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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夜换日 page 10 作者:李葳

  可恶!一定有法子能阻止他们……凌日急中生智地说:「我现在是没办法证明这件事,不过我可以阻止这场游戏继续!」

  宾尼脸上的笑容消失。

  「听好了,不管是谁想靠我捞一大把钞票,都要失望了。你们是赌我的头发对吧?赌有没有人能在十天之内,顺利地在大庭广众下拔走我的头发?那么……万一要是赌注的标的物消失了,你们要怎么赌?」

  凌日瞪着那些人说:「我看将自己的头发剃掉,这样子是否会多点趣味?头发没了,还拔什么?谁都拔不走,这场不公平的赌盘也就无效,到时那些下注的人们会有多么的不高兴呢?让我们看看,这会儿是哪一边的麻烦大了?」

  空气中呈现出拔河般的紧绷状态,宾尼气得牙痒,而凌日则深信自己赢定了。

  「你不敢的!」金发少年跳出来,嚷着:「你才不敢把自己剃成大光头!丑都丑死了,连上课都要被嘲笑,你受得了才怪!你只是在恐吓而已!」

  凌日眉毛一扬,宾尼迅速喝叱要少年住嘴。

  「我怎么不敢?」凌日无谓地耸耸肩说:「头发不过是顶上的几根毛罢了,男人在乎那几根毛,多难看。我也不在乎有多丑,在男校内,长得再怎么帅也没有马子可追。好了,恕我失陪,我去剃头了。」

  「你等一下!」

  原本气焰嚣张的宾尼,咬牙地说:「你想要怎样?」

  也不打算多逗弄或嘲讽,凌日直截了当地说:「马上把这场游戏终止,以后也不许再以我为赌注对象。否则,我一定会想尽办法击垮你们的!」

  「……好吧,我会让这次的赌盘作罢。」

  「宾尼学长?!」金发少年抗议着。「过去没有这种纪录,怎么可以?你的决定会害我们被暗──」

  「闭嘴!基德。」

  宾尼让开一条通路,让凌日离开。在凌日与他擦身而过时,宾尼低语着:「你以为你赢了,小心失去得更多。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凌日瞥他一眼,可是那道门已经在他身后关上了。

  ▲▽▽

  放学后,回到宿舍。

  「喂,凌,你给我过来一下!」

  隔壁房的迪肯,忽然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前。凌日刚脱下校服的外套,一边解着衬衫说:「有什么话,你在我的房间里说也一样,这儿又没有别人。」

  闻言,迪肯走进房间里,顺手把门关上。「你是怎么搞的?我跟你说过的话,你完全没有听进去吗?」

  脱下衬衫,凌日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提不起劲地把放在床上的T恤拿起来套进脖子,边说:「你已经听到了?消息传得真快。」

  「在这边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的!」迪肯烦躁地搔搔脑袋上紊乱的黑发,绿眸罩着气闷的雾,漂亮的唇形被抿成一道暴殄天物的直线。

  「我以为你会懂得安分,想不到你比凌还糟糕!他都没有你这么愚蠢,居然自投罗网地上门去踢馆!」

  「我是很安分的人,可是不代表我能容忍这种荒唐的事。」换完衣服后,凌日坐在床上,仰头看着他说:「我才不能理解,为什么你们全部的人都这般默许那个棋会以游戏之名操纵你们的生活?尤其是你,迪肯,我相信换作是你被他们拿来当赌注,你也受不了吧?」

  「他们敢?」迪肯一嗤。

  凌日静静地笑着说:「瞧,因为你从来不是受害者,所以嘴巴上能经松地说:「不要在乎」、「安分」就好。可为什么我必须要安分?为什么我必须要不在乎?我犯下了什么错?那些人为什么不敢对你这么做?因为你是迪肯.莫道,因为你家大业大,或是因为你的肤色就是和我的不同?那些人还不是柿子挑软的吃,如果我就这么闷不吭声,那么我就永远只能是个受害者了。」

  「谁在跟你讨论对错了?我是为你担心!」迪肯瞪着他说:「你很鲁耶!什么肤色啦、什么好不好欺负啦,有那么重要喔?人只要活得开心就好,别人高兴用你为赌注,你闭上眼睛装作不知道,又有什么不对?干么替自己竖立那么多敌人,这样你爽吗?」

  「我和你不一样,我有我的原则。」

  「原则、原则,原则是狗屁!」

  索性躺在床上,凌日懒得跟他讲。「我要睡一下,你出去吧。」

  「你给我听好了,凌!」

  凌日诧异地张开眼,推着他。「你坐我身上干么?滚开!」

  扣住他的衣襟,跨坐在他双腿上的迪肯将凌日整个上半身拉提起来,鼻子对鼻子、眼睛对眼睛地说:「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拿你的原则和全世界对抗,你会输的!那些人不是光明磊落的家伙,他们什么手段都可以耍得出来,你对付不了他们的!听懂没?」

  「我就是听不懂!」凌日固执地抬起下巴说:「我不怕他们使用什么脏的手段,也不会受他们那种手段所伤。他们要对付我,我也会想办法对付他们,我绝对不会躲在自己房间的棉被中哭!」

  迪肯一咋舌。「所以你非这么做不可?」

  「做都做了,还有什么非不非的?你滚开啦!要在我身上坐到什么时候?」伸手再推一次,这回却被迪肯一把握住。

  「既然你这么有把握可以对抗得了他们,那你先对抗我看看啊!」

  「哈啊?」

  彷佛要强调自己不是在开玩笑,迪肯就着凌日被捉住的那一手,压过了他的头顶,再把另一手也一并扣住。结果在凌日根本没抵抗的状态下,他的双手已经呈现「万岁」的高举状态,身子又被迪肯骑坐着,彻底地缴了械。

  「你要是能成功地击退我的攻击,我就相信你有保护住自己的能力。」

  迪肯确定凌日已经无法抵抗后,用一手把押他的两手,腾空出来的那一手则缓缓地往凌日的T恤上移动。

  「要是你连我一个人都对付不了,那你就快点去向棋会低头,绝对不要再跟他们反抗了,听到没有?」

  凌日咒骂了一声。「你凭什么插手管我的事?」

  「……」迪肯表情复杂地露出一抹苦笑。「是啊,凭什么呢?但我就是要管。无论你说什么,我都要管到底!」

  他的话语让凌日的心口无来由地紧缩。

  〔笨、笨蛋!我干么因为这家伙而心跳加速?未免太莫名其妙了!

  况且,这家伙这么想插手管我的事,肯定又是他野蛮、任性、狂妄的本性流露了,凡事都想插一脚罢了!〕

  「来吧!挣扎看看,看你是不是阻止得了我。」

  「哼,我一定会把你踢下去的!」

  要是迪肯以为光靠力量就一定会赢得胜利,那就大错特错了。柔道里面讲究的就是以柔克刚,像这种甩脱敌人压制术的技巧,自己学得可多了,绝对不会输给他的!

  第六章

  不论公认或自认,迪肯都是个不折不扣的「荒野一匹狼」。

  或许是从小就失去了母亲,在许多保母冰冷、公事化的对待下长大,而父亲又忙得无暇关心小迪肯的心灵,因而造就了迪肯对「人」没有什么留恋,也不觉得人是需要「团体」才能生活的。他甚至想过自己没得「自闭症」真是奇迹,可能他离自闭症仅一步之遥也说不一定。

  讽刺的是,小时候喜欢当一匹狼的他,老被其它小朋友排挤、恐惧,说他是坏孩子。长大后进入青春期,曾几何时,「坏小孩」竟成了「酷毙了」的偶像。在这所满是富家大少爷追求一点点小游戏刺激,便高兴得不得了的贵族学校中,不屑玩这种把戏,总是在外游荡的不良少年迪肯,在另一种层次上来说,是这所学校里许多学生心目中真正的帝王,是不可侵犯的偶像。

  (拜此之赐,迪肯从没被棋会找过什么麻烦。不过迪肯也没差,假使他们真想找他做对手,他肯定是杀一个是一个、杀两个是一双地把棋会这组织给全部干掉!)

  可是在他的世界中,也不是全无他所关心并关心他的人。

  十二岁那年回到老家,当时负责住在城堡内做花艺总管的一对东方人母子,改变了他向来孤单沉闷的生活。总是笑声不断的凌夜,和严厉中带着温柔的瑷玲阿姨,他们的出现多少让迪肯的日子里多了点色彩,有了点温暖与爱。

  他们是怎么驯服自己这匹狼的,说起来可以写成十数万字的小说,迪肯懒得去告诉别人,就像他告诉凌日的简单言语:〔他们让我有了家的感觉,也许我不太常留在那个家,但我知道我想回去的时候,该回到哪里去。〕

  这也是他明明最讨厌麻烦的事,可是却愿意为了凌的一通电话,大老远地跑去机场接人、救人,做一大堆他最讨厌的鸡婆事。

  这全部都是因为自己欠了凌一次。

  要是自己早点发现就能阻止的悲剧,他却没有发现(当时的他经常逃课)……迪肯为此自责了很久,即使凌早就说他不介意,这并非迪肯的错,可他至今仍然无法忘记凌那伤痕累累的模样。

  那一回,他可是认真地想把棋会毁掉(现在真后悔当时没那么做),可是凌阻止了他。

  一方面,是这么做可能会引起极大的骚动,虽然迪肯的家族势力庞大,但是压不下骚动时,校方碍于规定,仍有可能勒令迪肯退学。

  二方面,凌也很担心母亲若知道自己在校内被欺负的话,会伤心自责。毕竟,是她将凌由故乡台湾带到遥远的英国来的。如果凌在这边被人欺负,瑷玲阿姨一定会认为这全部都是她的责任,并为此而难过不已。

  最后一方面,凌事后曾笑笑地说着:「他们那些人也不是笨蛋,多少知道这回的事闹得过火了,因此以后我应该都可以过平安的日子了。」

  事实上也像凌所说的,也许是觉得这个游戏不再好玩,也许是那些人找到更好玩的对象了,从高一那年直到「现在」,凌都不再是他们的目标。纵然偶尔难免会有一些一般「棋会」的打赌游戏,但也绝对没有「暗棋会」的惩罚游戏了。

  ……要是凌(日)没有在开学的头一天就把人摔出去而重新引来注意力,让本届棋会盯上的话就好了。

  〔我就知道,这家伙不懂通融、变折的性格,与凌(夜)差太多了,他绝对不是会乖乖待宰的那种人。但我还是曾经祈祷他不会发现棋会的真相,希望他的安分能维持到赌注期结束,一切就恢复原状。看样子,老天爷也不怎么买我的帐咧!〕

  事情发生了,而且越演越烈。迪肯听到凌闯进棋会的消息后过没多久,便知道暗棋会已经发出密令了。当然,这密令内容绝不会主动传达到迪肯的耳中。想要知道暗棋会将采取什么行动,就得捉几个软弱的家伙来痛打一顿才能打听得到。就算真的让他打听到了,但那往往是不特定对像、不特定地点的命令,坦白说,对于保护凌的人身安全是一点儿用处也没有,防不胜防的。

  有什么最快的办法可以解决这个纠纷呢?当然有。迪肯也正这么要求凌日配合,想不到他居然顽固到这种程度……

  「怎么了?已经没力气了吗?现在还只有我一个人喔,万一有三、四个人压住你,你想会怎么样?」

  凌日在他身下尝试用尽各种方式抵抗,可是无论他想用脚踹、想用嘴巴咬,迪肯都老神在在地压制住他。

  「不管他们做了什么,在他们眼中,这只是游戏。游戏这两个字非常神奇,它会让人们失去罪恶感,只留下追逐自己快乐的自私,你在他们眼中,跟个玩具没有两样。你明白没有?」

  气喘吁吁的凌日,抬起一双漾着泪光的黑瞳,却依然顽抗地瞪着他。

  迪肯看到这副模样的他,更加地相信,比起凌夜,凌日的危险程度更是高出于数倍。就像残酷的猫儿喜欢捕捉挣扎的老鼠,对于躺死在地上的物会失去兴趣一样,这种斗志高昂的猎物,是再刺激不过的玩具了。

  这双黑瞳是凶器,是勾出人们心底最残酷一面与嗜虐的凶器。

  「看样子你还是不愿意听话,那么……」迪肯稍微调整了下坐姿,倾下上半身,近到能嗅到凌日身上所散发出的淡淡汗味与干净肥皂香的程度。「你能够忍受得住这种侮辱吗?」

  「你要干──」

  迪肯忽地咬住他的颈项,并且粗暴地掐住薄薄T恤底下突起的乳头。

  象牙般坚韧又纤细的喉咙发出「嘶」的抽气声,凌日带着泣音咆哮着:「迪肯,我要杀了你!」

  舔着那光滑的肌理,他不痛不痒地回道:「好啊,你杀呀!连挣脱我都办不到的人,讲这种吹牛大话,谁会害怕啊?」

  「你!」

  以指腹擦过乳头,迪肯满意地看着他项上的红晕更浓,浅笑地说:「你要怎么办?凌,在这种时候你能够放声大喊救命吗?以你的傲气,你是做不到的吧?最后,万一你真的被侵犯,你也只能忍气吞声,打落牙齿和血吞。没有比男人被男人强暴的事,更教人屈辱了,是不是?这种丢脸的事,哪个受害者有脸出来说呢?」

  凌日浑身一颤,咬住下唇,瘖哑地说:「……这种事……我绝对不会让它有机会发生的!」

  「是吗?那你在下课中、宿舍里,都能时时刻刻保持不落单,不让人有机会把你拖到空无一人的教室里?你这么有把握吗?不要告诉我,那不可能发生,因为我知道那些人藉惩罚游戏为名,干下了多少诸如此类的坏事!」

  凌日的眼倏地瞠大。「你、你、你的意思是,阿夜他也受过……」

  「最后没有被得逞。不过他也是吃了够多苦头了。普通人恐怕会就此休学,再也无法回到学校上课,但他并没被那些人打倒,在克服过那道阴影后,他还是正常到校上课。这也是你弟弟最厉害的地方,真是让人敬佩。」

  迪肯不管外界对凌(夜)的评价是荡妇或淫男,他所知道的凌是个聪明(有点小狡猾)、亦邪亦正(本性却不坏)、坚强(哪怕外表看似可欺)的堂堂男子汉。

  「那些家伙!」凌日起眼。「我要是早知道那个棋会这么卑鄙无耻,我会更彻底地教训他们的!」

  迪肯一瞪。「你根本听不懂是吧?玩一些无伤大雅小游戏的,是你找得到的公开的棋会。真正在校内呼风唤雨,让大家无法违抗的,是躲在暗处负责惩罚破坏游戏规则的人的「暗棋会」!他们才是真正的狠角色!没人知道他们到底是谁,所以他们更能放心大胆地为所欲为!」

  「这些脏小人!」凌日忿忿地说:「既然要战斗,就光明正大地战斗,躲起来算什么英雄好汉!」

  擒握凌日的下颚,迪肯茵瞳冒火地说:「闭嘴!我讲这些是要让你知道,你不会是那些人的敌手,快点给我清醒,别再惹事生非了!我不是要你逞英雄的气势越憢越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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