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因为男子被她箝制着,慌乱挣扎的他根本没办法控制方向盘,整台车子呈现极度不稳定状态。
这一招也不可用太久,她怕等一下会失手杀了他--
她慌乱的四处张望着,试图寻找她心目中最好的目标。倏地,她那双美丽的丹凤眼一亮。
Lucky!前面的路边有巡逻的警车!
「将玥,要是幸运的话,我想我们可以医院见。还有,我讨厌啰唆的男人,所以你记得到时不要抓着我一直念--」
「金昭仪!妳在说什么鬼话!」杨将玥又急又气的吼问。
「掰!」
回完这句话后,昭仪突然松开紧抓着皮带的双手,然后趁着对方急于呼吸新鲜的空气,整个人扑向前,把方向盘往右方一带--
「昭仪--」
「砰!」
电话里的吼声和汽车强烈的撞击声同时响起,下一刻,昭仪感觉到自己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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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已经先说过她讨厌啰唆的男人了,为什么他还要明知故犯呢?
坐在床上,头上及手脚多处都缠着绷带的昭仪,一脸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等我接到警方打来的电话,我真的是被妳吓死了!妳把我在电话里说的话都当耳边风吗?我不是都叫妳等我去救妳了,妳怎么还那么白痴的自己行动?」
真的是够了……她都已经醒来第二天了,他却还是叨叨念念的说着昨天在她第一次醒来时就对她念过的话,这个家伙还不烦吗?
印象中,昨天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他焦急的脸庞,那时她还觉得满感动的。
没想到,他嘴巴连续开启,吐出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
「妳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接着下来的,便是一长串的叨念,连医生在一边诊视他也没停口,后来即使她睡着了,她似乎都还可以听到他的叨絮。
真是奇怪啊,她明明记得他不是那种唠叨的人。看到他这种大转变,让她都要不禁怀疑起来,到底被打到脑袋的人是他还是她?
今天一早起来,依然是一睁眼就看见他,而他也和昨天一样,一看到她张眼,就开始狂念个不停--一直念到现在。
昭仪皱了皱眉头,觉得真的是受不了,今天的她和昨天可有所不同了,昨天的她是虚到没力气去反驳抗议,今天的她却是有体力多了。
「我的情况怎么样?」她抬起头问着他。
听到她提问,杨将玥只有心不甘情不愿的止住了唠叨,顿了一会儿以后,才缓缓的开口。
「右手骨折,中度脑震荡,身上多处擦伤。」一提到她的伤,他的脸色不禁难看了几分。
想当初他接到警方电话,飞奔来医院时,见到的就是她昏迷不醒、浑身是伤的景象,一看到她那样子,心疼无比的他差点在急诊室抓狂,一直到医生断定只是皮肉伤之后,他那颗一直悬宕不安的心才终于归了位。
「那……那个人呢?」
「在普通病房,由警方看护。」一提到犯案的男子,杨将玥的脸上出现了显而易见的怒火。「下次等我逮到警方交接的空档,我绝对会好好的『料理』那家伙。」他说这话的口气简直就像是在立誓。
「咳咳!杨先生,你在警政人员面前公然说这种话似乎不太好吧?」
一直到听到另一个说话声,昭仪才察觉自己的左方不知道何时站了个穿著警察制服的男子。
「您是--」
「金小姐,妳好,我是刑事局第二调查组的干员,敝姓张,请问妳现在方便做个笔录吗?」
「呃,我……」
「不方便。」昭仪还没开口说话,杨将玥倒是抢着开口了。「要问笔录的话,你不会去问躺在四楼的那个家伙?」
「杨先生,你这不是叫我们为难吗?那位先生我们已经问过了,他说他是你之前工作酒吧的常客,因为常出入那里而爱上你。但因为之后你和金小姐在一起,他感觉到被背叛因爱生恨,所以转而绑架金小姐想要泄愤报复。」
原来事情是这样啊。
听到警察这么说,昭仪一脸讶异的抬起头看向杨将玥。原来就是他被偏执狂的同性恋爱上了,所以才会惹上这么大的麻烦……
「不过由于这个案子已经上了昨天社会新闻版的头条,尤其金小姐又是那么凶……呃,是勇猛的反制歹徒,这种英勇又机智的行为,已经引起了全国人民的关注。要是平常的小案子,你想要不做笔录或许还没关系,可是今天这一件事闹得这么大,上面也交代我要特别好好的做笔录才可以。」
换言之,杨家的力量再大,也抵不过媒体想要知的权利。
听到这里,杨将玥的脸色变得超级难看。只见他一语不发的拿起手机,似乎打算想要打电话给谁,但是被昭仪的示意暂停动作。
「没关系,只要是我可以做的,我都尽力配合。」她合作的对那警员如此说道。
做笔录本来就是她应该做的事情,她并不觉得一定要靠特权避掉还是怎么样。而且最重要的,如果她很配合的做笔录的话,那她至少可以消耗点时间,少听将玥在那边唠叨训斥个没完。
「金昭仪,妳这个女人--」看到她这样,杨将玥忍不住的想大吼出声。
碰到了她,让他的脾气有越来越坏的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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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杨将玥安排给她的特别休息室里,昭仪一边无聊的翻阅着商业杂志喝着茶,一边想着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摆脱无聊的生活。
之前当副总裁时她曾经抱怨日子太忙碌,可是等真的闲下来,却又觉得开始受不了。
明明是已经恢复健康了,可是却还有人不愿意让她出门走动,总当她还是刚住院时弱不禁风的样子,天晓得她都已经出院快两个月了!
而对于公司,她是一点点担心都不必有,将玥是一个优秀的人才,在打理远嵩上,成绩远比她还要优异,加上他又是资讯工程、企业管理双硕士,不管是在公司内部的商品还是在人员管理上,都有着一定的知识与见解,比起对计算机科技什么也不懂的她,似乎是好得多了。
叩叩!
耳边传来敲门的声音,打断了昭仪的思绪。
是将玥回来了吗?记得他说他开会差不多开到这个时候……
「请进。」
话声方落,休息室的门就被打开。
咦?不是将玥,是蒋志远。
看到这个已经好一段时间没见面的昔日下属,昭仪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你要找总裁吗?他现在不在,你要见他的话恐怕要先跟秘书预约会比较找得到人。」
「不,我是要找金小姐的。」蒋志远摇摇头,脸上依旧挂着昭仪熟悉的阳光笑容。
「找我?我现在已经不是公司的员工了,要是有公事上的问题,恐怕你不应该再找我了。」
她到现在还记得,这位蒋志远似乎从一开始就有一碰到问题就越级找最上层的人的毛病。
「可是这件事只有妳能帮我,那是妳当副总裁时答应我的,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妳好象忘了。我是因为隔了很久都没有消息,所以才冒昧的过来向妳再要一次那个东西。」
「是什么东西?」
最近真的是太闲了,闲到脑袋瓜子都生锈。她当副总裁时可以说是日理万机,怎么可能什么都记得?但现在闲了,又什么都记不起。
听到昭仪这么说,蒋志远的脸色微微一变,似乎很不满意自己期待这么久的事情居然被遗忘了。
「就是公司防火墙的解除密码。有了那个,我才可以套用到我的新程序里,让我所建的新防火墙开始作用。」
啊,经他一提,感觉上似乎真有这么回事……她想了下。
「嗯,那么我--」
「你拿防火墙的密码要做什么?」
就在此时,休息室的门被人打开,昭仪一个抬头,正好看见杨将玥和任天骥一前一后的走进来。
一看到他们两个,蒋志远的脸色微微一变。
「没有什么,就……就……」面对杨将玥凌厉的目光,蒋志远不由自主的低下头来。至于刚刚说得流利得很的话,在此时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在一旁的昭仪奇怪的看着任天骥及杨将玥脸上严肃的表情,以及蒋志远那种怪怪的态度,敏感的她隐约嗅到一点不对劲。
但不可能吧?
这蒋志远是她在当副总裁的时候,对她最亲切的工程师,之前有的时候她和任天骥争论一些事情,他都站在她这一边。若是要论坏人,那应该也要是像任天骥那种常常和她作对的讨厌员工才是,而非是他这个始终很谦卑且阳光的员工。
任天骥看了昭仪一眼,了解她没有说出口的疑问。随即他自随身公文夹中抽出几张纸片,证明他所言不假。
昭仪低头看了下任天骥拿给她看的资料,越看脸色越难看,虽然她下太懂什么电子科技的专业程序及运作,但是对于这种买卖公司机密程序的明细清单,她可是绝对看得懂的。
「怎么,不说话了吗?天骥他已经注意你很久了,终于这一次我们正式逮到你露出的马脚。远嵩的防火墙程序是我以前无聊写的,那不是一般的防火墙程序,它独立完整且难以附着进攻,当然更不可能可以跟你写的程序结合再应用。对于这点,我很有把握,你想要密码,恐怕是为了盗取公司更精密的程序出售吧?」杨将玥的口气很温和,但是唇角的那抹微笑却是超邪佞。
听到他的话,蒋志远垂着头,像是颗泄了气的气球似的,不再说话。
「天骥,你马上打电话叫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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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个世界上,看起来是很好的人,似乎不一定是好的,例如蒋志远。有些人看起来是坏的,也不一定真的坏,比方说那个老爱和我作对的任天骥。」单手撑着头,昭仪一边抚摸着小青冰凉的身体,一边如此感叹的说着。
听到她那种难得哀怨的语气,杨将玥抬起头,关怀的看着他好不容易才追到的亲亲女友。
「怎么了吗?」
「没有。」美丽的丹凤眼半敛,她只是幽幽的叹了口气。
自从她不再肩负副总裁的重任与感情终于有归属后,最近的她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的冰冷待人,整个人也不再冷冰冰。冰冷淡漠尽退的她,像是朵自冰雪融化后现出的雪莲,叫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想多亲近个几次。
当然,如果想亲近的人是女人还好,性别相同做朋友当然没问题,但是如果是后知后觉,到现在才发现到她好的男人,那可就怎么也别想越雷池一步了--
因为杨将玥盯得超牢的。
只是好不容易她现在才放下心防愿意多交点好朋友而已,却又冒出蒋志远这一件事,这可使得她对自己看人的眼光开始失去了信心。
「嗯……将玥,我觉得我不会看人,所谓的好人坏人,我还是很难分得很清楚。」轻轻的抚弄着小青的蛇下巴,昭仪一脸不甚愉悦的样子。
「会吗?」
「对啊,不然你告诉我,你当初和任天骥是怎么分辨出外表那么和善的蒋志远,其实是个大间谍?」她看了他一眼。
杨将玥思索了下,良久,淡淡的吐出两个叫她为之气绝的字。
「直觉。当初第一眼看到妳,我也是直觉的就想要妳。」
直觉?
听到这个答案,昭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那么为什么你可以有这种直觉,而我却没有?当初我的直觉也是告诉我,蒋志远是个好人,可是结果呢?」
「那个是我们杨家的家族遗传,要做生意的人,本就还要有看人的本领,不只是我有这种直觉,我老头也有,所以当初他才会一眼在妳父亲的葬礼上挑到妳。」
「家族遗传?」
「对。要是妳觉得不甘心,可以赶快生一个小孩,让妳的孩子依直觉告诉妳哪个是好人,哪个是坏人。」杨将玥的话含有明显的企图,直直的看着昭仪。
这已经是他第四次拐着弯向她求婚了。
意会到他又把事情牵到婚姻上头,她晶亮的眼转啊转的,努力的思索着办法,怎么样也不肯往坑里跳。
思索了一下以后,她的唇角略略的勾起了甜美的一笑。
「你骗我,你们家的直觉根本就不准。」
「为什么妳会觉得不准?」
「要是准的话,那你们为什么要留那个讨人厌、爱欺负人的袁管家这么久,却不肯辞掉他。你不会告诉我,他其实是个不错的好人吧?」要是他敢说是,她绝对会翻脸给他看。
「他的确不是个好人。」
「那你还敢说你们家的直觉很准,都留这种讨厌的管家在家里管事了,怎么可能会有多准的直觉看人哩?」
「他不是个好人……可是,我和老头的直觉都说,他是个必要留在家里的人。」杨将玥看着昭仪,语带保留的说。
「为什么?」
「以后妳就会知道了。」看着她美丽的脸,他露出神秘一笑。
尾声
不知怎么的,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别的长。
一样的寒风,一样的细雨,一样有一个耐不住寒冷的人。
对于昭仪来说,这种一点也不热的夜晚是最好睡的了,尤其今天白天刚刚处理完一堆的事务,这种又累又冷的夜晚,自然是超级容易入睡。
梳洗完毕以后,她将房里的灯全部都关上,随即便爬上柔软的床,准备要找周公去。
可能是因为太累了,所以她几乎是一沾床就迅速陷入了睡眠状态。
就在她上床后没多久,她房间的门传来锁被打开的声音,慢慢的,原本充斥黑暗的房间因为房门的被开启而射进一线光亮,随即一个人影从光亮的发源处走了进来,缓缓的,房门又被掩上,房间里短暂的光明再次消失--
「嗯……」
睡得正舒服的昭仪轻轻一个翻身,没预警的,她突然感觉到自己旁边似乎多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因为这冰凉的触感,让她迅速自梦中回复到现实。
她皱了皱眉头,狐疑的睁开眼。因为她早就把屋里的灯光都关了,所以眼前当然是一片黑暗。
旁边还真的是冰凉的耶。
一般女孩子要是半夜碰到这种情况,八成会吓得哇哇哭吧?
半夜的时候,冰冰凉凉的东西,怎么想都应该是--
「杨将玥,我不是都把房门给上锁了吗?你是怎么进来的?」她冷冷的说,一脚往冰凉处直接踢去。
「哇啊!」
她气呼呼的爬起身,摸到了床头灯的开关,顺利的将灯打开。果然在刚刚惨叫的来源处,看到杨将玥。
虽然是刚才睡醒,不过昭仪美丽的丹凤眼完全不见任何一点惺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