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你舍不得我。”
什么跟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竟还有心思跟她调笑?惨了,这岂不是证明了,他的伤势严重到意识混乱的地步。
“你……拓跋录,我不管,你一定要好起来,” 涂佑笙想也不想地以沾泪的湿唇一遍又一遍的在他泛着冷意的唇上吸吮,久久不离。“你一定。一定要好起来,求求你。”喉中哽咽着,她哭得哀戚悲恸。“别让我来不及对你好。”
“你想对我好?”拓跋录的语气里有着快乐与兴奋。
“我发誓,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很好的。”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乌鸦嘴,以后,打死她都不会随便乱诅咒人家了啦。
“我没事。”她说她会对他好的。胸口的伤因为情绪的过于激荡而感到刺痛,低抽口气,他不禁皱了皱眉头。
“你……你怎么会没事呢?”他伤的是胸口,肋骨大概被那只该抽筋剥皮的野猪端断了几根,怎么可能会没事呢!“你骗我?”
“我真的没事。”
涂佑笙依然不相信,“可是,你的脸色青青的
拓跋录安抚她,“再调养几天就成了。”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她在脑中搜寻记忆,“有,一开始,你骗我说诸葛死了。”
“唉,你的记性真好。”“所以,你以后绝对不要骗我。”润了润干唇,涂佑笙小声小气说。“我很小气的,宁愿有话直说,也不要你打着为我好的旗帜诓骗我任何事。她说了“以后”这两个字,这是不是代表拓跋录惊异的黑眸闪过狂喜,使劲力气的将她搂进怀里。
“小小!”
她说了,她终于说了教人心神震撼的词儿!
“这……”他的惊喜唤出了她的羞意,娇靥艳红,她微扭了扭身,若不是及时忆起他身上带伤,她铁定一阵粉拳伺候。“我有说了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话吗?”不过就是私将终身许给了他,如此罢了呀,瞧他的模样好像天崩地裂。
“有呀。”细喘着,拓跋录轻棒着她的手凑近唇,吻了一遍又一遍。“我的小小。”
“哎呀,你说得人家鸡皮疙瘩都掉满地了啦。”泪光盈盈的眸子娇羞的睨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的乳名是小小?’她一直很好奇他的神通广大。
小时候姐姐成天抱着她,兴致高昂的替她取乳名,换来换去的喊了好几个,都没能拿得定主意,直到有天决定替自己的“小”妹安上小小这个永久性的乳名,这事儿才告一段落。
”你忘了。” 他望着她的眼神柔情似水。
她不解,“忘了什么?”
“分分秒秒。”
“喔。”噙着泪水,涂佑笙笑得分外惹人怜疼。“对呀,我怎么忘了你分分秒秒都可以瞧到我的一举一动……对了,这笔帐都还没找你算呢。”
“以后,你可以如法炮制。”
“你不会嫌我粘人?”
“欢迎。
呵呵笑着,揉了揉哭得红通通的鼻子,她带着羞涩的腼腆又问了,“以后,没有秘密?’
拓跋录笑着说:“再也没有了!”
“那……” 紧抿唇.犹豫了几秒.她小心翼翼的避开伤
处,将身子贴近他。“偷偷跟你说一个秘密啃。”
“好”
“其实呀,我从很早以前就已经爱上你了。”涂佑笙低声轻喃,床头一盏昏暗的油灯闪闪烁烁,为她遮去了浮显在娇怯面容上的神采奕奕。
来到这个水电皆不便的古早年代,第一次,她觉得这种不便也挺不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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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他是前缘未尽,要不,既已坠人轮回,又怎会与毓儿同模同样呢。”轻啜了口温茶,于应琅说得极其自然。
“真的假的?该不是你又想管某人说项了吧?”涂佑笙狐疑的眼眸朝他瞟了瞟。“不过,我原谅你当初的献计了啦。”无论轮回是怎么安排,至少,如今的她得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只不过她仍惦记着家人。
于应琅从她脸上看出遗憾之色,“缘若真尽了,再如何也是强求不来的。你在那个年代的阳寿已尽,也该断了与你父母的那丝亲缘。”
“真是这样吗?”无论情与不信,事实终归已是事实,只是她难免仍有着遗憾与惆怅,毕竟他们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呀!
“你不相信我?”
“如果,我真是与亲人缘分尽了,那诸葛呢?我跟他同时来到了这里,若我真是短命鬼,他可不会那么巧,也跟我一样倒媚吧!”
于应琅摇摇头,“他不同。”
“怎么不同?”
“你初见我时,不觉得我很熟悉?”
听他轻幽他说着回涂佑笙清澄的脑筋转着,忽地,她的眼仿佛铜铃般瞪得浑圆,难以置信的瞅着他,上上下下迅速的瞧了又瞧。“
“为何我一见你不是诧异,而是微笑,你曾想过这一点吗?”他有耐心提醒着她。
她的确是曾经纳闷得很,当她初来到此地,跨出了那扇门,所有的人见了她像是瞧见妖怪现世似的,惟独他,不但不惊不吓,反而还冲着她直露出温柔安抚的浅笑,给她的感觉就如同诸葛一般……
“不可能!”
“为何不可能?”
“你不是诸葛。”涂佑笙登咬牙根,否认到底。
“的确,我不是他。”于应琅轻笑,见她僵凝的面容绽出浅浅的释怀,这才轻幽的添上附注。“只不过,我跟他的渊源也同你与毓儿一般深厚。”
他们的关怀同她与毓儿一般深厚?!
她跟毓儿是前世今生,那换言之,他跟诸葛岂不也是……天哪!
“因为他阳寿未尽,而拓跋录劫掳你时怒气过旺,才会连他也一块儿被带到了这个年代。”
“琅,你现在究竟是说真的,还是存心开我玩笑?”
于应琅笑而不答。
见他认真的样子,她不得不相信。“你倒还好,起码可以跟未来的自己相处个这么几天。”虽然悬疑得教人心里发毛,但她自己身历其境,事实真相的冲击反倒没这么强烈了。“我跟我的前世就没你们这么幸福了。”
瞅着她一脸的神往,他忽地摇头叹气。“你不会喜欢她的。”
“啥?”涂佑笙微愣。“为什么?难不成她是个坏胚?”
“别误会了,毓儿是个温婉可人的柔情女子,但,她的个性大弱了。”于应琅的低叹里极富遗憾意味。
若不是拓跋录生性太过冷硬郁沉,而毓儿大过依顺软弱,这一段情丝也不至于纠葛了这么多世。
“她太弱?”琅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不太懂。
“嗯,当年的事,相信你应该了解了大概,若换成是你,你会寻死吗?”
“当然不!”柳眉一耸,她回得毫不犹豫。
哼,寻死?若哪一天拓跋录那家伙胆敢丢了这么句不是人说的话给她,说不定,她一气之下干脆将这负心汉先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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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蒙雾,两条身影隐约浮现在夜己深寂的台中某巷弄。
“你看你啦,笨手笨脚的,早知道就别让你跟来……”嘟着嘴,涂佑笙的埋怨含在嘴里,不舍骂得太过尖酸刻薄。
紧贴在她身边的拓跋录唇瓣轻启,正欲说些什么,却见她又犯起了嘴咕。
“我不管琅说什么混乱。什么不可违逆的千叮万嘱,我只知道你没拿好的那个玩意儿刚好是诸葛的宝贝化,他疼得跟什么似的,这下子被你大爷给失手留了下来,你叫我回去 怎么跟他交代叩她愈说愈见横眉竖目的凶相。
诸葛那神经病八成是吃错药。接错了神经线,竟爱上了洪武时代的一切,决定留下来。她念念不忘亲人之情,心系着未能对他们交代只字片语就消失不见,是谓不孝,于是恳求心地善良的琅再度施法,让她有机会话别。
而拓跋录这老兄竟执意要跟着来。坦白说,他对她怅然若失的心态愈明显,她胸口的感动愈是攀高,可他那副生怕她一见到家人就不肯再跟他回去古代的模样,实在是教她又气又疼,又恼又爱的。
但,他竟在有意无意问搞丢了诸葛的宝贝化!
“留下也无妨,那只是废物!”
“唉,拓跋大爷,虽然诸葛死皮赖脸的决定不回二十世纪了,可是,那个‘废物’毕竟是我跟他借过来的东西那,你有没有搞懂呀?”
若不是她心存一丝希望,看能不能录些家人的近况回去解解思亲情愁,她也不会那么骚包的跟诸葛借了V8,可如今呢,他大爷竟这么漫不轻心的就顺手将它给搁在屋外的树枝上,晃晃荡荡的让她急得跳脚……真是……喷,早知道,就别多此一举了。
“诸葛他不介意。”
“你问了他?”介不介意又不是他说了算,得诸葛说了才…… 咦,那是?
拓跋录循着她的视线看去,“谁。”
“是妈咪!”涂佑笙惊喜交加,激动的孺慕之情全部含在嘴里,吞不下也吐不出来。
即使是探出了身子,蚂咪也听不见她这失而复返的小女儿声声呼唤,张望的眼只瞧见了门前的录影带。因为他们特殊的身分,所以于应琅先在他们身上施了法,无人看得见他们。
“她看不见我们的。”将怔仲的她搂进怀中,拓跋录附在她耳畔轻哺。
“这就是琅所说,走这一遭,我会得到了一些,也会失去了一些?”
他点点头,“嗯。”
“是这样的吗?”
“小小”取回化,他将她拥得更紧了。
涂佑笙看着妈咪趋前拿了她留下的VS录影带,回握着他始终不放的手,义无反顾的飘然离去。
至少,妈咪将摄有她影像的录影带拿到手上了,她该心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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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美惠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本,她只是瞧见了一卷化录影带在自家门前,谁知道拿起来后,就像着了魔般,悠悠走回客厅,将它搁进放影机里,谁知竟出现女儿和一个陌生男子的画面
“爹地、妈咪和姐姐,你们请放心,我在这里好得不得了。”说着,涂佑笙还夸张的叹着气。“当然,除了很想。很想你们这一点教我打心底觉得遗憾外。看,这就是你们的女婿,很称头吧?别看他冷冷酷酷的,其实呀,他是只标准的纸老虎。”
忽地,她轻轻将拓跋录推了几步远,几自朝着镜头挤眉弄眼,“告诉你们嗅,他最喜欢做的两件事就是疼我跟想尽办法讨我欢心,呵呵,这下子,你们可以不必老担心我这么恰,会找不到人嫁了吧。”
“这是?”涂庆业不知何时坐到妻子身边,不敢置信的扶了扶垂落在鼻梁的眼镜。
“嘘。”刘美惠雾起了水气的视线离不开电视萤幕。
二十九寸的电视萤幕里,只见涂佑笙说完话,伸手一拉,把面露无奈的拓跋录拉回,亲亲热热的偎进他怀里。
“我凶他,他再去凶别人,你们女儿在这里可是十足的女霸王一个,作威作福惯了,真怕他哪天一个清醒过来,把我给休了,那该怎么辨?”
“小小!”闻言,拓跋录的眉头拧了个细结。
“我开玩笑的啦。”涂佑笙带着安抚的微笑回到镜头前,跃上一脸嫌他朽木难雕的宽容。“看,他还有个缺点,就是完全缺乏幽默感。可是,没关系,因为他很有钱嗅,标准的因脚仔一个,你们别担心我会去街上要饭……”
画面出现断断续续的生活片段,出现在萤幕上的闲杂人等来来去去,主角永远是涂佑笙,而在她身边露脸最多的,仍旧是拓跋录。
涂氏夫妇看得出来面对镜头的男人相当不自在,只因为心爱女人的坚持,他就这么静默的伴在她身边,任由她笑闹嘲弄,从头到尾,他只对着镜头严肃却诚心的说了两句话
“你们放心,我会永远对她好。”
他的话唤出了涂佑笙掩饰不了的感动,眼泪汪汪的将自己更加的揉进他怀里,一言不发,噙泪秋眸定定的锁着他腼腆却不闪不躲的酷颜。
两人间的一举一动透过清晰的V8镜头,将彼此心中的情意淋漓尽致表露无遗;片子不算太长,却见涂佑笙由里得厚实的科冬装转换至暖暖长衣的春装,再来是薄纱摇曳的夏装,她的穿着永远多变,身上的色彩忽而艳丽如花,忽而淡嫩如风,涂氏夫妇看得出来未曾有缘谋面的女婿相当的疼宠女儿,而且是日复一日的将情愫勾勒在冷然的沉稳脸庞
带子缓慢转动,涂佑笙的一颦一笑也随之轻掠过眼,镜头在动,景物在变,惟独她那妍丽面容上的笑靥如花,始终未变。
倚在丈夫怀里,刘美惠的肩头因为抽泣而细细抖动。
“看吧,你可以安心了。”梗着粗嘎的嗓音,涂庆业满意的椰榆着她。
“是呀,小小为自己找到了个好归宿了。”刘美惠抿推嘴,欣慰且宽怀的泪水已模糊了她的眼。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