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恺菲赶回家里,四处寻找着母亲,终于在三楼的起居室找到了独自站在窗边的朱丽华。
「妈?」她慢慢靠近。「妳……还好吗?」
「妳心里还有妈的存在吗?」朱丽华静静地站在落地窗前。
「妈,妳别这么说。」蓝恺菲从背后环住母亲的肩,撒娇似的靠着她的肩窝。「妳离开后,我常梦想着可以跟妳一起肩靠着肩,坐在沙发上喝茶聊天,分享喜怒哀乐,但是,我知道妳已经有了新的家庭,这个愿望实现的机会很小……这次,妳回来看我,我真的觉得好高兴。」
她指着天上晶莹的月亮。「常常,我站在月光下品尝这份静谧,以为自己喜欢那种安静的感觉,可后来有一个人敲开了我心底的门,那时我才真正明了,在遇上他之前,我自以为的享受,其实是一种寂寞。」
朱丽华转过身,不舍地抚了抚女儿的脸。「都是妈不好,那时应该带妳一起走的,至少,当妳寂寞的时候,不会只有月光陪着。」
「妈,妳别这么说嘛!」蓝恺菲握住母亲的手,安慰道:「妳也有自己的幸福要追求,而且,我在这里其实过得很好,阿姨很照顾我,初云也是。」
「看来那年轻人对妳真的很好。」朱丽华极不愿承认,那孩子说的话令她自惭形秽。「他是真心为妳好,而我这个母亲却试图阻碍妳的幸福。」
「妈,妳说得太严重了,我知道妳只是害怕我会受伤。」
朱丽华叹了一口气。「妳啊,真是单纯得让人心疼。妳不懂,我这次回来,除了看妳,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把妳带回美国。」
「我知道啊!」蓝恺菲微笑。「美国与台湾的距离不算远,妳其实不用特别这么做的,我的存在对妳、对张家而言是种困扰,不是吗?」
「傻女儿。」知道女儿仍然为她着想,朱丽华的眼泪流了下来,再也忍不住地说出了整件事情的始末。
「对不起,恺菲,妈妈利用了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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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渐深了。
湛初云从酒吧回到家中,已经是深夜了。他回到房间,随手将钥匙丢在一旁,把疲惫的身躯丢到松软的床上。
他从来下曾如此在意别人的看法,可教他怎能不介意?讨厌他的人是恺菲的母亲啊!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他?!恺菲好不容易接受了两人的关系,却又送来一个讨厌他的母亲,难道他的感情路注定要荆棘满布?
他一点睡意都没有,呆望了天花板许久,直到身旁响起窸窣声响,他才回过神来。
「好冷哦!」这是蓝恺菲第一次爬窗过来,娇软的身子偎进他怀中。
「恺菲?」他转身,在黑暗中看见她水亮的眸光。
「你喝酒了?」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
「没办法,遇到这么闷的事。」他心情不好又不能骂人,只好自己到酒吧喝闷酒。「伯母好一些了吗?」
「嗯,」她点点头,「妈要我跟你说声抱歉。」
「是吗?」湛初云抚着她的发丝。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脸,可却听得出她的声音有气无力,鼻音很重。「妳有事要跟我说?」
她没回答,而是坐了起来。
湛初云也跟着坐起身,点亮了壁灯。「妳怎么了?表情好严肃。」他指尖轻触着她的脸颊。
她享受着他的温柔,却说出残忍的话语,「初云,我要跟妈妈回美国。」
「妳说什么?!」湛初云以为自己听错了。
「后天我会跟妈妈一起回美国。」
「好。」他站起身,拿起扔在一旁的手机。「要去几天?我陪妳去。」
「不!」她摇摇头。
「为什么?」他直视她的眼,在她眼中看到了心虚。
蓝恺菲扭绞着双手,知道他一定无法接受。「初云……我想,我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气氛霎时冻结,湛初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妳的意思是--要离开我?」
她低下头,回避他的视线。「不,我不是要离开你,只是妈妈她……需要我。」
她想过了,既然张家希望她出面帮忙,那她怎能置身事外?她不能不顾母亲的立场啊。
「妳母亲需要妳,所以妳要跟着她回美国,那我呢?」湛初云气急败坏,无法接受她要离开自己的事实。
「别这样,初云……」她慌张地解释,「你别生气,我只是暂时离开而已,等事情办完了,我还是会回来的呀。」
「多久?一个月?两个月?或者永远?」他根本无法接受。
「我不知道……」蓝恺菲的心好痛,但是为了母亲,她不得不这么做。
很好!她不知道?!
他十分震怒。「妳知道我今晚在酒吧里想的是什么吗?因为妳母亲不喜欢我,所以我对自己承诺,不管有多困难,绝对要力争到底,结果妳却屈服了!」这算什么?他在她心中又算什么?
「不,不是的……初云,请你信我,我只是去一段时间,等我--」
「等?又要我等?」湛初云一时气极,口不择言,「就像妳母亲所说的,爱情不过是激情下的产物,妳以为我满腔的热情可以再等待多少时间?!」
「你的意思是--」蓝恺菲哽咽了,明明就是很单纯的事情,为何他会这么生气?他只要静下来听她说,就会明白的呀。
湛初云凝望着她的泪眼,怒火瞬间平息,只剩下重重的无力感,他冷静地问:「我的意思是,即使妳知道这一走,我不可能等妳,妳还是要去?」
许久之后,含泪的娇颜缓缓地点了头。「对不起……」
「好,我知道了,妳去吧。」湛初云的心冷了,这就是自己守候多年的爱情?
他苦涩地笑着,在她离开前,撂下了一句--
「恺菲,妳究竟明不明白,我有多讨厌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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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机场,飞机轰隆隆的起降。
早上,湛初云在送走了蓝恺菲后,下午便搭着另一班飞机,前往另一个国度。
夏威夷的天气很好,阳光温暖,微风徐徐。在这里,他最常做的事就是躺在沙滩上晒太阳、画设计稿。
他像个工作狂,白天画、晚上画……因为重重的思念缠绕,他有了源源不绝的灵感,每一款上衣、长裤、裙子及礼眼……满满的都是蓝恺菲的影子。
他很少休息,从清晨到深夜,不是在别墅的工作室里就是在沙滩上,不是在沙滩上就泡在酒吧里。
奇怪的是,他都已经把时间塞得满满的了,为什么还是觉得日子过得好慢、好慢……
尾声
Clouds. J.新一季的春装发表会,前所未有的选在一个国家公园举行,放眼看去,到处都挤满了媒体及贵宾,即便天气有些冷,仍抵挡不了Clouds. J.的魅力。
这场发表会之所以会造成轰动,来自于近来时尚界传得沸沸扬扬的八卦--
据说,Clouds. J.早已萌生退意,而这全是为了一个女人,她是Clouds. J.的精神指标,每一季的设计都是为她量身订作,只可惜那女人离开了他,因此,Clouds. J.无心经营。
为了美人放弃江山啊……社交名媛对这位Clouds. J.更加痴迷了,反正他心目中的女神已经离开了,现在人人有机会。
「学姊,妳这样乱放风声到底行不行啊?」江远情戴着耳机,小小声地问着老板瞿诺。这可是「爱情婚礼经纪公司」正式跨足公关经纪的第一步,不成功便成仁啊~~
「当然OK!」瞿诺点点头,透过耳机开导江远情。「以行销法则来说--造成群众好奇心,是迈向成功的不二法则。」
「是哦?」江远情怀疑。奇怪,她也念过行销学,怎么对这法则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学姊,妳在等人吗?」从发表会一揭幕,模特儿开始走秀后,就见她不停地引颈张望,像是在等待什么。
「嘿嘿嘿。」瞿诺但笑不语。这可是今天的压轴好戏啊!
就在这时,湛初云气冲冲地越过重重人墙,终于在舞台后方找到了瞿诺。
「妈的,怎么来了一堆花痴?!还有,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退休了?!」他只是打算在这场春装发表会后休息一年,准备到美国找人而已,为什么每个人遇见他都一脸惋惜,要他别难过?!
瞿诺心虚地别开脸。「什么啊,我不知道啊,你要退休了吗?呵呵~~」
「瞿诺,妳的表情实在很可疑。」他瞇起眼睛。「算了,妳有没有看到那套粉红雪纺纱小礼服?」奇怪,那套礼服他明明放在工作室里,今早出门时还在的,怎么刚才他要回去拿时却不见了?
他转头正巧看到了大嫂江远情,连忙把她叫住。「大嫂,我请老哥帮忙设计了一款戒指,他应该有交给妳吧?」
今天的发表会结束后,他就要动身到美国找蓝恺菲。那套粉红雪纺纱礼服是这一季的非卖品,也是他要亲手送给蓝恺菲的见面礼,然后,他会拿出准备的戒指,将她的身与心一起套住。
瞿诺仰起头,假意欣赏天上的景色。「哦~~有啊,我把礼服和戒指一起交给走主秀的模特儿了。」
「什么?!」湛初云气急败坏,不敢相信地吼道:「妳又不是不知道那是我要送给恺菲的礼物,竟然还让模特儿穿出去?!还有,那戒指也是我私人的物品,妳到底在搞什么?!」
「好啦好啦,这不是重点。」台上的服装秀已经到了最高潮。「东西都给了,你赶快去前台等着,搞不好人家模特儿穿在身上的效果,会比你那个小恺菲更让人惊艳呢!」瞿诺示意江远情一起将他推到舞台前。
「妳们做什么?!快放开我,我要上台叫那女人把礼服脱掉!那是我为恺菲量身订作的,绝不能让其它女人穿上--」
顿时,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花香,会场洒下了一片片白梅花瓣,宾客惊喜地低叹,而湛初云双眼直视着前方,盯着在花雨中朝自己走来的美丽女子……
「不可能、不可能……」他摇着头。是自己思念过度吗?「恺菲?真的是妳吗?恺菲?」
那女子眸光温柔地定于一处,窈窕的身子完美地包覆于礼服之下,缓慢且坚定地走来,戴着黑色蕾丝手套的掌心里,躺着二只设计精美的戒指。
「恺菲?」湛初云愣愣地凝望着她。「妳……回来了?」
「是的,我从不错过你的任何一场发表会,不是吗?」她微笑着。
「妳不是跟伯母介绍的青年才俊在一起了吗?」他哼道,唇角却已勾起了笑纹。
蓝恺菲故作惊讶地道:「原来你真的希望我去相亲啊?」
「笨蛋!」湛初云凶恶地瞪着她。「到底是谁丢下我的啊,妳真是个没血没泪的女人!」
「我好想你……」蓝恺菲踮高脚尖,亲吻他的颊。
事实上,她的确跟母亲回到了美国,也与母亲的丈夫所介绍的青年才俊见了面,可她却直接表明自己心里已有了喜欢的人,不可能再与其它男人交往,母亲的丈夫气急败坏,但对方却意外地浮现松口气的表情。
原来,那人心里也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最后,两人竟成为朋友,整件事戏剧化的落幕。
「我也是。」湛初云搂紧她,心中的思念在这一刻全宣泄而出。「我不准妳再去美国了!」他好想念她,工作时想、休息时想,无时无刻不思念,幸好她回来了,否则,就算要他追到天涯海角,他都会继续追下去。
「可我还是要去。」蓝恺菲在他怒吼前,甜甜蜜蜜地吻住了他。「我总要把我的老公带回去给我妈看吧。」
「恺菲……」湛初云不敢相信,这一切来得这么突然而教人措手不及。
她戳戳他的肩头,好笑地唤醒呆滞的他。「你还在呆愣什么,难道要让我丢脸地再把戒指拿回后台吗?」
「妳以为上了贼船的羊,还有跳船的机会吗?」长指挑起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他笑了,「欢迎妳回来,我的老婆。」
蓝恺菲投入他怀里,喜极而泣。
现场响起祝福的掌声。
枝哑上,啾啾的鸟语此起彼落,寒冷的冬日即将过去。
真好,桃花朵朵开,春天来了。
【全书完】
*想知道江远情的爱情故事,请看幸福饼015《提拉米苏加蜜豆奶》。
后记
缘分 妙不可言
近来,常接到朋友的红色炸弹。有些是熟识的好朋友,有些是同学,有些则仅止于点头之交,由于年纪已慢慢接近尴尬的适婚年龄,可蓝被炸得有些头昏脑胀。
我姑且祝福这些朋友们,因为她(他)是幸运的,找到了值得托付一生的伴侣。不过,总是有些朋友,谈了几次恋爱,却总是没办法得其所爱,顺利地步入礼堂,于是,三五好友聚在一起,话题总是绕着世上没有好男人、女人当自强、单身贵族也很好……云云,听起来似乎大家都很自得其乐,只不过,最后总会联合起来挞伐因为要陪男朋友(或老公)而爽约的朋友。
有人说过:女人的友情只有在感情不顺利时,才会更加坚定。哈,我不否认这一点,以过了二十五岁的女人来说,这种心态是正确的;比较起来,或许是我比较怪胎--对于感情,我抱以随缘的态度,就像这本书里说的--真正的桃花运,是当自己一切都已经成熟,可以真正享受爱情里的喜怒哀乐时,才是真正「上线」的好时机。
缘分,是妙不可言的,当你全力以赴地去寻觅时,它可能杳无踪迹;但当你灰心丧气,准备放弃时,却又发现原来自己的Mr. Right或Ms. Right早已默默在身旁等待。也许有人觉得「等待」两个字太消极,但可蓝是如此深信着--在世界的那头,总有一个人会与自己在对的那一秒相遇。
而你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充实美好,在那一秒迷得对方神魂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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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写这篇序时,可蓝正准备飞往韩国去度假。原先只是想放下工作,跟好友一起出国散散心,后来拿到了行程才发现,原来我们这一群根本就是韩剧朝圣团!
近几年,因为韩剧的流行,带动了韩国的观光事业,可蓝今年也因为公务的开系,与韩国观光公社有所接触。
坦白说,可蓝对韩剧实在兴趣缺缺,但为了能有些共同话题,只好努力地去复习自己「唯三」看过的韩剧--「情定大饭店」、「冬季恋歌」、「红豆女之恋」。
先不论剧情如何,不可否认的是,韩国在观光事业的经营上,有着不可忽视的野心,许多哈韩族必朝圣的东大门、南怡岛、景福宫、爱宝乐园……都因为韩剧发烧而成为著名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