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片温温热热地印在她的唇上,那柔软而丰润的触感让人觉得莫名兴奋且期待。这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她居然允许了他的索吻?!
他温热的掌心紧紧地捧住她的脸庞,仿佛不容许她逃离般。
“嗯……”在他的唇片挤压下,她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他的双眼微微地阖上,那两排浓密的眼睫毛掠夺了她的视线。
也许是感觉到她的目光,他突然睁开眼睛,眨也不眨地望住她。
被他这么近距离的凝视着,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从嘴巴里跳出来了,要不是他吻着她,她一定会。
倏地,他松开了她,眼神有些惊愕,“你……”
“什么?”她一怔。
他心疼地抚着她的脸庞,“你怎么流血了?”看她脸颊上有血迹,他真的大吃一惊。
一听他说自己流血,她也一脸惶恐,“真的?”她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脸颊,但是却一点都不觉得痛。
眼尾余光一瞥,她觎见他手腕上有一处伤口正流着血。
“唉呀!是你啦!”她跳了起来,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
他一怔,这才发现是他的手在流血。“什么时候弄的?”他自言自语。
她瞪着他,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一定是刚才跟那个变态扭打时弄到的。”
“是吗?”他皱皱眉头,有点怀疑。
看他这伤口似乎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割伤的,也许是刚才他急着救她,却忽略了吧!
这会儿,她敏锐地将自己的裙摆一拉,果然在裙摆上发现了血迹,“你看,连我的裙子都沾上了。”
他讷讷地说:“我赔给你。”
她一愣,赔她什么啊?他以为她是在计较那个吗?她才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女人呢!
“谁要你赔啊!”说着,她冲进浴室拧了条毛巾出来,急急忙忙地往他手腕上一里。
他睇着她,“我不痛。”
“你呀,”她抬起眼,怪罪地瞪着他,“连自己受了伤都不知道,你有没有知觉啊?”
他撇唇一笑,“你没事比较重要。”这是他的真心话,比起她差点儿惨遭毒手,他这点伤算什么。听他这么一说,楚人满心激动地险些落泪,不过……她忍住了。
她一声不吭地帮他擦拭伤口,方才那张牙舞爪的凶悍模样已不复见。
这种平和的气氛真的很好,好到她几乎想抛开所有的坚持。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无法好好地跟他相处,每当面对着他,她的情绪就变得很难控制。
她明明想跟他和平相处,但又很容易因为他的一句话,或是一件莫名其妙的事就大发雷霆。
“我们不要再吵架了。”他突然幽幽地说道。
楚人抬眼望着他,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的眼神好真诚、好温柔,那迷人的目光让她的胸口热了起来——
“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争执,不是很无聊吗?”他说。
她低下头,依旧不语。
“楚人……”他低沉的声音轻缓地道:“别再吵了,好吗?”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而她意外地喜欢他这么叫她。
掀掀眼睑,她娇羞地瞅着他,“你以为我喜欢吵啊?”
他一笑,“那……”
“那什么?”她观着他。
“你愿意跟我交往吗?”他问。
楚人终于嫣然一笑,“你这个人还真是不死心耶!”在经历了今晚的所有事情后,她对他的锲而不舍开始有点感动。
他勾起一抹孩子气的微笑,“我这个人一向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啊?”她一怔,什么不到黄河心不死?那是什么东西?
他似乎衬出她的疑惑,一笑,“这是句中国话,跟执着有差不多的意思。”
她怔望着他,又一次因为他的博学而震惊。
“你到底考虑得怎样?”他笑脸着她。
“考虑什么?”她眨眨眼,故作糊涂。
他蹙起眉心,哭笑不得,“你这人还真是会顾左右而言他。”
说着,他一边往外头走,一边凝肃地盯着她,“告诉你,你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了。”
“喂!我……”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其实她也没多大的把握肯定自己会拒绝,但是要她点头说愿意,她又……
就在她还来不及说些什么的时候,直史已经离开了她的房间。
看着那关上的房门,楚人露出了一记甜甜的、怯怯地笑容——
第六章
回到日本后,上班的第一天,直史就不避嫌地在中午时分到设计室来邀楚人共进午餐。
“楚人。””进设计室,他就亲昵地直呼她的名字。
他这么一喊,可引来了设计室里其他人的注意。大伙儿把眼睛瞪大了直看着楚人,害她差点儿想找个洞钻进去。
“一起吃饭。”他神情自若地走向她,自在得很。
不晓得是他没什么神经,还是他觉得这没什么了不起,总之他的模样坦荡得像一切都理所当然。
惊觉到其他人的好奇目光,楚人不觉板起了脸孔。“我忙。”
这家伙!他是存心让她在这儿待不下去吗?
“忙也要吃饭。”他一笑,径自拿起她的外套替她披上,“走吧!”
他这一个体贴的举动教其他人几乎要惊声尖叫,但碍于他是老板,大家只是目瞪口呆地望着。见大家都坐在位置上不动,直史一笑,“干嘛?你们都不用去吃饭啊?”
经他一提,大家纷纷站了起来,个个神情诡异。
“去吃饭吧!”
“今天吃什么?”
“随便。”
“拉面?”
“不好啦!咖哩猪排饭好了。”
“也好。”大伙儿随便搭着话,不到两分钟时间全离开了设计室。
就在他们离开前,楚人发觉到一道锐利而不悦的目光——那是来自铃木响子。
她迎上铃木响子的目光,心里有点快然。她那是什么眼神?她有什么不高兴的?现在她不是可以开开心心地跟山门在一起了吗?
“楚人,”直史打断了她的思绪,“走吧!”
她回过神,懊恼地瞪了他一记,“谁叫你在公司里叫我名字的?”
“有什么关系?”他不觉有错。
“谁说没关系?”她十分气恼,“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们的事了!”
他促狭一笑,“我们的什么事?”他故意吊她的话。
“我……”发现自己被摆了一道,她不禁蹙眉瞠目。
“好啦!不是说不吵架了吗?”他牵起她的手,不管她答不答应就将她往外拉。
楚人想挣脱他,却反而教他握得更紧。
不成!这么下楼去,那真的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跟他有什么了。
才刚一起出差回来就发展成这种关系,别人一定会想歪的。
不,不,不!没吃到羊肉却惹了一身腥,她多划不来啊!
“代理社长。”她突然叫他。
他皱皱眉,有点不悦地望着她,“干嘛这么叫我?”
“这里是公司。”她说。
“我记得公司没有规定不准谈办公室恋情。”他说。
“但你是老板。”她一脸坚持。
“你是说什么人都可以谈办公室恋情,就老板不可以?”他神情严肃地问。
她怔愣了一下,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他总是懂得抓人语病,也知道如何堵得对方说不出话;他不该搞时装,他该去当律师。
她拽开他的手,“别找架吵。”
“是谁找架吵?”他望着她,“我只是想找你吃顿饭,难道也……”眼见战火又要窜起,他惊觉地打住。
他喟叹一记,“好了。”
“好什么?”她问他。
“我们别为了这种吃饭的事争执,行吗?”他一副愿意配合的模样,“你说说看,你到底希望我怎么做?”
“我……”看他态度如此软化,她也不好意思起来。
其实她也不是故意要生气,只是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话题罢了。
她希望别人注意的是她的才华及工作能力,而不是她跟上司之间的情感问题;事实上,她是非常反对办公室恋情的。因为她不要别人只注意她的感情动向,而忽略了她在工作上的付出及努力。她之所以能成为伊绿的首席设计师,并不是因为攀龙附凤得来的,她是真的努力过、经营过。她凭借着真本事爬到现在的位置,绝不希望因为任何事情抹煞了她之前的所有耕耘。
“我不希望成为大家讨论的话题。”她说。
“这会对你造成困扰吗?”他问。
她点头,肯定地说:“会。”
虽然他并不认为在办公室里谈恋爱会有什么不良影响,但为了尊重她,他愿意配合。
“OK,我配合你。”他说。
虽说他已经答应配合她,但似乎是为时已晚,因为就在午餐结束回到办公室后,楚人已然成了设计室里的话题女主角。
“风间老师,”一名小助理首先挨过来,“你跟代理社长是不是……”
“什么啊?”她故作镇定,但眼底的羞色却已泄露了她的心思。
打版师走过来,敲了助理一下,“别胡说,风间小姐可是有未婚夫的。”
“没有了。”她突然说道。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那么轻易地就说出口。
“什么?”打版师一脸惊愕,“是真的?”
楚人压低了头,“嗯。”
“怎么了?”打版师关心地问。
她一笑,“算了,已经过去了。”一切是真的过去了,而她也不想再提。
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大伙儿也不敢再开玩笑,一个个默默地回到自己的位置。
而此时,楚人发现铃木响子幽幽地瞅着她——
山门清次步履阑珊地回到了他的住处,却在门口发现了不知道已经在这儿等他多久的铃木响子。
“做什么?”他的口气显得有些冷漠。
铃木响子一脸幽怨,“不能找你吗?”
他没搭腔,只是径自开了门。
她尾随着他进入屋里,像是对这儿已经十分熟悉。“吃过饭了吗?”
“嗯。”他淡淡地应了声。
“清次,”铃木响子走近他,讨好地揽住了他的身躯,“你干嘛对我这么冷淡?”
他没作声,只是淡漠地拿开她的手,在沙发上坐下。
铃木响子哀怨地瞅着他,“你还想跟她复合吗?她已经跟你退婚了。”
他抬起脸,冷冷地睨着她,“你别管我的事。”
“我爱你。”她有点激动,“我比她还在乎你。”
“别说了。”他低下头,像是什么都不想再讲。
她在他面前蹲下,硬是端住了他的脸,“清次,你听见了没?我爱你!”
望着她含泪的眼睛,他的心微微动摇。
他知道这个女人爱他,比谁都在乎他,但是他呢?他在意过吗?
当初要不是觉得自己被楚人冷落了,他也不会接受她的示爱,进而跟她发生关系。
一切都是意外,而这个意外却使他失去了楚人。
也许是因为不甘心,他总觉得这一切都是铃木响子所造成,要不是她,他应该还跟楚人在一起。
“你走吧!”他说。
她噙着泪,不甘心地道:“你还想着她?”
“我是,那又怎样?”他语气十分不耐。
铃木响子淌下泪水,神情凄然,“你是傻瓜、是笨蛋。”
“我的确是笨蛋,”他说:“否则也不会因为你而跟她分手。”
“你……你说什么?”她像是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似的望着他,“你怎么这么说?”
他瞪着她,“不然我要怎么说?”他也知道自己说这些话太无情,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了。
说实在的,铃木响子也是个不错的女孩,虽说当初是她主动,但错并不完全在她,毕竟他也接受了。
现在要把所有的过错全怪到她头上,确实是有失公平,不过,失去楚人的懊恼,却教他无法给铃木响子一个公平的对待。
“清次,她对你根本没有感情!”她哭喊着。
“住口!”虽然他也觉得楚人对他的态度相当冷淡,但毕竟楚人对他的存在及身份是承认的。
想起自己对他用情甚深,而他却还留恋着已经另有所属的楚人时,她就忍不住满腹悲愤。
“她已经跟别人在一起了!”她说。
虽说她对楚人也觉得很抱歉,毕竟楚人一直待她很好;但是她也爱山门,她甚至比楚人更爱山门,她不想将山门再送回楚人身边。
“你说什么?”他神情一凝。
“是真的。”她哭诉着:“她跟我们公司的代理社长走得很近,她……她根本就不在乎你。”
“胡说!”他认为她是为了让他死心,才编出这样的谎言。
她声泪俱下,“你可以自己去问她!”说着,她伤心地在地上瘫坐,声线哽咽,“我们代理社长又体面、又有成就,你拿什么跟他比?”
他一震,“我叫你住口!”
什么代理社长?他又是哪一号人物?他跟楚人分手才一个星期,她身边怎么可能马上又有了个男人?
倏地,他脑海里浮现出一张男人的脸孔——
“是他?”他忽地想起之前介入他与楚人之间的陌生男人。
“清次,”她趴在他膝上,低泣着,“我想跟你在一起,我爱你……”
他眉心紧锁,久久无法言语。
“如果你不爱我,甚至不想见到我,我……”她含着莹莹泪光,幽怨地望着他,“我走。”说着,她就要起身。
“不……”清次本能地拉住她。他知道自己跟楚人已经没有复合的机会了,即使她身边没有别的男人。
在这个时候,他不想一个人,他希望有人陪他,而他知道铃木响子会是一个好对象。
“清次……”凝望着他沮丧挫折的脸,她很心疼。她抚着他的脸庞,“你还有我,我会一直跟你在一起。”她凑上自己温暖的唇,轻缓而深情。
清次本能地拥住她,用一种男性的直觉去回应她的所有情绪动作。
他其实也不清楚自己对她是什么样的感觉,自始至终,他对她可有过一丝一毫的感情?她只是他一个发泄情绪的出口吗?他……不知道。
此刻,他不想费神去思考这个问题,他需要发泄情绪,而愿意为他付出所有的她……就是他惟一的方式。
“我要你设计一套你理想中的完美礼服。”
这是直史交代她的一项工作。为了设计他所要求的完美礼服,楚人是日思夜想,一刻也不敢懈怠。
躺在床上,她绞尽脑汁地构思着礼服的设计,几乎没听见已经响了好半晌的门铃。
待她回过神,她听见了门铃声。
“佳人,佳人!”那懒丫头为什么不应门,可恶!
喊了几声没人理她,她只好悻悻然的跳下床去。
走出客厅,见没半个人影,她知道佳人又溜出去了。
“这疯丫头……”她一边嘀咕着,一边走向门口,“谁啊?”
“我。”门外传来一声低沉性感的男性嗓音。
她一听就知道是谁,却还是故意地问一声: “你是谁?”
“我是我。”他也很皮,一点都不输她。
“我们熟吗?”她倒是玩出了乐趣,索性跟他耍起嘴皮。
他一笑,“接过吻算不算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