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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狂妄遇上慈悲 page 7 作者:梵朵

  这女子,铁定不是寻常人家!

  “大哥,住手吧!她已经死了。”贺兰智不忍地说着。

  “死了?!不——”贺兰震的哀嚎震天,以手抱着头,哀恸逾恒。

  此番景象,教平常说话一向挺溜的贺兰静也张口瞠目,半句安慰话也吐不出。

  “芙影,你不能就这样走了,我不允许,我绝对不允许——”说罢,满是泪痕的贺兰震像疯了似地,用力掴着芙影的耳光,击着她的胸口,再使劲晃着她,以用尽全身气力的方式向死神抢回他心爱的女人。

  “咳——咳咳!|”瞬间响起的咳嗽声,止住了贺兰震的疯狂。

  “醒了、醒了——”在场一片欢呼。

  而贺兰震喘着气,流着泪,不敢眨眼地看着这抢救回来脆弱的生命,他还是害怕,怕一个闪神又失去她了。

  “芙影、芙影——”他轻轻地抚着那红肿的脸颊,心疼不已地唤着她。

  “我怎么会在这里?”芙影睁开眼后说的第一句话。

  “你掉进青海湖,差点儿就没命了。”贺兰震眼光温柔地凝视着她,不知是额头上湿了发的汗抑或是方才未止的泪,就这么毫不预警地滑落下来,滴在芙影的脸上。

  “你哭了?是你救了我?”芙影虽然虚弱,但她的神智依旧清楚地看到贺兰震不必多说的情衷。

  “别说话,我抱你进去休息。”

  “容我再问一句,我是谁呢?你是不是认识我?”

  这下子,全场都愣住了,包括贺兰震。

  “芙影,你怎么——”贺兰震的思路打结了。

  “我叫芙影?”她那秋波似的眼睛闪着疑惑,“那我又住在哪儿呢?”

  “这——”贺兰震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实情。

  “是啊!你叫芙影,就住在咱们海心寨里,是咱们大哥的未婚妻啊。大家说是不是?”这穷搅和的一定是诡计多端的贺兰静。

  “是——是啊——”大家伙全听得懂贺兰静的话,便异口同声地附和着。

  “阿静——”只见贺兰震错愕地瞪着贺兰静。

  “大哥,还不快把芙影姊姊抱进去,好好照顾她呵。”在鬼灵精贺兰静的催促下,贺兰震只得吞下骂人的话,快速地抱起芙影走进房里。

  “吔——”贺兰静待他们走远后便兴奋地跳起来,说:“往后大家安稳了,咱们海心寨的天空放晴了。”

  “好哇!好哇!”这班兄弟笑得拍手叫好。

  “看哪天拆穿了,咱们就吃不完兜着走。”贺兰智终于说话了。

  “二哥别吃味嘛!改天叫狗子和耗子再上青海湖捞捞看,要是连二嫂都有了,那咱们就真是功德无量啰。”

  “哈哈哈——”全场笑得人仰马翻。

  “那要是捞个美男子,阿静你要不要?”狗子故意开玩笑地说着。

  “要,当然要,本姑娘练箭还少个人肉靶子呢!”贺兰静不甘不弱地回答着。

  “唉——”大家不免叹了气,因为这海心寨的母老虎至今无人敢问津,为此,海心寨的一帮兄弟无不期盼著「善心人士”降临,化解他们多灾多难的日子。

  这此中,只有贺兰智没表意见,仅在一旁盘起腿子闭目沉思,他曾说过:“贺兰静是上天给海心寨弟兄们的考验!”

  而他就在这考验中潜心修炼。

  ***4YT。NET***

  晨光初现,将夜的阴暗赶出芙影睁眼所及的窗口。

  转着眼珠子,芙影把这陌生房间的每个角落看遍,没有精致的布帘、没有打扮的妆台,只有件件粗糙却实用的家具,但不知怎地,她竟为着眼前的朴实欣喜不已。

  但更重要的,是那位救活她,自称是她未婚夫的男人。

  怎么这么粗犷的男人睡相却是如此斯文?趴伏在桌面上的他竟如此守候她一整夜。

  虽然她的记忆全失,但,她可以感受到他的温存,她不记得她爱过他,但——她铁定不讨厌他。

  芙影起了身、下了床,顺手拿起小被轻轻地盖在贺兰震的身上。

  对于这举动,完全是种天性,记忆可以忘,但个性却不受动摇。

  “芙影不要走——不要离开我——”突然问贺兰震说着梦话。

  “我在这儿,我在这儿。”芙影拍拍他不安定的肩膀。

  “芙影——”贺兰震惊醒过来,还惊魂未定地把身旁的芙影拦腰抱紧,而脸就贴在她的胸前。

  “大哥——大——”平常就闯习惯的贺兰静一进门,就看见这等景象。

  贺兰震倏地离开芙影的怀抱,满脸尴尬又气恼地说:“贺兰静,你有没有半点规矩呀!”

  “我自小到大也不知道规矩这两个字怎么写呀!”贺兰静一脸无辜。

  “大清早喳喳呼呼又为哪椿?!”

  “这——是有关——有关阿智哥牙疼的事啦——”贺兰静搔搔脑袋,面有难色地说:“反正,你一会儿过来就是了!”说罢,她便识趣地离开了。

  贺兰震摇摇头,无奈地说:“这丫头老长不大。”

  “天真无邪嘛!”芙影笑了笑,说:“要不,你就先过去看看,别耽误要紧事。”

  “也好,”贺兰震站起来,捏捏又酸又麻的颈子,说:“你先换上阿静的衣裳,一会儿我再陪你吃早餐。”

  看着贺兰震依依不舍地离去,芙影心头一阵暖意,甚至有种奇异的念头莫名升起——不需去过问太多从前的自己,反正记忆就是记忆,二疋没她此刻来的聿运!

  “贺兰静,你又有什么鬼主意?”一脚跨进房的贺兰震大声嚷嚷着。

  “唉呀!不公平,为什么人家芙影姊姊听得是软言软语,而我就只能听你的恶言恶语。”淘气的贺兰静故意撒着娇,咕哝个不停。

  “好啦!阿静,你就放过大哥吧!”贺兰智一向是替贺兰震解危的。

  “放过可以,不过,要老实招供哦!”

  就这样,贺兰震拗不过贺兰静的要求,便一五一十地将他认识芙影及芙影真实身分详细地说了一遍。

  “所以,阿静你这谎扯得太过分了,教我如何同芙影解释?!”贺兰震这个人一向光明磊落,他不想趁人之危来达成自己的心愿。

  “瞒一天算一天嘛!”贺兰静耸耸肩,反正事不关己,再加上有好戏可看,她是乐得很呢!

  “唉!我真拿你没办法。”

  “大哥,其实阿静这一招也不错。想想,芙影现在丧失记懂,凭她那容貌要留在寨里,弟兄们会为了争夺美人而不惜反目,若要把她送回慕容王宫,在尚未弄清楚她落水的原因前,这岂不又得冒着羊入虎口的危险呢?”贺兰智果然有个冷静周全的脑筋。

  “这么说——唯一安置她的办法就是当我贺兰震的未婚妻?”

  “没错,而趁这几天,我再派几名弟兄去市集村落打探消息,再决定日后的因应。”

  “那就麻烦你了。”心中的问题才刚尘埃落定,贺兰震便急急地离开,朝着佳人等候处疾步而去。

  “哇,想不到大哥也会重色轻友引”贺兰静无法置信。

  “唉!儿女情长,英雄就气短了——”贺兰智又开始作他的沉思了。

  第五章

  芙影获救至今,已整整一个月了。

  对于一向阳刚气重的海心寨而言,芙影的加入是不可多得的柔美与婉约,仿彿在枯燥的日子里,天边出现的那一道彩虹,教人兴奋、教人赞不绝口。

  当然,对三十年来压抑自我、孤单冷酷的贺兰震来说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瞧!李姑娘真行!老大一在她面前就全变了样了。”

  “是啊!原来老大笑起来还挺温柔的嘛!咱们兄弟真是不值钱,跟了他这么多年,都没见他用那种脸色待我们。”

  “呵!你有那芙影姑娘的一半花容月貌吗?不但如此,这姑娘心肠好又亲切,昨天她见我脸上的疤还特地捣了一帖药膏让我给涂上去,说是可以消除疤痕哩。”

  “说也奇怪!她怎么会有这么怪异的疗法,只是摘些花花草草就能治病?”

  “别忘了,咱们老大上次中了库拉氏的黑蛛毒,也是被她这样医好的哟!”

  虽然芙影丧失了记忆,但奇怪的是,一切医术技法她却不忘半滴,忘记的,恰恰好就是她最刻骨铭心的痛意。

  潜意识有时就是如此有力,不但帮着你骗自己,还做得彻彻底底,连“骗”字都抹去。

  海心寨里的芙影,一切从零开始。

  重新看待自己、重新适应环境、也重新认识她的“未婚夫婿”贺兰震,这一连串的重新角色成为她每日新鲜的刺激,在这不拘小节的山寨里,她可以大笑、可以奔跑、可以大方地接受贺兰震的款款深情。

  这里的她,快乐极了!

  而有她了的贺兰震,却是在幸福的喜悦下,隐含着许多惶恐与不安,他愈来愈离不开芙影了!

  “大哥,据探子回报,慕容诺曷钵向唐朝军队求援,现在已夺回掌控权,并且杀了宰相宣王。”

  “真的?!这么快。”贺兰震又陷入沉思中。

  “大哥,是当真要把真相告诉芙影?万一她要回去怎么辨?”贺萧智说着。不吭的贺兰震,看得出他内心的痛苦舆矛盾。

  这段期间以来,他已经习惯有芙影的陪伴。

  白天,他会牵着芙影的手漫步在青海湖畔,垂落的杨柳树下有他们的谈心,绿茵的草皮有他们的脉脉含情,而晚上,芙影总爱赏月数星星,他深怕夜露沁凉,都不忘为月光笼罩下的她披上外衣。

  他的心,她懂;但她的心呢?他不敢确定。

  可是,他依旧为着这番不确定付出真情。

  “老大,前些天咱们在湖边又救起一个汉子,他说他无路可去,想在咱们寨里干活儿讨生活,可以吗?”

  “那派他去柴房吧!反正阿吉有事要到村庄去。”贺兰震是心不在焉。

  “可是——可是阿静老看人家不顺眼——”

  “不必理她,这天下男人她有哪个看顺眼的!”贺兰震挥手,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不过,自从芙影来了以后,阿静似乎有些改变了,像是——唉呀!我也说不清楚。”贺兰智摇着头。

  “对了,那丫头今天怎么不见踪影?”贺兰震此刻才发现到。

  “怎么?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阿静说,你交代她从今天起要教芙影一些功夫底子,一大早就拉着芙影上海心寨后面那片林子去了。”

  “什么?!”从贺兰震这暴跳如雷的动作中,就知道这又是贺兰静的自作主张了。二话不说,贺兰震立刻朝那片林子处飞奔而去。

  “胡闹!要是刀剑伤了芙影,贺兰静你就完了。”他咬牙切齿地边走边骂着。“大哥?!你来干嘛?”贺兰静远远地就看见他了。

  “你还敢问我?!?!”贺兰震横眉竖眼的,又朝四下看了看,“芙影呢?”“放心啦!你小妹做事一向谨慎,包准不会让你心爱的芙影少根寒毛的!”“我再问一遍——芙影呢?”贺兰震严肃地问着。

  “我在这儿。”

  贺兰震随着声音,抬头一看——芙影就坐在前面那棵大树的枝干上!“芙影别乱动——”一颗心差一点跳出口,贺兰震又被贺兰静的主意吓出一身冷汗了。“别紧张,我很安全啦!”

  “你没事爬到树上做什么?”

  “阿静说轻功是这样练的嘛”树上的芙影笑得很开心。

  “你什么时候这样练过?!”贺兰震质问着一旁噤不出声的贺兰静。

  “是——这是我新创的轻功练法嘛——”

  “你,哼!”

  “贺兰震,我要跳下去啰。”

  “跳?!?!不行啊——”一个翻身上前,贺兰震死命地欲接住从树上跳落的芙影。

  谁知,才刚就定位,芙影便已从天而降,好端端地站在他的眼前,而他不但摔得狗吃屎,还满身灰尘、两手悬空地跪在地上,惊魂未定。

  “哈哈哈——”一旁的贺兰静笑得人仰马翻。

  “怎么会这样?”贺兰震犹满头雾水。

  “大哥,哈哈,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老早就在芙影姊姊腰上绑上布条,让她由树上跳下来先练练胆子。哈哈哈——结果——看到海心寨第一硬汉的糗样!哈哈哈——”

  “抱歉!让你受惊了!”芙影硬是憋着笑,轻轻地拂着贺兰震脸上的灰尘。

  “你没事就好。”只见贺兰震冷着一张脸,是种老羞成怒的模样,再狠狠地瞪了贺兰静一眼后,便拂袖离去。

  “你伤了他大男人的面子了。”芙影对贺兰静说着。

  “面子算什么!心伤了才救不活呢!芙影姊姊你会不会让我大哥伤心哪?”嬉笑怒骂惯的贺兰静,其实也为贺兰震担心。

  “我?!”芙影一时语塞,因为贺兰静问了一个她从未想到的问题。

  她是喜欢贺兰震,但——总有些不祥的预兆似乎在有意无意间阻隔于他们之间。

  在与贺兰静回住处的路上,芙影的记忆竟有了些片段的出现,教她又陷入这片段画面中所投射出的情绪里面。

  “喂,你这个人怎么还不走啊?”大嗓门的贺兰静指着柴房门外的一名男子说着。“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女娃,在这儿喳呼什么!”这人满头乱发,却目光炯炯有神。这声音好熟悉呀?芙影不禁抬头仔细看着这名男子。

  “可恶,我们海心寨没人敢这样说我,你是活得不耐烦啦!”

  但,这男子却不发一语,只是一味地盯着芙影的眼睛。

  他好眼熟啊!我是不是曾经见过他?芙影有些纳闷。

  “喂,再看就把你眼珠挖出来。”贺兰静非常生气,怎么大哥会随随便便就同意收留人家,万一心怀不轨,岂不——对了,就拿这事来扬风点火,准奏效!

  “好了,阿静就别欺负人家了。”芙影不想让这火蔓延下去,只得拖着贺兰静匆忙离

  一进屋内,贺兰静就立刻向她老哥告状一番!

  “大哥!你没瞧见那臭男人一直盯着芙影姊姊,那色迷迷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连口水也不小心滴了几滴。”说唱俱佳的贺兰静使出混身解数。

  “真有这事?可恶——”贺兰震果然沉不住气跳起来。

  “别听阿静胡说,”芙影笑说着,“要说看,还是我看人家呢,我老觉得他很眼熟。”是的,眼熟!这是李沅毓潜进海心寨三天来,第一次跟芙影正面相对,就在那一刹那间,他相信了海心寨的说法,芙影的确丧失了记忆。

  但失去记忆的她,却有着她以往盼不到的平凡快乐!

  李沅毓犹豫了,他不知道该不该带她回宫里去。

  夜深人静,他独自靠在柴房门边上,回想着这一年多来芙影的喜怒哀乐、矛盾无奈,在他无力作为之际,他又何尝不希望能有个奇迹,让芙影的苦有解脱之日。

  一度他以为是“死”!直到他无意中听到海心寨的人去村落采买时的谈话,才又教他升起希望,为此,他才假装是不小心落水,准备上海心寨探探究竟。

  “果然是你——”黑暗处,走出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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