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我的天哪……你……你这个……”一想到自己竟然早就被人给瞧得精光,刹那间,她又气又急的再度犯起了结巴。“你过分……你怎么可以……噢……不要脸……色狼……猪八戒……你……你是变态呀……你怎么可以……”
“你注定是我的人。”不疾不徐,拓跋录重申着自己的坚决意念。
阿契他们多少都对她所说的怪异形容词一知半解,可他全都听得懂。因为,那池水已呈现了她那时代的一切,他陪着她成长,伴她度过每个喜怒哀乐的日子。因为看得多、听得多,也了解得够透彻,他更确信自己的决心无误。
来到这里虽然己有一段时日,小小融人环境的速度相当慢,不是因为她的反应迟缓,而是因为她下意识的排斥,可他不以为意,因为他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的等待她接受。
毕竟小小真真实实的重回他身边了,不是吗?
曾经受过的一切苦难与千万个相恩难抑的煎熬日子终于结束了.漫长的苦恋耗尽了他所仅存的意志力,就在耐心即将告磬之际,托上天与琅之助,终于他得偿所愿。
为了能重新得回她,所有的苦都是值得的。
她有没有听错?他说,她注定是他的人?!
拓跋录霸气十足的宣告教她火冒三丈,可他此刻的神情…… 该死,她本来已经褪得差不多的心慌意乱又自脚底板开始燥热起来了,随着无法忽视的阵阵悸动袭上心窝,她的心泛起了哆嗦。
“那……哼……那水池呢?”身心发颤,涂佑笙悻然问道O
哼,先不忙着找他算多年来偷窥她的这笔帐,反正她还得在这儿待上一段时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迟早她会报仇的。这会儿,能不能自他口中哄出水池的所在位置比较重要。
既然他可以看到她,那她应该也可以看看家人!
他冷冷回答,“没了。”
“呢,你再说一遍?”
“没了。”他难得耐心十足的重复一句话。
“你是骗我的吧?”涂佑笙压根就不信他的推托。
小气鬼一个,八成是怕她知道地点后将之据为己有,所以存心窝藏秘密不报给她知道。
“没了。”拓跋录依然回答同一个答案。
“拓跋录!”眉峰纠结,她跟他大眼瞪小眼。
“它在一夜之间干涸了。”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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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憋起气,她拒绝相信他的说词。
“你骗我的,对不对?”
“你以为我为什么甘愿拼着一死,也要跨越时空将你架到这儿?”他冷厉的脸孔竟在瞬间浮现了浓浓的爱恋。“我想你。”
正因为池水干得透彻,斩断了他日日夜夜的心之所在,失去了她的影像,看不见她的一颦一笑,相思之苦一天一天的焚烧着他,废寝忘食只因为想她,就在他几近发狂边缘时,琅喃声告诉了他这下下之策。
而他呢,在听到琅长久来竟暗藏了这最后一许而差点失手打死琅。琅与阿契皆是他生死至交,但就因为琅知情不报,他给了琅一顿饱拳,若不是阿契蛮力大于他,琅早就死在他狂乱失控的行径下了。
“这一切,就只因为我像极了你那旧识?’涂佑笙问得伤心。
为何自己会这般伤心?她不懂,也不想懂,可是胸口真的好痛,痛得她整个人都像是要爆开了似的。
“不光是因为你像……”
“谁?我像谁?”心正痛着呢,又见拓跋灵欲言又止,她噙着热泪,恼意蓦升。“为什么又不说了?我像谁?”
他向来沉寂的黑眸像是蒙上了一层浅浅的雾气,隐约中,眼中一抹似有含意的释然逐渐绽出晶亮的光彩。
“小小,你谁也不像,你就是你。”一直以来,他守的就是她。
以前的毓儿,如今的小小!
“既然你知道我就是我,既然你知道你绑错了人,为什么不放我回去?”她的心仍然揪着难忍的痛。“放我回去,我求求你,放我回去好不好?” 想到他误认佳人,她胸口的刺痛竟然深到几乎夺走她的呼吸。
过分,他好过分嗅……完了啦,她又有痛哭失声的冲动了。
拓跋录坚定的拒绝,“不,我不能。”
“你!”她为之气结。
“我不能。”不顾琅与阿契的劝说,他执意着悖离天理的行为,将被烧的至极的思念化为抢掠之心,为她,他愿赴生死之途,不悔不怨。
他要她!
心之所在,心之所欲呀。他要看着她娇俏的柔媚身影恣意蹦跳在眼前,他要随时都能触摸得到她温暖宜人的体热,他要余生都能听见她清脆的甜美嗓音,他要永远感受着她因心脏跳动而规律起伏的生命,他要不顾一切的抢回曾经专属于他的她。
不再仅止满足于水波荡漾的池镜中,不再只安于她浮现在池镜的一颦一笑,不再只限于看着她在另一段时空里快乐悲伤,而他永远无法成为她倚靠的胸膛。
因为池水的干涸,他贫乏许久的心贪起了希望,他要她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
曾经错待了她一次,但托天之幸,借琅之手,他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而这次,他绝不会让自己再错二次!
“为什么不能?”拓跋录决绝的话勾出了涂佑笙涌上眼眶的水涛。“你可以将我绑来,就一定可以送我回去的。”
“不,我不能。”
“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再失去你。”
再?!
听到他用的这个词,她的心整个被绞成碎碎片片。
“可是,你怎么可以只因为你一个人的私欲而强行将我带离我的家人身边?你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我想家,我想爸爸,我想妈妈,还有姐姐……拓跋录,你让我看一看那个小水池好吗?一眼,只要一眼就好了。”
“它真的干了。”
“你骗人,”怎么可能呢,好不容易才拥有的一丝希望呀……扁了扁嘴,她又哭了起来。
拓跋录轻叹数声,她的失望与伤心揪紧了他的心。“小小!”
“你骗我的,是不是?”抽抽噎噎,涂佑笙不知不觉的依着他的臂力偎进那仿佛永远为她敞开的胸怀。“你故意说谎的,你在说谎。”
“小小!”
“骗子,你是大骗子,我恨你,我发誓我会恨你的……骗子……”
牙根紧咬,耳边传来她一声声怨怒的抽泣声,拓跋录不发一言的拥紧她哭得颤抖的身子,郁冷的黑眸仰望着晴朗的蓝天白云,眼角却不自觉的渗出了湿意。
她说,她会恨他……但该死的是,即使她说得咬牙切齿,他仍不后悔自己的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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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涂佑笙前些天的又哭又闹后,拓跋录对她更好了,比以前更百依百顺。撇开他打死都不答应送她回二十世纪外,他简直是枉她在这儿作威作福、予取予求。
她在这儿的生活比被豢养的神猪还要逍遥上百倍。虽然没电视可看,没冷气消暑,没车子可搭,也没热线电话供她打屁,但,这些她都可以忍受,唯一让她扼腕不平的是,她一直打探不到诸葛的消息。
虽然拓跋录已经告诉过她,诸葛没事。但既然他没死,那好歹应该有点消息吧?“
怎料不然,失望一次又一次的敲击着她不安的良心,对诸葛,她始终自责心切。
作威作福又如何?予取予求又如何?终究,她保不住诸葛,打探不出他的下落来呀!
正因为心中牵挂甚深,所以当她手里捏着块白糖糕,没精打采的预备再上后山试试运气,看能不能找出拓跋录口中已干涸的小水池,才在山腰处拐个弯,她慢不经心的瞥见那具蹲在地上的身影,她心下一惊,踉跄了几步。
那身影极其眼熟,眼熟到她以为是……憋紧气,涂佑笙不敢置信的拉起自己宽阔的袖子,用力的拭着在瞬间便已泪眼婆娑的眸子。
这会儿她不是在梦里吧?那个人真的是……
“诸葛!”尖声叫喊,她使劲的拔腿狂奔。
蹲在地上大半天,诸葛很专心的找着刚刚才掉落的戒指。
这几天他心事重重,吃不好、睡不着,瘦了一大圈,方才还因一时不察,竟让有些松动的戒指滑出去。那戒指是孤儿院的吴修女送他,嘱他保存下来当传家宝的,他也听话的宝贝了将近一辈子,如今丢了,怎能不令他心急呢!
由于找得专心,他压根就没留意到有人接近,直到那声熟悉的尖叫声传进耳朵,他倏地僵了几秒,接着迅速仰起脸,循着身后脚步声望去,当瞧清了那朝他奔来的身影时,他眼一亮,疾跃起身飞快的迎了上去。
“诸葛!”
“小小!”
“诸葛、诸葛……” 门头直冲进他怀里,涂佑笙藕臂拼了命似的紧环着他,激动之余不断迭声喊着他的名字,她闪烁着惊喜的眸中已充满泪意。
“嗨,美女,好久不见了。” 话中带着哽咽,勉强吸气后,诸葛高兴的拍了拍她的脑勺。“嘿,你是最近补过了头不成?手臂这么孔武有力的,别抱那么紧,饶我一条命。”
“不要!”嘟嘟哝哝地拒绝,但她还是松了松干劲。
呵,难怪他要抗议,他不说倒还好,一提起来,她开始觉得手臂泛着疫疼;嘻嘻,她真的使了太重的力气。
“想不想我呀,美女?”
“叫我超级大美女。”泪眸圆睁,她轻跺了跺脚,仰得高高的脸庞满是激荡与兴奋的喜悦。“说,你这些日子被哪只狐狸精给迷住了?”
“还不就是你们家那只凶狠的公狐狸。”半眯眼,诸葛一脸哀怨的瞅着她。
“说清楚一点,他才不是‘我们家’的!”
“唷,你何时通了灵?我都还没挑明报上姓名呢,你就已经知道那只公狐狸是谁了?”
“贫嘴,你那几招我还不清楚吗?”涂佑笙微推开他数落着,未及动秒,又泪光荡漾的倚回他瘦了些肌肉的胸壑中O“还好吧你,怎么好像瘦了?是不是被人欺负?”如果真有人这么不长脑子,她一定会替他报仇的。
“欺负?你是指我有没有被人‘吃’了?”故意摆了手风骚的莲花指,诸葛含情脉脉的俊俏脸庞朝右微倾,神情暖昧极了。
“诸葛!”
或许是自己多心了,明明他没指名道姓,她却嗅到了指桑骂槐的揶揄,不争气的她硬就是臊红了脸。
那时,若不是拓跋录手下留情,她早就被吃干抹净了。
“奇怪,我知道你会这么问是因为关心我,但是,你干么无端睑红呀……”见涂佑笙微怒,诸葛微掀的唇瓣隐的露出锋利的白牙,呛咳几声,他赶忙正色回应。“咳、咳,我毫发无伤,别担心。”
以前小小火山爆发似的跺跺脚,对他而言是起不小吓阻作用,就算是将路面跺出了个坑洞,顶多就等着市政府的员工一脸凶神恶煞的冲过来蒙取赔偿费用罢了;但此刻他心里有数,现下的情势可不比以往了。
虽然至今才见到她的面,可他向来耳清目明,加上攀亲带戚、打探消息的手段高超,早就从由狱车变成朋友的隆呷口中得知拓跋录相当善待她,像对待心爱宝贝似的棒在手心,又疼又宠的羡煞众人。
此刻他沦为阶下囚,若惹得小小凤心不悦,跑去大头目面前挑拨几句,总是冷言冷语、冷面孔的大头目压根就不必亲自动手,只要眼神一丢,他就死元葬身之地了。
虽说同坐一船,该有同舟共济的义气,但谁知道她会不会窝里反女人嘛,全都有一颗善变又难懂的坏心肝。
“真的没人欺负你?”
“我发誓!”咦?他好感动,看样子小小一点儿恃宠而骄的迹象都没。
“你不要骗我噢。”涂佑笙还是不太相信。
如果,诸葛身上有个小小的淤血什么的,她绝对要找拓跋录那家伙索偿。开玩笑,他是她的姐妹淘成员之一,他的血岂能白流!
“看。”笑嘻嘻的,他拉高袖子,将双臂横展在她眼前。
“有没有看到不堪人目的伤疤?”
诸葛笑里不掩椰榆本色,甚至,他看起来还比她精神饱满,吁了口气,她咧开红唇,总算心安了。
“你不说我倒还不怎么觉得,经你这么一提醒……啧啧,真教人不满,怎么你不是被关了好一阵子?为什么还是这张轻而易举就可以诱拐一拖拉库漂亮妹妹的嘴脸?” 她嘴里笑闹着,担忧的心情已得到释然。
拓跋录真的没骗她。他说,诸葛人安好,这一、两天她就会见到诸葛了,而她总算见到了诸葛,亲眼瞧见诸葛安然无恙。
呜……拓跋录真的没有骗她。
“诸葛你我”涂佑笙心一松,才止住没多久的眼泪又涌了上来。
“怎么了?”
“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她哽咽道。
除了他那身古早人的穿着让她看不太顺眼,他的身材也略嫌削瘦了点之外,但他依旧是心性乐观的诸葛,她的姐妹淘兼哥儿们。
“差一点。”他低声咕哝,见她好奇的竖起小耳朵,他耸耸肩。“以前的烂帐,你不会想听的啦。”耸敷衍道,就算她执意要他重复一次,他也没那个睑讲。
可不是吗,这回,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原来冷面大头目拓跋录说杀喊宰的诌了几句,不过是顺口吓唬吓唬他,一转身,粗手粗脚押他下去的隆呷就对他笑得贼兮兮的,一口泛黄的大板牙让他心里起毛,但才刚在鬼门关前兜回了命,他的危机意识降了不少,只能呆呆拙拙的 口着隆呷傻笑。
谁知道快乐的心情维持不到十分钟,他就又被人给一脚喘下了痛苦的深渊。
过分哪,这些古人;他们将他绑回来竟是要差他去扫……猪圈、马厩、牛舍、鸡笼。
他成天面对的净是那些猪、牛、羊、鸡等禽兽的排泄物,一天又一天,连男性尊严都随着一堆堆的秽物给污染得所剩无几。就是这一点教他既气愤又恶心,到最后连埋怨都懒得说了。
哼,算他狠,迟早,自己总会找他讨回公道的。
“可是,我想听。”涂佑笙还是怀疑他是否曾受过不公平的待遇。
“可是,我不想讲。”见她急呼呼的张口欲言,他拧眉眯眼的摇头拒绝。“我有言论的自由!”
这个……唉,诸葛说的是,算了。
“好吧,你爱瞒就瞒吧,早晚被秘密撑破肚皮,”她尊重他保有秘密的自由,但还是忍不住咒了几句。
反正,瞧他的脸色,绝对是很丢脸的丑事。没关系,改天再找机会套套看,也或许,她该从拓跋录那儿下手,说不定能揪到什么蛛丝马迹哩,于是她言归正传。
“请葛,你知道我们在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