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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耀霖说会打电话给她,但雪曦等了两天他都没打来。这天晚上八点,趁小豪较早入睡,雪曦打电话到耀霖的公司,得知他还在开业务会议後,她决定到公司楼下等他。
就算要分手,她也希望听他亲口说出来。
来到商业大楼的楼下,雪曦抬头看著灯火荧荧的街道,沉沉地叹了口气。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患得患失的一天。耀霖追求她的时候,曾经一再保证他绝对会好好地珍惜她,给她一辈子的幸福……
认识耀霖是在她大三那一年,同时也是她非常忙碌的一年。
那一年,她一边打工,一边承受著庞大的课业压力,因此面对耀霖的猛烈追求时,雪曦一开始是存著排斥的态度的。她只想顺利完成学业,有了学历後才可以找个好工作来安定自己。
但,章耀霖跟以往追求她的男同学大不相同。也许是年长她几岁,又在社会历练过的缘故,他别有一股沉稳的风度,再加上他风趣幽默、口才一流,每每逗得累极的她开怀大笑、一扫疲倦。
在他锲而不舍的追求下,她终於被他感动,成为他的女朋友,两人还一起计划著美好的未来。
大三、大四那两年,虽然她忙著打工,但总会抽出时间跟耀霖相处,两人都非常珍惜共聚的时光。
当她毕业後,提出要赴美探亲三个月的计划时,耀霖虽然有些下悦,但还是自信满满地说他会等她回来。
没想到现在却……
是因为自己这一阵子太忽略耀霖,所以他才会栘情别恋吗?雪曦不愿这样想。除非耀霖亲口对她说,否则她不愿意乱定他的罪。
再打个电话试试看好了,也许他已经开完会议,正准备回家了。
雪曦才刚要拨电话,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由商业大楼走出来,疾步往另一头的小巷走去。
是耀霖!
雪曦兴奋地追上去。运气真好,居然遇到他了。他是要回家吗?
她小跑步地追上前去,还来不及出声呼唤,却见耀霖转入一间大楼内。
这栋大楼……雪曦迟疑地僵在门口。这一栋大楼的楼上挂满了「XX酒家」、「XX宾馆」等招牌,感觉上像是龙蛇杂处,出入份子很复杂的地方。耀霖为何会来这里呢?
正踌躇时,耀霖已迅速进去,而且舍电梯不坐,直接走一旁的楼梯上楼。
一股莫名的恐惧慢慢由雪曦心底升起,她很害怕这种感觉,但理智却又叫她不能逃避。
於是,她疾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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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耀霖登上二楼,雪曦心底感慨万千。他到底要去见什么人呢?为何如此专注,甚至连女朋友就悄悄跟在背後他都没发现?
女朋友?自己还算是他的女朋友吗?雪曦幽幽地反问自己。
最不想见到的事,还是发生了。
二楼有好几个单位,包括一间标榜会员制的高级休闲中心、几间酒店和宾馆。
耀霖直直走入其中一间宾馆。
不!不!雪曦在心底悲喊。不要,请你不要这样!她已经可以预见接下来的发展了。
尽管身躯僵硬,手心紧张得直冒汗,她还是坚持要看到事实,因此硬是压下心底的厌恶和恐惧,悄悄跟了进去。
这间宾馆只在入口处设置一个电脑结帐台,根本没有服务人员,是以雪曦才能畅行无阻地一路跟上去。
章耀霖胸有成竹地直接走到某间房门口,轻敲两声,像是暗号似的,里头有人迅速打开了房门。
然後,耀霖立即闪进去,紧接著传来了女人的娇笑声……
事情已至此,再也没有怀疑及转圜的余地了。
雪曦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眼底满是悲愤的泪水,全身又冷又热。事实上,她真的很怀疑自己为何还能直挺挺地站著?
她不想冲上前去「打扰」他们,也不想街上去大吵大闹或质问章耀霖,因为那都没有意义了。当一个男人已经变心时,任何质问或解释都是多余的。
她只知道浑身的血液像是完全涌到脑门,她的头好痛,痛得快爆炸了。耳朵发出尖锐的「嗡嗡嗡」声,身躯空洞得可怕。仿佛体内有股名为「信任感」的东西,被人硬生生地抽离、践踏,她的心好空、好空……
雪曦不知自己在原地呆站了多久?只知道最後她像是再也无法承受般,仓促地转身逃开。
像是背後有恶鬼在追她似的,雪曦一路狂冲出宾馆。胃底突然涌出大量的酸水,她支撑不住地扶著墙壁乾呕。好想吐,喉头好酸、好难受,她是不是吃了什么不乾净的东西?她只想把它们吐得一乾二净。
「恶、恶……」她虚弱地以双手支撑墙壁,拚命乾呕。午餐时没食欲,只简单吃了一个三明治,胃里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她吐不出来。
但她好难受,全身上下都好难受,她一定要狠狠地大吐一场。
「恶……」
拚命想让自己呕吐之际,一旁的电梯门却打开了,里头走出个醉醺醺的中年男人。
男人看到纤细窈窕的雪曦时,淫秽的双眼一亮。
「呵呵!小姐,你在这边做什么啊?你是不是刚来XX酒店上班啊?嘻嘻,没看过你耶,你是新人吧?别怕,告诉我你几号啊?哥哥会好好地照顾你哟!哈哈哈,真是年轻又漂亮啊!」
色迷迷的大手眼看就要摸上雪曦的腰肢和脸蛋。
「别碰我!把手拿开!」雪曦转过身怒斥。该死!她不该跟来这里的,这边几乎都是风化场所,一个单身女孩突然出现,难免会让人作出暧昧的联想。
男人舍不得放过眼前的美色。「唉呀,你干么假正经啊?反正来这里就是要卖的嘛!嘻嘻,我告诉你,我很有钱耶,乾脆你专心伺候我,也不用出来上班啦!你说好不好啊?」
「放手!」雪曦用力挥开男人的手,拚命想逃开。
「贱女人!我不是说过我会给你钱吗?摸一下会死啊?」
两人拉拉扯扯之际,一道严峻的嗓音突然响起——
「童雪曦?!你怎么会在这里?」
忙著躲开咸猪手的雪曦慌张地抬头,万万想不到站在眼前的男人居然会是岳羿阳!
岳羿阳比她更加震惊,他刚刚送一名喜欢按摩的日本客户来这边消费,替客人结帐後打算立刻回公司,压根儿想不到童雪曦竟会出现在这里!
色欲薰心的中年男人还是不肯放过雪曦,他瞪著身躯高大的岳羿阳,转头对雪曦咕哝道:「他买了你是不是啊?你说,不管他出多少钱,我也出得起!嘻嘻,真是细皮嫩肉哟!来,让我好好疼疼,这脸真像水蜜桃喔——」
无耻的大手又想摸上雪曦的脸颊。
「不要!」雪曦尖叫著躲开。
同一时间,一双大掌窜入他们之间,岳羿阳浑身冒火地抓住色男人的手暴喝。「该死的!滚开!」
狠狠地抓住男人的手,略一使劲,对方便像杀猪般地惨叫。「啊啊——我的手……好痛!好痛啊!我的手一定断了……」
此地不宜久留。岳羿阳懒得再理会他,鄙夷地把鬼哭神号的男人甩到地上後,一把抓起雪曦。「跟我走!」
两人迅速冲入电梯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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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逃离那个可怕的场合,并且坐入岳羿阳的跑车中,但雪曦依旧惊魂未定。
她的脸色惨白,身躯一直发抖,因为紧张过度,双手还无意识地紧抓著长裙,手心的汗不断地渗出。
岳羿阳边俐落地驾车,边冷瞅著她。看著她益加发白的小脸,跑车往前冲的速度也逐渐加快,很快地就冲入岳家的别墅。
他抓起雪曦下车,不理会女佣目瞪口呆的表情,直接冲到她的房间。
进入屋内後的雪曦看起来还是糟透了,她眼瞳失焦地呆望著前方,像是突然被抽去生命力的布娃娃。
岳羿阳火爆地一拳捶向墙壁,像是在发泄心中的怒气般,之後才转头冷峻地命令她。「说吧!」
「说什么?」雪曦呆坐在椅子上,水瞳盛满无助。
「说你为什么该死地出现在那个地方?」话一出口,岳羿阳才知道自己有多气愤。他几乎是失控地咆哮著。「该死的!你不知道那边是宾馆和酒店吗?你一个女孩子居然敢单独闯入那里?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其实,连他自己都很不愿意接近那种龙蛇杂处的地方,但日本来的大客户非常喜欢台式按摩,在客户的一再要求下,身为地主的他只好勉为其难地送他到休闲中心去。帮客户结帐後,他本来要离开的,没想到竟碰见了她!
「我……」雪曦惊魂未定。「我不知道……」
岳羿阳更火爆地吼道:「不知道宾馆是用来做什么的?童大小姐,你已经二十二岁,早就成年了,再单纯也应该有基本的常识吧?」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生气,事实上,他行事向来冶淡低调,不管对任何人或任何事都无动於衷,习惯冷眼旁观。但此刻他却非常非常的愤怒!他气她不会照顾自己,气她呆呆地把自己往虎口送!
雪曦已经饱受惊吓了,再承受他接二连三的炮轰更觉委屈。她不想哭的,可水眸一眨,豆大的泪珠却滑下了脸颊。
「你……你干么这么凶啊?我当然知道那栋大楼都是经营特种营业的店,我也知道女孩子最好不要单独闯进去,但我的男朋友走进那边的宾馆了,我能有什么选择?我只想弄清事实啊!」
「男朋友?」岳羿阳一顿。是啊,她都已经大学毕业了,有男朋友是很正常的,可不知为何,这个讯息却让他的心情更加灰暗。
「应该已经不算是男朋友了吧?」雪曦自嘲地苦笑。「他以实际行动作出了抉择,他要那个女人,他不肯珍惜我跟他的感情。结束了,是该结束了……」已经看到最不堪的一幕了,她不会愚蠢地认为自己跟章耀霖之间还有任何挽回的余地。她会识趣地由他的生命中消失,当然,也不会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毕竟,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看著她凄恻的脸庞,岳羿阳眸光幽沈地问:「你很在乎他?」
随即,他取笑自己问了一个儍问题。不在乎要怎么谈恋爱?而且,他看得出童雪曦是很传统的女人,一旦恋爱就会以对方为生活中心,不像他。
他一直认为自己体内有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除了一起度过青春期的那群电玩死党之外,他几乎没有刻意经营跟任何人的感情,也从不主动跟任何人联络,冶傲到近乎孤僻。
他拥有数位女伴,但他很清楚那只是出游的对象或一夜情的伴侣,没有爱情的成分存在。
在乎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以对方为天、为生活重心又是什么感觉?岳羿阳突然很想知道。哈!也许他是疯了吧?向来视感情为累赘的「夜枭」,居然也会对爱情产生好奇?
「曾经很在乎……」雪曦茫然地摇头,晶莹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一连串的打击,让她忘了身边的男人是恶棍岳羿阳,她幽幽地吐露心事。「我很早就失去了父母,有一阵子很依赖我大哥。後来,大哥带著嫂嫂到美国後,我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人,没有可以栖息的避风港……章耀霖对我很好,以世俗认定的标准来经营我们的感情,许诺要给我一辈子的幸福……」
她笑了笑,哀戚的笑容使她看起来显得更加忧伤。「不过,我忘了感情是会变的,会随著时空的距离而变淡。我也有错,这一阵子我太忽略他了,我好像很糟糕,什么事都做不好……」
也许是太悲伤了,她竟下意识地自我厌恶了起来。「我对不起嫂嫂、没有照顾好哥哥,甚至连小豪都没有带好,还让他发烧……现在,居然连男朋友都移情别恋了……唉,我真的是一无是处……」
岳羿阳听著,眼底冒出簇簇怒火。他不喜欢她此刻的消沉和沮丧,更不喜欢她把自己形容得这么无能。他宁可她永远是那个与他唇枪舌剑:水不服输又倔强的童雪曦。
他没好气地斥喝她。「你用不著拚命贬低自己,那混帐选择变心,是他无辜负这段感情,他也有责任,不全是你的错。」该死!他觉得自己的胸口莫名其妙地发酸。一想到她为了某一个男人而泪涟涟的,他的心底就越来越不是滋味。
雪曦错愕地看著他。他是在安慰她吗?虽然他的语气还是挺恶劣的,但她却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了。仿佛有某种怪异的情愫在空气中激荡著,两人间的气氛不再是一开始的剑拔弩张,相反地,仿佛有一簇令人心惊又无法控制的火花在隐隐跳跃著。
是什么感觉呢?她莫名觉得害怕,觉得口乾舌燥。
太荒唐了吧?一定是自己哭糊涂了产生的错觉,他是冷血无情、最痛恨童家人的岳羿阳啊!他不可能对她……
像是要驱走在胸臆间乱窜的情潮,她慌张地站起来,抽出面纸抹去眼泪,下自然地道:「你不用安慰我,更不用同情我,我很好,只不过是失恋罢了,死不了人的……」
她讲得乱七八糟的,而且非常言不由衷、非常别扭,可为何他的目光仍是那么深奥难测,甚至炽热到令她无法招架的地步?
她往墙角退一步,岳羿阳就逼近她一步,强悍的气势侵向她。
「你为何认为我只是在同情你?你很需要别人的同情吗?」眼底的火苗一触即发。
他的进逼教雪曦更加手足无措,怦怦怦的心跳声回荡在两人之间。「我……不是那个意思……呃……我只是……只是……」
不管她是什么意思,都没有机会说完了。岳羿阳如豹一般地扑上前,箝制住她的娇躯,狂猛地吻住她——
第六章
他的双唇像是烈火,嚣张而狂妄地进攻她的唇齿之间,辣舌翻搅著,吞噬她的理智、撷取她的香甜。
她的味道比他想像中更加美好,如兰馨香一再地刺激他的男性感官,他发现自己停不下来。
两人吻得非常激烈,唇与唇之间没有任何空隙,恍若有一簇火焰由他喉中冲出来,长驱直人地窜进她的嘴里,烧灼她的咽喉、她的心、她的肺、她温暖的肌肤,让她跟他—样浑身发烫。
嘶——
随著衣物的破裂声,雪曦蓦地感受到胸前一涼,她知道他正在撕开她的衣服,但她无力阻止……这个吻太罪恶、也太魅惑了。
她渴望他的热力、他的温暖:她喜欢他身上飘著古龙水的男性气味。
紧拥的两人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向床铺,他们碰倒了木椅、踢翻了立地台灯、撞倒了衣帽架,可谁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