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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女福晋 page 8 作者:纪珞

  “就是说嘛!”

  在此同时,自“百色商行”一同走出的袁磊与常彧,先是听到离商行不远处的前方有打斗声,接着又听见人声嘈杂,前来一探究竟,没想到却是看见好友浴血。

  “永璋?!”常彧惊唤,同时瞥见一旁神色不定的少女搀起负伤的男子打算趁混乱逃逸。常彧与袁磊默契十足地对望一眼,分别出手擒住欲逃的两人。

  将两名刺客压制至永璋面前,袁磊冷凝道:

  “要如何处置他们,由你发落。”

  “放了他们。”强忍着刺骨的痛楚,永璋开口。

  受制的一对男女听闻此言,复杂的眼光同时望向永璋。

  “放虎归山,你这不是要他们继续吃人吗。”常彧不以为然。加上他也是个满清贵族,自是不表赞同。

  “要继续吃人的生活,抑或是拿出魄力去生活,端由他们自行选择。”永璋言道,益发的晕眩令他眼前逐渐模糊。

  “滚,别让我再遇到你!”袁磊尊重好友的决定,一把推开男子。

  “小姑娘,‘江湖’不是个好玩的地方,在下奉劝你别拿生命赔进去!”常彧放开了对少女的钳制。

  “哼!”少女还以颜色,非常不屑的颜色。

  常彧耸耸肩,一副“不听我的准会后悔”的样子。

  “下回,我不会选错。”男子若有所指地看了眼永璋,随即与少女迅速离开,消失在街角一隅。

  永璋轻勾嘴角,却再也抵不过黑暗狂潮的吞噬,昏厥在芸乔身上。

  “永璋!”芸乔急了,非但娇小的身子撑不住高大的他,她自己的重心也岌岌可危。

  “镖身淬了毒。”袁磊首先发现异状,眉心紧拧。

  那麻辣小姑娘也未免太毒了吧!“到列鄞那去!”常彧撑起陷入昏迷的永璋,列鄞是他们之中惟一懂得医理之人,找他准没错。

  “我……你们是谁?什么毒……永璋到底怎么了……要去哪里……”还处于慌张状态的芸乔急得不知所云。

  看样子这六神无主的女人就是“嫂子”了,袁磊和常彧在心中一致通过。

  “永璋现下这样不能回宫,跟我们一起走吧,有一个人能救他。”

  ********************

  水阁

  凝重的气氛窒满屋内,除了床榻上唇色转紫、血水转黑的永璋外,忧心均写在其他人的脸上,一名白衣男子侧坐于床沿,以刀割开永璋血湿不堪的外衣,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他一如往常的温文笑脸。

  “这毒不重,好解决得很,你们不必担心。”列鄞轻松自若,狭长的桃花眼不时地瞟向床边一个抖得如秋风中的落叶般的小女人。

  “永璋没那么孬种。”列鄞对她说。

  看着右肩黑血愈渗愈多的永璋,心急如焚的芸乔猛摇头。

  “他骗我、你也骗我,如果没事的话,怎么可能昏迷不醒?”她没忘永璋昏厥在她身上的那一刻,她全身的气力仿佛一下子全被恐惧抽干。

  “他只是痛昏而已。”列鄞失笑道。他发觉她的性子可爱得紧,哈哈,和漠然惯了的永璋实在太相配了,不知他们俩相处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那他什么时候会醒来?”芸乔急问。

  “要让他醒来还不容易?既能痛昏,当然也能痛醒,我叫醒他给你看。”列鄞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做“好心”。

  “鄞,当心永璋待会撕烂你。”常彧尽了点朋友的义务警告列鄞。

  “他就是这样。”袁磊回应常彧。列鄞就是如此,人命关天也能玩。

  “知我者,磊也!”列鄞嘻嘻哈哈,一点紧急的自觉也没有。

  果然,就见列鄞置于镖上的手一个使劲,猛地拔出深的触骨的飞镖,霎时永璋的伤口血流如注,全都是浓稠恶心的黑血。

  “呃……”剧痛袭身,永璋闷哼一声,眉头紧蹙,想置人于死般的凶狠目光攫住始作俑者。“该死的家伙,你到底有没有医德!”乍醒的他清楚自己被好友玩了一道。

  “没有。”列鄞满不在乎地耸肩,接着笑吟吟地望向芸乔。“瞧,他醒了,嘴巴还生龙活虎得很。”

  “……永璋……”芸乔一见永璋转醒,扑簌簌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直掉。

  “我说过,我没事。”永璋柔声道。她荏弱无助的模样看在他心底,反而比肩上的伤还来得令他感到心疼。

  “嗯……”芸乔轻点螓首,心情一宽,整个人顿时昏了过去,颓然倒地,被身后的袁磊即时接住。“芸乔!”永璋惊呼坐起,牵动肩上的痛楚,狠狠咬牙。可恶!

  “她只是见到大量的血吓昏罢了,为了确保你平安无事,才强忍到现在。昏过去也好,免得看到我更血腥的大作。”列鄞压回永璋。“乖乖躺好,这样我才能专心‘创作’。”

  永璋死瞪列鄞一眼,而后看着袁磊将芸乔安置在一边的凉榻上,复杂的心思全在芸乔身上,忘却自己的伤。

  ********************

  清风拂起夏纱,飘飘轻掀,驻足于纱帘外的人儿,窥探房里,绝艳的姿容了无颜色。

  “好烫、好烫!”芸乔不停地换手端碗,右手扶碗,药往左洒:换左手扶碗,药往右洒……汤碗中的药汁从八分溢出到只剩下五分满。

  “小心!”半躺在床榻上的永璋看了连忙下床,接过她手上的碗放回桌上,抢救她一双纤纤柔荑。

  “你怎么起来了?快回床上歇着。”芸乔半推半拉让他回到床榻。

  “你有没有烫着?”审视她一双小手,永璋发现她的拇指有些微红,立刻以口含住,灵舌轻舔其上,以减轻指尖灼热感。

  感觉到奇异的酥麻自指尖迅速窜至全身,芸乔的脸颊轰地烧出两朵红云,比起方才那微不足道的烫感,现在的烧烫更是煞人。

  “……没、没有……因为药几乎洒在地上,不是我手上……”她不好意思地抽回那只快融化的手,也承认了自己的疏失。

  “对不起,那碗药……”恐怕得重熬了。

  “搁着吧。”反正他也不想喝。列鄞那小子竟然陷害他,一点小伤哪需要大费周章配了十几副苦到让人想咬舌自尽的药,骗他没受过伤呀!

  “也好,我先帮你换药。”芸乔拿过放在茶几上的药瓶和干净的布条。

  “不用麻烦……列鄞可以帮我。”想起先前她替他换药的成绩,永璋便一脸难色。

  “列大哥把照顾你的工作交给我了。”芸乔依然自顾自打理手中的药布。

  列大哥?叫的这么亲密!永璋觉得很不是滋昧。

  “少接近列鄞。”女人的天敌,男人中的败类!

  芸乔不解的大眼瞅着一脸愠意的永璋,以为他因受伤而生气,小脸渐渐蒙上一层自责。

  “再怎么说,我都应该负起照顾你的责任,毕竟你会受伤都是我害的,要不是我想出宫玩、要不是我贪看表演,你就不会……”

  “你仔细想想,我会受伤是全因你而起吗?”永璋截断她的话。

  伤害永璋的人并不是她,而且她一点也不希望看到永璋受伤……

  “……好像不是。”仔细想一想,她好像并非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可恶。

  “根本不是,不必想太多。”以她这颗单纯的脑袋,同她说那些反党结社之类的事不见得会懂,要让她转移注意力,也只好……牺牲自己。

  “你不是要替我换药?”

  “对喔!”芸乔想起未竟的重责大任,连忙七手八脚地展开动作。

  不需要一刻钟的事情,被她花了将近两刻的时间才做完。

  他的伤口在肩上,布条必须绕过胸膛及手臂才能固定药布,没想到她的脑子单纯,连“手艺”也相当单纯,歪歪斜斜、松松垮垮的布条缠在他身上,什么叫“不忍卒睹”,永璋完全能体会。

  一段布条突兀地垂在他胸前,芸乔见状便将其塞进较为牢固的缝隙中。看着自己比先前进步的成果,她满意的笑容轻绽。

  “好了。哈呵……”随后打了一个小呵欠。

  芸乔疲惫的神情尽收永璋眼底,一想到她几乎不眠不休地看顾他,莫名的心疼泛滥。“累了?”“不累。”她挤出巧笑,比起他受伤的疼痛,她根本不算什么。“凝霜姑娘帮着照顾你,所以我不累。”想起凝霜这几日对永璋的关心并不比她少,芸乔总觉得心口酸酸涩涩的,她不喜欢。

  “躺下来。”顺手一带,永璋将坐在床沿的她揽进他的怀里,卧在他身侧。

  “永璋?”芸乔不解地低呼。

  “听话,闭上眼睡一下。”

  “好……”在他温暖的怀中,芸乔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几日以来的提心吊胆慢慢放下,很快便昏昏欲睡。

  “永璋……”她轻喃。

  “嗯?”

  “凝霜姑娘也很担心你。”唉,有人关心永璋她该高兴的,可是她却反而觉得心头涩涩的,很不好受。

  永璋若有所思的眼眸瞥向纱帘。

  “常彧他们的关心我都知道。别想了,睡吧。”

  收紧左臂,此刻的他只想感受怀中人儿的温度,或许,一切都很清楚了。

  这会儿,清风吹进了心湖……

  得来不易的宁静不容打扰,伫于帘外的人也只能默默垂眼离去。

  第八章

  “这是十爷最爱的西域绿洲葡萄。”凝霜端着一盘晶莹透紫的葡萄进房,纤袅的步履轻移至榻边。

  “凝霜服侍您吃。”她说完便挑起一颗鲜嫩欲滴的果子,心细地为他去皮。

  “我以为你懂我的意思了。”永璋直视凝霜。

  “您的意思?凝霜驽钝,不懂您所指为何。”凝霜脸色微变,却仍故作镇定,草草以话带过。

  “你很清楚我指的是什么。”不想挑明是因为念在凝霜曾是他的女人。

  “这葡萄甜得很,您试试。”凝霜顾左右而言他,将去皮完成的香甜果肉送到他唇边。

  永璋眉心微拧,薄唇紧抿,并没有照往常一样享用美人的服侍。

  “好一个有了新人忘旧人。”凝霜平静地说道,收回了葡萄捏在手心。

  “没什么新旧之分,这点你不可能不明白。”当初他要的只是你情我愿的男欢女爱,不涉及情、更不可能涉及爱,因为凝霜够聪明,他才会选上她。

  “人不可能十全十美,聪明的女人也会有愚昧的时候。”像她已经是了。

  “你若是愚昧,你就不会是凝霜,花笺楼的花魁。”永璋噙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看来,我是没有任何机会了。”能成为花魁自是有她过人之处,既然选择走这条路,就如永璋所言,她没有理由容许无知。

  “我喜欢你的聪明。”永璋诚心道。

  蹦蹦跳跳来到房门前的芸乔听见永璋这句话,原本开怀的心情顿时沉重起来,她忍住不断压向她的问窒,从半掩的门边望进去——

  凝霜释怀而笑,笑中带了些许的苦涩。

  毫无预警的,她吻上了永璋两片浑然天成的唇瓣,告别这段一开始就不属于她的依恋。

  “一个吻,讨回我损失的,不过分。”退开他的唇,凝霜娇艳如花的笑颜解冻了她外在的冰冷。“以前总是认为你冷酷无情,现在,你变了?”

  永璋浅勾嘴角,以微笑代替回答。

  然而在芸乔眼里,却是看见了房内两人愉悦的亲密……

  “你依然是水阁的客人,有什么需要就吩咐我一声。”凝霜的洒脱便是她存活下去的最大优势。她说完便离开厢房,掩上门的同时并无注意到隐身于回廊转角的芸乔。

  待凝霜走远,咬着下唇站在门外的芸乔,发现自己不知道究竟该以何种心情面对永璋。

  我喜欢你的聪明、我喜欢你的聪明、我喜欢你的聪明……

  永璋方才所说的话不停地在芸乔的脑海里覆诵,郁闷的难受便一次又一次地侵蚀着她。

  他喜欢的一定是像凝霜那样聪明、体贴的姑娘,绝对不是这么笨、这么粗鲁、又老是闯祸的她……

  而且,他们也吃对方的嘴……

  一股没来由的酸楚盈满芸乔的胸口。

  为什么当她这样想的时候,会有心痛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她的胸口什么时候有毛病了?

  她不会是病了吧?

  ********************

  门被推开,永璋看见小脸皱成一团的芸乔走进来。

  “芸乔,你怎么了?”

  正思量着该不该说出来的芸乔,见到他担忧的样子,很不争气地想寻求他的同情。“我好像病了……”

  “是不是身子哪里不舒服?”永璋拉过芸乔,让她坐在他腿上。

  “嗯,胸口有一点泛疼,闷闷的,很难受。”苦着一张俏脸,芸乔说出她的“症状”。

  “给列鄞看看。”永璋一听,马上要带她去找那个没有医德的好友。很无奈,虽然列鄞被公认没有医德,但他不得不承认,列鄞的医术确实是无人能及。

  “不用、不用了……”芸乔拖住永璋的脚步,连忙拒绝。

  “他算是个大夫,能看出你有没有生病,若真病了,就要治疗。”永璋耐着性子解释。

  他说的是没错啦!可是……“我没事了。”

  “芸乔。”永璋沉声道。

  “可是,胸口那么私密的地方哪能随便给列大哥看……”芸乔不依地扁嘴。她虽然有时候粗鲁的不像个姑娘家,但她毕竟是个女人呀!该避讳、该害羞的也是懂的。

  嗯,她又会错意了。“就算列鄞想看,我也会先挖掉他的双眼。”连想都不准想!

  “有人呼唤我吗?”列鄞的声音忽然出现在门口。“啧啧,我该不该先逃命保住双眼要紧?”

  “你来得正好,芸乔身体不舒服。”永璋简单一句话,却令列鄞推托不得。

  “我好很多了,不用啦……”这是实话,和永璋说说话之后,她好像觉得不那么难受了。

  “通常只是把个脉而已,有必要才需‘触诊’——”列鄞笑说,在永璋一个瞪视下,改了语气。“请福晋把手借给在下,总可以了吧?”

  芸乔的确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迟疑了一下,她伸出手腕。

  仔细把过脉后,列鄞微笑道。“福晋身子好得很,没事。”

  “真的吗?那我的心为什么会有闷痛的感觉?”芸乔怀疑。

  “闷痛?何时发生的?”

  “就在……”芸乔嗫嚅,闪烁的眼神充满矛盾。

  “说下去,芸乔。”永璋也急了,没病怎么会心痛?

  “福晋,病症说详细一点对你自己会比较有利。”列鄞加入劝说,他实在是好奇死了。

  “就在你吃凝霜姑娘的嘴时——我不是故意偷看的,是刚好要进来时不小心看到的……”为什么当她一想起那一幕,心痛的感觉又出现了呢?

  哦,原来如此!

  “这个就要永璋才治得好了,你说是不是?”列鄞暖昧地以手肘推了推永璋,要他看着办。

  “为什么要永璋才治得好?列大哥不是大夫吗?”

  “因为你是因他——”列鄞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永璋打断。

  “你可以滚了。”永璋咬着牙对着列鄞下逐客令,这种小事情不需要这浑小子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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