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的妹妹不禁直感头痛。
这个姊姊天真得可怕,换是别的人家也就算了。她要嫁人的豪门可是余家呢!那个风评不好、既势利又自视甚高的嗜血家族。姊姊的各方面条件这么好,嫁给余之奕那家伙,真是白白糟蹋了。
如果她能帮得上忙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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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结束演奏会的工作,余之奕一回到台湾,立刻马不停蹄地奔到学长位于阳明山的住处。
待他一开口向管家表明来意,只得到相当冷淡的答复。
内容大抵是学长因为某些原因,现在并不住在台湾的这间别墅。而他的现址及近况也无从得知。
“为什么呢?为什么连你们也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余之奕站在大门口,不顾头顶上的细雨纷飞。
“余先生,真的很抱歉,这是家务事,小的无法向你详述。”站在门口的老管家摇头叹道。
“难不成学长他发生什么意外?请你务必告诉我!”他急了,不禁生起气来。
“小的可以向你保证,少爷他人还活得好好的。”老管家低叹一声。“只是少爷在多年前就已经被老爷赶出家门,好久都没有他的消息了。”
“你说什么?”他吃了一惊。
“七年前,也就是少爷二十一岁,大学都还没毕业那一年,他为了一个女孩子和老爷起了争执。争执的起因在于少爷所喜欢的那个女孩出身贫寒,且身体状况不佳,老爷希望少爷能够放弃那女孩,少爷当然不肯……”
“所以他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他抢着老管家的话。
“是的。”老管家点头。
“未免太小题大作了。”他蹙眉,不是很认同学长的做法。
他一离家出走,就表示经济一并断绝,学长向来精明,不会做这种蠢事的。
“当时那个女孩子怀有少爷的小孩,老爷的意思是希望她能够拿掉肚中的孩子。”他补充道。
“小孩?”他惊得大喊出声。
“小的听说少爷在离家出走后就立刻和那女孩子结婚,不久后小孩也平安生下。”老管家直摇头。
“这么说他已经成家立业,不和黎家有任何往来?”他的语气隐着相当程度的震怒和失望。
“余先生,我知道你是少爷高中时代最要好的朋友,所以今天才把话说得这么明白。要不然老爷是不许小的提起这件事的,免得家丑外扬。”老管家语重心长地表示。
“你放心,我绝不会多嘴的。”他黯然地咬牙道。
“对了,这十年来你陆续寄来的信件,我都有好好地保存着。除了前三年少爷亲自把信收走外,离家之后的信件我全都收起来了。你等着,我进去拿给你。”老管家踏着蹒跚脚步,转身进屋。
不一会儿,老管家手中抱了个大纸箱,里头不下百封未拆信件及名信片。
余之奕木然地接过老管家递来的箱子,强迫自己此时感觉麻木。
“里头我还放了一张你们两人的合照进去,那张照片是少爷一直很珍视的,不但加了护贝,还特地请人用木框裱起来,摆在他的卧房中。少爷走得匆忙,什么东西都没带,我想请你把照片转交给他……如果你有机会碰到他的话。”老人家话一说完,便缓缓地步人屋内,不再出现。
“怎么会……”余之奕抱着沉甸甸的箱子,感觉心头好似被狠狠揍了一拳。
他打开未封的纸箱,低望那一封封充满七年回忆的信件。
各式各样的旅馆信封上印着各国各地的邮戳,有从奥地利维也那寄来的、德国海德堡、巴黎、雪梨、香港、东京、瑞士琉森、旧金山、洛杉矶、新加坡、吉隆坡、罗马、威尼斯……
他的关心、他的问候,学长他竟完全不知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余之奕呆站在小雨中,望着眼前的信件及这栋再熟悉不过的房子,激动难过得无法言语。
他竟然不知道他早已离开这间房子,更不清楚这些年来他所有的行踪和状况?忙碌之余所写来的信件,更是不曾被他拆封过。这是多么令人失望的事啊……
“学长……”余之奕呆立在小雨中,任凭过往回忆冲击他的心扉,直到雨水淋湿他的发、他的身体,湿透他手上的每一封信。
第二章
“之奕,这位是伍咏心小姐,现任伍博企业董事长的千金,也是爷爷这次千挑万选帮你选出的媳妇人选。如果你没有意见,爷爷希望一个月内,我们余家能够和伍家结为亲家。”
“就算我有意见,恐怕也由不得我拒绝吧!”他懒懒地坐在自家客厅的沙发椅上,冷冷打量眼前这个女人。
她穿着一袭粉蓝色的碎花洋装,过肩的乌黑长发微披在身后,端装秀丽的气质下,是一张没有过多粉饰、灵气逼人的漂亮脸蛋。
他的眼放肆地在她脸上、身上四处游移。
而伍咏心则被他肆无忌惮的审视眼光给逼得低下头来。她不敢正视他,光是从眼角余光看他就已经令她脸红心跳,更遑论直接和他视线接触。
余之奕右指上夹着烟,缓缓抽着,他除了冷凝的眼光,没有开口再说半句话。
也难怪爷爷会挑选上这个女人,她的气质出众,谈吐非凡,拥有大家闺秀的高贵风范,最重要的,看得出来她的个性很好,属于容易欺负又不会抱怨的那一型。如此一来,要是在余家受了什么委屈,无庸担心她会跑回娘家诉苦。
“咏心,跟大家自我介绍一下。”除了余老爷外,在场的还有余之奕的母亲及妹妹。另外,伍咏心的妹妹伍咏倩也陪同出席。
“我……”咏心不知为何有些怯场,她紧张的手心直冒冷汗,喉咙发不出声。
“放轻松,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余老爷人老心不老,精明干练得很,那一双老眼更是精厉。
“我是伍咏心,今年二十二岁,刚从大学毕业,兴趣是……”
“没人间你的兴趣。”余偲泯抢去她的话。“我只想知道你凭什么嫁人我们余家?又凭哪一点匹配上我哥哥?”她一脸不屑地睨视她。
余偲泯是余家唯一的掌上明珠,骄纵得很,要不是余家重男轻女的传统,恐怕无人制得了她。
在余家,除了余之奕,她谁都不怕。
“我是因为……”
“我姊姊当然配得上喽,她人长得漂亮,学识气质又好,个性又是善良的没话说。多少豪门公子想要高攀我姊姊呢?你们余家能够娶到我姊姊作媳妇,是你们的福气!”一旁的伍咏倩真是看不过去了,她帮腔道。
还没进门姊姊就被欺负吓得不知所措,看她嫁进门后会如何凄惨,尤其是眼前这个盛气凌人的余家千金,真是看了就讨厌。
“我又不是问你,你插什么嘴?我要你回答,伍咏心。”她毫不客气地指名道姓。
咏心被点名,只好硬着头皮上场。四周的多双眼睛从头到尾没有离开过她,让她紧张得快要窒息。
“我想……是我幸运吧!承蒙余老爷爷欣赏。”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同时悄悄伸手扯了下身边的妹妹,要她少开口。
“哼,马屁精。”余偲泯不以为然地低骂一声。
“之奕,今天你可是主角,多少发表一下意见。”余老爷望向——直沉默不语,猛抽闷烟的他。
“我没有意见,随爷爷做主就行了。”他冷冷站了起来,意兴阑珊。
他的心思全放在失去踪影的学长身上,自从昨天造访黎家之后,他的心情变得更加恶劣。对于爷爷强制安排的这门亲事,他已懒得去抗争了。反正爷爷八成抓到对方什么把柄,才会有姑娘愿意送上门来,他不想去探究其中因果。
“既然如此,婚礼愈早举行愈好。不如两个星期后如何?”老人家显然早有准备。
“我没意见。”对于婚事,余之奕早已认命。“如果没其他事,我想回琴室去练琴了。”他面无表情地起身,准备离席。
“你给我坐下。”余老爷严厉地扫他一眼,不愿放人。
他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乖乖坐下,脸色难看得可怕。
“咏心,你的父亲身体好一些了吗?”终于开口的是余之奕的母亲。
“嗯,已经好多了,妈妈每天都留在医院照顾他,所以爸爸的病情好得很快。”她终于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余夫人看起来雍容华贵、气质高雅,不像个难相处的婆婆。
她稍稍放了一点心。
“既然之奕已经点头答应这门婚事,我希望从今天开始你就住下来,好早些适应习惯我们余家的环境。”余夫人优雅地喝了口茶,缓缓道。
“今天?”姊妹俩同时低呼一声。
“没错,就从今天开始住下,行李什么的再请人搬过来就行了。”余夫人凝望她一眼。“你不会不愿意吧?”她故意问。
今天初次和伍咏心照面,她对这位突来的未来媳妇感到相当不满。倒不是对伍咏心这个人有任何的挑剔之处,而是对她半路出现的角色和时机感到不悦。纵使她是公公亲自挑出的人选,她同样无法忍受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得平白接受认同这位媳妇的存在。
余夫人话一出,余之奕的反应是紧蹙眉头,伍咏心则是一脸为难。
“别开玩笑好不好?姊姊不但什么都没带,更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你们别强人所难!”伍咏倩不满地抗议着。
“喂,你有完没完,我妈咪又不是问你话,你抢个什么劲!”余偲泯狠狠瞪她一眼,两人愈看愈不顺眼。
“余夫人,余老爷,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先回家一趟,准备些随身行李,然后再到医院向我父母亲亲口报备,不然我一声没说就住进来,对父母会觉得过意不去。”她相当诚恳地说明自己的意愿。
“既然如此,就让之奕送你回去吧!”余老爷首肯后,又出了另一道难题。
“不用了,我和妹妹坐计程车回去就行。”她摇头婉拒,心头捏了一把冷汗。
“计程车?”余之奕的注意力这才落在这段无聊对话上。
伍家姊妹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穷酸到搭乘计程车而来。而爷爷为何又挑了个贫穷女给他?
“没错,所以我才要你亲自送她回去,藉这个机会,你们小俩口还可以多多了解对方。”然后,他转向咏倩继续说道:“至于咏倩,我请家中的司机直接送你回家。”余老爷有意制造两人独处的机会。
“随便。”余之奕冷冷地应了一声,起身离座。
一旁的伍咏倩本想开口拒绝,却被咏心以眼神制止。
她相当明白,余老爷想要测试她和余之奕两人的适合度。所以,在言定的那笔钱没到手之前,她只能尽量顺从老人家的意思。不然万一惹怒了老人家,不但钱没了,爸爸的公司和整个完整的家庭,也将支离破碎。
很清楚的,她知道自己没有说不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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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咏心静静坐在车内,旁边的余之奕则专注地开着车,自始至终不曾开口。
两人已经坐在车内好一会儿,却始终没有说上半句话。
从台北到台中,最快也要两小时的车程。她无法想像,在如此沉闷的气氛下,她能安然挨过接下来的两个钟头。
“能不能打开车窗,我觉得空气有些不流通。”她开口请求。
说正确一点,她是头昏。这家伙开车的速度极快,让她觉得难受得想吐。
“要不要休息一下?”
他竟然如此体贴。
“嗯。”她欣然地点头,心想等一下到休息站后要好好喝杯水、吃块面包垫垫胃。
方才和余家人见面以后,她的胃因过度紧张一直很不舒服,加上飞车作怪,脸色苍白的她只差没直接吐出来。
车子下了交流道后,直直往桃园市区驶去。
“这边有休息站吗?”待伍咏心注意到四周街道,这才发现车子的行动有异,她不禁纳闷问着身边的余之奕。
“谁说要去休息站?”他冷冷地回她一句。
“那我们要去哪里?”伍咏心这才感到不对劲。
“去汽车旅馆休息。”他淡淡地回答。
这话一出,当场吓得她花容失色,原本苍白的脸蛋更无血色。
“停……停车,我要下车!”她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想打开紧锁的车门。
“有必要害怕成这副德性吗?”见她没命似地想逃,冷鄙的眼更深沉了。
“我不要休息了……直接回台中好不好?”见车锁打不开,她更加慌乱。
“你不累我可累得要死,我想先睡一觉再送你回去。”见她如此大惊小怪,他只觉好笑。
纽约的个人演奏会一结束,他便急忙赶回台湾,学长的失踪,让他失眠了一夜,隔天就被爷爷派遣这个忽来的任务,连想好好睡一觉的时间都没有,他的疲累可想而知。
“你真的只是想好好休息?”见他不似开玩笑,她这才稍稍放心。
“我的话从来不说第二次。”他的态度冷淡至极。
“对不起,是我误会你的意思了。”她低声道歉。
见她的态度如此卑微,他倒是有些动气了。
“我不知道爷爷究竟给了你哪些好处,也无意探知你和他之间的协定。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后悔,现在还有最后的机会,你可以立刻下车,回去后取消这婚事协定,我不会阻止你的。至于爷爷那边,我会帮忙说些话,你不至于会落到毁约的凄惨地步。”他边开车边不悦地表示。
“不,我不后悔。”她摇头,深怕反悔的人是他。若是他一改之前的无所谓态度,坚持反对立场,这门婚事恐怕就告吹了。
“为什么你非得嫁人余家不可?难不成贪恋我们家的财产?”他鄙睨她一眼。“在余家,女人可是没什么地位的,就算是财产也分不到几块钱,如果你为的是钱,我劝你别费心了。”
车子很快地驶进一家汽车旅馆中。
“请你不要再问了……”伍咏心黯然地别过视线。
“不问就不问,我也懒得知道太清楚。”仍是一副无所谓的冷淡态度。“旅馆到了。”说完,他自顾自地下了车,没有理会她。
被冷落的伍咏心只能乖乖跟在后头。
“我睡觉的时候不能有一点声音,不然会睡不好,明白吗?”走进房内后,他随手将别颈的领带脱下,身上的西装老早被他留在车后座上。
“我不会吵你的,你放心地睡吧!”她乖乖站在一旁,晶眸在接触到他赤裸的上半身后,红燥着脸移开。
余之奕旁若无人地把身上束缚统统解开,脱得只剩下内裤时,他的动作迟疑了一会儿,最后终究没有脱得精光。
他赤裸的身体硕实修长,肌肉更是锻练得极富弹性。为了弥补脸蛋过于漂亮的缺憾,他在体格上下了很大的工夫。高中那三年,他长高了许多,再加上刻意的锻链体格,他的男性气息增加许多,至少,已不再会被人当作女人来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