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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香囊 page 7 作者:香弥

  常怀忧拉回她。

  「刚才失速往下坠,我们现在不知卡在哪里,就怕妳打开了电梯门也没用,我们也出不去,不要白费力气了,等人来救我们就好了。」没弄清楚状况就胡搞,难保电梯不会再往下掉,她不要命,他可很珍惜自己的生命。

  「是不是有人困在里面?」电梯外传来呼叫声。

  听到声音,甄欢乐连忙回道:「对,我们有两个人,电梯故障了我们出不去。」

  「你们忍耐一下,我们已经通知电梯的维修公司赶过来了。」

  她急道:「快点哦!电梯刚才失速掉下来很恐怖,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往下掉。对了,现在这是几楼?」心里的惶恐不安不知不觉透过嗓音泄漏了出来。

  「这是三楼。」察觉情况似乎有点急险,管理员再说:「我再去催他们尽快赶来。」说完,外头就没再听到什么声音。

  听得出她刚才的声音里有一丝恐惧,常怀忧放柔了声音安抚她。

  「不要担心,我们会平安出去的。」虽然有点气她这个大煞星带给他的灾难,居然让他碰上这种事,可是此时他有一股想拥她入怀的冲动。

  而他也真的这么做了,他把这种异样的感觉解释成或许是因为他们两人一起被困在电梯里,让他产生一种患难与共的情怀吧。

  温暖的怀抱瞬间瓦解了甄欢乐努力伪装出的坚强,她伸手回抱他,诚实的说出自己心中的恐惧。

  「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被困在一个什么都看不到的小空间里,好象被世界遗弃了一样。」就恍如当年她相依为命的父亲在她二十岁那年过世时,留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他们小小的屋子里一样。

  她在暗夜中为从此了然一身的自己哭泣,更为痛失世间唯一的亲人悲伤。

  可是都没有人理她,更没有人来安慰她,陪伴她的只有她的眼泪,和父亲的照片。

  「这只是暂时的,待会我们就能出去了。」拥着她,他才发觉其实她很纤细,抚着她柔细的发丝,他的心也跟着柔了起来。「别害怕,这里还有我在。」

  黑暗中有一个可以互相依偎的人,不安的心笃定了不少,即使这个人是她不太喜欢的人,也无所谓了。

  「喂,你不是很气我吗?怎么突然间又对我这么好?」

  「妳也知道我在气妳?」他还以为她迟钝得没感觉到呢。

  「废话,你的敌意那么深,我又不是没知觉的人,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对了,话先说在前面,我会抱你可不是欣赏你,你应该也知道我满不屑你的人品,只是在这种困境下,我们应该要互相扶持才对。」

  「甄欢乐,这种时候妳还想跟我吵呀?」

  「谁想跟你吵,我是把话说清楚,免得你误会了。」

  「放心吧,我不会自作多情的,倒是妳要把持住自己,不要爱上我就好。」奇怪了,抱她的感觉居然满舒服的,并不令他讨厌。

  「呿,谁会爱上你这种人呀!」她宽大的接着说:「这样吧,既然我们这么倒霉被关在同一部电梯里,也算有缘了,以前的事情就一笔勾消怎么样?」

  他就算不想答应也不行,因为一遇上她就没好事发生,他哪敢再找她算什么帐,只期望今天以后不要再遇上这颗煞星了。

  「好呀,就一笔勾消。」

  「既然不是敌人,那就是朋友了,我们握个手吧。」说着她伸手摸索着他的手,可却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她浑然不察,继续找他的手。

  他连忙抓起她的手。「妳在摸哪里呀?」分明是在对他性骚扰嘛,最要命的是,刚才他居然有反应!

  「没有呀,我只是在找你的手。我摸到什么了吗?」她无辜的问。

  「妳……算了,妳要握手就握手吧。」他的大掌握住她的小手。「这样妳满意了吧?」

  「常怀忧,像你这种人,以前我是不会交来当朋友的,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所以我破例一次,我希望你成为我的朋友后,你那恶劣偏差的个性要改一改。」

  到底是谁比较恶劣呀,这野女人难道没半点自觉吗?自己那种粗暴德行还有脸说他。

  懒得与她再做口舌之争,他咽回到嘴的话。

  「喂,你为什么要叫常怀忧呀?难道你妈是怀着忧虑生下你的吗?」她对他的名字有点好奇。

  「名字是我爸取的,这是由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来的,我爸认为一个人能常常怀着忧患意识,便不容易堕落,所以才帮我取这个名字,希望我常常这么警惕自己。」

  「那我的名字若是让你爸看到,他一定会很不认同了。」

  「我想妳父母之所以帮妳取这个名字,应该是希望妳能一生欢欢喜喜、快快乐乐的吧。」

  「咦,你怎么知道?对呀,我爸说他不期望我成功赚大钱,只希望我一生都过得欢欢乐乐就好。」她的名字充满了父亲对她的深爱和祝福,所以她好喜欢自己的名字。

  「妳爸一定很疼妳。」即使看不见她的表情,也能听得出她话里对父亲的孺慕。

  「对呀,我想如果真的有天堂,他应该已经跟我妈团聚了吧。」她母亲在她年幼时就过世,父亲身兼母职抚养她长大,坚强的父亲虽然从没跟她说过什么,但她很清楚他很思念母亲。

  二十岁那年父亲病危时,面对死亡,他没一丝畏惧害怕,甚至还期待着终于可以去见母亲了,只是放心不下留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妳父母都已经不在了?」

  忆起早亡的双亲,甄欢乐静默许久才开口,「我妈在我小时候就死了,我爸在六年前我二十岁时过世的,我们家只剩我一个人。」

  「妳没有其它的兄弟姊妹?」

  「没有。」

  怪了,他怎么有点、有点在心疼她呀,就算她没父没母又无手足,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又关他什么事?!

  他才没有多余的同情心,去怜悯这个粗暴的野女人。

  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人声响起。

  「电梯的维修人员赶来了,他们正在检修问题,请你们再耐心等一下。」

  查修数分钟后,维修的工程师研判要排除故障需耗费不少时间,几名工程师决定先用工具撬开电梯门。又过了好一会,才终于救出受困在电梯里的两人。

  一脱身,甄欢乐朝常怀忧摇了摇手,急急赴约去了。

  而重见天日的常怀忧,却敏锐的察觉到他的心底好象起了什么化学变化。

  懒得深思,觑一眼腕表,再过两分钟财务会议就要开始,他是来不及赶上了,于是先拨一通电话回去,要他们等他二十分钟。

  第六章

  春日和煦的阳光晒得人十分舒服。

  甄欢乐背起她的宝贝相机,兴匆匆的出门去。

  目的地是采梦斋,她想问霓幻是否还有类似的银质镂空香囊,即便是仿的也无所谓。

  她真的太喜欢那枚银质香囊了,常怀智把香囊送人,无法割爱给她,她也只能退而求其次,看看是否有类似的东西。

  另一个目的是想为沉睡拍照,拍下他那种浑然忘我、全神贯注的神情。

  拍照多年,觉得尚可的照片是不少,只是至今她仍觉得,未拍出让自己真正满意的作品。

  直到见到沉睡,他那专注擦拭着古董的神态,不只是让她动容而已,她想透过她的相机,让更多的人体会到什么叫做全心全意,什么叫细心呵护。

  她一直认为艺术品的最高价值,便是能感动人心。

  踩着愉快的步伐来到朱红色大门前,灿烂的阳光照射在镇守于门外的两只石麒麟上,石兽的金色眼睛反射出两道的金光,甄欢乐一时看傻了眼,怔忡之间有种错觉,以为两只石兽竟是活的。

  微眨了眼,她走近细看,发觉麒麟雕凿得栩栩如生,身上的毛与鳞片十分精细,缕缕分明。

  她拿起相机为两只石兽各拍下一张照片。

  走进古董店里,几个客人正随意的欣赏古物,有三名少女徘徊在柜台附近,频频的偷看慵懒的支着下巴、阖着眼正在打盹的玄音。

  显而易见的,玄音的「美色」已成了古董店赏心悦目的风景之一。

  甄欢乐拿起相机,欲为玄音拍下一张照片时,忽然听到一个稚嫩的女音有些激动的不知在说些什么,嗓音听来有点耳熟,她抬眸望去,瞥到靠着一扇窗的一名短发女子握着手机,清丽的脸上有着怒颜。

  她记得她叫召夜,还未来得及多想什么,眼前瞬间一片漆黑。

  她骇了一跳。

  「咦,停电了吗?」有人率先开了口。

  「可是怎么会这么黑呀!什么都看不到?」有人发出疑惑。

  「是呀,连外面的阳光都看不到了,这是怎么回事?」有人惊恐的说着。

  甄欢乐也觉得室内暗得太诡异了,这吞噬了所有光明的阒黑来得似乎不太寻常,四周居然一丝光线也没有,按理,此时是早上,而且她进来时屋外阳光还明媚得很,即使停了电,大门和三面窗户透进来的阳光,理应也该很明亮才是。

  为什么会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几个人正议论纷纷之际,须臾,那黑暗退去,光明重回大家眼前。

  柜台的玄音浑然不觉方才的停电,仍兀自阖着眼,适才讲电话的召夜则已收起了手机,脸上的薄嗔也换上了甜笑,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见到甄欢乐,她主动走过来打招呼。

  「嗨!今天来想找什么吗?」

  「我想找看看有没有跟上次那枚唐代镂空银质香囊类似的东西,花纹不一样也没关系。」

  召夜一脸抱歉。「没有了耶,听说当初出土的时候是有几枚,不过不是被博物馆收藏了,便是进了那些古董收藏家的宝库里,现在市面上很难再看到这类的物品,而且即使有,这种千年的宝物价格也不菲。」

  「那么你们当初为什么只卖十万?」

  召夜柔美的脸庞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我们店里的古董会自己挑选有缘的人,价格的高低并不是重点。」

  甄欢乐一脸迷惑,觉得这种说法也未免太玄了些。

  「古董会自己挑选有缘人?那所谓的有缘是怎么界定的?何以见得常怀智就比我有缘能买到那枚香囊?」

  「常怀智?」想了下召夜霍地了悟,「就是那天买走香囊的人,妳去找他商量了,后来怎么样?他不肯让给妳吗?」

  「他要是肯,我就不会再来这里想找有没有类似的香囊了。」

  「那真是遗憾。」

  甄欢乐仍旧好奇。「妳还没告诉我,古董是如何挑选有缘人的?明明就是我先看上那香囊,说来我跟它应该比较有缘吧。」

  「确实,妳跟那枚香囊也满有缘的,只是那枚香囊也许认为它的买主不该是妳,所以才会那么阴错阳差的让霓幻记错了价格,以致让妳失之交臂。」

  霓幻的嗓音突然插入--

  「该是妳的终究会是妳的,妳也毋需沮丧,只要耐心等待,妳终会得到妳想要的东西。」他微风般的笑容也跟着出现。

  「你的意思是……」甄欢乐尚未说完,一名女子扛着一把黄花梨木制成的椅子走了进来。

  她一进来便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她身着剪裁合身的鹅黄裤装,一头波浪般的长鬈发,美丽的容貌像太阳般艳光四射。

  「嗨。」她朝望向她的召夜和霓幻打了声招呼,然后脸上浮起恶作剧的一笑,朝仍闭着眼打盹的玄音走去,俯在他身边,以不轻不重的音量说了一句--

  「球球来了。」

  瞬间,昏睡的人睁大了瞳眸,兴奋的四下梭巡。

  「球球来了?!在哪里?在哪里?」瞥见面前的黄衣女子笑得乐不可支,玄音倏地知道自己被捉弄了。他瞇起眼,「飙风,妳嫌自己活太久了是吗?想要我帮妳了结说一声就好,犯不着这么麻烦。」

  「好怕、好怕!」她噘起嘴,一脸委屈的开口,「你别这么凶巴巴嘛,用平常的方法叫你,你又不容易醒,我也是不得已才……算了,你要是不想知道球球的事,那我闭嘴就是了。」

  「什么?妳知道球球的事,妳见到球球了吗?」玄音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急切的问:「快告诉我,球球她现在怎么样了,她在哪里?」

  飙风放下手上那把黄花梨木椅,瑰丽的蜜唇轻启,「我口渴,想喝果汁。」

  「我立刻去倒。」

  「我要新鲜柳橙、菠萝和柠檬以一比一比一的比例现榨的果汁,对了,别忘了再加三颗酸梅。」

  「好,没问题,我现在立刻上去榨。」玄音说完即刻快步上二楼。

  「飙风,妳真的有球球的消息了?」召夜有些狐疑的问她。

  「当然,不然妳以为我有能耐面对玄音发起飙来的狂态吗?对了,刚才是不是『停电』了,谁惹妳生气?」

  「一个无耻又赖皮的人。」召夜不愿意多谈,转移了话题,「妳这把椅子是哪带回来的?又脏又旧。」

  「路边。」纫风说着睐向霓幻。「你看得出来它的来历吗?」

  霓幻睇了一眼那把椅子,微笑着开口,「这是明代的椅子,它的前一任主人是……」他忽然微微的凝起眉,沉吟了下,「似乎满有趣的。」

  捆风与霓幻交换了一个眼神,「没错,是很有趣。」说完,她瞥了甄欢乐一眼,「你们还有客人,我先上楼喝我的果汁了。」

  轻快的身影犹如一阵风般旋向了二楼,鹅黄亮丽的倩影随即消失。

  甄欢乐目送着她离开,再收回眼神时,瞥到柜台后挂了一幅小小的画作,上头绘着一朵很美丽的紫色花朵。

  她敛起英挺的浓眉觎了片刻,总觉得那紫色的花有些眼熟,彷佛在哪见过似的,尤其是那特殊的紫色,深邃得宛如带着神奇魔力,并非寻常可见。

  它有一种震慑人心的感觉,至少方才第一眼见到时,她就瞬间有种被摄去心魂的感受。

  召夜心念一动的盯着她问:「妳是不是在哪看过类似这样的花?」

  她摇了摇头。「应该是没有吧。」

  霓幻微笑的脸上异常认真的说:「如果妳曾经在哪见过这种花的花瓣,它是以紫色的玉石雕制的,如拇指般大小,请务必告诉我,我会重重答谢妳。」

  察觉得出来那样东西似乎对他很重要,她点头道:「如果有见到那种东西我会告诉你,答谢就不用了。对了,怎么好象都没看到沉睡?」她没忘记今天来的另一个目的。

  「他出去了。妳找他有事?」

  「我想请他当我的模特儿让我拍照。」

  「他?」召夜和霓幻互视一眼,由召夜开口,「妳恐怕要失望了,沉睡他从不让人帮他拍照的。」

  「为什么?」她惊讶的问。

  「他讨厌相机。」霓幻说完,一位站在后面一只陈列柜前许久的客人,朝他扬了扬手,喊着「老板」要他过去。

  霓幻朝甄欢乐颔首示意后,走了过去。

  「妳今天该不会就是想来拍沉睡的吧?」召夜看着她肩上背着的相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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