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意一脸快昏倒的表情,娇嗔道:“讨厌。”真受不了他,他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不好意思呀?
“是吗?我真的很讨厌?”翟曜眼中闪过一抹狭光,他笑的好诡异。
他将她整个人紧紧的抱在怀里,轻声的在她耳边说:“那看样子我得多加把劲儿,才不会让你讨厌 。”
“唉呀!”她没脸见人了。
翟曜忍不住大笑出声,无视于睽睽众目,大步的朝玉轩阁走去。
将脸贴在他的颈窝间,写意喃喃低语着:“翟曜,我爱你,好爱、好爱。”
勾起她的下巴,翟曜将自己的唇印在她的唇上,深情款款的看着她。
“我也爱你,永远。”她是他这辈子惟一想呵护的人。
情愫滋长,爱苗深植,两颗心,一串情,在彼此的心底悸动着。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写意和翟曜的感情也越来越好,亲密的模样就连魏楚楚看了都忍不要吃醋,直呼他将她的意儿给霸住了,他得还她一个女儿来,惹得众人大笑不已。
这一天,芽儿慌慌张张的从外头跑了进来,其紧张的程度不亚于当年在舒府得知写意即将出阁的消息。
“小姐,从绿倚楼来了位姑娘,现在正和姑爷在书房内呢。”
芽儿听从写意的嘱咐,帮正在书房内看书的翟曜送人参茶去,谁知才刚到门口就被挡了下来,在她几番追问之下,那个下人才支支吾吾的说出少主正和一位姑娘在里头。
这消息吓坏了芽儿,她二话不说的欺身将耳朵贴在门缝边,果然听到女子低低切切的声音,她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这一个发现震得芽儿险些将手中的参茶打翻,她生气的将茶杯交给那个下人后,就赶忙跑回来告诉写意。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她,正半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喔。”写意并没有抬起头,视线依旧落在眼前的布匹上,她正思索着要在上头绣什么,才配得上翟曜。
瞧写意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芽儿都火了起来。
小姐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还有闲情逸致绣花!
“小姐。”她生气的一把抢下她手中的绣线,焦急的喊着。“别绣了,外头的狐狸精都找上门来了,你快点去看看嘛。”
芽儿就会大惊小怪,写意不以为意,摇了摇头从芽儿手中将绣线拿了回来,不悦地噘高了嘴。“别吵,让我思索一下图形。”
芽儿快急疯了。“小姐,你先听我说句话行不行?”
写意无奈的放下手中的工作,停止思考,笑觑着她,柔声安抚着:“是的,我这就听你说,行了吧?”这芽儿是越大越不知分寸,老是对她大呼小叫的,看样子得找天好好的说说她才行。
芽儿赶忙哇哇的喊着:“姑爷养在外头的狐狸精找来了啦。”
闻言,写意偏着头思索着她的话,“芽儿,你怎么知道她是狐狸精?”
“是我问来的。”芽儿很得意的说。
写意淡笑地垂下脸。“既然她的身份你都能问出来,那么就表示她和相公的关系匪浅,你这不是要我去自讨没趣吗?”这阵子翟曜对她的宠爱与怜惜,让她的心盈满他浓浓的爱,不认为翟曜会出轨。
“说的也是喔。”芽儿后知后觉的回答,一张小脸垮的比写意还长。“小姐,那你不担心吗?她说不定是来和你抢姑爷的。”
芽儿以极严肃的表情,接着说:“我刚刚听管家说,这位姑娘曾是京城的首席花魁,当年是姑爷花费巨资才帮她赎了身,现在就住在姑爷位于城郊的别馆绿倚楼中。
“而且我去的时候,听到屋内传出一些……奇怪的声音。”芽儿羞红着脸,好不容易才将最后那句话说出来。
在书房内……奇怪的声音!闻言,顿感严重性的写意,脸色刷白了一半,执在手中的绣线应声掉落在地上,她脑中一片空白,心窝不由得隐隐揪痛。
“芽儿,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可不要骗我喔。”她紧张的抓芽儿,焦急的追问:“会不会是你听错了?”
芽儿垂下头,“这是管家亲口告诉我的,而且那些声音也是芽儿亲耳听到的,绝不会错。”虽然她是这么的偏袒翟曜,还帮着他得到小姐的心,不过这次他真的是太过分了。
“不——”写意大喊了声,将脸埋入掌心。“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小姐……”芽儿拾起地上的绣线,一脸担忧的看她,忐忑不安的说:“姑爷会不会是要纳她为妾,所以才要她来……”
不等芽儿说完,写意立即打断她的话。“不要再说了,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为什么上苍要如此戏弄她,让她深深的爱上他之后,又让另一个女子介入,剥夺他对她的爱……此时写意的心疼痛不堪。
芽儿想再说什么,可是见到写意已经垂下泪水,她只好闷声的退到一旁。
虽然,男人有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但只要一想到有人要与她平分翟曜的爱,她就是无法忍受,扯痛的心鲜血淋漓,好像随时都可能因失血过度而停止跳动。
她不是个贪心的女人,可偏偏她就是对他的爱贪心,她不奢求什么,却又偏偏奢求能得到他所有的怜惜,难道这是上苍对她的惩罚?为什么她的幸福竟是如此的短暂,爱会消失的如此快?
翟曜,你为什么要这么伤我?
双手紧扯着桌上的绣布,绣针刺进了她的掌心,心痛如绞的写意没有发觉,因为内心的痛比这个痛痛上千万倍。
时间逐渐流逝,空气就像被冻结了似的,心头的痛取代了一切,茫茫苍穹中似乎就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掌心上的鲜血顺着手腕落在地上,漾起一朵朵漂亮的血花,诡异的就像邪魅魔灵。
“曜……”冲动的心不住的催促她到书房一探究竟,可是她不敢去找他,她怕映入眼帘的会是幅令她难以忍受的画面。
“你怎么还不回来?”两人只距有咫尺,但为何她偏偏觉得仿若隔有天涯之遥!这感觉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过去他在东北没回来,不管他人说他如何放荡不羁,她可以以事不关己的坦然态度听而不闻。然而爱上他之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她在意他的感觉,在意他的一言一行,而今更是只消芽儿这一句话,她就已经开始感到恐惧,她害怕他会离她而去,不再爱她;她害怕会永远的失去他,就像失去亲娘一样。
越想她的心越痛,她好难过,难过的不知所措,而就在这时候,管家派人进来通报。
“少夫人,多罗贝勒来访,可是少主有事在忙,所以管家要小的来问问少夫人,不知少夫人能否帮忙接待?”
“你没看到我家小姐……”芽儿正想替写意回绝,猛一回首随即被写意流满鲜血的掌心吓了一跳。“啊……小姐,你的手怎么了?”
此时,已经在门外厅房等候的骏忱被芽儿这惊呼声所惊动,以为里面发生了大事,逐顾不得礼仪的冲了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
“没……没事。”回过神的写意赶忙用绣帕按住伤口,要芽儿招呼客人。“芽儿备茶,诸多罗贝勒至外厅用茶。”
“哦,对不起,我逾矩了。”骏忱尴尬的退出卧房。
“贝勒爷请用茶。”敛起心伤,写意硬撑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招呼着。
面对面,近在咫尺,骏忱发觉写意美得很有灵性,和那日在花园中所见完全不同,给他一种全新的震撼。
瞧骏忱将目光紧锁在自己的脸上,写意假意轻咬了声。“贝勒爷,请用茶。”
“呃,对不起。”猛然收回视线,骏忱难得腼腆地羞红了脸。
“没关系,不知贝勒爷找夫君有什么事?”
瞧她泪盈于睫,骏忱冲动的拉住写意的手,关心的问:“你刚刚哭过?是不是霍曜欺负你了?”
写意被他的冲动吓了一跳,挣扎着要抽回自己的手,一个不小心扯痛了伤口,闷哼了声。“啊……好痛……”
“对……对不起……”骏忱赶忙放开她,目光赫然发现她流血了,“你受伤了。”
“没事。”写意赶忙将手藏到背后。
“你很怕我?”写意的反应让骏忱觉得伤心。
“没有。”她摇摇头。
“那么把手伸出来,我这儿刚好有刀伤药。”骏沈从怀中拿出平日必备的药粉。
“你怎么随身带着这东西?”写意好奇的眨着眼睛,望着他。
骏忱耸耸肩。“没办法,我和翟曜经常出门在外,这些东西是不可或缺的必备品,久了也就习惯将它带在身上。来吧,把手伸出来,我保证不会痛的。”他眼眸散发着温柔,笑的灿烂。
“谢谢。”写意缓缓的伸出手,只见绣帕上早已沾满了血滨,让人怵目惊心。
“怎么这么不小心?”
写意咬咬唇,低头不语。
“你不开心。”骏忱关心的看着她。
满心委屈,让堆在眼眶的泪水决堤。
“唉……”这下骏忱急了,没看过女人在哭泣时还能美的令人揪心。“你别哭,有什么委屈说出来,我帮你解决。”
望着他关心的眼眸,她低垂下眼,默默不语。“别问好吗?”
“那么就放开心胸。”洒上药粉后,他以绣帕包扎写意的掌心。“如果你愿意将心中的痛苦说出来,我相信自己是个好听众。”
“谢谢。”不知该怎么拒绝他的写意,只有淡淡的笑了笑。
只是她这梨花带泪的浅笑又让骏忱看痴了眼,她是这么的美、这么的诱人,早已对她没有什么免疫力的骏忱,这一刻又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可以告诉我一些夫君的事情吗?”避开他灼灼的眼光,写意转移话题。
“翟曜?”骏忱愣了一下,“你想知道他什么?”
“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好吗?”写意求知心急切的说。
不知写意和翟曜之间出现问题的骏忱笑着说:“他的事情太多了,不是一时半刻能说的完的。”“那么告诉我他和花魁……呃……”她不知道那位姑娘的名字,写意懊恼的蹙紧眉心。
“是苏宛儿。”骏忱体贴的帮她接下去。
“嗯,就是她。”她点头如捣蒜。
骏忱吁了口气,一脸为难的看着她。“这事情你不会想听的,我们换个话题好吗?”这是属于翟曜的私事,他觉得理当由他来告诉她,而不该由他来说。
“求你。”
“那女人找来了?”骏忱疑惑的瞅着她。
写意诧异的看着他,“你知道?”
“不,我不知道,不过依苏宛儿的个性,她是有可能这么做。”骏忱点点头。“放心,翟曜对她不是真心的,否则他早就娶了她,而不是将她安置在绿倚楼。”
“是吗?”写意垂下长睫,心里却一点信心也没有。
“是的,那只是一时年少轻狂。”他笑着安抚她。
“那么她在夫君身边几年了?”她不死心的追问。
骏忱偏头思索着,“大概有七八年了吧,正确的时间要问翟曜。”
“七八年?”闻言,写意心中漾起了浓浓妒意。
骏忱转移话题。“不谈这个。带我去看看你种的花好吗?”翟曜的事情骏忱不想谈太多。
“好。”没有问他怎么知道花园里的花是她栽的,因为写意此时的心思全落在翟曜和苏宛儿身上。
第九章
“你怎么来了?”翟曜意外的看着她。
“宛儿想爷。”宛儿痴痴的看着这个已经三年多不见的男人,闪亮的眼神说明了她有多思念他。看着眼前不请自来的苏宛儿,翟曜的眼神中架起怒意。“我想要你自会到绿倚楼找你。”
“求爷不要对宛儿这么冷情。”宛儿眼眶一红,眼波中溢满氤氲,看起来好不娇怜。“宛儿只是想爷,得知爷回京的消息,迫不及待的想见爷一面。”
“这么想我?”翟曜眼神中净是嘲讽。
“爷……”宛儿娇羞的垂下头,主动的脱下身上的衣裳,走向他。“求爷爱宛儿。”
宛儿知道自己没什么身世背景可以吸引住翟曜的注意力,就除了她那张美艳的脸庞和姣好的身体之外。
“宛儿期待爷的爱怜。”苏宛儿主动的在桌上躺了下来,朝翟曜伸出双臂,恭迎他的垂怜。
翟曜眯起危险的眸光,甩开她,表情冷绝地笑了笑。“宛儿,我已经成亲了,我不会再要你了。”闻言,宛儿从桌上滑了下来,泪水迅速的盈上了眼眶。她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翟曜口中说出,她希望自己听错,因为过去他是那么的宠爱她。
“爷……”心伤的宛儿两眼依旧在翟曜身上绕,泪水在螓首微晃中如断线的珍珠洒落一地。
宛儿充满控诉的眼神让翟曜不悦。“曲终人散,这道理你应该懂得的。”
“不……”他不要她了。他的话已经说明了一切,宛儿的心痛得淌出血。
知道自己劝不动她,翟曜只好冷冷的下起逐客令:“你回去吧。”
宛儿赶忙跪倒在地上。“爷,不要赶宛儿走,宛儿会很乖的。”
翟曜叹了口气,对宛儿的痴情他感到无奈。“宛儿,你不想走我不勉强你,你可以一直住在绿倚楼。”这是他最大的让步。
“可是那儿并没有爷呀。”宛儿抽抽搭搭地哭泣起来。
“宛儿,我已经成亲了,我的心里根本没有你。”翟曜劝着。
“我知道,宛儿不会破坏爷和少夫人的感情,宛儿只是想当个丫环伺候爷一辈子。”她急急的说。
“你这是何苦?”翟曜轻叹口气。“住在这儿你并不能得到什么?”
想当初她还是伶樱花魁的时候,那倨傲不可一世的态度,是吸引他目光的原因,只是看到现在的她,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反感。
“宛儿不苦,宛儿也不想得到什么,宛儿只是想要留在爷身边一生一世伺候着爷呀。”她痛苦的说出心中话。
知道劝不动她,而最近他又赶着要在王府的后山为写意盖栋写意楼,从此夫妻俩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他实在没有多大的心思理会她的执着。
“罢了,你就先在府中住下。”翟曜思索着,暂时先允了她留下,等这阵子事情忙完了,再找个机会为她觅桩好姻缘,当作是补偿她这几年陪他的功劳。
“谢谢爷。”不明所以的宛儿闻言,立即喜极而泣。
能在府中住下,就表示她还有一丝希望,只要有希望,她就不会放弃。
翟曜随即唤来门外的仆役。“你带苏姑娘到后厢房,再找个丫环伺候她。”
“是的。”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看到他手中端着茶盘,翟曜不免好奇的问。
“喔,这是芽儿姑娘刚刚送来的,是少夫人亲手泡的参茶。”仆投赶忙将茶盘放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