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没有。那你干嘛问他何时回来?”
“这是你对老师说话的态度吗?”季凡反问。
“人家只是好奇.随便问问。”
其实,商念祖为何会天天送书环上学,只有书环知道原因。说穿了,也只是想多看“沈老师”一眼。但每次逼问念祖,他却一再的否认,真是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随便问问?”季凡摆出一副标准的老师脸,“好像你是老师!别忘了,你今天迟到哦!”
“对不起啦,老师大人。”书环撒娇的说。
“少来,不吃你这套。待会儿下课到办公室报到。你可以进教室了。”
“老师,”书环再次哀求:“拜托啦!”
“有事待会儿再说,你已经迟到近十分钟了,小姐。你还上不上课?”
书环看看操场,每个人都纷纷进教室了。于是说:“好吧,我去报到就是了。”
“嗯!”季凡点点头,“我会等你。”
两人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走。
“沈老师,今天较晚到哦!”隔壁班的老师热心的问。
“是啊,路上塞车。”季凡有些心虚的说。
“如果早点出门,就不会碰上车潮了。”
“好,我明天早一点出门。”
天啊!今天是什么日子,十兰号星期五吗?一早来便连连发生那么多事。季凡纳闷的想着,商念祖出国了,为什么她会不知道?真好笑,前天才和他一起去看海、看夜景,怎么才一天人就不见了?真不够意思,好歹也是朋友,竟然不通知一声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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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响,同学们纷纷的往福利社跑,而书环却是直往办公室冲。
“嗨!老师,我来了。”
“喏,请假单自己填。”季凡说。
“可是我才迟到一分钟,就得填请假单。太专制了吧!”
“不填也可以,让旷课啊!你自己选一个。”
“拜托啦,老师,竟为了迟到一、两分钟而写请假单,你于心何忍?”
“少跟我来这套。”季凡一点都不妥协。
“这样好了,”书环说:“我们交换条件,我告诉你一件重大的机密。”
“说吧,或许我可以考虑。”季凡点头。
“好吧!”书环兴奋的说:“商念祖……你知道是谁吧?”
“说重点,时间宝贵。”季凡提醒。
“其实表哥每天送我上学的目的。只是想多看看你。”书环一语道出。
“少胡扯了。”
“真的,老师,你信我一次嘛!”书环继续说:“你想想,表哥为何每天都等到见到你时才走呢?难道儿为了那句‘早安’?有谁会那么无聊,如果是你,你会吗?”
季凡摇摇头,不说话。
“而且每次我一问表哥是不是喜欢你,他总是沉默不语,但只要我一提起你,他眼腈就睁得特别大,精神也特别好。还有,他每次看你时,总是很深情的凝视,含情脉脉,你不觉得吗?”书环两手扶在季凡的办公桌上问。
季凡摇摇头,不回答,书环又往下推论。
“做个大胆韵假设好了,如果表哥不是喜欢你,他大可不必那样做。我最清楚他了,一定是这样。”书环肯定的点头。
“说完了没?”季凡看她讲得头头是道,于是说:“喝口茶吧!”
“老师,你还是点不遇也,你真的不相信?这是真的。”
“好吧,我相信,你不用请假,可以进教室上课了。”
“骗人!你只是口头上相信,其实你心里根本不认同,对不对?”
“不对。”季凡说得有点口是心非。
“反正我告诉你了,信不信由你。将来有一天你一定会感谢我的。也许这一天即将来临。”书环说得更肯定了。
“谢谢,大恩大德感激不尽,行了吧!我现在就可以谢你,不用等到将来。”
“讲这么多,总归一句你还是不相信我。算了,不管了,我上课去了。”
季凡对学生总像朋友一样,一点架子都没有,让人容易亲近,所以很自然的。学生对她说话也很开放,有什么说什么。
书环离开后,季凡开始回想她所说的话。如果那是真的。自己该怎么办?或许只是书环随便说说而已,根本不必担心的。但回头想想,其实书环说的也不无道理,有谁会无聊到在校门口徘徊就只为了说一句“早安”?也许他真的对自已有意思也说不定。但他并没有作任务表示。算了,还是“静观其变”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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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念祖心不在焉的看着台前讲得口沫横飞的主席,而全场的人也专心的在做笔记,唯独他,老是会不经意的把思绪飘向远方的沈季凡,如果不是经过那次感情的打击,自己会毫不考虑的追求她。
“各位,我们今天的研习就到此告个段落。”台前的主席做结尾,“如果各位不赶时间,待会儿可以参观我们B大楼的场部。”
来宾纷纷的散场,念祖看着大家都往外头走,也跟着往外走。
距离晚上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孤独的一个人该如何打发呢?洛杉矾这地方,虽然他不是很熟,但因为前来的频率很高,倒也不至于感到陌生。如果出差有个伴,也许就不会那么无聊了。
他漫无目的的走在唐人街上,有多久没这样一个人逛街,他已不记得了。上次答应书环,如果再到洛杉矶,一定带份礼物给她,到哪买呢?
记得转角有间布置得很别致的精品店,也许那里可以找到自已想买的扎物也说不定。
“欢迎光临,”小姐很礼貌的以流利的英文说:“我可以为你效劳吗?”
“谢谢!”念祖回以礼貌的一笑,“我想买份礼物送给表妹,你可以帮我介绍吗?”
“非常乐意。令妹多大年纪?”
“十八岁。”
“十八岁……你可以送她小手饰或香水之类的。”女店员建议他。
“我想她大概对香水比较有兴趣。”
“这瓶应该满适合她的,味道淡淡的,很适合小女生来使用。”女店员拿出一个圆壳状的瓶子,虽然不大,但很特别。书环应该会喜欢这个,凭它吸引人的瓶子,就够她珍藏的了。
“先生,你要不要闻一闻它的香味?”
“不用了。请你帮我包起来,谢谢。”
“好的,您稍等。”一会儿后,小姐很有礼貌的递上东西,并说:“一共是三十五块美金。”
念祖把金卡递上,让小姐刷卡,然后便离开了精品店。
继续漫无目的的闲晃,并看着各个橱窗内的展示品。突然,他停下脚步。身旁橱窗内的那条链子,让他想到一个人——沈季凡。
细细的链子,什么花样都没有,只有简单的两个连在一起的英文字母——J.F.。那不就是季凡英文名字的缩写吗?怎么会那么巧?他毫不考虑的走进去,眼睛也不眨一下,便买下那条晏贵的链子。
这是他第一次有那种想买下某个东西的冲动,但愿季凡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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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女子柔柔的叫着。
声音由背后传来,这声音好熟悉!念祖在心里想着,却没有回头。
“阿祖!”女子再次呼唤。
在这远地异乡,该不会有人认识他吧?虽然是这样想着,但念祖还是回头找寻声音的来源。
“子涓!”念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站的人竟是那个曾经令自己心碎的人。
“阿祖,真的是你!”董子涓又惊又喜。
“你怎会在这里?”起初念祖也很惊讶,不过随即便收回讶异的心。
子涓没有马上回答念祖的问题,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接着才说:“好久不见了,最近好吗?”
“很好,你呢?”
子涓摇摇头,并没回答。两人保持一阵子的沉默,最后还是子涓先开口:“找个地方,我们聊聊好吗?”
“好啊!”
“下个路口有家速食店,就去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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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涓不断的搅动杯中的液体。想不到分手三年后会在异国遇见商念祖。他仍旧那么英俊、温柔,只是三年的时光让他变得更成熟、更像个男人。由男孩转变为男人,想必那段日子他一定过得很苦,三年来,他变得更有魅力了。也许当初自己的决定是错误的。
“在想什么?”念祖放下手中的杯子问。
“没有,”子涓说:“三年了,你过得好吗?”
“哼!”念祖冷笑,“没想到三年后会在这里见到你。你男朋友呢?”
“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前夫。”子涓缓缓的说:“和你分手后的三个月,我们就结婚了,但不到一年我们又分居了,去年离婚。好笑吧!”
“原来你已经结婚了。怎么没通知我呢?”念祖说。
“我通知你,你会来吗?”子涓很认真的看着念祖。
“会。”
“是吗?我照约定寄了张喜帖给你,但是被退回来了。”
“是吗?”
“别老说我,谈谈你。”子涓说:“你有没有再找个比我更好的女孩?”
念祖摇了一下头说:“我想感情是不能勉强的,所以我并不强求,即使这辈子打光棍也无所谓。对于感情,我真的不想说了。”
“我知道是我不好,真的很对不起。如果时间能倒回,我愿意补偿。”
“我想没必要,都已经过去了。”念祖心灰意冷的说:“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这样的,三年前我嫁给他之后,我们就决定移民到洛杉矶。离婚后,他给了我一笔赡养费,本来我是想回国的,但过惯了这边的生活,所以还是决定留下来。虽然自己一个人很寂寞,但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不过说真的,我很怀念以前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日子。”
“是吗?”念祖问:“你有想过回台湾吗?”
“目前没有,不过未来就无法保证了。”子涓笑笑。
念祖也回以同样的笑容。
三年不见,子涓似乎变了,眼前的董子涓已不是那个爱慕虚荣的董子涓,想必这三年她一定也是过得很不如意,也许结婚并不如她想像中的好,这些改变对她可能是种成长。
“唯一没变的是,你依然爽朗。”
子涓摇摇头说:“你错了,我并不如你所见的;我没有以前坚强了,你没发现吗?”
“没有。”念祖摇摇头。
“你的反应还是一样慢半拍。”子涓笑说:“对了,你怎么也会到洛杉矶来?”
“我来参加一个国际性的电脑研习会。”
“你准备在这里待多久?”子涓说:“也许我可以尽地主之谊招待你几天,毕竟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我会在这里停留一个星期;今天已是第二天。二十号就得回台湾了。”念祖说:“能再见到你已经很高兴了,不好意思麻烦你。”
“你这样说,是不是不认我这个朋友了?”
“怎么会呢?就如你以前所说的,做不成情人。我们仍旧是朋友。”
“真后悔当初对你讲过的话。”子涓有些后悔的说。
“我怎么觉得你讲的话我都听不太懂,念祖仍反应不过来的说:“这跟你长常期住在美国有关吗?”
“无关。”子涓摇摇头,继续说:“有天你会懂的。对了,你住在哪儿?”
“住旅馆。”念祖说。
“可以给我旅馆的住址和电话吗?”子涓要求。
“这是我早上出来时向柜台拿的名片,喏!”念祖把名片递给子涓。
子涓接过名片,看了一下,点点头说:“有空我会去找你的。对了,要不要过去我那儿坐坐?”
“不用了,这样不方便吧!”念祖拒绝道。
“不会的,只是尽一下地主之谊,”子涓说:“别忘了!怎么说你都是客人,而我才是主人哦!”
“改天吧!”念祖仍不答应。
“也好,不勉强,只要你记住自己说的话。”
“一定。”念祖保证道。
离开了速食店,两人各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念祖没问子涓住哪、电话几号,子涓一再的表示有意重修旧好,念祖不是不懂,只是不想点破。三年来,他并不是真的就如子涓所说的,“反应还是一样慢半拍”,那是故意假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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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睛,所见的全是季凡美丽的倩影。不知此时她正在做什么?今天星期三,她应该是在钢琴酒吧驻弹。说好不变感情的,脑子里却不断浮现她的影子。他是不是该勇敢大胆的去追求呢?
铃……铃……
“哈罗!”念祖接起电话。
“Mr.商,请接一线电话。”柜台小姐亲切的说。
不久,彼端传来柔柔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子涓。
“嗨,阿祖。”
“子涓,是你啊!”
“我真聪明,答对了。你考虑好了没?上回你答应我,有空过来坐坐的。”
“有空我一定过去。”
“你不是二十号要回台湾吗?还有两天,你就过来嘛!你怕我吃了你吗?”
“不是,你别误会,只是怕打扰你。”
“我说过不会的。”子涓再次说。
“好吧,十分钟后,我在上次见面的那家速食店等你。”
“()K!我一定到,待会儿。”
“好,待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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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涓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站在速食店门口等候。好不容易说动念祖到她住的地方坐一坐,如果这次能与他重修旧好,或许她便可以不再飘泊。但这只是她个人的想法,三年前的她能轻易操控念祖的心,三年后的他已经完全改变了,她真的对自己一点把握都没有。
左顾右盼,她所等的人终于出现了。
“阿祖。”子涓笑得很甜蜜。
“我迟到了吗?”念祖看看手上的表。
“没有,是我早到。”
“这不太像你。记得以前的你从不等人,而且最讨厌别人迟到。”念祖回忆着。
“人总是会变的,不是吗?”子涓说:“而且,人总会在失去自己最心爱的东西之后,才懂得珍惜。”
“真的吗?”
“真的,这些都得靠经验才能得到。”
“走吧,到你住的地方坐坐,”念祖说:“既然你那么热烈的邀请。”.
“离这里不远,步行大概二十分钟,你愿意走吗?”
“可以,反正没事,时间也多,就当作是散步。”
“还可以边走边聊天呢!”子涓开心的说。
两人默默无语的走了一段路后,子涓突然打破沉默问:“阿祖,你还恨我吗?”
有好一会儿,念祖脑子里是一片空白。事隔多年,那件事对他来说,依然是他心底的痛。
“怎么不说话?你还是恨我的,是吗?”
“不,我不恨你。”念祖心痛的说:“感情的事没有谁对谁错,机会均等,每个人都有权利追求自己想要的。那时,你选择他,我并不反对,只要他能带给你快乐、能永远保护你,我想那就够了。不过我一直不明白的是,你们怎么又会分手呢?既然相爱,为何不把握、珍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