得正好,快点脱衣服!”
“别这么心急嘛,总该向新娘了解释一下吧。”
“别管她,你先让我止止渴。”说着他的肥手迫不及待地撕开她的衣服,而另一手更是大胆地撩起那女人的裙摆,往她大腿间探去,变态地在她大腿肌肤上重重一拧。
“哎哟!好痛——”
太清楚王大富的癖好了,这个名叫倩倩的酒家女立刻配合地流下泪来,嘴里还不停地哀声求饶着:“求求你饶了我吧,王董……”
仿佛是火药线被点燃似的,王大富感觉到下半身终于有了生命,甚至开始蠢蠢欲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