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踩中他心中的地雷,他这样对你算是客气的。”简槐 怀疑地看她一眼,不喜欢她对老哥太在意。“你为什么对他这么感兴趣?”
“想帮他介绍女朋友,你信不信?”
“我劝你不必白费力气。”知道她不是只排斥自己,他的心情不自觉轻松起来。
“为什么?”她很感兴趣地张大眼睛想追根究底,“是不是他太受欢迎,侍寝女人随手一招就有一大把?”
“少胡扯了。”他好笑地敲敲她的头,“不要太会胡思乱想,他心里有人,对倒贴的女人没兴趣,全部不假辞色。”
“哟!看不出他还是痴情种一个。”她口气里带着淡淡的揶揄,不相信世间有不变的爱情。
“你对男人的评价不高。”
“哪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男人有意见?”她的声音紧绷,反而露出欲盖弥彰的心虚。
“你的言谈举止不断在昭告天下,惟恐别人不知道似的。”
“胡说,不想理你,走了。”她一副怕被看穿心思的模样,急急忙忙就想闪。
“何必急着走。”他长臂一捞就把她娇小的身躯搂入怀里,“我还有事跟你谈。”
“哪那么多事?”
她口气僵硬地顶撞他,用力想挣开他的手臂,可惜人矮力小活似螳螂撼树,他动也不见动一下。
“反正晚都晚了,不差这点时间。”
“谁说,你可别害我被炒鱿鱼,现在这时机工作很难找。”她挣了半天依旧动弹不得。
“丢了工作有什么大不了,我这里多得是职务让你挑。”
“当你的员工,被你管得死死的,没——兴——趣。”
她一脸不屑地横他一眼,怪他多事,碍于一双铁臂缠着她扳也扳不开,她叹了口气妥协道:“好吧,你想说就说吧,速战速决。”
“你对我很不耐烦喔!”
他把她放在沙发上,自己索性直接席地而坐,才能和她平视交谈。
“拜托,大老板时间宝贵,你少跟我哈拉两句可以多赚很多钱耶!”
“钱虽然不嫌多,不过你比赚钱重要。”
“哇咧,我没那么伟大,你的话会让人误会死,你要是不放心兰姐,干脆把她接回来,不要老是为了她,扯着我不放。”
“你还好意思抗议,我委托你照顾我老妈,结果你继续跑去摆地摊,置她于不顾,你不觉得该给我个交代吗?”
“兰姐是个大人了,何况家里有竹子陪着,正好让她学习独立,这不就是你将她交给我的用意吗?”
“这样你就可以放心出去摆地摊?”
他质疑的语气让甄筱琪听了有些火,她忍不住冲口道:“不然你想怎样?要不要你干脆也住住老公寓去,省得老找我的碴。”
“如果你不停止晚上的生意,或许我真的会考虑住进去。”
“别开玩笑,那可不行。”
甄筱琪越想越不妙,这家伙万一真的缠上她就一点也不好玩了,“好嘛,我会把照顾兰姐的事当做第一要务啦!”“希望你言而有信。”
“恶劣。”她生气地喂他两粒大白眼,“我要跟兰姐说,你欺负我。”
“哈哈,觉得误上贼船了吗?”
他风凉地笑笑,看得她有气没处发,“对,都怪你这只大乌贼。”
她懊恼地站起身想走,一不小心却勾到椅脚,整个人往前倒去,正好扑向他。要死不死地,她对他脸贴上去,娇嫩的红唇巧巧滑过他的脸颊,被他的络腮胡扎得麻麻刺刺。
简槐 双手一张将她接住,顺势往地毯一躺,甄筱琪就稳稳趴在他的胸膛上,玲珑起伏的曲线完美地镶嵌在他的怀抱里。
她双颊泛红,满脸尴尬地与定定看着她的简槐 相望,刹那间周遭的空气泛起暧昧的氛围。
怀抱温香的他,情不自禁在她娇羞的红颊吻一下。
“色狼,放手啦!”粗硬的胡须扎疼了她,她羞恼地握起双拳捶着他的肩膀,挣扎着想起身。
“嘿,是你自个投怀送抱,怎么反而骂人?”他可恶地对她笑,一双铁臂圈得死紧,皮皮地就是不松手。
“你到底想怎样?”
她气在心里,却拿他莫可奈何,想不到看起来很严肃的他,本性居然也是无赖一个。
“不怎样,只要你叫句好听的,我听得高兴自然就松手。”
“大胡子,你耍无赖呀!”
“随便你,你不叫我也无所谓,反正万一有人闯进来,我又不在乎。”
“你可恶。”
甄筱琪很火,却偏偏力气不够,磨蹭半天不但没能脱出他的钳制,反而被突然突起的异物,顶得她有些难受。
简槐 本来只是想逗逗她,不想她不服输反而在他身上动来动去,玲珑娇躯像团火,虽是无意却让他一向很自傲的自制力差点溃堤。
她迟钝的脑袋瓜好半晌才幡然醒悟,那是她不小心差点引燃的火药库。
顿时,红晕从她的双颊猛然炸开,迅速蔓延过颈脖,没入她雪白的胸前。
“呃,对不起。”她尴尬地对他笑笑,眼神四处乱飘就是不敢和他带笑的双眼对上。
“用不着道歉,不过你得负责灭火。”他双手握住她的纤纤细腰,将她挪个方便救火的位置,故意吓唬她。
“免谈,你自求多福去。”
甄筱琪故作镇静不再挣扎,其实心里还真有点担心他会玩真的。她一面爱娇地对他一笑,吸引他的注意力,一面趁势用手肘在他的胸前一压一滑。
乍起的疼痛让简槐 遽然松手好抚上自己的胸口,猛吸着气舒缓痛楚。
“喂,你还好吧?”
她乘机一翻滚离他的身旁,远远看着他刷白的脸色有点良心不安。
“你看我这个样子会好吗?”他说得有些有气无力,“你就算不愿意,也不必害死我吧?”
“Sorry,我不知道那个小动作会这么厉害。”
“你拿我当实验白老鼠呀?”
他深呼吸好几口气,犹退不去胸口疼痛的感觉。
“嘿嘿……”她不太好意思地对他傻笑,“女人晚上出门在外,总要学点小撇步保护自己呀!以往都没有碰过想对我意图不轨的家伙,所以没机会试验。”
看他一副痛得起不了身的惨像,她有点不忍心地走近,“真的那么痛吗?谁叫你故意吓我。”
“知道我不过是吓吓你,干么还下手不留情!”
“怪你不该吃我豆腐呀!”她闷声嘟嚷着,蹲下身子伸手欲搀扶他。
谁知简槐 竟顺手一拉,反而把她拉趴在他的身上,且这回他有了防备懂得把她的双手制住,一翻身将她置于身下,低头贴着她的耳边,“野丫头,这样才叫吃豆腐。”
他的嘴轻轻吻着她柔嫩的颈项,滑上红通通的脸颊,恣意在她惊讶微张的红唇内饮取甜蜜的琼浆玉露,深深浅浅的吻久久不停,直到她急促的心跳撞击着他的心。
“懂了吗?这才是名副其实的色狼。”他邪气地对她笑,看着她羞恼的脸上涨满怒意,双颊气得圆鼓鼓的样子,全无半点心虚愧疚的不安感。
他笑着翻身坐起,随手一拉把她也带入怀里,对她那双黑白分明、瞪得圆大的眼眸里的火气,毫不以为意地耸耸肩。
看他那副偷腥得逞的得意模样,甄筱琪被自己气得半死,干么多事,早知道就让他痛死省事,竟落得平白被占了便宜没得讨。
“你很得意喔?”
面面相望,相对于他的志得意满,她气得脸都绿了,灵活自如的双手紧握拳头,趁他不注意,狠狠往他方才的胸口痛处击去。
“嗯!”
一声闷哼伴随着简槐 摇晃的身躯溜出他的心口,不知道是来不及躲,还是他压根就没想要躲,心口的伤处硬是承受住她这一拳。
他的身躯严重摇晃,双手却依旧紧紧圈住她的腰没有松开,“气消了没有?”他面不改色地看她,冷汗却不自禁地渗出双鬓,显然迎面一拳让他的伤上加伤。
“你干么不放手躲开?”
甄筱琪有些懊恼地皱皱眉头,揍他有出气的意味,但主要是想他松手得回自由,偏偏这男人的心思怪得让她捉摸不到,事情倒成了她理亏、无理取闹似的,让她总落得过意不去的田地。
“因为这是我自找的。”他不在意地笑笑,伸手在她的脸颊轻柔抚摸着,“会痛吗?”
“什么?”她被他温柔的动作弄得有些恍惚,傻怔怔地应着。
“你柔嫩的脸颊被我的胡子扎出点点红痕。”
“该死,那我怎么出去见人呀?”
她本来只觉得自己的脸被他的络腮胡扎得有些麻麻刺刺的,倒没有想到会留下痕迹,她慌忙用手捂住脸颊,气得想再揍他一拳。
“那有浴室,你先去洗把脸,我帮你找药抹一抹,应该很快就会消了。”
他抱着她站起身,将她带到他专用的休息室门前,“去呀!”
她睇他个白眼才打开门进去,门里差不多有十多坪的大小,布置相当朴素,简单造型的衣柜和比一般单人床宽些的床铺以外,只有墙上挂的名家画作,勉强地凸显了他的身份地位。
走到穿衣镜前,她在镜子里看到一张布满淡淡红痕、嘴唇稍肿的脸庞,她无意识地抚摸着脸颊,眼光却落在映入镜里的床铺上,仿佛看到床上有两个相缠恩爱的熟悉人影。
“好了没有?”
突然,门外传来他的询问声惊醒她,她赶忙停止发呆。“好了,马上就出去。”
匆匆进入浴室扑水洗脸,看到只有一份摆得整齐的盥洗用品,她不仅为何心里莫名泛起一抹愉悦的心安?
没看到备用毛巾,她仓促抽了几张卫生纸随便擦擦就冲出房间。
“你的脸……”简槐 看到她的脸差点爆出笑声,“你为什么不用毛巾擦?”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忍着笑他在她脸上捻下几张湿湿的卫生纸碎片。
“你又没有放备用毛巾,还好意思笑我。”她嘟着嘴埋怨,“都是你的错!”
“是,都是我不好,下回我会特别为你在里面准备一套齐全的盥洗用具。”
他小心翼翼帮她的脸颊抹着药,嘴上说得顺溜,也不知道是说真的,还只是开玩笑。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的肌肤这么敏感,一碰就留下印子。”他心疼地抚摸她的脸,“你放心,下回我不会再让你被胡子扎疼的。”
“去,你居然还想有下一次?”她忿忿地拍开他的手,推开他站起身,“你害得我还不够惨呀?”
“哼……”没等他开口,她接着又孩子气地对他怒哼一声,临走前发狠地踩他一脚,拽开门对他吼了声,“作梦,我们最好老死也别再见。”随即“砰”一声用力关上门。
巩幸文惊讶地看甄筱琪的动作,愣愣地回应她的挥手告别,关紧的门传来简槐 畅意的大笑声,让她以为一向严肃冷静的总经理,是不是被方才娇小的贵客给气疯了?!
第六章
想在台北热闹非凡的东区找到一个停车位,除了运气要好以外,实在没有其他方法,因为东区有限的停车场大多时候连想付费都一位难求。
简槐钧很幸运在米琪甜心的店面旁找到停车位,对照从弟弟那里讨来的地址确定无误,才提着甄筱琪交代他的大提袋走入店内。
听到门上风铃响,程 萦立刻放下做了一半的衣服走出工作室迎上前去,准备接待客人。“欢迎光……临……”
“ 萦……”简槐钧惊喜万分,抛下提袋快步冲向她。
程 萦大吃一惊,轻快的欢迎词在看清来客时慌张得说不清楚,脸色陡然惨白,反身往工作室跑去,把自己锁在里面。
“萦萦开门……”他快步跟到门前,差点被猛地阖上的门板撞伤高挺的鼻梁。
程 萦背靠着门滑坐在地,双手紧紧捂住耳朵,想要隔绝门外急切的呼唤和门板的被撞击声。
“萦萦你开门,为什么躲我?”
满心惊喜的简槐钧像突然被整桶冷水迎头浇下,显得莫名其妙的狼狈。
“萦萦快开门好不好?”他执着地对着门内喊着。
“你走,我不要见到你,你快点走。”她隔着门板赶人,声音模糊地传出门外。
“不走,不弄清楚我绝对不走。”
他还是执意敲打着门板,不明白她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奇怪。当年她突然失去踪影,没有交代只字片语,数年来消息全无;如今无意中重逢,她却像见鬼似的避他如毒蛇猛兽,她到底怎么了?
越来越重的敲门声像急促隆隆作响的大鼓,敲击着她痛苦的心弦,“没有什么好说的,你走……”
她屈起双脚,整颗头躲入双腿中,双手紧紧抱着脑袋,试图把门外的一切全当做没听到。
“萦萦,请你开门好不好,你有什么心事告诉我,让我为你分担,这些年我从来没有放弃找你,你可知我找你找得好苦呀!”简槐钧不死心地贴在门上轻声诉说着,希望能打动一向心软的她。
“不要,不要说了,我求求你,你走,快点走……”
程 萦执拗地吼着,害怕自己会屈服在他的细语相劝之下,脑海里浮起昔日两人相亲甜蜜的记忆,辛酸无奈霎时将她淹没,忍不住的眼泪凝聚渗出眼眶,无言的哭泣湿了整片脸颊。
“萦,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你不要我?我们曾经那么的契合,那么相知相惜,你怎么能狠心丢下一切……”
“别说了,求求你饶了我吧!”她终于忍不住爆发出哭泣的悲呜,哀凄地痛哭出声。
“萦,别哭了,你开门好不好,让我进去看看你,你知道你的哭声让我的心有多痛哪!”
他着急地拍打着房门,急切地想安慰她,偏偏门板那方只传来阵阵哀伤的哭声,让他的心揪得发疼。
“如果你再不开门,就不要怪我要破门而入了。”他既心疼又生气,气极了她固执不讲理的脑袋,不可理喻。
但她依旧沉默不理,这磨尽了他的好脾气,被漠视的冷落燃起他隐藏的爆烈脾性,他沉声低吼警告,“离开门,我不想误伤你。”
“你不可以!你走,不要理我,就当做从来没有遇到我。”她用沙哑的声音哀哀说着,希冀能说动他放弃。
“不可能,你知道我做不到,除非你开门,否则就离远一点,今夜我一定要见到你,当面说个清楚。”
门里门外,两个固执的人各自坚持着谁也不退一步,压根没有听到大门上的风铃声响。
这时简槐钧等不到程 萦的回应,索性举起脚用力踹向门板,薄薄的木板门用力晃了晃,差一点被踹破。
“喂,你搞什么鬼呀?”甄筱琪一进门就被这“砰”一声的重击声吓到,赶忙抢过叶玫兰一步冲向工作室。
“老大?”叶玫兰惊讶地看着向来温和斯文的大儿子,居然做出这么粗暴野蛮的动作。
正好赶上简槐钧要再次踹门的甄筱琪,神勇地拉住他,“你疯了呀,干么踹门, 萦人呢?”她四下看看,不见程 萦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