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觉得不关妳的事?我以为妳会对我的事有点兴趣的,既然妳不想听……」作势要起身。
「等一下啦!既然你要说,那我就听一下,你说啊!」
楼宇堂重新坐下,却没有马上开口,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安安,把她瞧得心惊胆跳,差点瘫在位置上才甘心开口,「我爷爷娶我奶奶时才十九岁,也许妳会说,那个时代大家都很早婚,这不算什么。
「不过,我爸爸的第一次婚姻是在他未满二十岁时,其它几位堂叔则最多不出二十五就结婚了。」
「这种事也能遗传?」
「这种事应该不能叫遗传,不过,管它叫什么,我觉得为了预防万一我也是早婚的那一种人的话,我希望那时在我身边的人是妳。」
轰地一声,安安觉得自己像是突然被炸弹炸到半空中,速度过快,脑中有点缺氧。
「别怕,这不是求婚。」楼宇堂紧拉过她的双手补充道:「在妳一点准备都没有的情况下,我是不会去做那种蠢事的。」
「蠢、蠢事?!」怎么跟她求婚会是一种蠢事?!她不懂。
可是,却非常非常不满他这种说法!
第十章
「安,不是求婚却要跟妳谈婚事是很怪,但,用在妳身上却是恰如其分,因为,妳就是那种永远都准备不好的人,如果没事先通知妳的话,妳会一直玩下去,然后永远没有准备,那对我来说会很惨。
「妳想一想,一个遗传到早婚的人,遇上一个永远不会想结婚的人,除非把妳打昏绑进礼堂,否则,我永远等不到妳。」
「你怎么知道我是那种不会想结婚的人?」又不是她肚里的蛔虫。
「哦!那妳的意思是妳很愿意试试看啰?那我们先订婚……」吓她。
果然。「不要!干嘛做那种事?还订婚哩!」跳起来。
「这就是我要表达的,我相信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妳到了几岁,妳的反应都会是这样。」
「才怪--」小妮子开始拗起来了。
「无论如何,这都不是我要跟妳讲的重点,我要告诉妳的是,我们已经在谈恋爱了,虽然没有事先通知妳,但,其实这种事就是只能意会,毋需言传,所以,妳若是坚持要问是什么时候?那我真的会很伤脑筋。」
「是……是这样喔!」有点紧张,却不是太惊讶。
「所以,妳今天就可以回去跟赵天恩领取妳赢得的赌注了,虽然我根本没兴趣知道是什么东西。」他无所谓的耸肩。
「是……」
楼宇堂打断她。「既然已经证实结果了,妳要分手了吗?」
「为什么要?我们可以继续这样……像我跟阿恩还有小钟、蚊子、阿萨那样啊!这样不是很好吗?」
「妳觉得是一样的吗?」
「我不知道……有很多不太一样。」
这个女人恋爱级数是零。
对于安安的混乱,楼宇堂早算计了,所以并不反驳。「好,既然妳不分手,并不表示我也不会喊卡,我对妳并不是没有要求的,有些我无法容忍的事只要一发生……妳知道,虽然我刚才说过希望当我想结婚时,妳会是当时在我身边的人,但我也不是非得一定要等妳。」
「你这是什么意思?」安安有点担心了。
「这是在提醒妳要及早做准备,而准备工作有:一、相信妳在我心中的地位,别再到处乱吃飞醋,我现在就可以告诉妳,小玉绝不会对妳造成威胁;二、毕业后妳想做什么我都不干涉,但有件事妳一定要办到,那就是结束掉妳正在玩的帮派游戏,其它没有杀伤力的我会让妳玩;三、延续上一条,随妳要继续进学或是做喜欢的工作,我希望地点选在我所在的地方。」
这……这是在干嘛?安安已经呆滞得无法反应了。
连楼宇堂在她眼前挥手她都没回应。「现在,妳还会觉得我跟赵天恩他们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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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真的好霸道,看不出来,之前隐藏得太好了。」小钟喳呼着。
「其实也还好啦!他的意思就是要我别乱吃醋,别玩帮派,别离他太远,很简单的三个要求啊!」安安边说边掐指算着。
「妳以为我会听不懂喔?我的意思是妳真的要听?那就不像妳了!」也太不公平了。
「我现在是看着办,会不会吃醋得看他的表现,会不会离他太远我也无法控制,至于帮派……说真的,连我爸的弘天盟我都懒得接了,五虎帮当然不会玩太久,迟早要收的,只是不知是要在毕业前还是毕业后?」
「看来妳都有打算了嘛!那我就悉听尊便啰!」反正也成定局了。
「谢了,永远的朋友。」
听到这句话,小钟沉默了片刻后突然问出一个怪问题。「安安,妳为什么不跟他分手?妳已经赢了不是吗?当初的赌,只是要妳谈恋爱,不是要妳嫁给他!」
小钟觉得他今天的角色很像锤头。
「连你也这样问?我没要嫁给他啊!」好奇怪ㄋㄟ。
「但妳已经在为他做准备了。」锤头又敲一下。
「不是那样的……」其实她也觉得好奇怪,感觉上好像被堂堂牵着鼻子走。
「跟他分手就好了啊!想那么多干嘛?」锤头再敲一下。
「可是,分手就是绝交,以后不再见面,他和阿恩不一样,绝交几次后照样做朋友,堂堂是那种只能绝交一次的人。」所以她得好好珍惜、好好维护。
「那妳现在是在跟他谈恋爱,还是做朋友?妳知道再谈下去会变成怎样吗?」一下又一下。
「想恋爱,再找别人谈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是他?」敲敲敲敲敲。
「……」
「没时间让妳想了,母老虎,他们来了,人来得还真不少。」小钟指着广场旁的巷子口。
这些其它学校的流氓帮派最近一直很嚣张,不是派人来踩盘子,就是成群结队的颜车到五虎帮的范围内,见到落单的风华学生就勒索或围殴,五虎帮早就忍不住了,所以前几天下了战帖,今天广场决胜负。
「哼!早知道他们后头有人撑腰,普通学生不会那么嚣张的,我已经联络我爸那边叫人来处理,一定让这些人惨兮兮的回去,让他们明白做学生的义务就是乖乖读书,不是让人利用来卖药。」安安做了下手势,另一条巷子马上走出一群等待中的人。
「我们也去活动筋骨吧!要速战速决喔!我是背着堂堂跑出来的,不能被发现。」
「知道啦!」这女的已经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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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边跑边拭汗,手机更是黏在耳朵上不敢移开半分。「你确定他是走东丰路?那里离『老地方』有一段距离,他去那里干嘛?」
「不知道,我会继续盯着。」蚊子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因为今晚要决斗,又不能让堂堂知道,所以安安就想出这个办法,由她、小钟带领五虎帮上场,蚊子负责盯堂堂的梢,只要一发现堂堂要回「老地方」就马上电话通知,到时安安用飞的都要飞回「老地方」,而这时,蚊子的另一个作用就是报告她和堂堂的距离。
「既然还有一段距离,那我绕前锋路跑回『老地方』比较快,我现在已经转弯了,到达easy shop。」
「哦!妳可以维持速度继续前进,因为他进了一间点心铺。」
「啊~~好讨厌喔!他一定是听我说喜欢吃手工饼干,所以特地绕去买的!」
五分钟后--
「等等,他又转到别的地方去了……」
「那我继续走没关系吗?」
「妳先躲一下,因为他转到妳那边了。」
「喂,这边全是店家啊!你先告诉我他要去哪里啦?」
「我不知道啊!哈~~我看到妳了,妳知道我在哪里吗?要我跟妳招手吗?」
「等我死的时候,你再来给我上香就好了,死蚊子!他到底在哪里?」
「别动,妳现在赶快进去金石堂,好,危机暂时解除,他竟然在买臭豆腐……真搞不懂,他怎么那么爱吃东西?」
「歹势,那些都是要买给我吃的,现在我要怎么走?」她现在是又急又甜,却又有种插翅难飞的感觉。
「妳绕回成功路吧!」
「为什么?!」都快到了说。
「因为他已经往回走了,照这情况看来,妳永远不可能比他早到,除非要我先打晕他,问题是我也不可能打赢他。」
「我已经开始跑了,我决定从后面爬墙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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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安安爬过两道墙,又偷偷爬过两家民宅,又跑又爬地赶到「老地方」摸出钥匙开门进去时,刚好瞥见楼宇堂从巷子口弯进来。
好险……真的是好险!
可是,这么一来她就没办法先去看阿嬷了,听堂堂说阿嬷有点小感冒,还要她特别注意一下的……不管了,根本没时间嘛!因为她已经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
她得先找东西做,右脸颊有点痛,一定是刚才被死流氓K到的,得掩饰一下,灯调暗一点……
「安?妳还在吗?」楼宇堂一进客厅就找人了。
「这里啦!我在忙。」好忙、好忙。
「忙什么?就不能多开一盏灯吗?我回来时顺便帮妳买些吃的……」楼宇堂顿住,因为他看到很奇怪的景象。
「安,妳……妳在刺绣?!」
哈?!怎么可能!安安自己都觉得好笑,可是当她低下头看见自己手上拿着的东西时,差点尖叫。
「啊!这是……这是阿嬷在绣的啦,我……我因为好奇,所以拿来研究,就顺便给它加两针看看……呵呵……」笑得好干涩。
「安……」
「干嘛啦!」她都说了,好奇而已……等等,堂堂的表情有点严肃,有点可怕,难不成这刺绣是阿嬷要拿去参加比赛的?
「妳的脸是怎么回事?!」楼宇堂不只是表情严肃而已,连声音都很紧绷。
因为安安脸上的伤没有她自以为的那么轻,根本就是乌青了一大块,头发乱七八糟,身上的休闲服到处是泥土。
「啊!你听我解释……」该死!大灯是什么时候打开的?
而且,堂堂看起来好像很生气,害她都不太敢说话,可是连他都不说话,这样场面太冷了,冷得她发抖。
「算了,我先帮妳冰敷,妳等一下。」
见楼宇堂转身进厨房,安安突然觉得惭愧得要死!他明明很生气说,竟然还忍着怒气去想到要帮她冰敷。
「安!快去车库开车!」楼宇堂惊慌的叫声从厨房传来。
安安被吓到了,赶紧跑过去,见到阿嬷竟然躺在厨房地板上,她更是吓得全身发冷。
「笨蛋,别傻在那里,快去开车啊!」他朝她大叫。
「哦!我马上去。」她被骂得回魂,拿了钥匙冲出去,可一颗心还是颤得厉害,虽然不知道阿嬷怎么会倒在那边,不过,有一件可以确定。
她绝对有错。
而堂堂,一定会很气很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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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阿嬷到医院急诊后,阿嬷的情况虽然已经控制住,不过以后仍避免不了轻微中风的后遗症;安安无法想象那么可爱讨人喜欢的阿嬷以后无法再健步如飞,可能会跛脚或是抖手的样子,那么,疼爱阿嬷的楼宇堂肯定更无法接受。
楼宇堂像只斗败的公鸡颓丧地坐在走廊上,一言不发,安安根本不太敢靠近,可是有些话又不得不说。「对不起,堂堂,都是我不好……」
「妳先回去,把车子开回去没关系。」他还是低着头没看她。
「我陪你,我想陪你,还可以帮忙……」
「不用,等一下我会通知其它家人,妳回去。」
她不要被他撇开。「可是,我想陪你,堂堂……」声音愈来愈小声。
「妳回去休息。」
「堂堂,让我陪你好不好……」安安伸手去抓他手臂,却在刚碰着他的那一瞬间被甩开。
「够了,我叫妳回去妳就回去,我现在不想看到妳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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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阿恩接到蚊子的通知找到安安时,她正蹲在学校篮球场上狂掉眼泪,没有太惊天动地的哭声,不过,那低低切切很努力压抑的呜咽声听起来更教他心疼。
「都跑来这么空旷无人的地方了,放声哭出来有什么关系?」
「……你走开啦!我……我是牙齿痛……」
「哥哥带妳去看牙医。」
「哪里来的哥哥?你臭美!」
「我都已经认命要收下妳老爸认契的金牌了,妳还不认我这哥哥?当初最哈的不是妳吗?」
「那个不算,反正我已经被甩了……」想到伤心处,安安鼻头一酸,大颗大颗的眼泪又答答答地掉下来。「他很大声的叫我滚开……还说不想看到我的脸……」
「当时我好想咬他、踹他,可是,我更怕看到他讨厌我的眼神……阿恩,我好伯被他讨厌,怎么办?」
「叫我哥哥,我就帮妳想办法。」
「……」哭哭哭。
「那妳就让他讨厌吧!反正他都说不想再看到妳这猪头了,我会开始帮妳物色其它对象的。」
「阿恩……哥哥……」呜呜呜。
阿恩抬头看看上头的月亮,确定是很正常的颜色。「乖,妳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会帮妳的。」
赵天恩傍着她坐下,把她的头压到他肩上,像哄小妹妹一样轻轻抚着。「我不帮妳,帮谁?」他一直都很疼她的,以后也会。
「阿恩……你为什么宁愿当我爸的干儿子也不娶我?」这个问题曾有一度困扰过她,尤其在堂堂出现时,阿恩的态度让她很伤。
「因为我对当女王的仆人没兴趣,想一想,我妈把妳当宝,我爸是妳爸的部下,妳在他心中是最不可亵渎的公主,娶妳就像迎神一样,是要迎来当神来膜拜的,不是当老婆疼爱的。」
「堂堂就不会把我当女王膜拜,我被欺负得好惨……」三句话离不开堂堂。
「那就是了,每个人都有最适合自己的伴,有时候近得让人忽略,有时候得花点时间找。」
「那你怎么确定堂堂就可以……」又是堂堂。
「我没有确定,确定的是妳自己,我只是在最适当的时机推妳一下,如果是错的,就再找下一个,至于要放弃、要抓住,全是妳自己决定的。」
「可是……你不会寂寞吗……我偷偷告诉你,你在我心中是很不一样的……」
「哦?是吗?」这样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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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半夜,还要背着一个睡得像死猪的女孩从学校走回家,这种工作是非常人能办到了,不过,赵天恩在安安眼中本来就是……很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