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是大白天就算了,晚上扰人睡眠可就不好了。
樱在他将搂住自己时,将一根指尖封点住他的唇。哪知他眼一眨,大嘴一张,一口把她的指尖给含了进去,湿湿热热的舌尖舐吻着她那因习式而粗糙的指腹。
「别闹了。」原本樱还不以为意,可当她发现他似乎「愈啃愈烈」时,不得不出声制止,并把手抽回来。
她的心怦跳不已,尤其白梵天还露出一脸不满的神情,睨她一眼后,冷不防又抓起她另一条手臂继续啃!
喂喂喂,她可不是萝卜啊!樱往上翻个白眼,认命地了解到跟这个人--呃,这只宠物是无法讲道理的,只能等他啃个高兴再说。
唉~~这一夜的花前月下--咦?樱注意到一段枝哑上的粉点正在动?不敢相信的看了又看,她竟然这么好运,能欣赏到樱花开放的美景?
「樱樱!」白梵天把她的两条手臂都啃光光了,意犹未尽地抬头一看,旋即对樱那副心不在焉的神情大皱眉头。
不过……他懵懂地盯着她仰起的那截光裸修颈--大嘴一张,他找到新的啃食物啦!哈哈!
「唔……」樱被他的偷袭吓了一跳,反射性地想推开他,可他却更用力地搂着她,还顺势将她腾空抱起,好让他方便啃食她的颈肤、锁骨、削肩……碧色眼珠再往下溜到浴衣的开襟处,脸庞重重的压下、埋入她的胸口。
「你……」樱不过略微挣扎的一动,却不小心露出大半的小巧圆润,甚至一边的尖端都春光乍现,动情地挺立。
「樱樱。」他微瞠的眼光先是在她胸前逗留许久,然后又仰头注视树上的粉点。
他的大掌一把掬捧一边的圆润,拇指好奇地捻上那与花一样粉嫩嫩的尖端……
樱花树,明月夜,裸露的躯体在盛放的花海下缠绵。
男人的动作专注且好奇地探索,女人的曲线婉转迎合、全心全意奉献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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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祭在日本各地都是1年之中最盛大的陵典,德森岛也不例外。
在日本,赏樱又称「花见」,岛上人民会准备赏樱饭团、清酒,穿上最体面的眼装,扶老携幼的在樱花树下野餐饮酒,又唱又跳的同乐。
「啊!白医生和樱也一起来吧!」
「我--」樱其实想掉头离开,可热络的人们团团围了过来,一个老公公对她露出没牙的笑容,小孩子吮着手指瞧瞧白梵天、又瞧瞧樱,几个妈妈发现樱竟还是一身的黑色劲装。
「咦?樱没有花衣穿吗?」有人惊呼,随即又热心的招呼道:「没关系,我家女儿的身材跟妳差不多。圭子,去把妳那套粉红色的拿过来。」
没多久,樱就被妇女们簇拥着去换衣服。
「樱樱!」白梵天自然也跟了过去,若不是她及时命令他在房间外等候,恐怕早也跟着闯入更衣室。
纸门再度拉开,白梵天猛地抬头看着盛装款步的樱。
她和岛上其它少女一样,装扮一应齐全,里衣外衣再加上羽织,都是淡淡的粉底,点缀精工挑染的樱花,长发打辫插上附有羽毛的簪子,将原先冷淡的五官烘托成娟柔的娇颜--
也难怪,她一定出来就引起此起彼落的惊叹,谁也没想到这个平日冷肃的死士,竟然摇身一变,变成粉嫩嫩的花仙子?
「樱樱!」白梵天一个箭步冲上前。
「白医生也要换上花衣才好。」另一个妇人捧来一套男人的花衣。
不过,由于没人敢真正靠近白梵天,樱只得自己一个人帮他穿衣。
「站好,不要乱动。」她低斥着刚褪下衣物的白梵天,不大熟练的为他拉襟束腰带。男性的衣着色沉而样式简单,大方地勾勒出白梵天一派的英挺神气。
纯日式的服装配上金发碧眼,出色得让人不想注意也难!
两人一走出来,令众人为之惊艳不已!
樱不习惯穿著和服行动,穿著夹趾拖鞋的脚下不小心一绊,幸好白梵天在她身边,及时扶住她,这份完美的默契及体贴让人称羡。
清酒喝了一瓶又一瓶,醉意或多或少醺染在每张脸孔上。
樱淡尝了一口,可白梵天却喝得俊容通红,不过,若说他醉了嘛!脚步又很稳,一步步踏出去没有一丝摇晃。
话虽如此,他却在一回到房间后就什么都不管,往准备好的柔软铺盖倒下,让人看了摇头失笑。
他一沾枕就睡,她却依然清醒,什么事也不做,只是静静地端详着他。
回想起数个月前,为了给少主治病而绑来这名蒙古大夫,没想到会有这么惊人的后续发展。这个金发碧眼的男人不仅顺理成章地入侵她的生活,把她整个人吃干抹净不说,连她的心也一并勾了去,她想拿都拿不回来了!
「樱樱……」睡梦中,他的一句呓语让她真心笑了出来,细瘦修长的指尖轻探入他的发梢,任意地拨弄那头金亮。
她不在乎他能否恢复正常,因为她爱上了这种被他需要的优越感,她渴望这双碧眼里永永远远只看着她一人。
真的,她可不可以这样奢望?她无声的恳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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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绽发得益发美丽,含苞有含苞的羞姿,盛放有盛放的艳丽,较强的风一吹,不过拂掉些许粉瓣,大多数的花儿依旧完好的停留在枝哑上。
「樱……」而这幅美景也不知是怎么刺激到白梵天,碧眼定定看着那一片又一片的花海,不大像是在赏花,反而像是在竭力思索些什么。
「怎么了?」樱像是怕惊扰到他,脚步放得更轻更柔,他人坐在夜色的走廊上,半转过身注视着她。
「樱樱,31A!」不料他爆出这句劲爆的话,接下来还有呢!「夜叉,美国!」
「不……」樱的脚步再也无法靠近他,整个人当场冻结,寒意从脚底迅速往上窜。
「梵天……」他这是?
「夜叉,我是……噢啊!」俊容忽地整张刷白,白梵天发出疼痛的嘶吼。
「梵天!」她不知该怎么帮他才好。
「美国……美国……X计画……噢啊啊啊!」疼痛似乎更加剧烈,他倒在地上不停翻滚,一下子用力拉扯自己的头皮,一下子喘不过气来似的捂着胸口,一下子又疯狂的咆哮,惊动宅里的所有人。
「梵天,不要这样……」她想抱住他,但手才伸过去,他就毫不留情的一口咬下去。
她没发出半点哀嚎,可是手臂明显的抽搐了一下,犹被咬在他利齿间的素手瞬间喷出鲜血。
「天啊!快把白医生拉开。」樱的表情未变,可一旁的人可是看得快要昏倒啦!
「不要过来!」樱一看见他们预备挽袖拉人的动作,立刻阻止他们。
长年的死士训练让她对肉体上的疼痛已经习惯,但她不希望让原本就饱受苦楚的白梵天再受到一丝伤害。
「唔……」血的味道又腥又涩,似乎难以下咽,白梵天猛咳了好一阵子,接着脑袋一歪,就不省人事晕死过去。
又疼又痛,在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受到囚禁的全发少年顽强的抵抗眼前不断殴打他的男人。
滋--滋滋--中年男人拿出电力充足的电击棒,用力往少年的胸膛捅去。
「啊啊--」少年先前已被拳脚、皮带等鞭打得伤痕累累;瘀青混着血丝,如今又遭到电击,不死也会脱去半条命!
「哈哈哈哈!电击的滋味是不是很棒啊?夜叉?下次你再顶嘴,我就拿十支电击棒来对付你!反正你们这群小孩是怪物,跟鬼怪一样……」
镜头一带,金发少年被关在一个半人高的铁笼里,全身衣物被剥得精光,身上沾满秽物和灰尘。少年的碧眼显得空洞,双手抱着曲起的双腿,努力的要将自己缩成一个小球,彷佛这样就不会再受到任何伤害。
「撑着点,夜叉。」棕眼深邃,年纪最长的少年偷偷给他送吃的。「我们一定可以逃出去的。」
最后的镜头,金发少年和其它饱受人体实验所苦的同伴们齐心协力,在棕眼少年「阎罗」的带领下逃出「X计画」的秘密研究中心。
「夜叉,我们有新的人生了!你想叫什么名字?」
金发少年碧眼圆瞠,贪婪地打量外头的世界,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应答。
「我想姓白,白梵天……」
「梵天……梵天……」他才刚决定好自己的新名字呢!这么快就能派上用场啦?他在黑暗中左顾右盼,看看是谁在喊他?
「唔……」发着高烧的白梵天醒来睁开眼,先是有些呆滞地看看天花板上那只长形日光灯--
这是哪里?好象是自己家里的小型医疗室耶?可是,怎么会是病人换人做做看,他这个蒙古大夫躺在病床上做什么?他没生病吧?
「你终于醒了……」那守在他床边的声音又低又哑,磁性十足,白梵天的视线因高烧而有些模糊,只能大约分辨出那人的轮廓,甩动一束留长的发丝。
「你……」他不认得这个嗓音的主人,可偏偏又觉得很熟悉、很熟悉……额温似乎又往上攀爬了一点,热得足以熔去他所有的脑汁。
「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我好担心……」不是他习惯的英文,一板一眼的特殊音节像是某种东方言语……是哪个国度呢?中国?印度?
而且,「谁……」这个人认识他吗?不然怎么会为自己担心成这样?「你是谁……」
瞬间,长发人影僵住了,似乎不敢相信他会开口说出这种话。
「你是谁?」他努力地想看清楚对方的容貌,却力不从心,大半的神志被甜暖沉黑的睡意勾走。「我好象不认识……」你!
最后一字停留在脑海中,白梵天又昏睡过去。
白梵天的高烧一度退了又起,但情况已慢慢好转。
「请别介意,樱小姐。」阎罗看着这个白着脸孔的女子,从她毫无血色的唇瓣来看,不难发现她被白梵天的梦呓深深打击到。
「夜叉一旦『发病』就是如此,只要他退了烧、康复了,妳再把他忘掉的记忆补述给他听就好了。」
「他为什么会这样?」冷静、冷静、要冷静!可樱却听见心里拔尖了嗓,惊恐的问:「你不是说他只要注射那种特效血清就会没事了吗?」
白梵天在德森岛上昏迷倒下后,德森立即在第一时间联络阎罗,并派出私人飞机,以最快的速度将白梵天送到纽约,接受他自行研发的抗体血清治疗,而樱和黑田医生则随后赶到。
「难道……他一旦康复后,就不会记得他曾经『发病』的事?」
黑田医生从阎罗的默然以对、以及白梵天一问三不知的情形之中看出端倪,大胆的做出推测--
「这恐怕是病人一种保护自我心智的表现,他不能忍受自己曾经发病过、退化成兽的行为,干脆自动从记忆中删除,就像计算机侦测到病毒,而主动隔离、砍掉一样。」
这种比喻或许有些不伦不类,却是让樱一听就懂,脸色更白了,悄悄往后退到一边角落去。
「这也正是我担心的事,黑田医生。」阎罗和黑田医生热烈讨论起来,「夜叉是我们这群同伴中的家庭医生,但当他『发病』的时候,我们却帮不了他,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樱已经没有在听了。
她游魂似的走到落地窗前,透过玻璃往下看。
纽约似乎每个人都有急事啊!脚步又快又急,一个个黑点各走各的路,即使在斑马线前聚集,却依旧显得壁垒分明,彼此永远都不会有交集……
这不正是她和白梵天的写照吗?
其实说穿了,他本来就不该和她这个注定活在阴影中的死士有所牵扯,如今,也只不过是他的潜意识觉醒,将生活导向正轨罢了。
「樱小姐?」阎罗走了过来,那双深邃棕眼很是迷人,也似乎看穿她满心的狼狈及感伤。「妳和夜叉之间……」
「我很高兴白医生即将康复。」她迅速将背脊挺直。
她可是个死士啊!才不会……才不会因为这种儿女私情而失态。「我仅代表少主跟白医生致上万分谢意。」
她无法想象白梵天「发病」失忆的严重程度为何?却又无法开口询问,但更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想知道答案。
而答案很快就揭晓。
「咦?你是哪位?我见过你吗?」精神恢复大半,但仍虚弱地卧床,白梵天首先对黑田医生发出疑问。
也因为这声询问,让原本打算推门而入的樱停住脚步,突然不敢面对白梵天。
他现在是不是已经变成了一个陌生人?一点都不认识她,还会用怀疑的态度来对待她?
「啊!我对你有点印象,」白梵天的声音继续从房里传出,她屏住呼吸,提心吊胆的往下听。
「你是我在哈佛时的教授!从日本来的,在我念大四时的客座医生?」不是很确定的问句。
「是!没错。」黑田医生紧接着问:「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记得了!发生了什么事吗?」回答得迅速且困惑。
「你发病了。」阎罗告诉他。「而且有好一段时间了,你真的不记得发生什么事?」
「我想想看--啊!」原本尚称平稳的声调忽地叫了声,彷佛正在承受某种折磨。「我的头……」
「快躺下来!你头痛不是好了吗?」里头立即陷入一阵手忙脚乱,樱毫不思索的冲了进去,帮忙制伏陷入狂暴中的男人。
稍后,樱一语不发的守在床边,看着他再度昏睡过去的俊容,一手握着他的大掌,一手则小心的轻拂着他散在额上、颊鬓边的发丝,一回又一回,不顾先前被他咬伤的未愈伤口,巡礼似的抚摸他的五官。
一旁的人没有说话,都被这多情的一幕给震慑住,末了,见樱将自己的脸庞凑过去,轻轻的在他脸上吻了又吻,然后重新抬起头,一脸坚强的走到阎罗面前。
「就算他待会儿醒来,也不会记得他在德森岛上的一切对不对?而且,只要他试图回想,就会开始『发病』对不对?」
「樱小姐有什么建议?」阎罗很欣赏这个只见过两次面的女子,也看出她的态度颇不寻常,彷佛带着壮士断腕般的决心。
「我希望,」樱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底深处的痛,「就请让他忘记这一切吧!」
☆
樱花美极,可不管开得再灿烂,终有凋零的一天。
樱树开花时,风华绝代,但凋零时亦干脆俐落,风情也不过一夜。
就仅仅这么一夜,然后夜风轻轻卷起,翌日清晨,地面上一乾二净,什么也留不住。
樱一直等回到岛上,看见一地掉落的樱花,才颓然跪地,掬起满把的花朵,痛哭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