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齐嘉郡是出资协助他开店的金主,可这家PUb的盈亏他可是得自行承担。
再这样任由人白吃白喝下去,只怕这家店出关门大吉的日子也不远了。
“老弟,我付账总行了吧!”齐嘉郡突然抬起脸.故意对着眼前这个明明开GAYBAR却吸引不少女客的酒保的俊脸,近距离的吐出满口酒气,颇为抱怨又没好气地道。
反正,亲兄弟明算账也不是从今天才开始流行。
“行。”酒保二话不说的放开他的领子,很干脆地接受了交易。
花钱的是大爷,肯付账就什么话都好说。
“势利鬼,你就不会关心我一下吗?”齐嘉郡看着酒保替他把酒调好,完全一副肯付账就好商量的态度,忍不住抱怨起来。
这个势利鬼,真以为他投资这家店只是为了想赚钱吗?
投资这家店的钱,可够他喝酒喝到死了。
“怎么关心?”耸了耸肩、酒保有些勉为其难地问。
对于“势利鬼”三个字的责难,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譬如说,问问我为什么借酒消愁啊?”他又不是天天都赖在Pub里当酒鬼!齐嘉郡翻了个白眼,一口仰尽刚倒满的酒。
关心他几句,又不会要了这势利小子的命!
“那你为什么借酒浇愁?”接过服务生送来的单子,酒保开始调起其他客人的酒,以十足公式化的口吻问着,仿佛齐嘉郡要他问他就问,一切好商且似的。
反正一句话——出钱、付钱的人就是老大。
“你一点都不关心我,问得一点诚意也没有!”齐嘉郡指着酒保的鼻子指控到。
明知这只地狱来的讨债势利鬼、说话本来羹是这副欠人扁的冷漠态度,他还是奢望着奇迹能出现在这势利鬼身上,因此每回都忍不住要抱怨一下。
眉头微皱了一下,酒保像是看到了齐嘉郡那有所期待的眼神。
稍后,他却只是说:“诚意是很难装出来的。”
“去你的,齐世炔!”齐嘉郡没好气的怒道,接着又做手势要了一杯酒。
谁要他装出诚意来!他只是要他懂得去关心他的感觉,表现出真正关心的诚意罢了!他对那些捡回来的猫猫狗狗都可以付出关心,为什么对他这个亲兄弟就不行?若不是为了这唯一的弟弟,他怎么可能会投资开设GAY BAR。
由于被误会是同性恋,因此目前最令他不想去的地方就是都是同性恋的地方。可偏偏,只有在势利鬼的面前,他才能全然放松自己的情绪,因而也只能到此来买醉。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酒保在被骂之后,神情虽仍显得无动于衷,然而眼前这个在自己因为同性恋身份爆光而被逐出齐家后,唯一还肯跟他联络、甚至出钱让他开店的兄弟,其实是他少数会关心的人之一。
对现在的他来说,如果要说齐嘉郡是他唯一的亲人其实也没错。
”我要你认真听我说话,可是你根本没有……”齐嘉郡委屈不已地埋怨。
齐世炔看着他,仍然只有一句话:”你醉了。”
每次心情不好就跑来他这里发神经,让他不得不怀疑老哥投资他开店的主要原因,该不会是想找一个可以尽情发泄、却又完全隐密的秘密基地!
* * *
“如果你想找人听你说话,我来听如何?”
当齐世炔正暗自感慨不已时,一个女子突然挨到了齐嘉郡身旁。
“是谁?”齐嘉郡虽已微醺,理智却仍有三分在。
两兄弟交换一眼,同时看着前来搭讪并自动坐在齐嘉郡身旁的女人——在这个GAY BAR根本不该存在会向男人搭讪的女人。
除非,她不知道自己走错门,或是——她有心跟踪齐嘉郡。
就是不想受人打扰才跑来这家店,齐嘉郡自然不希望有认识他的人冒出来。
“嘉郡,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安琪啊。”好一个齐嘉郡,竟敢甩了她后就把她给忘了!暂时忍住心头的愤怒,盂安琪伤感似地道:“我跟朋友来这家店见识见识,你也知道是见识什么……没想到竟会遇到你,所以才特地过来跟你打招呼。”
那委屈且令人不舍的娇柔嗓音,包准让任何对异性感兴趣的男人全身酥软。
“安琪?孟……孟安琪?”
齐嘉郡努力睁大醉眼,将身旁打扮妖娇的女人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遍、这才突然想起她是谁——他分手名册里,过去第N号的女友。
至于跟她分手的原因……头好痛,他想不太起来了。
反正,一定是两个人达成不合则散的共识,因此分手的理由也就不重要。
“是呀,你连认都不想认我,难道当不成情人便做不成朋友了吗?”孟安琪使出浑身解数使劲撒娇,一对晶莹透澈的美眸满是委屈波光。
她长长的睫毛眨啊眨的,不断地对齐嘉郡送着性感秋波。
那双眼睛虽然电死人不偿命,不过跟他无关,也跟这家店其他男性无关。见两人认识,齐世炔于是转头继续做他的事,很干脆地把烫手山芋丢给别人。
有人愿意当齐嘉郡的垃圾桶,他自然是再高兴也不过,这无疑让他松了口气。
要他把“关心一个人”表现出来,实在是很痛苦的事。
近几年,的确有不少圈外人喜欢到GAY BAR里“见识”一番.这实在是没什么好见识的,因为大家同样是人类,只不过他们喜欢的是同性。齐世炔对于外人见识同性恋的心态不予置评,不过倒也不会拒绝打算开开眼界的圈外人前来光临。
有钱赚就赚,他并不在乎客人喜欢的是同性还是异性。
开店,本来就是为了赚钱,而不是为了捍卫什么。
“当然不是……我只是有点醉了,一时没认出你来。”’齐嘉郡对她抱歉地微笑。虽有些醉意,但以他这个情场老将,怎么可能错过美女。
而且,他最近的女人缘极差,正需要这样的大美女来为他重振信心。
只要女方不纠缠,他本来就同意当不成情人仍可以当朋友。
“只要你不是没良心的把我给忘了,我自然不介意。”对他甜甜一笑后。孟安琪便轻轻地将他的手握进她软软的小手里,突地像想起什么似的又柔声问到“对了,你不是心情不好吗?我有没有荣幸听听让你喝闷酒的理由,为你解解闷呢?”
他心情不好的理由,她其实比任何人都清楚。
陶醉在美人温柔的抚触里,齐嘉郡忽而皱起了眉头问道:“安琪,你该不会以为我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我是同性恋吧?”
所以……她才用那么同情的声音安慰他。
“当然不会,我们有过那么美好恩爱的回忆,你怎么可能会是同性恋呢?”说完,孟安琪突地状似受惊地放开他的手,接着又带着不确定的口气问道:“你是吗?”
由于仔细调查过,她当然知道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因为吧台里的那酒保是他亲弟弟。
“不是,永远都不许怀疑我是!”齐嘉郡急忙抓回她惊逃的小手。
自从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男孩指控为负心汉后,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用怀疑的眼神偷偷朝他打量,连家族里的大老也开始对他投以“关爱眼神,频频暗示他最好尽快”迷途知返”,别跟世炔一样自毁前程,让跳进黄河也解释不清的他已经快要受不了。
瞥了一眼看似快要崩溃的哥哥,齐世炔摇了摇头后又把目光移开。
怕人误会,就不该来这种店自寻烦恼。
“别那么激动,我相信你就是了,我不是同性恋可也进来这里玩不是吗?”孟安琪回握他的手,温柔地要他尽管放心。“那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不开心呢?”
齐嘉郡松了口气,对于她无条件的信任觉得有些感动。
最近有相信他的人真的不多了……
“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今晚对我说的话说出去,我一定会把你说的活全当作秘密般的守口如瓶。”几乎像要看穿他一般,孟安琪整个人完全贴到他身上去,径自点了瓶高酒精浓度的酒,边为他倒酒边娇声诱哄:“来,我们就边喝边聊吧!”
整个软软的女体一贴上去,齐嘉郡马上就闻到阵阵扑鼻诱人的女人香。
不知她是喷了什么的香水,不过味道倒是很好闻也很醉人。
春心荡漾的齐嘉郡,一受到她风情万种的妩媚眼神蛊惑,不禁乖乖的喝下他送到嘴边的酒,随后长手一下就攀到她纤细的腰上去,顿时,生理反应全冲动了起来。
纵使认为她不该再灌他喝酒,齐世炔依然把她点的酒倒上。
赚钱第一,手足之情……再看看吧!
说到底,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所以罗,不关他的事。
第二章
他的身边躺了个女人。
以正常的情况来说,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对柏拉用式的纯爱不感兴趣的齐嘉郡,身边的女伴总是一个换过一个,因此三不五时的,他起床时常会见到身旁躺了个女人;不过,在正常的情况下,身旁躺的女人是怎么来的,他都会有个心理准备。
只是,今天身旁躺的这一个……他却不知是怎么来的……
揉着因宿醉而隐隐发疼的太阳穴,齐嘉郡努力回想着怎么会有个女人躺在身边.记的昨天因为心情差劲透了、所以就跑去找世炔那小子解闷,然后……然后?
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心知再怎么想都没用,齐嘉郡于是悄悄摸下床,打了某人的行动电话。
“喂!势利鬼,为什么会有个女人躺在我床上?”电话一接通,齐嘉郡就直接冲着齐世炔问。
(有个女人躺在你床上。你来问我为什么?这就是你在中午特地吵醒我的理由?)电话那头冷厉、因困意而沙哑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想揍人,大哥明知他是夜猫子,通常工作到早上才回家,勉强在七点上床,不睡到下午三点不会起床的,他还在这时候打电话来。
“除了你,又没有人能告诉我答案。”齐嘉郡正头痛不已,一时之间也管不了时间问题。
(昨夜你喝醉了,那女人就问我。可不可以把你带走,我说了‘请便’,加上你一点抗拒的意思也没有,然后她就把你带走了,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事,那用要问问你们俩了。)
听完胞弟毫无感情的陈述,齐嘉郡正讲着的手机差点从手中滑掉。
“齐世炔!你就这样让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当着你的面把你喝醉的老哥带走?万一她对我图谋不轨怎么办?”齐嘉郡几乎不敢置信地对着电话低吼。
(我觉得她认识你,而且你当时显然也很‘乐意’跟她走。)
齐世炔频频打着呵欠,不是很热中,却绝对没有半点歉意地解释。
虽然当时早就有点酒意而微醺的齐嘉郡,后来被那女子灌得七荤人素,似乎是没有“拒绝”的能力。不过,那也要怪他自己被女色所迷,自愿喝下她所灌下的每一口酒。
一切既然都是你仍我愿,那又与他何干?
酒保是负责调酒,而不是负责替客人处理搭讪者。
何况,齐嘉郡本来就是个到处采花播种的花心大少,因此偶尔让女人占占便宜又有啥关系。女人上了他齐嘉郡的床,难道还会是他吃亏吗?最起码,他相信齐嘉郡不会怀孕,更不可能由着女人以怀孕为由逼婚。
但如果那女人身染爱滋并存心害他……那就只好算他倒霉了。
“乐意?我连她怎么上了我、爬上我的床都不清楚,你说我很乐意?”齐嘉郡低声怒道,并忍不住偷偷瞥向床上还在沉睡的女人,怕搞不清楚状况就把她给吵醒。
此时,电话那头,突地出现几秒诡异的沉默。
只见齐世炔很和善地问,(你在生我的气吗?)
“是又怎样?”面对这个毫无兄弟道义的手足,他会生气是正常的。
可恶,头不只痛,还快裂开了似的。
(很好。)这声音听得出来有那么一点开心。
“什么?”齐嘉郡不禁有些错愕。
(略感安慰。)简单丢出四个字后.电话那头还没睡饱就被吵醒的齐世炔,不仅二话不说的就挂了电话,还直接关机,倒头睡回笼觉去。
齐嘉郡瞪着手中被挂断的电话、好一会儿不能回神。
死小子,报复他扰人清梦也不是这样报复的吧!
* * *
“嘉郡,你一起床就打电话给谁啊?”
慵懒的娇柔嗓音突地响起,让背对着床的齐嘉郡不禁打了个冷颤。
该死,说醒就醒。闭了闭眼,他硬着头皮回头面对昨晚一夜风流的对象……虽然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可是看对方喊得那么亲热,应该不可能什么都没和她做吧!不管她要的是钱还是其他东西,他迟早都得去面对、解决。
基本上,他并不相信陌生女子搭上他会毫无所求。
“亲爱的,你的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去看医生?”见到齐嘉郡像是抱着必死决心般地回头,一副打算从容就义的难看脸色,孟安琪不禁咯咯笑了起来,忍不住调侃:“坯是我昨晚让你太累了,害你的精神还没恢复过来,所以才会这样?”
听她这么说,肯定是该做的都做了。
唉,一点印象都没有,却要为小老弟的风流韵事付出代价,实在让人太不甘心了!顿觉更加绝望的齐嘉郡,却在看到那张笑吟吟的美貌脸庞后顿时愣住。
这张脸……
“怎么,你又要像昨晚一样,说不记得我是谁了吗?”察觉他一脸疑惑的神色,她慢条斯理的拉起雪白被单里起全裸身躯,下了床款摆腰肢地朝他走去,伸手碰着他错愕的脸,微微笑道“昨晚你说你喝醉了,那现在你醒了,理由又是什么?”
该死的男人,大脑是摆来好看的吗?连交往过的女人都记不住!
孟安琪心底简直快要气炸了,却也对他更极尽挑逗之能事。
他愈是该死,她更要他爬得愈高、摔得愈重。
经她提醒后,齐嘉郡慢慢想起昨晚与她相逢的点点滴滴。随着她的一举一动,齐嘉郡的视线跟着落在她修长的手指和线条优美的裸肩上,他忍不住咽下一口水,相信大概没有几个正常的易人,能抗拒这么一个性感的尤物如此挑逗自己。
奇怪的是,如果他没记错这张脸的话,她的个性应该不是这样……
是不是他根本就没机会发现,她是个这么迷人的小东西,就过于草率的跟她分手?齐嘉郡受不了她一再的碰触,倏地直接握住她葱白纤细却不安分的手指。
再让她继续碰下去,他会把她再次推回床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