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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着爱情的翅膀 page 7 作者:云深

  她脸上的瘀肿在明亮的灯光下越发显眼,高领衫遮住她颈间的指印。

  「有急救箱吗?我先帮妳上药。」

  「在右上方的柜子里。」她指了指电视柜。

  展翼拿出药水和棉花棒,在瘀痕上涂了一层薄薄的药水。这张脸比刚刚更加可观,不过应该会在一星期内消肿。

  「在家休息几天吧,公司的事我会处理。」

  「嗯。」她低应了声。和他面对面这么接近,让她有些手足无措,连心跳都加速了。

  「吃晚餐吧,只有一道简单的蛋卷。」他边收拾着急救箱。

  「我不……」她想重复刚刚的答案,可是蛋卷的香味吸引住她,她发觉她饿了。当然没必要和自己的胃过不去。「好。」她临时改了答案。何况也没多少机会吃他亲手准备的食物。

  为了吃他一顿,冒生命的危险?

  她可没爱谁爱到这地步。

  爱?贺千羽顿时定住了脚步,呆呆地瞪着他。

  展翼回过身看了她一眼。「怎么了?」她脸上一副「中邪」的表情。是因为受到惊吓,此时才发作吗?

  「没事。」她在椅子上坐下,拿起叉子吃了一口蛋卷。

  「嗯,很好吃。」她不吝惜地赞美道,的确是美味得出乎她意料之外。

  展翼微微一笑。「妳不要觉得我班门弄斧就好。」

  「怎么会?我肯定做不出这么美味的蛋卷。」

  「但是妳肯定做得出一桌满汉全席。」

  「你怎么会认为我很会做菜呢?」她怀疑地问。

  「凭我吃过妳一顿可丽饼,还有妳厨房中那些我叫不出名字的道具。」

  「你不知道那些小玩意儿,就是专门拿来骗你们这些有眼无珠的男人,让你们觉得我很贤慧才买的吗?」她开玩笑地回答。

  「追求妳的男人,排队排到浊水溪还不够吗?妳还要他们排到高屏溪去吗?」

  「他们」当中包括你了吗?

  端起温热的牛奶喝了一口,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牛奶太烫了吗?」为了怕弄痛她唇角的伤口,牛奶只是稍微加温而己。

  贺千羽摇摇头,很快地把那盘蛋卷吃光。

  展翼迅速起身,收拾着杯盘。「妳先去客厅坐,我待会儿有事要问妳。」他通常没有过问别人隐私的习惯。可是贺千羽不是别人,她是他的恩人。那个伤害她的人曾经掐住她的脖子,分明是打算置她于死地。

  贺千羽只好到客厅中坐好,脑中迅速地编织故事。在路上遇到不良少年?有人制造假车祸?

  还是干脆叫他闭嘴?她是他的老板,根本轮不到他来质问她。

  对,就是这样。她根本不需要对他解释任何事。

  绝对不可以让他发现是为了他的帆船,她才几乎遭到毒手。

  心里愈是这样想,目光愈是不受控制地向纸箱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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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翼擦干了手,走到她对面坐下。

  「打伤妳的人是谁?」他开门见山的问。

  「路人甲乙丙,这有什么要紧?我只不过是在回家的路上和另一名驾驶发生擦撞罢了。」

  单看她的伤势,也知不是这么回事。「妳不是说他也流血了?你们就在大马路上当众扭打,上演一出全武行?」他摆明了不信。

  「喂,你是在审问犯人吗?」她恼怒地反问。

  展翼也觉得自己多管闲事,通常会对认识的女人动粗的男人,不是丈夫就是男朋友。

  让自己的爱人殴打不是件光采的事,难怪她要闪闪躲躲。

  多事就多事吧!现在多说两句,好过日后反悔莫及。「打妳的是不是妳男朋友?这种有暴力倾向的男人,不值得妳托付终身。」

  这个推测很合理,贺千羽却有点哭笑不得。她贺千羽是可以让自己的男人对她拳打脚踢的那种女人吗?敢动她一根寒毛,立刻将他扫地出门。

  「喂,你自以为是张老师,还是生命线?」

  她的语气神态告诉他猜测有误。不是男朋友也不是陌生人,她有什么好隐瞒的?

  别再追问了吧?他又不是她什么人!每个人都有一些不欲为人知的事,为什么一定要追根究底?

  可是,如果那个人再度伤害她呢?犹豫了好一会儿,他终于起身。反正她表明了不肯说,再问也没用。

  正想告辞,视线不经意地落到随意摆在墙边的箱子。

  没有完全合拢的纸箱微微露出一角白帆,样子十分熟悉。

  「那是什么?」不待她回答,展翼直接走到墙边,拿出那模型。「是我的独角兽。」他疑惑地喃喃低语。不会错的,船身上除了船名,在角落里还有他的英文名字。

  贺千羽垂下头,不知该如何对他解释。

  她连对自己都解释不清……

  「我刚好在礼品店看到它……」她有些笨拙的说明。

  是吗?礼品店会这么草率的用一个简陋的纸箱包装?上面还大剌剌的印着「特选水果」几个大字?他也不相信买他房子的人会把它卖掉,这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大有可能他会把它往床下一塞了事。

  对于接手他房子的人,展翼还知道一些。

  那个姓李的也是他律师的客户。房子急着脱手,一时又找不到买主。只好听凭律师的意见,卖给唯一出价的人。原本那不是他愿意打交道的那种人,律师也不是。

  他没有多少选择。

  他的律师曾经得意洋洋地吹嘘,他帮多少人打过这种风化案件的官司。

  他们个个有罪,可是个个全身而退。包括那个姓李的,他还是个老客户。

  「礼品店买来的?这家礼品店的老板该不会姓李吧?」他锐利的目光一眨也不眨地紧盯着她。

  贺千羽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展翼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打发的那种人。瞒也瞒不过,她索性承认。「没错,我是从接手你房子那家伙的手中买下来的。」

  「妳今天提早下班就为了和他见面?妳到他家里去了?单独一个人?」他拉长了声音。

  这一点也不像看起来冰雪聪明的她会做的蠢事。

  贺千羽当然不会忽略他话中的不以为然。「那又怎样?你还要继续审问犯人吗?」

  展翼早在多年前就对女人的毫无理智失去耐心和同情心。她们只会给自己带来危险,也给别人添麻烦。

  「是不怎样。妳高兴害自己送命,我的确管不着。我只是好奇,妳干嘛不嫌麻烦要弄来那艘船?」独角兽是对他意义非凡,可也称不上什么艺术品,任何一个有点手艺的工匠都做得出来。

  这还用得着问吗?当然是为了送他!「我打算把它拿来当作你的年终奖金。这样就可以省下我一大笔钱。」她面无表情地回答,一副奸商的口吻。

  「不值得的。」他低语道,不敢相信她冒险犯难竟是为了他?

  「不值得?」她故意曲解他的话。「你是说这只独一无二的船不值得我该给的年终奖金?那折抵一半就好,这样总可以了吧!」

  展翼不相信她玩笑似的话,他也不敢让自己相信别的。「再昂贵的动机也不可以拿来当做蠢事的借口。妳怎么可以单独一个人跑到一个陌生男人家里,把自己送进虎口?」

  贺千羽也知道今天做了件蠢事,她把自己埋怨得还不够吗?「我是成年人,做什么事都不用你来多管闲事!」她有些恼羞成怒,又觉得十分委屈,还不都是为了他?

  他活该在公园里喝露水,喂蚊子,只能跳进骯脏的池子里洗澡!她没好气地又瞪了他一眼。

  「妳既然自认是成年人,就别做些三岁小娃才会做的事!」展翼瞄了她的颈项一眼,上头的指印虽然被衣领盖住了,只怕好些天都不会消失。

  贺千羽更是火大,他有完没完?不都说他对女同事最是体贴周到?怎么对她就没一点样子?没一句安慰的话也就算了,光会教训她?

  「你唠叨完了没?回你自己家去喝口水吧,我都忍不住替你口渴。」

  忠言总是逆耳!这女人做事老是不经大脑,早晚要出事。

  比如说当初在公园雇用一名流浪汉,今天又随随便便跑到人家家里……也是为了他的独角兽。

  唉,她对他好得真是没话说。

  为什么?当然不会是因为看上了他--拜她之赐,他已经不像初见时狼狈。强暴犯的罪名像是一个烙印,让他难有翻身的一天。

  或者是因为她是个优秀的童子军,他正好是她每日一善的行善对象。

  「妳好好休息吧,我走了。还有,拜托妳,下次想再去拜访别的杀人犯时,找我陪着,好吗?」

  第六章

  「……凯文,对不起,这几个月我真的都还走不开。你知道公司刚刚起步……」

  「千峻到底拜托妳办什么事?连我们的婚事都要延期?我真是搞不清楚。这和妳忽然在台湾开了一家公司又有什么关系?」

  透过越洋电话线传过来的声音,满是不悦和疑惑。贺千羽知道凯文是有权利质问她的。

  可是她无法给他任何答案。

  「千峻要我发誓不可以告诉别人,我不能辜负他的信任,对不起。」除了道歉,她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可是,我不是别人啊!我觉得妳愈来愈把我当成外人了。还有,妳究竟什么时候才回来?」

  「等复活节吧。」也许那时候所有的事都已顺利解决。她要按着计画一步一步走。在自己的婚礼之前,她要看到展翼的喜帖。

  「复活节?那还要好几个月!妳就一点都不想我吗?我可是想死妳了。这样吧,圣诞节我安排两个礼拜的假期过去看妳,妳可要空出时间好好陪我。就这样说定,妳不可以有意见。」

  贺千羽立刻就想反对,终究说不出口。

  在一个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她的男人眼中,她怕自己会无所遁形。正因为心虚,她更说不出任何阻止的话。

  心不在焉地继续回答他的话,终于捱到他主动挂断。她看着手中的电话筒好一会儿。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一只风筝,挣脱了原来握着的那只手,飘飘荡荡,不知要落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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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妳们有没有看到刚刚走进贺总办公室的那个外国人?」

  「看到了呀!好象是混血儿,长得可真帅。人家说混血儿都特别漂亮,果然一点都没错。」

  「谁跟妳研究他帅不帅?再帅也比不过展经理!」头号禁卫军瞪了那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家伙一眼。「妳没看到他一见面就冲着贺总喊的darling?还迎面给她一个热吻?真是恶心巴拉!贺总怎么可以脚踏两条船?冠伶,经理上哪儿去了?这个关键时刻,他怎么可以不在?」

  「喔,他到外贸协会开会,应该快回来了。」

  「快回来了?那明茹妳赶快去泡两杯最拿手的冰咖啡送进贺总办公室,顺便想办法在那儿待得愈久愈好,」

  「冰咖啡?妳有没有毛病?现在是冬天耶!」林明茹莫名其妙地瞄她一眼。

  「就是要愈冰愈好,最好冻得他们四肢僵硬,免得做出不可告人之事。」

  「不可告人之事?」林明茹噗哧一笑。「这里是办公室耶!贺总才不是那种人!」

  「贺总不是,那个男人可不一定不是!半个蛮夷耶!哪里懂得什么礼义廉耻?」

  「妳不是蛮夷,也未必懂那四个字!妳担个什么心?贺总和展经理要真吹了,不正好便宜了妳!」

  「我是会乘虚而入的那种人吗?太瞧不起人了!」

  「啧!啧!妳真是爱到深处无怨尤,太令人感动了。」

  「妳别在那儿跩文了,我对于白花花的钞票才真是爱到深处无怨尤。妳想想,展经理和贺总要真吹了,他在鸿展还待得下去吗?没有展经理就没有业绩,那我们的年终奖金不全完了?」

  林明茹一听有理。「对啊!抢救荷包大作战!我现在就去泡咖啡!一定要他们冻得牙齿打战!」

  「啊,经理回来了。」打算看好戏的可不只三两个人。

  展翼一走进办公室,就听到有好几个人一起喊了起来,让他满头雾水。

  又发生什么事了吗?他实在一点也不习惯惊喜。

  「经理,贺总找你。」立刻有人假传懿旨。这帖良药肯定比什么万年寒冰泡出来的冰咖啡都有效。

  展翼不疑有它,轻轻地在那扇紧闭的门板上敲了两下。

  「请进。」

  语气十分稳定,没有上气不接下气。

  娘子军们个个松了一口气。还好,蛮夷大概已经被汉化了。

  周凯文一见到展翼,全身的细胞立刻警觉地全都惊醒过来。这是个谁都不会视而不见的男人。

  男人不会,女人尤其不会。

  「妳找我?」

  贺千羽讶异地看他一眼,立刻猜到肯定是外面那票○○七的杰作。

  「展翼,这是我未婚夫周凯文,今天刚下飞机。晚上我替他接风,想请大家一起吃饭,你帮我转达,好吗?你晚上没事吧?」对于孤家寡人的他,所有佳节恐怕也是最寂寞的日子吧。

  「好,我会通知其它的同事,不打扰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些小女孩在替他打抱不平,怪不得一进公司就看到一双双同情的眼光。

  那个陌生男人也勉强算是配得上贺千羽吧!他注意到她今天穿了一件酒红色的毛衣,搭配骆驼色的及膝裙,十分适合圣诞节的欢乐气氛。以前她的衣着总是以中任色彩为主,有品味,但不抢眼。

  人家说女为悦己者容,倒是不错。更贴切的说法是女为己悦者容。贺千羽若光足为悦己者容,只怕是天天要大小礼服轮番上阵了。

  如此酸溜溜的想法,又为的哪般?当真把她说的谎放在心上?就算她有意,他也不会忘记自己走的是一条险路,随时可以掉下万丈深渊。

  何苦拖着她一起?

  宣布了好消息,展翼立刻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继续埋首如山的公文中。他能为她做的,不外是想办法为她赚上更多她似乎并不需要的金钱。

  这也是他唯一有资格替她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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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名主角瞧不出什么快乐的神情,倒是其它人虽是一面倒地站在展翼这边,也免不了有看好戏的心情。

  地点在一家知名的夜店Casablanca。

  这是周凯文指定的。他在美国听朋友提起过这家Casablanca,好不容易远渡重洋,当然不肯错过。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贺千羽一向就是亨佛莱鲍嘉的影迷,一部「北非谍影」看过不下二十次。

  现场演奏的钢琴和萨克靳风,慵懒地奏着爵士乐,阿拉伯风格的装潢,华丽得像是苏丹的后宫。包厢中宽大的长沙发,随意地摆了许多柔软的靠垫,舒适得让人再也没办法正襟危坐,一个个没形象地半歪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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