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青,别喝那么多,你明天早上会头痛的。”
“别管我,让我好好的疯狂一下。”樊依青眼神迷蒙,已有几分醉意。
“依青——”
“你就由着她吧!”卫天麒打断她的话。“倒是你,想喝什么酒,我帮你点。”
官品萱别过头,觉得这一切实在荒谬得可笑。“你到底想怎么样?带我们到酒吧来,又把我朋友灌醉,下一步呢?你要做什么?”
卫天麒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转向宋易擎。“樊小姐醉了,带她到包厢休息吧!”
宋易擎扶着樊依青离开。
官品萱这会儿才明白他的计谋。“你不必故意把他们支开,他们在,你有话一样可以对我说,何必来这一套?”
卫天麒冷眼瞅着她,“我是有话对你说,但你没必要把我想得如此卑鄙。”
“难道不是?”
卫天麒张臂靠在沙发椅上,眼神犀利深沉,像是想看穿她。“是你对我有偏见,还是你对每个男人都是这样的?”
“我没有对你怎么样。”
“但你封闭自己,不让任何人靠近。”
他的话一针见血的戳破官品萱强装出来的坚强。“那又怎样?”她咬牙,极力克制住被人看穿的怒气。
“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你没必要如此防我。”
“朋友?”她觉得很好笑。“你别开玩笑了。”
“你觉得我像在跟你开玩笑吗?”
察觉出他眼神里的认真,官品萱心一惊,压下那股没来由的燥热感,倏地起身。
“我想依青留在这里,你应该会好好照顾她的,那我先走了。”
“一遇到无法解决的状况,你总是以逃避作为借口吗?”
官品萱的脚步在听见这句话后猛地停住。她停了好久好久,才缓缓的转过身。
“别白费心机了,我不适合当你的朋友。”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卫天麒没有追回她,只是冷冷的瞅着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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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餐厅后,官品萱一个人来到了海边。
望着黑暗中汹涌翻腾的大海,她的心也跟着起伏奔腾,仿佛被掏空了似的。
她脱下鞋子,缓缓的走近海,蹲下身子把玩着沙滩上的沙子。人的一生就像这些沙子一样,永远被操控着命运与生死。
她抬头望着漆黑的天空,突然自怜了起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自怜的情绪,虽然那场意外夺去她的一切,让她自我封闭了好几年,但她总算活了过来,直到现在。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何看到卫天麒就让她想起自己可悲的一面?
虽然事实总是残酷的,但还是要面对,在意外发生后,她已明白的告诉自己不再需要爱情。
是的,她不需要爱情。
有了爱情又怎么样?
即使再坚固的爱情,不也一样会受外在事物的影响而改变吗?她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她站起身,让浪花溅过她的双脚,想借由冰凉的海水洗去内心的伤痛。
那场意外让她痛过一次,她不想再痛一次了。
美丽的爱情若能长久,那她苦心付出了那么多,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她花了好久的时间才让伤口痊愈,但痊愈了又怎么样?难道就代表她可以禁得起再一次的伤害吗?
她不会再傻得让自己受伤了。
绝对不会。
第四章
“你昨天是怎么搞的?怎么我一醒来,天麒不见了,你也不见了,那个宋易擎告诉我说,你昨天晚上很早就走了。
翌日清晨一回到住处,樊依青便缠着官品萱直骂。
官品萱由着她发火,只是静静的收拾着东西。
不满她的沉默,樊依青向前拉住她。“我在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在听?”
“你闹够了没?”
从没见过她如此淡漠冰冷的神情,樊依青一时傻了眼,说不出话来。
“你和卫天麒到是什么关系?”片刻后,樊依青嘲呐的开口,但平常语气里的张狂跋扈已明显的收敛许多。
“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樊依青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你还想骗我,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他对你有意思。”
“那又怎样?”
樊依青高傲的坐在床沿,两手环臂,斜睨着她,仿佛抓到了她的把柄,一副骄纵蛮横的神情。
“什么叫作那又怎么样?你认为以你那副残缺的躯壳有资格去爱人吗?”
樊依青的话直刺中官品萱的伤处。
她整理衣物的手在半空中停住,止不住的颤抖着,原本红润的脸孔在瞬间变得惨白,仿佛受到极深的伤害。
“依青……”
“干嘛?被我说中,恼羞成怒啦?”
她睁开紧闭的眼,缓缓的道:“我今天就搬出去。”
樊依青眨了眨眼,最后耸耸肩。“随你,不过你搬走也好,省得老是让我受气。还有,我警告你,卫天麒是我的,你如果聪明的最好不要跟我抢。”
官品萱没有反驳,拿着整理好的行李,毫不留恋的踏出这栋她住了四年的房子。
或许,她早就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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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品萱万万想不到卫天麒会在她的住处附近出现。
这一天,她拿着刚设计好的图稿正准备倒“卫氏”去,怎知一踏出屋子,远远的就看见卫天麒朝她走来。
宦品萱本想绕路走开,最后还是打消念头。“你来拜访朋友?”虽然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但基于两人之间的合作关系,她还是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卫天麒似乎跟她一样讶异。
“我住这里。”
“你住这?”
“怎么,有问题吗?
她连忙摇头,“当然没有。”
看来他们两个还真是冤家路窄,当初托仲介公司代为找房子,没想到找来找去居然会找了个就在他家附近的房子。
“你呢?来这附近办事吗?”
“我也住这里。”她皱起眉,考虑着是不是该换房子了。
“还真是巧。”他看了眼她手里的图稿。“衣服设计好了?”
她迟疑了下,还是据实以告:“我正打算拿到公司给陈总监看看。”
“反正我也要到公司,我送你一程吧!你先在这等我,我回去拿个文件。”没等她回答,他已转身离开。
官品萱犹豫着,不知该不该等他。
只是她连一步都还未踏出,一辆银色的法拉利就已经停在她面前。
卫天麒摇下车窗,朝她比了个手势。“上车吧!”
官品萱停顿了两秒,还是上了车。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开口交谈,直到抵达公司,官品萱下了车后,卫天麒突然叫住她。
她转过身。“有事吗?”
他看着她,仿佛有话想说,最后还是挥挥手。“没事,你走吧!”
官品萱站了一会儿,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然后转身离开。真是不应该,但她发觉自己对他竟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她咬着唇,快步走入卫氏,没发觉到卫天麒若有所思的眼神正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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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品萱的设计极受服装界的青睐。当她拿着最新设计好的图稿到十五楼时,负责接洽她发表会所有事宜的陈效全立即笑容满面的告诉她这件事。
官品萱一听,脸上原本严肃的线条在瞬间软化了下来。“真的吗?我一直很担心没有办法设计出自己的风格,听你这么说,我真的放心了。”唯有在谈论公事的时候,她才会卸下防卫,毫无保留的敞开心房。
陈效全咧开嘴,脸上的皱纹让他更显亲切。“你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只管放心照自己的意思去做,才能发挥你的设计天分。”
此时小玮推开门,端了两杯茶进来。”官姐,你总算来了,我好想你呢!”
“小玮,你怎么还是这么没礼貌,不是早告诉过你好几次,进来前要敲门吗?”陈效全厉声怒斥女儿。
小玮吐了下舌,“人家一得知官姐来,就兴奋得忘了嘛!”
官品萱伸手接过她递来的茶,轻声笑道:“陈伯伯,你就别骂小玮了,她的个性就是这样,学不来装模作样,这不也很好吗?”
见官品萱帮腔,小玮连连点头。”可不是吗?总比那个樊依青好吧!自以为是电视台的当家主播就常常对别人颐指气使的,我看到她就有气。”
官品萱蹙起眉,不由得为樊依青说话。”其实她会这样也不能怪她,在家里她的亲人个个把她当成宝,捧上了天,才造就她今日的性子。”
小玮嗤之以鼻。“笑话!那为什么官姐你就不会?你不仅有气质,人也长得美,怎么我就没见你向任何人发过脾气?”
她浅笑,“那是我太没脾气了。”
“才不是这样的呢!你那么完美,所有的人都喜欢你。
听见她口中说的“完美”,官品萱的眼神瞬间黯了下来。
“你应该多多跟你官姐学习,学学人家的气质与优雅,如果你有你官姐的一半,我就不用老是为你操心了。”
“爸,你怎么这样说你自己的女儿?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两父女开心的斗嘴,丝毫没发觉官品萱的异样。
“官姐,你知不知道整个卫氏未婚的男人都对你很有意思耶!”
官品萱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直到小玮的声音传来,她才回过神,“你说什么?”
小玮的眼睛倏地睁大,语出惊人:“我觉得总经理好像很喜欢你耶!”
见官品萱愣了一下,陈效全连忙斥责女儿:“小玮,这种没有根据的事不要乱说,要是传到别人的耳里那还得了?”
“可是我真的这么觉得呀!就拿发表会那天来说好了,我在后台就觉得总经理的眼睛老是盯着官姐转,而且……”
“小玮!”
“干嘛?”小玮不满的嘟着嘴,“人家官姐又没有不高兴,你为什么不准我说?”
官品萱连忙站起身,制止两父女的针锋相对。“陈伯伯,你就别骂小玮了,小玮年纪小,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不会介意的。”
“对嘛!”小玮笑着凑近官品萱。“官姐,像你这么漂亮,怎么会没有人追呢?”
一听到此,陈效全转向官品萱。“如果你有中意的人,不妨告诉陈伯伯,让陈伯伯帮你看看。”
中意的人?
官品萱不由得在心中苦笑了声。早在数年前,她所中意人就因为她的残缺而抛弃她了,还会有人想要接近她吗?
她摇摇头,心头苦涩难当。
“官姐,你怎么啦?”小玮伸出一只手在官品萱面前晃了晃。
官品萱倏地回过神来。“没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
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身影,陈效全与小玮两父女不明所以的对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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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一点,官品萱一个人走在回家的小路上,想着下午和母亲的对话。
下午离开卫氏后,她便坐车回新竹老家一趟,父母原想留她过夜,但旧日伤痕犹在人家心中,她还是拒绝了。
看着父亲满布皱纹的苍老脸孔,官品萱差点在他们面前失控。
她拉拢衣领,感觉冷风徐徐吹来,心仿佛也随之降到冰点。
虽然事情已过了六年,而这六年来她也努力的想要淡忘过去,但偏偏无论她如何的努力,那段记忆就是永远无法自脑海里抹去。
她停下脚步,仰望着天空的一轮明月。
她所有的一切都曾经是那样的洁白与无瑕,就像月亮一样,完美得令人称羡,又有谁料想得到这所有的一切会有破灭的一天呢?
她蹲下身子,为那逝去的一切哀悼着。
这六年来仿佛是一场漫长的折磨,虽然已事过境迁,但痛苦没有结束,每当夜阑人静时,她还是会痛得从梦中惊醒。
她不能忘,也忘不了。
或许事情已经过去了,但她从没有释怀的一天。
她拾起地上的石子紧握着,感觉尖锐的刺痛由掌上传来。
是的,就是这股痛,她要自己永远也不能忘记这个痛;这个痛提醒着她曾经受过的伤害,她绝不能再重蹈复辙。
而她是多么的压抑自己呀!
在她终于能够勇敢的面对现实后,她变了。
她变得不再是原来那个开朗乐观的官品萱,她慢慢的封闭自己的内心,对外在的一切不再有任何的感觉与情绪,她不再笑、不再哭,变得话少、沉默。
这些改变是付出了她多么大的代价呀!
即使到现在,她还是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悲伤的权利,毕竟那样的伤害真的太深……
“小姐,心情不好吗?要不要我们陪陪你呀!”
官品萱倏地自地上站起身,看见两名男子站在她面前。
她拉紧肩上的皮包,急忙往前走。
两名男子见她想走,连忙上前挡住她。“小姐,这么晚了还不回家,是不是想找乐子呀!我们可以陪你一起玩哦!”
她冷着脸越过他们,脚步没有丝毫的停歇。
其中一名男子见状连忙拉住她的皮包肩带,用力将她往下拉。
官品萱没料到对方会有这个举动,一个不留神,硬生生的摔在地上。
“小姐,真对不起,害你跌倒了,要不要我扶你起来呀!”
听见他们的淫声浪语,官品萱一怒,沉着脸看着他们。我劝你最好拿开你肮脏的手,否则后果我可不负责。”
在见到她的脸后,两名男子的眼中突然射出凶狠的光芒。
“原来你就是上个月害我们吃瘪的臭婊子,我们还真是冤家路窄,竟会在这遇上,今天我看你往哪跑。”
官品萱一惊,没料到会再次遇到他们。
“怎么,上次的教训还没受够吗?还是你们想再来一次?”
“臭婊子,少耍嘴皮子,我就不信今天还会有人来救你,你等死吧!”
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她连忙拿出皮包里的防狼贲雾器朝他们的脸上一喷。
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们疼得在地上哀号。见机不可失,官品萱拔腿就跑。
“臭婊子,抓住她。”
剧痛过后,两人紧追在后头。新仇加上旧恨,怎么也不能放了她。
身后的脚步声仿佛就近在耳边,官品萱不敢往后看,生怕这一看,就吓得失去了逃命的勇气,只能拼命的往前跑,原本短暂的路程在此刻仿佛变得又远又长。
但她终究让两名大男人给追上了。
一名男子毫不留情的扯住她的头发。“臭婊子,我看你要跑到哪去。”
官品萱痛呼出声,死命的打着揪住她头发的大掌。“放开我,放开我!”
身材较矮小的男子一巴掌甩上她的脸颊,力道之猛让她跌在地上。
她伸手抚着脸,感觉脸颊在瞬间变得火辣热烫。
“怎么,体认到无法反抗我们啦?”高大的尖脸男人道。
矮小的男子则得意的看着同伴。“早用我的方法不就好了吗?这种女人就是欠扁,让她尝点苦头不就乖乖的听话了吗?”
高大的男子蹲下身捏紧她的下巴。“只要你肯乖乖听我们的,不就不用受这种皮肉之苦了吗?何必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