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除了道歉,也不知如何才能抚平他的怒气。
“佣人呢,怎么不见人影?”他开口质问身后的母亲与妹妹,语气是不悦的。
“他们这几天忙着筹备婚礼,所以这一、两天我放他们休假。”余夫人见宝贝儿子如此关心伍咏心,不禁吃起醋来。
“那也没必要叫咏心做下人的工作,多请几个临时佣人不就行了。”他微愠地责备着。为咏心抱不平之意相当明显。
“他们等一下才会到。”余夫人愈看愈生气,强迫自己忍耐下来。
“还会不会痛,要不要去给医生看看?”他问她,面无表情地。
然而在余家母女两人眼中看来,他对她却是如此浓情蜜意。
“不用了,我自己擦些药膏就行了。”她抽回被他轻握的小手,同时将余家母女两人的难看神情全看进眼底。
心中纳闷的是,余之奕何时变得这么关心她?好似刻意在他人面前卖弄他的温柔似的。
“我房里有烫伤的药。”跟着,他拉着她的手腕,一起上楼。
留下厨房内被视若无睹的母女两人。
“哥哥真的中她的蛊了。”余偲泯不可思议地直摇头。
“他是故意的,给我们下马威。”余夫人气急败坏。“就算是他再不喜欢的玩具,他也不许别人碰的。对于伍咏心,他就是拿这种态度待我们。”
“妈,哥哥后天就要回维也纳了,来得及吗?”她问的是逼退狐狸精的计划。
“放心,早已经开始了。”
唉,这世上最毒妇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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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家里到底有没有做过家事?端个热水壶都能烫成这样。”他拿着药膏,十分不满地轻抹在她红肿的手背上。
唉哟,她偷唉一声,小手轻颤一缩。
“要怕痛就别再闯祸了。那个花草骨磁壶可是妈妈最珍爱的宝贝之一,你这一摔,她等会儿—定会抱怨个不停,到时你更有得受了。”他的责备从进门来就不曾停过。
他显然忘了一句话,打是情,骂是爱。
“我也不想烫伤,要不是……”她未完的话在他的焦急眼神中终结掉。
她从不知道,他竟然如此关心自己,从她之前的摔马,到现在不小心被热水烫到,他所表现出来的焦急心切,彻底推翻他平时的冷漠态度。
她很清楚,若他真的完全不在乎自己,他绝不会有这种激动反应的。
“要不是什么?”他抬起视线,望着她一脸委屈的脸蛋。
“是我自己太不小心。”她低下头来,终究没有说出实话。
她刚刚偷听到那番对话,令她又难过又惊愕。而他现在低望自己的眼神,却令她怦然心动,脸红心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不问我昨晚上去哪里了?”他伸手抬起她的下颌,硬是要她直视他。
此时的他,神情冷傲狂野又邪恶。
她摇头,朱唇轻启。“我没兴趣知道。”
言语违背良心。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说谎。”他的吻在她唇瓣重重烙下。
“我才没有。”心虚的她死不认帐。
“你有,你在乎我在乎得要死。”他封住她的唇,抱着她一起滚到双人床上。
“好吧,就算我真有好了。那又怎样?”她被他磨人的唇吻得直起疙瘩。
“我允许你追问我昨晚的行踪。”他抬起微喘的脸,若有所意地凝视她。
“我没有兴趣知道。”她重复。
“我跟一个陌生女人到三流旅馆开房间。”他重新覆上她的唇,释出心中所有激情。
“你何必故意告诉我呢。”她感到脑部缺氧,鼻息间的空气变得稀薄。“我快不能呼吸了……”她娇喘着,可怜兮兮地向他求救。
“那就不要呼吸。”他边吻边褪下她的上衣。“我会给你所有空气的。”他更加用力地吸吮她湿热的口鼻,再激狂不过。
两人迟来的新婚之夜,正激烈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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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到手了吗?”余夫人坐在一间咖啡厅中,问着眼
前一位年轻女子。
这名容貌清秀、身材柔弱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和余之奕有一夜情的对象。
“到手了。”年轻女子讷讷地交出一叠照片,她全然被余夫人的高傲气势震慑住。
“津津,我指的不只是照片,还有另外一样东西呢?”她故作高雅地追问,
“也已经到手了。”她点头,低望自己的小腹一眼。
“很好,我当初选中你,就是看在你聪明伶俐、成熟懂事。事成之后,我会把当初说好的钱一毫不差地存人你户头,你那个不争气的老爸,有了这笔钱后,他所积欠的赌债总算可以还掉大半。至于剩下的赌债,如果你可以顺利嫁人余家,我就帮你还清。”她施大惠般地趾高气扬。
“谢夫人。”林津津点头道谢。
“要不是看在你母亲和我娘家有些渊源,我也不会选上你的。你要知道,就算之奕已经结婚,他仍是许多名嫒千金的梦中情人,多少人等着做他的小妾呢!你啊,有幸被我选上,嘴巴不但要紧,更要放机灵些,我儿子聪明得很,要设计他不是那么容易的。明白吗?”
“夫人,我想有一件事情非说不可。”见她如此慎重警告她,她的心理更加不安。
为了筹钱支付父亲的赌债,她答应了这项交易,做了生平第一件违背良心的事。要不是为了家里,她绝不会做出这种破坏别人家庭的坏事。
她的第一次,竟然卖给了一个不相识的冷漠男人。
“什么事?”余夫人显得不耐烦。
“昨天早上我洗完澡出来后,他已经离开了,可是他留了一笔钱及一张名片在桌上。”她乖乖交出那三十张大钞及名片。
“喔?他留下名片?”余夫人蹙眉拿起名片端详。
她认得这款名片,上面没有任何头衔职称,只有姓名和他的个人大哥大电话。如果没有记错,那是儿子私人用的特制名片。对方若没有特殊交情,他是不会随便给人的。为何他要留张名片给林津津?究竟有何用意?
“夫人,虽然我自认演得完美无缺,可是余之奕那双眼,好像已经看透我似的,吓得我心惊胆战。”她说出自己的感觉和隐忧。
“我刚刚说了,之奕他太精明了,要骗住他不是件简单的事。更何况,他留下名片给你,何尝不是个好兆头?这表示他对你并不讨厌。”余夫人沉笑道。
“夫人,我的外形真的和伍咏心相像吗?”她望了桌上的报纸一眼,鼓起勇气问道。
报纸上大篇幅刊载余家昨天的体面婚礼,照片中的两位新人相依而笑,好不甜蜜。
“你们一点也不像。比起柔顺的你,伍咏心她显得强悍许多。她话不多,看起来更是乖巧可怜的模样,实际上她的个性比起她骗人的外表要强硬得多,即所谓的外柔内刚。”她简单分析道。“我当了二十七年的母亲,自然知道我的宝贝儿子喜欢怎样味道的女人。要不是伍咏心这个程咬金,这张报纸上的新娘子就是你了,毕竟你也曾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只是时运不济、家道中落罢了。”她没有告知林津津有关儿子和咏心的相识过程。
“好了,我儿子后天就要回维也纳了,一个月之后,等你有好消息了,我们再进行下一步计划。这一个月,你就尽量少露脸,以免坏了事。”余夫人交代完之后,便缓步离去。
林津津静坐着,看着眼前的三十张钞票及报纸照片发呆。
余夫人说的没错,要不是伍咏心,她老早在夫人的帮忙下,嫁人余家,如此一来,她身边的麻烦事全都解决了。为什么伍咏心要夺去她全家人的幸福呢?像她那种有钱有势的大小姐,绝对无法了解,她这过气千金的悲哀。
她紧握住那极度讽刺的三十张大钞,内心激愤不已。她一定要怀孕,一定要靠着肚里的孩子一步登天。
完全不知详细内幕的林津津,显然已经被有心的余夫人洗脑了。
第九章
婚后第三天,余之奕和伍咏心两人正准备前往机场。
就在正要出门时,伍咏心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
一个不幸消息传来,咏心的父亲忽然心脏病发,紧急人院。
伍咏心接获这不幸消息后,整个人脸色发白。
“我想回台中一趟。”毫不考虑地,她向身边的余之奕提出这个请求。
“不行,机票和行程都已经订好了,不能随便更改。”他边说边令人将五大箱行李搬到后车厢。
“你不用陪我回去,我一个人回去就行了。”见他对她家人的关心如此冷淡,她的心凉了大半。
“不行,我不能一个人回去奥地利。那边多少人等着我带你回去给他们认识!我若一个人回去,你可曾想过我的处境?”他刚新婚不久,却一人孤单地回维也纳,不想惹人非议都难。
他不是不愿让她回去,更不是不关心岳父的生死。而是无法接受自己一个人回去的窘境。远在奥地利的同事和朋友,早已为他和她准备好另一场新婚欢迎会,身为新娘子的她怎能缺席?再说,欢迎会结束后,他得立刻展开那边的工作,根本延迟不得的。
“可是爸爸他……”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父亲有你母亲照顾,不会有问题的。”他甚至没耐心听她把话讲完。“上车!”他冷冷令道。
伍咏心咬着唇,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上车。
“妈,他们这一走,你想拆散两人也就难了。”站在门口目送两人离去的余偲泯,对着身边的母亲摇头说道。
“你太小看妈咪了,别忘了,姜还是老的辣。”余夫人望着扬尘远去的座车,冷笑—声。
重头好戏就要上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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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机场的一路上,余之奕和伍咏心两人——直静默着。
咏心为父亲突发的疾病感到忧心,至于余之奕,则为无法见到学长而感到气恼。他多么希望能够在出国前再见他一面,两人能够尽释前嫌,恢复之前的友谊。
好不容易,在极度沉闷的气氛下两人来到了机场。
趁着在柜台办理报到的空档,伍咏心佯称要上厕所,偷空到洗手间附近的公共电话打电话回家。
就在她打开随身手提袋,准备找出电话卡时,一袋相当陌生的信封掉了出来。
“咦,这是什么?”她纳闷地打开信封。
映入眼帘的,是几张不堪入目的色情照片。而相片中的男主角,就是余之奕。
衣衫不整的他正和——个背部全裸的女人做爱。女人的面貌被刻意背对,而余之奕这混蛋,不但被人照了大特写,还—副极其享受、飘飘欲仙的死样子,浑然不知他已被人偷偷拍下。
“原来……他说的都是真的……”咏心拿照片的手是颤抖着。
她看着照片角落的日期显示,就是两人大喜之日那天,完全符合之前余之奕告诉过她的讯息。
咏心正感到惊愕时,远远地,看见余之奕身边的手下往她这边走来。
毫不考虑地,她转过身,迈开脚步,隐没在来来往往的人潮中。
而奉命前来守护的手下,在遍寻不着伍咏心的身影后,急急忙忙地跑回贵宾候机室通报。
等在门口的余之奕,听了属下的报告后,蹙眉沉默了好一会儿。
“少爷,要不要动清机场人员多派些人去把少夫人找回来?她人应该还在机场中。”见他—一直没有说话,属下开口表示意见。
“不用了,让她去吧。”很意外地,余之奕非但没有动怒。还—副淡然处之的神态。
“可是这样好吗?少夫人一个人行动,很危险的。”
“她大概回台中去探望她的父亲。况且这机场离台中两小时不到就到了,她应该不会有问题的”他深叹一口气。
这种被狗急跳墙的“逃脱记”,完全符合她的作风。之前他还在怀疑,难道她就这么乖乖听话,强迫自己跟随他一起回奥地利?果然不出所料!
“少爷,要不要通报老爷及夫人他们?”属下问道。
“不用了,反正她也不会回去那个家,就当作她今天已经跟我一起回奥地利。偷跑回台中的事可别嚷嚷,多派几个人在暗中守着她就行了。”他面无表情地下命令。
“是。”对于主子如此宽宏大量,属下可真开了眼界。
从未见他如此善待任何一人,伍咏心当属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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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爸爸的病情怎样?他的心脏病要不要紧?”伍咏心一赶回台中,立刻直奔医院的加护病房。
“咏心……”伍母一见到宝贝女儿出现,泪水当场溃堤。
“妈,你别哭嘛,爸爸的病情到底多严重?”见到母亲落泪,她的心也跟着慌了。
“咏心,刚刚在电话中我不好明说,你爸爸他是因为又被放高利贷的人追打,才会引发心脏病的。”
“高利贷?”她整个人感到空白一片。“爸爸的一千万债务,不是全还清了吗?”
“今天上午又有一组陌生的流氓来找你爸爸,说你爸爸欠了他们两千万,如果不在一个月内交出钱来,对方扬言会杀了我们全家。”伍母老泪纵横地低泣。 “妈,你先别哭嘛,这中间一定有问题,”她尽力保持冷静。“爸爸怎么说呢?他真的有欠下那两千万吗?”
“我不知道,我还没有机会问他,你爸爸就被对方打得倒下来,不省人事了。”她抱着甫出嫁的宝贝女儿流泪。还好女儿回来了,不然她一个人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妈,你放心,钱的事情我会处理的,如果爸爸真有欠钱,我会想办法还给对方;如果爸爸没有欠钱,我会查出来是谁在搞鬼。我不会让爸爸白挨这一顿揍的!”她咬牙切齿地安慰母亲。
还好妹妹咏倩现在人在澳洲念书,不然她真没有多余的心思同时顾及家中三人的安危。
“咏心,你今天不是要跟之奕一起回去奥地利?”经由女儿的安慰,伍母这才抹去脸上的泪水,稍稍放心。
“是啊,之奕知道爸爸紧急住院后,就要我赶快先回来看你们。他在维也纳还有很多工作等着做,所以没法子陪我一起回来。”面对母亲的关心,她撒了个白色谎言。
也只有在亲友面前,她才会称呼他的名字,平时两人相处时,她从不亲密地直喊他的大名。
“咏心,如果余家人待你不好,你就回来吧,爸妈真的不希望看到你受委屈。”伍母见到她更加清瘦,心疼不已。
“妈,你想太多了啦,大家都对我很好。”她安慰母亲。“你女儿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可不是个会吃闷亏的笨蛋,你应该绝对相信宝贝女儿的智慧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