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霏儿步到费孜哲的身边,费孜费出乎意外的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笑容,而陈安琪那双冰冷的大眼则死瞪着她,一脸无奈的齐于轩则等看好戏地端坐不语。
“我们到客厅去谈谈吧!这里让他们清一清。”一直不动声色的“页先生”望了霏儿一眼后说。
这是一个完美的冬日晚上,有着微风轻抚的清凉,空气清新,花香徐徐飘来,但是却发生这样不完美的一团糟,霏儿一边为客人—一递上咖啡,一边在心里嘀咕着。
明明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休假事件,为什么会卷入两家的企业合并呢?而且这只是她自己个人的游戏罢了,怎么会连爷爷都亲自出马了?连那一直都是个老成、不动凡心的齐于轩大堂哥,也会跟着趟这浑水,就真的更令人想不透了。
第五章
隔天一大早,霏儿揉着有些肿胀的眼睛,脚步蹒跚地走到费家大宅上班时,她觉得自己好累哦!经过昨夜的那场混乱之后,她还接受来自齐家老太爷齐居页——“页先生”和齐家长孙齐于轩的一番严刑逼供拷问,霏儿早已经脑汁枯竭,体力耗尽了。
尤其一想到昨晚爷爷的逼婚,霏儿就觉得她的头在无形中一直一直胀大,偏偏齐于轩那个不识相的人,又在一旁加油添醋,说她一定是迷上了费孜哲,才会放着一个好好的休假不去玩,却甘心窝在费家当个小佣人。其实就是因为有他们这些自大傲慢的臭男人,让她太看不下去,所以她才会放着好好的休假不去尽兴的玩,而苦命的待在费家当个小佣人,以伺机好好的教训他们一顿。
偏偏不凑巧,爷爷和齐于轩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居然为了抛售股权而找上费孜费,怪就怪在公司又不亏钱也没有资金上的困难,为什么要把“纬翔软件”的经营权释出来给“费哲软件”?到底是齐家的人都发傻了,还是大家都想开了,不再以赚钱为生活的主要目的了?
最教霏儿生气的是,连最疼爱她的齐居页在经过她一番唱作俱佳的撒娇后,依然不为所动,连透露一点实情都不肯,那更别提要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更怄的是才刚走进费家大门,茵茵就要她马上去见老板,看来费孜哲这只沙文猪已经决定要把她解雇了,霏儿想。
那么自己在离开费家之前是不是应该告诉他实情呢?其实他并没有想象中的自大无礼,就是有些愚蠢得太信任陈安琪罢了,那到底要不要把真实的身份告诉他呢?想来想去她想不出个所以然,霏儿叹了一口气,唉!看来只好伺机行动喽!
“老板在他的办公室?”霏儿问。
“老板他正在东陵园的草地上做日光浴。”茵茵拍拍霏儿的肩,给她加油和鼓励,“霏儿,等会儿如果老板骂你的时候,就安静的让他骂个够,只要他气消了就会没事了,你可别再像对陈助理那样的对老板顶嘴了。”
霏儿回拍茵茵的肩膀要茵茵放心。匆匆地绕过花园,霏儿心中有了一丝的难过,从今以后就不能每天见到费孜哲了……哦,才不是呢!是不能继续玩这个游戏,和不能见到林妈、林先生、茵茵、小语等这些可爱的同事,才不会为了不能见到那只傲慢的沙文猪和高傲的母狐狸而难过呢!
低头看了眼刚好略超过大腿的短窄裙,霏儿忽然发觉目已满喜欢这个角色呢!尤其是扮演十八岁的霏儿让她非常快乐。
当她到达那嫩绿的韩国草皮时,费孜哲强健有力的身躯正裸裎在耀眼的阳光下,虽然她就站在他的前方,但他似乎没看见,依然紧闭着双眼,霏儿相信他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眸一定没有近视,那对耳形完美的耳朵一定没有问题,他分明听见她来的声音了,竟然高傲地让她站在这儿等待,这只沙文猪显然故意如此想激怒她。
哼!才没这么容易就让他这样得逞,她偏偏就要冷静地坐在凉椅上,等着看他变什么把戏。
费孜哲继续不动声色地躺在那儿做他的日光浴;霏儿则怡然自得坐在凉椅上轻啜桌上清凉可口的柠檬饮料。反正已经都打算不做小女佣了,怎好虐待自己呢?当然趁此机会好好善待自己了,何况在这么热的太阳底下有可口的饮料不喝,不但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辛辛苦苦准备的林妈,而且本来看表演的时候就该有美食来搭配,何况是看一个英俊的男人在阳光下展示他那强健有力的体魄,那更不可少美味的饮料了。
此时费孜哲总算决定结束他的日光浴,他敏捷地爬了起来,那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而紧身的黑色长裤像第二层肌肤紧裹着他修长的双腿。
费孜哲长手一伸够着挂在树枝上的外套,顺手披上,霏儿则像个见着美食而饥渴流口水的女人,目光直盯着他只穿着紧身上衣的胸膛。
我是怎么一回事呢?霏儿懊恼的自问,从商这些年来,看过不计其数的男人,而男人的胸膛,没有看过千个大概也有百个,但是却没有一个会像这个这么的影响自己,这么的令她怦然心动。怪了,为什么以前不会而现在会呢?而又为什么是他呢?
“你有没有……谁啊?”
完了,费孜哲刚才到底说了些什么?她试着找到一丝头绪,但是依然无所获,只好抬起一脸的茫然望着他。
“喂!你至少应该做到专心的听我说话吧!”他的语气中有些愠怒。
“呃,对不起……我正在想……”
“该死的,你就不能专心的听我说话吗?”
霏儿听到他恼怒的声音,即刻抬起头来看他,一见到他打量的眼光,她立刻停止脸上所有的表情,缓缓地抬起娇俏的下巴看着他,两人灼热的目光相遇而胶着着。以前她也曾在另一个男人的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但是因为那时急着把所有的时间都贡献给她的工作,但是现在自己有着至少两个月完全无旁鹜的时间……
或许可能是有个浪漫的开始,但是霏儿自问着自己愿意吗?愿意有这样的浪漫吗?霏儿及时提醒自己,别做日后会后悔的事。
“霏儿你昨天到东陵园打扫时,有没有在东陵园见到什么人?或是有人在我的办公室里?”费孜哲又问了一次。
“没有耶!我到东陵园去打扫的时候没有其他的人啊!而且也没有在办公室见到其他的人啊!”
“哦!那你有没有动过我的电脑呢?”
“没有啊!现在我根本不可能去动电脑啊!”霏儿一听到费孜哲问她有没有动过他的电脑时,她就后悔了,早知道昨天就不该碰他的个人PC,现在他起疑了,会不会他已经知道她不是那个十八岁休学的“齐霏儿”,而是那个二十五岁的纬翔总经理“齐于霏”了?这该如何是好呢?来个死不承认吧!
“现在?”
“哦!我的意思是我到现在还不会打电脑啦!所以我怎么可能去碰你的个人PC呢?”霏儿发觉自己差点露出了马脚,于是马上想出一个借口。
“好吧!下回你要特别的留心进出东陵园的人。”费孜哲直勾勾地瞪着她许久,见她依然没有任何的表情,只好作罢了,“霏儿,你那回提到两个月后你要上T市,你到T市是去玩?还是为了再升学?”
“升学?好当个女强人吗?还是你有更好的建议?”霏儿不答反问。
“当个女强人?那有什么不好呢!”
“那当个老师?”
“霏儿,你会是个霸道的老师,而且可能会是误人子弟的老师。”费孜哲瞄了她一眼,“而且你的学生可能都比你高,所以我看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你那么……”费孜哲爆笑地说,还不忘再一次地瞄了瞄霏儿的身材,顺便提出他“高见”。
“如果你要说‘娇小’,那么最好马上把这句话吞进去,否则我……”霏儿打断费孜哲的话,并且严厉地提出警告。
“你想怎样呢?”费孜哲不以为意地将目光在她身上徘徊着,“它是个事实啊,你为什么会这么排斥呢?不但不能接受而且还那么在意呢?”
“我接受啊!而且认为一个人的能力跟身材的大小是八竿子也打不着,所以我痛恨别人特别强调我的娇小。”
“那当然。”他讽刺地说。
当霏儿意识到这只大沙文猪兼大色狼,对她那番话别有所指时,霏儿控制不住地涨红了脸。
“抱歉,我忘了你这么年轻和纯洁,还是个小女孩。”
“少蠢了,老头子,十八岁早就成年了,可见你跟社会脱节太久了。”她反驳地斥着他,“不过这也不能怪你,因为三岁有一个小代沟,五岁有一个大代沟,你实在是老得和我们十八岁的新新人类之间有了一大堆大代沟了。”
“我看我真的和你们这些小鬼头脱节了。”
“对!因为你有一颗顽固的猪脑袋!”
“猪脑袋?”费孜哲不解。
“哦!连猪脑袋都不懂,还真是个标准的猪脑袋,就是又古板又顽固啦!”
“我不是猪脑袋,更不是老古板,我只是看得比你多,比你能够认清事实罢了。”他坐进凉椅里,双手抱着后脑勺,脸上的表情令人难辨喜怒。
霏儿很辛苦地想拉开自己的目光,努力地试着以冷淡的眼光来面对他,但是很无奈的,她只能用一双女人的眼光看他,而且还有一个饥渴着想要享受激情之乐的女人,慌乱的,霏儿抖着手脚快速地转身离开。
“你似乎和费先生吵架了?”当霏儿臭着一张脸走入厨房时,林先生关心地问。
“对,因为他是一个自大的男人。”霏儿简略地把事情述说一遍。
“你为什么那么生气?”林妈咯咯笑着放下手边的工作,加入他们的谈话,“看你的模样好象恨不得把他给拆了!”
“因为他嘲笑我的身材,我觉得他是个食古不化的猪脑袋。”
“他在跟你开玩笑的。”林妈咯咯笑着安慰她。
☆☆☆
中午时,霏儿抽了个空回到芙园打电话向齐念翔和马匀报完平安后,迅速地喂了卜卜一把腰果,她的脑中占据了一个情绪和念头。她承认,虽然到目前为止,她知道也接受自己该有一个丈夫和家庭,但是却从未考虑过,因为如果是一个不稳定的婚姻生活,那带来的影响会不如没有婚姻生活来得令人棘手。
而她也曾天真的以为当她要一个婚姻时,它就会自动就序,而且船到桥头自然就会直,所以从未仔细想过这方面的问题,更别提去规划及准备了。
当然事情绝对不可能如她所想的一般,除非经适当的安排及充分的规划,看来自己必须在事先明明白白告诉那位将与她分享生命的男人,工作是她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但是在这个爱情速食的时代,人与人只讲求快而享乐的爱情,在这样的现实世界里,大部分的男人听到这样的话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例如像费孜哲这样的男人又会如何反应呢?霏儿深思着。
虽然发现自己对费孜哲深深的着迷,但是却一点也不了解他,如果现在结束这场游戏,一定没有任何的害处,尤其老妈一定是最高兴的人,刚才在电话中,她又要自己去结束这个游戏,但是,自己就是不甘心就此打住这场游戏。
回到费家大宅后,霏儿心中不安地思索着,也许为了母亲刚才那番话,也许是怕自己陷得太深,她想不如下午下班时,就向费孜哲坦承一切,也好在这闹剧未闹成大问题前结束。
哦,不!我想再过几天吧,今天我还没有足够的勇气,霏儿丧气地想。
天啊!一个单纯的玩笑,眼看随着自己深陷在费孜哲的魅力下,眼看这个游戏开始出现后果,开始变得一点也不好玩,甚至连如何收场都变得非常棘手了。
☆☆☆
当小语准备推出餐车去服务那些“金头脑”时,费孜哲刚好踱进厨房。
“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我快要饿扁了!”他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开始“喊饿”。
“有巧克力布丁和水果果冻。”霏儿回答他。
“我没有吃零食的习惯,有没有饭或面?”费孜哲双手托着腮靠在餐桌上。
霏儿伸手拨了他的手,要他坐正别像个没规矩的小孩,费孜哲缓缓地抬起疲累的双眸,挑高一道浓眉,意外地扯动嘴角的笑意瞪向她。
她正想问为什么没有用餐时,倏地想到他们今天忙着为一家国际性的工程公司设计软件,难怪他没有用餐,尤其他只要一忙起来就只以咖啡和香烟裹腹。
“你没吃午餐当然快饿扁了,但是这时候林妈禁止人家吃饭,那我下个面给你吃吧!”
“好吧!不过我要不要先吃两汤匙的胃药,免得等会吃完你下的面会一直跑厕所呢?”费孜哲调侃道。
“费孜哲,你知道你是个自大的猪脑袋吗?”
“好好,我是猪脑袋,那你到底要不要下面给我吃?我真的快饿扁了耶!”费孜哲看见一手拿着面条、一手指着他的霏儿,完全不顾他那咕咕叫的肚子,及那锅咕咕滚的水,不得不提醒她。
“好啦!谁教你一忙就可以咖啡维生,那对身体很不好耶!”霏儿不自觉地对他这样不爱惜身体提出责备。
“好了,‘面速力达母’小护士,我快要饿昏了。”
“是‘曼秀雷敦’小护士,早就改名了,你真是逊毙了。”霏儿一边煮着什锦面,一边纠正他。
当霏儿正准备用个小饭碗盛一些什锦面给他时,费孜哲马上要求她,“不要拿小碗,我一口气就可以把它解决了。”
“你确定要把这些全都吃完?”霏儿狐疑问。
“不用怀疑,我快饿死了。”
“那你就吃吧!最好把你撑死。”她嘀咕一句。
“你这个霸道的小东西。”
“哼!陈安琪才霸道。而且她高得似一根竹竿。”“是像婀娜多姿的柳树。”费孜哲好笑地望着霏儿的神情,并且纠正她,“你不喜欢她?”
“才没有呢!是她不喜欢我啦,她都把最重的工作给我做。”霏儿把整锅的什锦面递给他。
“喔!好漂亮的手表。”
霏儿错愕地瞥见她手上的卡迪亚女表——那是到纬翔软件上班时,齐居页送的,本来她嫌这个表太贵重,而且依她的健忘个性一定会遗失,但他说在商场上每个人都讲究排场,硬是要她戴,所以一戴也戴了三年了。
“哦,你绝对想不到它是仿冒的。”霏儿装出一副捡到便宜的得意貌,“它看起来就好像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