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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缡天狐 page 9 作者:戒情

  “也只有爱卿那种人,才能改变你打从娘胎来的冷漠。”范迟义看着萤幕里的那个男人,已经忆起一切的他竟然会挂着满足的轻笑,看来那个冷面画匠真的为织务爱卿消失了。

  季梦凌精锐的眸光突然直视进范迟义的眸底,冷冷的声音带着浓浓怀疑,“你不觉得你对爱卿的事了解得大透彻?”而且她对爱卿的称呼有着不平常的熟捻,这让他不由得产生疑惑。

  范迟义吃了一惊,但她努力维持着惯有的冷然,没有泄漏一丝心里的仓皇。

  “难道你不知道在日本赫赫有名的织务财阀?”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语气里有着明显鄙夷,“你口中的织务爱卿就是织务财阀的五小姐。我想你大概也不知道织务爱卿曾在商场上叱喀风云四年,每年都替她父亲赚进几亿美金。她的失踪,我们日本商界不知道有多高兴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季梦凌猛的一震,无法想像织务爱卿在商场与人竞争的模样。他对她的过往一无所知,虽然想知道,但是基于尊重,他从来没有窃取她的思想。

  季梦凌诧异的神色让范迟义松了一口气,轻嘲道:“看你吃惊的样子,看来你对织务爱卿的了解还有待加强。”

  “你以为我喜欢这样?”他何尝不希望了解爱卿最多的人是他。

  “你什么时间能到日本?”范迟义冷冷的问。

  季梦凌叹了口气,“明天就可以到。”心里在挣扎着,他还没有心理准备去接受任何有关织务爱卿的消息,但还是抵不过心中那迫切的渴望,想踏上孕育织务爱卿的那块土地。

  “早点到也好,不然你光忙结婚的手续就会受不了,况且你还要花时间去应付那些跟苍蝇一样的记者。还要编造我们相识相爱的过程来哄他们。”范迟义已经将一切都打点好了,就等着他这个新郎出现。

  “记者?!”她该知道他向来不喜欢记者出现在他面前,虽说封印后的个性有些变化,但他依然讨厌记者,这十年来所开的画展,记者捕捉到他的机会用五根手指就能算得出来。

  “你没忘记我们的身分吧?”

  范迟义是目前日本十大财团之首——高桥财团的总裁,季梦凌是享誉国际的画家——湖滨邪灵,他们之间有哪个人和平凡搭上关系的?

  “只要不会连我上个厕所都有人跟踪,我还可以忍受。”季梦凌有些无奈道。似乎已经预见未来充满束缚的日子,可能连多吃一口饭都会见报。

  “我们住的地方是樱盟在日本的分部,再怎么愚笨的人也不会想踏进那个地方,你也知道我们研发的麻醉剂连你们也无法承受。”

  樱盟的一切都是与御枫家族相抗衡而制造,连不死狐仙带了防毒面具都没办法忍受,何况是平凡的人类?

  “你要让我接受麻醉剂训练?”季梦凌眼中有着兴奋,没想到他竟然有机会一窥雾月盟也无法得知的秘密,若他将这消息带回御枫山庄,长老绝对会感激涕零。

  “别以为你会有机会将特训过程带回弄月盟,在你接受训练成功后就会遗忘所有训练过程的记忆,就连行樱也是如此。”范迟义当然不会对他说,这试验他们曾“请”狐仙来试过。

  季梦凌恍然大悟,“难怪你会放心让我住进去。”

  “就这样了,希望你记住,没有婚礼,就没有织务爱卿的消息。”说完话,范迟义连一声再见都没有,随即消失在萤幕上,此时阿诛急忙冲进来。

  “你真的要和那个女人结婚?”他早已认定季梦凌的新娘是织务爱卿,就算是假婚礼也不行,织务爱卿的地位是谁也没法子取代。

  “只有这个方法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爱卿,结婚就算我对范迟义的回报。”阿诛只知道阿蛮在东方,整个亚洲那么大,他要怎么找到爱卿?

  “可是……”阿诛还想说些什么却让他阻止。

  “不用再说了,已经成为定局的事情,不会因为你的几句话而有改变。”季梦凌将纸鹤放回手中,不知为何他有种放不下它的感觉,好像它有什么话想对他说,只是无法言语。

  这种想法让他露出一抹微笑,这只是他的错觉吧?

  第七章

  横滨赛车场

  这十年来织务爱卿最常涉足的场所就是赛车场,因为她一直在寻找季梦凌的身影。

  虽然知道这么做只是枉然,她还是克制不住想到赛车场来的冲动。

  她自我安慰的想着,说不定喜欢赛车的季梦凌真的会出现在赛车场。

  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仍想来试试运气。

  她轻靠在椅背上凝望着湛蓝的晴空,他天蓝色的长发好似又出现在眼前,高傲的神情好像在嘲笑她的痴傻一样。

  她无奈的露出疲惫的笑容,谁也想不到,她竟然和普通的女人一样宁愿承受爱的磨难,谁会相信她是当年商场上的女强人?

  虽然赛车场上的车声仍呼啸着,她还是闭上双眼企图寻求一份安宁。

  “累了吗?爱卿。”阿蛮攀上她的肩头担心的问。

  织务爱卿回了一个微笑,淡淡的说:“阿蛮,你又忘了,我是不可能会累的。”

  拜绪晴研所赐改变了她的生理机能,有时一、两个月不吃不喝不睡,还是能存活下来,也不知道是幸或不幸。

  “我知道你的身体不累,累的、倦的是你的心。”

  阿蛮心疼的看着织务爱卿没有透露任何岁月痕迹的脸蛋,十年对银仙而言是很短的一段时间,好像眨眼就会流失在指缝中,但对爱卿而言却是漫长的考验与等待,更是种折磨。

  她一直在回忆中寻找季梦凌的身影,坚信他们迟早会再见,也坚信感情无法取代,默默承受十年的思念,且从未有怨言。

  织务爱卿唇角扬起一抹浅笑,“阿蛮,一切都是我自愿承受的,我很庆幸我还能拥有思念,”

  说她傻也好,但这是给梦凌的承诺与约定,他们说好要将彼此的身影牢牢的印在心中。

  要选择遗忘也是种痛,流逝的光阴只能冲淡记忆,却不能磨灭思念。承受不起遗忘的痛楚,宁愿选择承受蚀骨的思念,更珍惜季梦凌给的体贴与疼惜,宁可让思念淹没思绪。

  “爱卿,其实你还有别的选择……”阿蛮话还没说完就见到织务爱卿频频摇头。

  “阿蛮,人要选择自己所爱,当然也要爱自己所选择。”这十年里当然不乏想追求她的男人,大部分的人都会因为她的冷淡而打退堂鼓,不过仍有些例外。

  “我也一样喜爱我的选择。”北堂佐浩穿着赛车手的服饰出现在她身后。

  “但我不懂,为什么我的选择一直无法正视我的存在。”当织务爱卿以特殊的容貌与气质出现在这个赛车场的第一天开始,他就注意到她的存在,从此以后便千方百计想接近她。

  “北堂先生。”织务爱卿对他的话置若未闻,有礼的和他打着招呼,阿蛮乖乖的缠回她的手臂上不再言话。

  北堂佐浩就是阿蛮所谓的“别的选择”,这些年只要织务爱卿出现在赛车场就会看见他的身影,原本他是F1级方程式赛车的个中高宇,却为了织务爱卿的喜好而转向摩托车赛。

  “卉,你又在和你的小宠物说话了。”北堂佐洽径自坐到她身旁的空位,不在乎她对他客气的称谓,伸手想取过她身旁的画册。

  织务爱卿眼明手快的取回她的画册并抱在怀中,语气生疏道,“北堂先生,我想我们并没有熟悉到可以让你称呼我的名字,而且我不喜欢有人碰我的东西。”画册只属于她回忆中的季梦凌,她不许任何人碰。

  今泉卉是她如今的身分,使用了近十年,很庆幸以前她在商场上的威名,已经让人不复记忆,不再有人知道织务爱卿这个人。

  北堂佐浩好像没听见织务爱卿的冷言冷语,伸手想触摸阿蛮,但被织务爱卿闪躲过。

  他不以为然的说:“别太习惯和你的宠物说话,如果没有人陪你,可以来我我,我会尽力让你开心。”

  织务爱卿不悦的站起身,实在搞不懂这个男人,不管明示、暗示拒绝他的亲近,他还是有能耐像牛皮糖般缠着她,他当真以为每个烈女都怕缠夫?

  “卉,难道我们真的连当个朋友都不行?”北堂佐浩几乎每次碰完软钉子后就会问这句话,但织务爱卿总是会回答他,等他放下男女情爱后他们就会是朋友,可是要他怎么不爱她?

  北堂佐浩看着正想开口的织务爱卿,伸手阻止她的发言,“我知道你想说些什么。不用再告诉我一次。”再说也只是伤自己的心。“我得再下去跑一圈,等我回来再送你回家好了。”

  像是怕听到织务爱卿的拒绝,北堂佐浩立即转身离开看台。

  他知道当他再回到看台时,她一定已经先行离去。

  他不懂自己为何要将时间花在她身上,但是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是他自愿沉溺进去的。

  “爱卿,北堂佐浩是一个值得你用真心的人。”阿蛮中肯的道,不赞成她继续傻傻的等季梦凌。

  不是她对主人不忠,而是爱卿还要再等几个十年?不如放爱卿自由的飞。

  织务爱卿走在看台阶梯上,想像季梦凌听见阿蛮这番话后的盛怒,她不禁逸出一阵轻笑,“如果梦凌听见你的话,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阿蛮懒懒的攀在她的手上,“他大概会把我捉去炖蛇羹吃了吧。”

  她知道这是在鼓励爱卿“红杏出墙”,但是爱卿这株红杏连成长都不肯了,何况是要出墙?难不成要她将爱卿绑上北堂佐浩的床不成?那爱卿铁定恨死她。

  “阿蛮,我这辈子只打算爱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在十年前就决定了。为了他,我宁愿赌上自己的性命,就算要死也要死在他怀中。我知道对他而言,我并不是最好的女人,但至少我不会让他对我失望。”

  说到这里,她回身环视整个赛车场,正好看见北堂佐浩的车从看台前疾驶而过。“对于北堂佐浩的付出,我只有满心的抱歉,希望有一天他会遇到更好的女人。”

  “爱卿,你害怕绪晴妍所谓的第三种能力?”

  以前爱卿从来不会和她谈这种事,听见她对死的笃定让她心惊,好像爱卿已经离她远去,心思缥缈得捉不住,让她有种莫名的无助。

  “你该知道我早晚会死,就算不是死于祭咒,我还是可能会因为意外、病死或者是老死,但不管哪一种死亡都是我不愿意见到的,我只希望能死在有梦凌的地方。”

  或许是她自私吧,早已自觉和季梦凌的恋情没有办法长久,就算再次相逢也可能只是一种痛苦,但她还是舍不下啊!倒不如在有生之年以最完美的一面活在季梦凌面前,这样她就满足了。

  “爱卿,多给自己一份希望,事情总会有解决的方法。”

  阿蛮当然明白她的顾忌,就是因为如此才想要地放弃等待,做一个等爱的女人还不如尽早投入一个爱她的男人怀中。

  “你知道我一直在绝望中寻找希望,虽然我企盼的希望可能是另一个绝望,但我仍选择用心经营那个得来不易的梦。”

  季梦凌昏沉沉的坐在樱盟主屋的和室内,看着外头随风落下的樱花瓣在空中飞舞旋转,他的脑袋也跟着在旋转。

  真难以想像,这是他七天来最清醒的时刻,与他踏人樱盟的主屋后便应声倒地,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听见范迟义冷然而平静的告诉他,麻醉剂训练已经完成。

  之后就被送到这间和室来,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他的身体自动意识到樱盟的麻醉剂可以当氧气使用,如果真的有心想将训练过程带回雾月盟,最后的下场可能就是被捉去解剖吧。

  自从成为狐仙后,他就不再有这种难以恢复的疲累感,好像全身的器官被大转位了一样,虽说也曾染上感冒病毒,但都会在两三天内自动恢复,哪会像现在这副狼狈的德行。

  范迟义拉开和室的门,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走到季梦凌身边,她靠在墙上,双手环胸戏谑道:“恭喜你通过训练。”

  狐仙遇上麻醉剂也不过如此呵!

  她的冷漠总会在走进这问和室时褪去,这里有许多她和尚似雨的回忆。

  庭园前的樱花树都是她和尚似雨亲自种下的,樱花是樱盟不可或缺的植物与标帜,尚似雨就是有办克服气候的障碍,让所有樱盟的分部部满缤纷的樱花。

  可惜现在和她赏樱的不是尚似雨。

  “我的脑子好像还没有完全适应。”季梦凌觉得自己好像快和樱花转起来了。

  范迟义迎着徐徐的凉风,让它恣意的吹抚着她的长发,绽了朵微笑吸取充满樱花香的空气才回答。

  “你的情形已经算好了,有人接受训练后还会大吐三天三夜,你该知足了。”

  回想起那些青樱接受训练后的惨况,身体再怎么强壮的人还是非躺上一个月不可。

  “这七天里有爱卿的消息吗?”季梦凌略显讶异的看着她,认识她将近十年,直到今天才发现她会笑。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范迟义倚在和室的门柱上看着在思考的季梦凌,并没有告诉他实情的打算。

  “没有,也只能继续等,我没有别的选择。”

  “想不到你也会想拥有人间的爱情。”范迟义看着他不悦的脸一会儿才转移话题,不疾不徐的说:“我调查到十年前有一个突然从国外返国的侨民,她的年纪与你要找的织务爱卿相符合。地名呱今泉卉。

  范迟义由身后取出一叠照片,扔到季梦凌面前,不过上头只有简单的风景,并没有人物。

  “不过我们没有办法取得她的照片,我们去照相得到的只有风景,底片上连她的影子都看不到,我们也跟踪过她,却发现她居无定所,可能要你亲自去确认才行。”

  照片上拍不到织务爱卿的人是真有这回事,他们还以为是灵异事件,不过后来才知道是她手上的银仙在作怪。

  不过跟踪这档事是骗他的,织务爱卿的新身分。住所和工作都由樱盟负责,怎会有所不知?

  “有没有什么地方是她常去的?”就算是碰运气也好,他还是得去看看。

  “我们跟踪她六天,发现她有三天都出现在赛车场。”织务爱卿最喜欢到赛车场,只是没人知道原因。

  “赛车场?”季梦凌回想起十年前的环湖车赛,爱卿说过喜欢那种被风追逐的感觉。

  如果今泉卉不是织务爱卿,那她喜欢到赛车场难道是个巧合?

  范迟义点点头又继续说:“不过有一个叫北堂佐浩的赛车手一直陪伴在今泉卉的身边。为了迎合令泉卉的喜好,他还放弃最拿手的Fl一级方程式赛车,甘心为她转向摩托车赛。要调查北堂佐浩可比织务爱卿容易多了。他不知道风靡了多少赛车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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