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角轻扬,勾起一抹毁灭性的冷笑,而那笑意教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恨生……」她觉得他好可怕,而且他一直说著她听不懂的话。
他说她爹要牺牲她来毁灭他?她爹怎会做那种事?虽然他霸道地想决定她的婚事,但他还是疼她、爱她的啊。
「恨生,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哼,」恨生冷哼一记,「就在你来的几天前,黑迎刃留了一幅画跟一封信给我,告诉我画中的女子是属於我的,然後几天後,你就出现了……」
她一震。他是说,她爹给了他一幅画,而那画中女子是她?
就在她疑惑不解之际,他忽然一把擒住她的手腕,愤怒地将她抛上了床。
「既然你本来就是属於我的,我就不需对你客气。」说罢,他扑到她身上去,强势而可怕的俯视著她。
「恨生,别……」
看见她那无辜的表情,他不觉更是恼火。
受骗、受伤、受挫……他几乎失去理智,胸口只充满了仇恨及报复。
刷地一声,他扯开了她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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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儿惊呼一声,满脸的委屈及惶恐。
但是她没嚷没叫,甚至也没挣扎。
俯身,他粗暴地在她耳鬓、颈项间厮磨,并胡乱吮吻。
「唔……」她咬著唇,强忍著几乎要爆出的尖叫。
她知道他心里有太多的怨恨、愤怒及不甘,如果伤害她能让他好过一点,也能让他对她爹的怨恨少一些,那么她愿意……
他疯了似的揉捏著她的身躯,像头抓狂了的野兽般。
虽然已打定了主意随他,她还是因此而颤抖不已。
「不……」不自觉地,她开口求他。
他不让她说话,低头封住了她惊惧的唇,激烈得像是要将她完全吞噬般。
一种猛然袭来的窒息感,冲击得她几乎昏厥失神。
她不想抵抗,虽然他把她弄疼了。但她知道他如此愤怒,不只是因为她是黑迎刃的女儿,有一部分的原因应该是……他喜欢上她。
若没有爱,恨就不会浓烈。
因为她毫不抵抗,他非常轻易地就扯落她的胸兜。
她一震,惊羞的想推开他。这不是抵抗,而是一种本能、一种反射动作。
但他认为她在抵抗,而她的抵抗惹火了他。
他一把攫住她的手腕,将她压住。低下头,他恶狠狠地瞪著她。
他的眼底燃著一种疯狂又愤怒的火,那张狂的火烧得她颤栗不已。
「恨生……」
「你不是想跟我?」他的声线冷得能冻结她的心,「我要了你的身子,你就不必嫁给那个岳玉书了,不是吗?」说罢,他再度欺近。
「不……」她惶然地望著他。
他沉眼低视著她,懊恼地低吼:「不准再说不字。」他蓦地撩起她的罗裙。
「唔!」从未经历过此事的她,惊羞害怕地瞪大了眼睛。
他想毁了她以消心头之恨,他不会放过她……
也罢,打从开始,她就没想过抵抗拒绝。
忖著,她侧过脸,幽幽地道:「放心吧,我不会再说一个不字。」说罢,她放软了身子,表明了随他。
当她表现出一副任凭处置的样子,恨生突然冷静了下来。
他想占有她,但他做不到……
「该死!」他否认不了爱上她的事实,他不该对心爱的女人做这种事,但偏偏她又是黑迎刃的女儿。
这就是黑迎刃的阴谋吗?他就是要他只顾儿女情长而无心报复吗?
可恶,如今他已经知道这个阴谋,为何还是恨不了她?
「走,马上走!」他抽身,将她拉起。
她一怔,「恨生……」
「不许再叫我的名字!」他怒暍著:「在我尚未改变主意之前,快走。」
她犹疑地觊著他盛怒的冷峻脸庞,「恨生,我真的不是存心骗你,我……」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他决绝地瞪视著她,「从今天开始,我跟你再无任何瓜葛!」
「恨生,我……」念儿轻掩敞开的衣襟,伸手轻碰他的手臂。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门板砰地一声被推开了——
第五章
「混帐……」黑迎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看见的。
「念儿,你……」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最宝贝的小女儿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衣衫不整地跟陆啸天的孽种在一起。
有多久了?他们这样子有多久了?
「你说的对象就是他?」他指著坐在床沿,面无表情的恨生,「是这个孽种吗!?」
「爹……」她一手捏住自己的前襟,急著想跟父亲解释。
撞见这种情形,任何一个做父亲的都无法冷静,尤其是黑迎刃。
「你这浑帐东西,你对念儿做了什么!?」他飞身上前,伸手直取恨生的咽喉。
恨生没躲,任由他将自己的颈子掐得喀喀作响。
「爹,不要……」念儿扑上去,双手紧紧的扳住黑迎刃的指头,「您会杀了他的,不要,我求您……」
黑迎刃气恨得声线发抖,一字一字地说道:「我要杀了你!」当年他那无耻下流的爹毁了柔妹的清白,而现在他又夺走念儿的贞节!?
他无法原谅他,他恨不得立刻杀了他。
「不,他什么都没做,他没有!」她急得泪水直落,生怕她爹会一时失手夺去恨生的性命。
「爹,」为救恨生一命,她以死相逼,「爹若不放了他,女儿便立刻死在您的面前!」说罢,她作嚼舌状以示决心。
「念儿!」黑迎刃难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小女儿,她的眼神竟与当年的叶柔那么相似,为什么?
老天,这是老天爷的捉弄吗?他心爱的师妹、他最宝贝的女儿,居然在二十多年前跟二十多年後,分别落入陆氏父子手中?
这是他与陆啸天的前世宿怨?还是老天爷在惩罚他囚禁了一个无辜的孩子长达二十五年?
「爹,您快放开他!」念儿用力地扳住他的手。
「你!」黑迎刃懊恼地看著她,再看看被他掐喉的恨生。
他真恨不得一掌劈了这可恨的孽种,但他知道,一旦杀了恨生,他也会同时失去女儿。
再说,他若真杀了恨生,又如何向叶柔交代?他只能恨恨地抽回了手。
「恨生,」念儿紧张的趋前扶著恨生,「你没事吧?」
「不用你操心!」他不领情地甩开她的手,「和你爹一起滚吧!我永远都不想再看到你。」
「恨生……」她、心痛地淌下眼泪,「我……」
「孽种!」黑迎刃喝道:「你最好是没毁了念儿的贞节,要是你毁了她,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他的话刚说完,恨生低声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贞节?」他冷漠地睇著怒火末消的黑迎刃,「你把女儿当牺牲品送到我手里,还奢望她有什么贞操?」
黑迎刃陡地一震,惊疑地道:「你在说什么?」
看见他那惊愕、愤怒且惶惑的表情,恨生心头一震。
直觉告诉他,黑迎刃的表情不是装的,而那种情绪也是最直接的……
也就是说,黑迎刃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怎么会?那幅画跟信不是他留下来的吗?
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
「你到底在说什么?」黑迎刃忍不住地又想掐住他咽喉,但念儿拦住了他。
黑迎刃气呼呼地瞪著他,「我拿念儿当牺牲品?什么牺牲品!?」
「都不重要了。」他淡淡地说,「带著你的女儿离开吧,我不想看见你,更不想看见她。」
「恨生……」听到他这些无情的话,念儿更是泪如雨下。
看见女儿依依不舍的凄楚模样,黑迎刃简直火冒三丈,气冲脑门。
他一手拖住她,喝道:「跟我回去!」
「爹……」
「你再不走,我立刻杀了那畜牲以泄心头之恨。」他威胁道。
噙著泪,她百般不舍地回眸凝望著他。
她知道自己不能违抗父命,为了恨生,她绝不能再激怒父亲。
把心一横,她别过头,转过身,乖乖的跟著黑迎刃离开。
她隐隐有著一种感觉,那就是……她再也见不到恨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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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发生了这件事後,念儿的行动完全受到监控。
她消极地接受了不能再见他的事实,却同时积极地抗拒父亲提及的婚事。
她爹虽然强势,但在这件事情上却拗不过她。
於是,日子就在这种消极接受、积极抵抗的苦闷矛盾里过去了。
一眨眼,冬天尽了,而春天的脚步近了。
她知道恨生就要离开了,而她连跟他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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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年,漫长的二十五年终於过去了。恨生等这天已经等太久了……
午後,黑迎刃如期来到。
解开他身上的枷锁,给了他解药後,黑迎刃用一贯的冷淡语气交代著:「你下山时会经过一处庵堂,你到庵前的那棵老榕树底下等著,有人要见你。」
他没多问,事实上,他也一直不是个会问的人。因为他知道,很多迷惑是不能靠别人给答案的,
於是,他带著那卷用方巾裹住的画轴,沉默离去。
他一无所有,而这幅画是唯一属於他的——不管给他画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下了山,他果然看见黑迎刃所说的庵堂。
来到老榕树下不久,一名青衣妇人朝他走来。
她的脚步有点踟蹰,而秀丽的脸庞上是一种极度欣喜的表情。
「恨生……」看见他,叶柔心里百般滋味。
其实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在他还小的时候,她曾有几次潜入禁地偷偷看他。但因为看了更添心痛,後来她就不再去了,近年来唯一一次进禁地,就是为了「送画」。
恨生一如往常的沉默且冷淡,只是疑惑地望著她。
「我想你一定觉得很迷惑,我……」她多想抱抱这个与她无缘的儿子,听他唤她一声娘。
但她不能那么做,她答应过师父不认他,也不能透露他的身世。虽然她师父老人家已仙逝多年,但她还是不能违背当初的诺言。
「我……我是你娘亲的挚友,她……她已经不在人世了。」她不得已的对他说了谎。
他浓眉一叫,震惊中又透著微微的愤怒懊恼。
「这是你娘亲的遗物,我把它交还给你,日後若有缘,你或许能以此与你父亲相认。」说著,她自袖中摸出一块血红的玉石。
他接过一看,发现那玉石只有半边,似乎早被掰开。
「我爹是魔头?」他将玉石往怀里搁,淡淡地问道。
叶柔一震,「不,你爹他不是魔头,他……他杀的全是一些鸡鸣狗盗,假藉武林正道的江湖败类……」
「他是谁?」他打断了她,「他姓啥名啥?」
「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她说。
「为什么?」
「因为你娘亲交代过。」
「是吗?」得不到答案,他倒也平静。「那我娘姓啥名啥总可以说吧?」
「你娘亲姓叶,单名一个柔字。」她说。
他点头表示已听仔细,「谢谢您,我走了。」说罢,他转身便要离开。
「恨生,」叶柔唤住他,语带试探地说:「我听说你跟念儿的事了。」
王妈经常到庵里参佛,恨生跟念儿後来发生的每件事,王妈都偷偷跟她说了。
提及念儿,他眼底闪过一抹痛楚。
看见他的表情,叶柔的心抽痛起来。有道是「母子连心」,她感觉得到他是在意的。
不管他表现得多冷漠,说得多无情,却还是浇不熄他心底深处的熊熊情焰。
这都怪她,如果不是她心存报复,蓄意想伤她师兄的心,恨生跟念儿不会相遇,而恨生也不会因为爱上念儿而伤心痛苦。
「你喜欢她?」她声线微微颤抖。
他冷冷地道:「她姓黑。」
「如果她不姓黑呢?」
「没有如果,」他睇著她,「她确实姓黑。」
看见他那坚定决绝却又怅憾懊恼的表情,叶柔只觉胸口一阵抽痛。「你果然喜欢她……」
他别过睑,视线落在很远的地方。「我要走了。」说罢,他毫不迟疑地转身而左。
「恨生,」叶柔上前唤住他,「这些银两,你带著。」说著,她将一个小锦袋交给他。
恨生犹豫了一下。
「我跟你娘亲情同姊妹,你别跟我客气。」
恨生自知下山闯荡不比被囚後山,他不能身无分文。於是,他接受了她的好意。
他感激地望著她,「日後我会悉数奉还给夫人的,告辞了。」语罢,他旋身而去。
望著他渐行渐远的高大背影,叶柔终於忍不住的淌下了泪。「保重了,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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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儿知道恨生已经下山了,而她爹为免她脱逃尾随恨生而去,还是遣了数名护院轮流监视看守她。
深夜,她听见外头有细微声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见床边有个黑衣蒙面人。
「啊……唔!」她想叫,但那黑衣蒙面人已捣住了她的嘴。
「是我。」黑衣蒙面人低声地说。
虽然睡得有点糊里糊涂,念儿还是立刻听出那是她柔姑姑的声音。
「快起来。」叶柔拉了她一把,将一个布包交给了她,「换上衣服,我带你走。」
「咦?」她一怔,「柔姑姑,您……」
「快,没时间了,我现在就带你下山找恨生。」叶柔一边催促她,一边注意著外头的动静。
一听到要找恨生,念儿飞快起身,七手八脚地换上叶柔带来的男装,「柔姑姑,恨生他……」
「路上再告诉你,走。」说罢,叶柔拉著她轻手轻脚地走出房外。
一到门外,念儿就发现那两名看守她的护院,已被她柔姑姑打昏在地。
唉,早知道练功有这样多好处,她当年就不该犯懒。
随著叶柔摸黑来到山下的茶栈,只见茶栈外系著一匹马。
「你骑著这匹马上路,应该能很快追到恨生。」叶柔扯下面巾,然後又交给她一个小布包,「拿著,里面是一些银两,够你用的。」
「柔姑姑,为什么您要……」念儿不解地望著她。
「这也许是我为人母的一点私心。」她眼眶微微泛红,「我为那孩子做的实在太少,所以……」
「柔姑姑……」
「念儿,」叶柔握住她的手,「恨生喜欢你,只是他不知如何表达。」
「柔姑姑……」念儿反握住她的手。
「柔姑姑半夜将你劫出,实在是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师哥……」
「不,柔姑姑一点都没有对不起我。」她抿唇一笑,「我喜欢恨生,我想跟他在一起……」
「念儿……」听她这么说,叶柔忍不住淌下泪来,「姑姑差点儿就铸下了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