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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海 page 11 作者:任易虹

  “渚炫初身边有妻子照顾他,还有什么令人不放心的。”曾琪压抑着胸口的剧烈痛楚,平静地把话说完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返回自己的住所。

  “夫人,曾琪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从今以后,你们渚家就别再来打扰她了。就算曾琪心里留有渚炫初的影子,我依然还是爱她,我会努力让曾琪抹去渚炫初的残影,然后在未来岁月中慢慢添入我的身影、我的重量。所以,请你老人家放过曾琪,就此死心吧!”温传智把话说清楚后,立刻追上曾琪的脚步。

  独留下渚夫人和老管家一前一后地伫立在七月的街头。

  “夫人,年轻人的事情,还是顺其自然,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我们老一辈的人介入太多,反而会坏了许多命定的缘分。”老管家语重心长地开口劝说。

  当初,他在海边第一眼见到曾琪时,就觉得曾琪和渚家应该很有缘分。要不是为了继承之事,卓家忽然介入,曾琪和渚炫初应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即使六年后的现在,在老管家再度见到曾琪之后,他依然有这种感觉。

  要是两人都能够坚持到最后,渚炫初和曾琪或许会有好结果。

  “我们立刻回美国去吧,这里的天气和所有一切都令我感到不舒服。”渚夫人没有回应老管家,她怒气冲冲地带着复杂感受,迅速离去。

  第十章

  曾琪回到自己的住所后,一直呆坐在书桌前沉默着。

  随后而来的温传智,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好安静地凖备冰块和毛巾,好替她冷敷脸上的红肿。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曾琪低声开口。

  “那么我在房外守着。”温传智来到她面前,蹲下身来。

  “你还是先回去吧,我不会有事的。”曾琪别过头,不愿面对他的关心和温柔。

  在她刚刚表白心意之后,他此时的关心和温柔,更是令她无法面对。

  “我不放心留你一个人在这里,要不我们就一起回新住处去。”温传智蹲下身来,拿着包上冰块的毛巾,轻轻地敷在她红肿的脸颊上。

  渚炫初的母亲果然是个狠角色,下手可是一点都不留情;触着她的肿颊,温传智相当心疼地帮她冷敷着。

  不发一语的曾琪,忽然伸出手来,制止住他体贴的悉心照顾和呵护。

  “怎么了?!是不是很疼?”温传智见她伸手,纳闷地关心问道。

  曾琪摇头,泪水瞬间堆满了眼眶,一颗又一颗地掉落。

  温传智一瞧见她眼底的悲伤,随即明白她的语意。

  “不要再为渚炫初的事情难过,那个男人已经是过去式了。”温传智吻去她颊上的热泪,紧搂她安慰道,“知道你的过去,不会影响我对你的爱意,只会让我因此更加爱你,更加珍惜我们现在难得的缘分。”

  温传智这话一出,随即让曾琪无法面对他的好。曾琪推开他的怀抱,逃离他的温柔呵护。

  “关于我们的婚事…”曾琪泪眼迷蒙地望着一脸真挚的温传智,下定决心开口。

  “现在这些事情很快就会过去,所以什么都不要再说了。”温传智忽然伸手点止住曾琪未完的话,制止她继续开口。

  曾琪望着他,眼底写着为难和痛苦。

  “关于我们的婚事,我们还是会照常举行,不会因渚炫初而有任何变更。”温传智松开他的手,慎重地把话说清楚。

  “对不起…我不能…”曾琪哽着声摇头,终是把话说出口。

  “你说什么?!”温传智一听,整个人呆愣住。

  “我们的婚事,还是取消吧!”曾琪紧握拳头,颤声道。她无法在这种复杂心情和混乱状况下,嫁给温传智。

  后天,就是两人订婚的大日子,然后再过一星期,两人即将在日本结婚。曾琪明白自己这话一出口,将会带来怎样不可收拾的后果,不管面对温家、甚至是自己家族的父母亲和长辈,都将无法交代。

  温传智听到她的这番话,出乎意料地异常冷静。

  “这几天忙着搬家和婚礼,你一定是太累了,才会胡思乱想。等一下回到新家后,好好泡个澡、睡个觉,明天一早起来,你就不会胡思乱想了。”温传智轻拍着她的背,温柔安慰着。

  “对不起,我不能…”曾琪推开他,泣声道歉,“原以为,我可以借由这段婚姻新生活,忘掉渚炫初的存在。可是我错了,在听到渚炫初间接因我受伤后,我才恍然明白,这辈子我是怎么也忘不了他,以及对他的刻骨铭心爱情…”

  温传智一听,几乎要发狂了。

  “我不要再听到那些有关过去的事情,更不要你因为渚炫初的受伤,对我们的婚事有所动摇。曾琪,醒一醒,渚炫初已经过去了,他已经是过去式了!”温传智抓着她的肩,发狂似的摇晃着。

  他要她,他要她的人、她的心,全部都是他的。曾琪的过去他无法参与,现在或未来,谁也休想抢去他在曾琪心目中的存在和地位。

  “不要这样…”面对温传智突如其来的情绪失控,曾琪显然是吓了一跳。

  “我爱你!曾琪。从头到尾,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温传智抓住她的人,激动地逼问着。

  曾琪挂着泪水望着他,沉默了下来。

  “说啊!我要知道在你的心目中,你到底把我摆在什么样的地位?”他不断逼问,不断摇晃她纤瘦的身子。

  “对不起…”除了歉意,曾琪已经无法开口。

  “曾琪,我不要你的道歉,更不凖你毁婚,我不凖!”温传智低吼一声,死命地抱住曾琪,“为什么?!为什么?!我是这么地爱你,这么、这么地爱你啊…”

  他紧紧抱着曾琪,几乎将她搂得透不过气不断。

  “对不起…”除了歉意,曾琪无言以对。

  面对满屋子的凌乱,以及此时更显孤单无助的温传智,曾琪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力感。

  和温传智的这段缘分,就让它无辜地中止在此时、此地、此刻。

  安静地终止下来。

  ☆☆☆☆☆☆

  忽然取消婚约后,曾琪逃离了这喧腾的话题,以及所有愧于面对的家人朋友,独自来到了美国。

  在一家小型私人医院中,趁着看守的渚家侍卫短暂休息的空档,她偷偷进了病房,终于见到了渚炫初。

  曾琪站在病房门口,望着躺在病床上静静休息的渚炫初,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听说,渚炫初前天伤势稳定后,已经从加护病房转入普通病房,只要多多休息疗养,病情很快就会好转康复。

  从护士口中听到这消息的曾琪,多日来悬在心中的石头总算放下。

  曾琪悄悄地来到病床前,低下头来,静静望着渚炫初的沉睡容颜,感到莫名欣慰和悲伤。

  见到他平安无事,是喜;想到两人无法长相随,是悲。

  然而,今天能够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平安地守着他,就算只有短暂的五分钟,未来无法朝朝暮暮,她也已经无所怨尤。

  曾琪伸出手来,紧紧握住他的手。好一会儿,正凖备抽回手,好尽快离开时…

  “曾琪…”忽地,渚炫初从睡梦中惊醒。

  他这一睁开眼睛,却见到曾琪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难以相信地,他撑着昏沉的脑袋惊愕地望着她。

  曾琪见他清醒,反而是慌乱地想要逃开。

  “曾琪,不要走,不要走!”渚炫初见她转身就走,急忙地想要留住她的人。

  猛地一起身,却忘记自己躺在病床上,这一动,牵扯到他胸部的伤口,疼得他重心不稳地跌落下来。

  “要不要紧?!”曾琪见他倒回床上,忧心地冲了回来。

  “曾琪,我终于见到你了。”她一弯身,渚炫初不顾胸口的疼痛,立刻紧紧地将她抱住。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曾琪偎在渚炫初的怀中,热泪瞬间落下。

  “这几天,我不断地梦到你,梦到你和那个夏天的海边,梦到我们在一起…”渚炫初吻着她的发,舍不得放开她。

  曾琪一听,更是鼻酸。

  “对于这次的意外,我不会追究香玲的责任,不过,我打算跟她离婚,然后,我们两人结婚,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渚炫初激动地说出他心中的想法。

  这些话,围绕在他心中许久,今天他终于有勇气和机会对曾琪说出口。

  “结婚?!”曾琪忽然想到了自己的毁婚,以及和渚母之间的那番对话。

  “嗯,我会请律师立刻办我和香玲的离婚手续。香玲的不孕症和这次的伤害事件,让我在美国社会和法律中,有足够的理由申请离婚诉求。所以,取消你和温传智的婚约,让我们一起生活吧!”

  渚炫初亲吻着她,正等着曾琪的回答时,忽地,卓香玲的尖叫声音,划破了两人之间的短暂甜蜜。

  “不要,不要这样对我!”见曾琪和渚炫初两人紧密紧拥在一起,站在门口的卓香玲歇期底里地尖叫起来。

  卓香玲丢下手中的补品礼盒,冲到曾琪面前,狠狠地将她抓了起来,扯离丈夫的怀抱。

  “曾琪,你答应过我,你绝不会破坏我和炫初之间的婚姻。你说谎,你骗人!”卓香玲抓着曾琪,毫不客气地打她、捶她、掐她。

  “住手!香玲!”渚炫初忍着剧烈的疼痛,伸手制止妻子的冲动。

  “我没有骗你!”曾琪抓住她乱挥的手,反驳着。

  “如果你无间和炫初旧情复燃,为何忽然取消了和温传智的婚约?!然后又在这里出现?”卓香玲激动地指控着。

  “曾琪,你已经取消了婚约?!”听到这消息的渚炫初,显得十分惊喜。

  卓香玲见丈夫如此神情,心中更不是滋味。

  “我取消婚约,不代表我有意和谁在一起。况且,我已经答应渚伯母,我永远都不会踏进渚家大门一步。”曾琪松开她的手,冷静地辩解。

  “我不相信你的话,你说什么我都不相信!”卓香玲哭吼着。

  “曾琪,什么叫做你永远不会踏进渚家一步?!”面对她取消婚约,而又不打算踏进渚家门的说法,渚炫初显然也迷惑了。

  “意思就是说,就算你和香玲离婚,曾琪永远也休想成为我们渚家名正言顺的媳妇,甚至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二房。”忽地,渚家夫人的威严声音插入三人的混乱中。

  只见她站在病房门口,在老管家和护士的陪伴下,神情严肃地望着眼前这乱糟糟的一切。

  曾琪一见到渚母,眼底写着害怕和慌乱,她实在不愿意再和渚母有任何的接触和对谈。

  “曾琪,我没想到你狠起心来,竟然可以如此绝情绝意。不但有通气毁婚,而且还违背了对香玲和我的承诺,自己亲自跑上门来找我们家的炫初。我真的是太小看你了!”渚夫人尖酸刻薄地数落着曾琪,丝毫不留余地。

  “妈,我的事情请你不要再插手。”渚炫初沉下脸向母亲表示。

  “我今天前来,目的是探望炫初,现在既然已经见到他平安无事,我会立刻离开。”面对渚母这般侮辱,曾琪只是忍气吞声,凖备离去。

  “曾琪,你不需要离开,你来探望我是天经地义的事,不需要为了莫须有的原因而走。”渚炫初却出声唤住曾琪。

  这一唤,当下让一旁的卓香玲几乎崩溃。

  “你不只偷偷爱着曾琪,你甚至恨不得她立刻取代我,好永远留在你身边,是不是?!难道就因为我的不孕,就得遭受你这般的对待,是不是?”卓香玲冲到渚炫初面前哭喊着,为自己这六年来的婚姻深觉委屈。

  渚炫初无言以对,只是默默承受她的不平和指控。

  “我取消和温传智的婚约,不是因为对渚炫初抱存希望的缘故。我只是忽然明白,与其嫁给一个我永远不会真正爱上的男人,不如一个人勇敢地生活着。”面对这般难堪情景,曾琪罪恶感更深。

  除非情况有所转变,不然她绝不会轻易地再和渚炫初有交集。在渚炫初不会选择离开家族和事业的情况下,她清楚地明白,这所谓的“交集”,将只是一场美丽的梦幻罢了。

  下定决心就此离开这一切的曾琪,冷静地把话说明后,不顾渚炫初的惊愕,以及渚母和卓香玲的失控咆哮,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离开医院。

  离开她最深爱的男人。

  终曲

  毁婚且一并辞去教职后,曾琪搬到了海边,用了一半的积蓄,租下一间两房一厅的海边度假小木屋,独自居住了下来。

  能够在自己喜欢的海边,是曾琪这近半年来惟一欣慰的事情。对现在的她来说,钱不重要,感情也不强求。

  生活对她来说,不过是日出日落之间,提画笔、看书、事理盆栽、吃饭、睡觉之间度过的时光罢了。

  透过一位在出版社工作的朋友从中牵线,曾琪接下了一系列儿童图书的插画工作。这个工作,让她独自在海边,过着几乎足不出户的半隐居生活,而不至于饿肚子。

  平淡地生活没什么大不了的,爱情也不过是她记忆中的遥远插曲。

  去年梅雨季节时,她认识了温传智,同时,消失多年的渚炫初也骤然出现,之后,一连串的情感纷争,令她疲累不堪,感觉上几乎去掉了半条命。

  现在,事过境迁,又一个夏天到了。

  一切都已经结束,她又恢复到独自生活的平淡轨道中。

  听说,温传智在她取消婚约后,立刻离开了本地,回到日本,并且乖乖奉父母之命娶了一个日本老婆。

  而渚炫初,自从他受伤住院、她前往美国近视之后,自此再也毫无消息。

  在渚炫初的感情世界中,她是他的惟一,却不是最爱。这男人将爱情排在家族、事业、理想、成名这些最爱之后。

  所以,爱上他的自己,早就预见了这个悲伤结局。

  经过温传智这优秀男人的感情诱惑后,曾琪清楚且悲哀地明白,除了渚炫初,自己这一生,是不可能再爱上其他男人了。

  有着这层领悟,让曾琪忽然了解,打从她爱上渚炫初的那一刻起,似乎冥冥中就已注定自己将孤独一生…

  曾琪站在海边的一角,远眺那海天一色的美丽海景,心情意外地平静。

  六月的海边,在温暖海风吹拂下,已经有了夏天的味道。

  原本平静我海边,也因戏水季节的到来,显得不再冷清,热闹了起来。

  曾琪穿着一身的连身白洋装,安静地坐在小木屋的木制阳台上,打开一封好友叶小闲寄来的限时信件。

  亲爱的曾琪,展信平安:

  自从你惊天动地地取消婚约后,我们也好一阵子没有碰面了。

  知道你现在独自在海边过着平静生活,身为好友的我并不意外,毕竟这是你长久以来的一个愿望。

  结婚后,我忙着照顾家庭和生小孩,对于你后来和渚炫初的情况,也就不清楚了。

  不过,别说我鸡婆,我非得告诉你一个大消息不可。

  前阵子,听说渚炫初和他妻子为了离婚的事情,在美国闹得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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