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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情人的小可怜 page 11 作者:月凌情

  一进店门,身形高挑的青春美少女,立即张大一对晶亮圆瞳,一边凑近橱窗及面包架搜寻目标,一边问着正在一旁整放面包的可玲。

  “老板,听说你们有卖一种大蛋塔,很好吃,摆在哪里啊?”美少女一边用眼睛找,一边开口警告,“千万不要跟我说已经卖光了喔!”不然,她会想揍人的。

  “对不起,小姐,芙蓉蛋塔已经卖完了。”刚将盛放芙蓉蛋塔的空盘子收至柜台里的可玲,一脸歉意地转身走向她。

  “什么!?”一转身,一叉腰,美少女怒指迎面而来的可玲,“你知道我是谁吗!?有胆子,你就再给本小姐说一次试试……呃!”

  美少女顿瞠圆眼,已然冲出口的威胁,也转为惊讶,“可玲!?”

  “雅蔓,是你!?”是高一下时,就因为打架事件提早毕业,而被甄家人赶回南部的同学甄雅蔓。

  “还真的是你!你不是在台北吗?怎么会在这里?我们好久不见了……”甄雅蔓兴奋地张开手,就想抱住她。

  但是,可玲明显隆起的腹部,阻止了她的动作。

  “你──”她被可玲隆起的腹部吓到。

  似想到了什么,重逢的喜悦自她眼里消失。

  “你一个人来高雄?”她问。

  “嗯。”她点头。注意到雅蔓态度改变,她嘴角笑意褪去。“我怀孕了。”

  “看得出来,是他的?”她知道可玲对慕旨礼很死心塌地。

  紧抿着唇,白可玲不否认,但也不承认。

  “对方知道吗?”

  她不语地摇头。

  “为什么?”

  可玲仍只是摇头。

  “好,我也不想再问已经过去的事,但是我想帮你,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直接告诉我,我可以怎么帮你。”雅蔓简单道。

  “雅蔓,你……”她以为雅蔓会鄙视她、会耻笑她,但是雅蔓没有。

  瞬间,她红了眼眶。

  “干嘛?这么感动啊?那也先让我帮上一点忙,要感动你再感动嘛。”

  “雅蔓,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哎哟,三八姊妹!说什么谢谢嘛?”高扬红唇,雅蔓潇洒帅气地说道,“我告诉你,这高雄是我的地盘,以后我继续罩你!”她拍胸脯,挂保证。

  哼,以后谁要是敢在她的地盘上撒野,敢欺负她的好姊妹,她甄雅蔓就一定把那个人打成大猪头!

  ***

  知道她目前的处境,雅蔓慷慨借她三百万,让她可以顶下面包店,让她有了安身之地,也让她再也不必担心自己会无处可去。

  知道创业不易,白可玲将所有心力,全放在新开张的“简单小屋”里。虽然辛苦、虽然累,但为了自己和即将临盆的孩子,可玲始终咬牙硬撑。

  一生下孩子,坐完满月,隔日,她立即卷起袖子,自行粉刷小店,大动作改变店里装演,依自己喜欢的感觉,布置出一间可以吸引路人目光的蛋糕甜点专卖店。

  或许是一切苦难都已经过去,也或许是她够努力,她新推出的蛋糕与甜点,总是深受镇上人的喜爱,也经常有慕名而来的客人上门。

  开店约四年时间,简单小屋已经在高雄打出知名度,而经由三次的扩张营业,它的占地面积也已经由原来的十五坪,变成今天的八十坪,羡煞不少同业。

  只是,她没想到简单小屋的成功,竟会……意外撕裂她才结痂的伤口……

  这天一早,送孩子到幼儿园,就到简单小屋巡视的白可玲,因看见正在店里挑买甜点的熟悉背影,而惊瞠清瞳,僵愣原地。

  “小姐──”端着圆盘,慕旨礼一边挑选甜品,一边看向距他最近的店员。

  专程南下为御膳厨高雄分店开幕仪式剪彩的他,因店经理提起简单小屋的甜品有口皆碑,便在回台北之前,绕道过来看看。

  然而,试吃过几样缜店甜品,他一再拧眉。

  因为,这甜度及口感,和可玲以前做甜点时所坚持的甜度与口感好相近。

  虽然还是有所差别,但是相似度近百分之九十,教他……几乎难以分辨。

  “请问你们的镇店甜品是哪一位……”他想知道这镇店甜品是谁制作的。

  然,才转身,意外出现眼前的清丽容颜,教他手中的圆盘瞬间落地。

  “可……玲!?”突然的相遇,教慕旨礼心跳顿停,黑眼蓦瞠。

  他,是不是在作梦?伸出颤抖的手,触上记忆中轻柔的发,他转手抚上早已深烙在他心深处的美丽红颜。

  这眉、这眼、这鼻、这唇……是她……真的是她!情绪激动,他全身颤抖。

  真的是她,她就是他寻找多年的她啊!

  “原来你就在这里!”不顾旁人异样眼光,也不顾自个儿的名人身分,慕旨礼狂喜,张开双臂,就想紧紧拥抱住她。

  但,她推开了他,她就像个陌生人一样的推开他。

  “对不起,慕先生,你认错人了。”紧握身侧十指,可玲故作冷淡。

  “可玲!?”她的否认,她的冷淡,伤到了他的心。

  “对不起,我还有事忙,希望你能买到喜欢的甜品。”望着他,她态度疏离。

  多年不见,他依然俊美挺拔、风采迷人,但,她已不是当年的她。

  而现在,她一点也不想再见到他,一点也不想!她以为当她再见到他,她将不会再有其它感觉,但……眸光交会的瞬间,她心惊慌。

  意外的相遇,扯痛她麻木多年的心,教她有着想再一次痛哭的冲动。

  但,不了,她的泪,早在五年前离开慕家时就已流干……

  略过慕旨礼惊愕的眼,她红颜冷凝,低敛眼睫,轻旋过身,穿过中廊,快步进入门市后方的办公室。

  “可玲,别这样!”不顾他人的拦阻,慕旨礼急步追上前,紧抓住她的手。

  “放开我!”她气愤地想甩开他的手。但,他有力的钳制,教她无法如愿。

  他紧握着、紧紧握着她的手,哪怕是握疼了她,他也依然紧握着不肯松手。

  “不放?”在他黑沉而深邃的眼底,有着绝对的坚持。

  “你──”

  “不能放的,你知道的。”望着她气愤的容颜,一丝水光划过他的眼。

  万一手松了,放了,那他放掉的将不只是她的手而已,很可能连她的人、她的心,还有他唯一的机会,他都放了。

  那到时,他很可能就再也碰触不到她,就再也感受不到她纤细柔荑在掌中的温柔,再也挽不回遗失多年的感情……

  “你!?”那眼底的一丝无奈,震住可玲的心。

  “倘若你不愿意给我一个忏悔、解释的机会,那,就找警察来好了,也找新闻媒体一块来好了,我不在乎的。”

  忏悔、解释!?她惊眼望他。难道当年的误会已经解开了?

  “我已经知道一切事情的真相了。”望着她惊凝讶异的眼,慕旨礼怆然一笑。

  “你……”

  “我知道我错了,当年,我不该不听你的解释,不该不相信你,可玲你……请你……不,不是请你,而是恳求你……原谅我当年的心盲,好吗?”

  是心盲吧,否则,当年的他,怎会看不见她眼底深深的悲哀,怎能漠视她盈于心底的苦,与她的委屈?

  而今,她,可还愿意给他爱她机会?她,可还爱着他?她,可求得回来?

  凝进她已然褪去讶异而覆上冷漠的黑瞳,他寡薄唇角颓然一扬。

  她的眼、她的冷,在在无言地告诉他……一切,只怕难了。

  ***

  不想让自己与他的事情,影响到慕父辛苦创立的御世集团声誉,不想破坏自己目前安定而平静的生活,白可玲选择暂退一步。

  她让他进入她的办公室,给他想要的忏悔与解释机会……然后,她就要他走。

  只是,寂静的办公室,曳进一室的阳光,茶几上摆有一盘精致甜点,及一壶已由热转冷的咖啡,就是不闻一声话语。

  端起咖啡,喝下一口,她抬眼看向伫立窗前,神情落寞倚墙望向窗外的他。

  是错觉吗?为什么她好像在他身上,看见了寂寞?

  寂寞?

  那怎可能?白可玲淡笑一声。

  他可是名扬国际御世集团的大总裁,是有着完美形象、有着极高身价的豪门男人,怎可能会寂寞?她一定是看错了。

  不想再与他独处,不想再看他一眼,白可玲站起身,想离开,但──

  “别走。”他回身,望她,眼底有着祈求。

  “该说的,你都已经说完了。”

  “是,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就求你跟我回去好吗?我真的……好想你……”

  “够了,我不要听!”一句想念,刺痛了她的心。她紧抿红唇。

  “不,你要听,你一定要听!”她的拒绝,教慕旨礼感到心惊。

  急步上前,他挡在她面前,不让她离开。她的口气,像是要拒绝他。

  “你不知道失去你的这几年来,我的日子有多难过;你不知道当我知道误会了你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痛、有多疼;你不知道……”

  想到过往的一切、想到母亲曾对她做过的事,慕旨礼情绪激动不已。

  有错,他道歉,为母亲的错、为自己的错,为所有、所有不该发生的错道歉。

  不只是道歉,抑下惊动的心,他也深深忏悔,为自己当年的心盲、为自己过去对她的不信任激动忏悔,求她跟他一块回台北,但是──

  “不可能!”她脸色一变,毫不考虑的拒绝。

  慕旨礼骇瞠双眼。为什么他说了这么多,她还是不肯原谅他?为什么!?

  “可玲!?我爱你啊!”他痛喊出声。

  突来的爱语,震慑住白可玲毫无防备的心,她惊慌失措、她心慌乱、她身子微抖、她唇齿轻颤。

  她恨他,恨他用这样卑鄙的言语,伤害、刺痛她的心!因……因为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心依然还爱着他!

  五年了,五年的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也足以教人忘记许多不愉快的过往,忘记曾经有过的悲伤、难过与哀怨。

  可是,它无法抹去她对伤痛的记忆,也无法抹去他早已镌刻在她心底的身影!

  “走、你走!不要再在我的面前出现,我一点也不想再看见你!”

  “可玲!?”他脸色惊变,眼底有着深深的绝望。

  不可以,她不可以这样!她可以生他的气。但是,她不能不原谅他,不能要他就这么离开,更不能要他不再出现!?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她看到他眼底的绝望。但,强忍泪意,她要自己无所谓,要自己不再受他影响。

  “为什么?我已经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为什么你还不跟我回去!?难道,直到现在,你……你还恨着我母亲,还怨着我!?”他痛声吼着。

  她身子一僵,眨去泪意,回过头,她仰颜冷凝他的眼。

  “是,但你只说对了一半。”白可玲红唇讥扬,“其实,我早已经不怨也不恨你母亲,但是直到今天,我……我还怪你、怨你、恨着你。不过现在,我求你,求你赶快走,走得越远越好,也求你,不要来打扰我平静的生活……”

  “可玲!?”

  “我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可怜、小笨蛋,我也不是你的洋娃娃,心情好时就宠宠我,心情不好时就连听我一句解释也没有的,就把我丢在医院里!”回想当年事,对他,她心里有着怨,也有着恨。

  “不,我从来没有遗弃过你!在你住院的那几天,我不是不关心你,我还是一样的关心你啊!”慕旨礼惊声道。

  “关心我?你是怎么关心我的?把我一人丢在医院里,不闻不问的吗!?”

  “不,不是这样,当时,我以为我们都需要冷静,所以,我白天都忍着不去看你,总是等到你深夜睡着,才进病房看你!”他要她知道他从来没有遗弃过她。

  “这──”他的话教她意外,但,别过头,忍着泪,她冷道:“不管怎样,我是绝不会跟你回台北去的,你走吧。”她把话说得绝。

  看着她决绝的脸孔,看着她冷漠的表情,他的心似被利刃剐痛了……

  第九章

  从清晨到黄昏,从夜晚到黎明,日月星晨相互交移,年复一年,距可玲离开慕家的那天算起,至今已七年了……

  原光线明亮的办公空间,因夕阳西下、圆月升起,而沉浸在一片银色月光中。

  听完旨礼与可玲的爱情故事,同坐于长沙发上的钟睿豪与萧伯纳,神色同样凝重,沉默而不语。

  多年的依赖与爱恋,在一夜之间被遗弃,一个让她以为可以就此终身依靠的男人,在她最需要他安慰的时候,选择背身离去……

  可玲会离开是当然的,会拒绝与他再续情缘,也是可以理解的。

  “难怪几年前,你会突然要我们抽掉给江氏企业的案子。”伯纳拍掌两下,声控拥有先进科技的室内灯光。缓缓地!遍洒银光的办公室,由暗渐亮。

  “听说我们案子抽掉后,江氏就倒得差不多,之后又有几家公司以为江氏内部出问题,也不敢跟他们合作,没几个月他们江氏就宣告破产。”睿豪道。

  “旨礼,不管怎样,那一切不是你的错,要不是你母亲她太过极端……”伯纳突然想到,“对了,那你母亲人呢?”认识多年,他们从未听他提过他母亲的事。

  “她?”坐在单人沙发里,他敛下眸里的异样,平诤道:“承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几年前,她就疯了,现在人在怡富安养院里。”

  “这……”两人同感震惊。他们都没听说这件事。

  “那件事被我压下了。”对母亲的所作所为,他无法追究,也不想再追究。

  只是这七年来,每当午夜梦回、每当深夜时分,他总会想起因被他母亲设计陷害、被他重伤真心而半夜伤心离去的爱人。

  “在还不知道上一代恩怨情仇、不知道可玲是被她设计陷害的时候,我透过许多管道想尽快找回可玲,想告诉她不管她做了什么错事,我都愿意原谅包容她。”

  “我想,你一定很疼她。”睿蒙道。极少有男人可以在误会的当口,有这样大的肚量原谅对方。

  “那是当然的,可玲她乖巧单纯又聪明,自小到大,她就喜欢腻在我身边,总喜欢缠着我,虽然她也会怕我生气,怕我嫌她烦,但她还是喜欢待在可以看到我的地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看着我。”

  想起往日紧跟在身边的她,想起她渴望跟他、看他,又怕挨骂的无辜模样,他幽暗的眼底有了笑意。

  “在当时,我以为自己是伟大的。”才扬上眼的笑意,转眼已消逝,“因为,为了爱她,我可以包容她的年轻不懂事,只是当真相被揭开,我才知道自己当时有多可笑,才知道原来我才是那个最需要被原谅、被包容的人……”

  回想起自己当年的自以为是,他摇头轻笑。

  “我知道在一时之间,她是不会原谅我的,所以当年,我接受父亲的建议,远赴国外深造,攻读硕士、博士学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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