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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郎换人做 page 11 作者:方蝶心

  「啊!对不起。」她愣得猛道歉,不忘拍着自己的胸口。

  忽的抬头,发现他嘴角有着忍俊的笑,她才知道他是存心整她。

  「章继青,你吓死我了啦!」

  「真吵欸妳,后座有点心,妳刚刚交班赶着来跟朋友碰面,还没吃东西吧?快吃。」

  原本还想埋怨他的恶作剧,可下一秒,她马上又被他的体贴给软化了,他真是个贴心的男人!她睐去一眼,千娇百媚的。

  「辛亦妘,密闭空间,车速还在进行,请不要这样诱惑司机。」他警告着。

  「呵呵……」她笑着,清铃般的笑声诉说她的快乐。

  有别于山下的晴空万里,山上天气微凉,云层带着一点薄雾的苍茫,拂进车内的山风透心沁凉,一看见竹子湖的海芋田,辛亦妘等不及停妥车子,疯狂的夺门而出,要不是章继青眼明手快的拉住她的后衣领,恐怕这家伙就要一脚踩空,跌入泥泞的海芋田。

  「小心点!」

  「快点,今天有车有司机,我非得搬个几十公斤的海芋下山不可。」小手拨呀拨的,赶着他的箝制。

  他不理会她的抗议,径自挽住她的手,霸道又亲昵的往路旁生长灿烂的海芋田走去。

  她心神都飞了,一径愣看着生意盎然的海芋,翡绿的茎叶,一枝枝高昂洁白的海芋在万绿中点缀,白色的花面上显露初生的嫩黄翠绿,煞是春天。

  她没理睬章继青,反正他会负责打点所有,把自己的圆帽、提包塞进他手中,抓起园主准备的雨鞋,她扑通的跳入泥泞的田中,追逐她的纯真花朵。

  虽然泥泞阻碍步伐,她奋力的拔脚找寻适当落点,莹白的手往前伸探抓起一整根的海芋,只见用力过大的下场,就是反倒溅了自己一身泥泞。

  可辛亦妘根本不在意,她随意抹去脸上的泥渍,继续一枝又一枝的拔着,脸上的笑靥灿烂不减,嘴角的弧度极致的扬起,看似美艳的她却露出可爱的虎牙。

  「章继青,快下来帮我啊!」半拱着手圈在嘴边,她愉快的喊。

  站在埂上的章继青居高临下的瞅着她,双手优雅环抱胸口;心想,这女人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无止境的散播她的美丽?难道她不知道,整个海芋田周围都围满了她招来的苍蝇吗?想着想着,他小心眼的颦起了眉,巴不得挖掉这些觊觎者的眼睛。

  久候不到他,她来到他面前,把手中的花全数塞到他怀中,「你干么ㄍㄧㄥ着一张石雕脸,丑死了!」她严正抗议。

  「谁叫妳有了玩的,就忘记我。」掏出手帕沾了点水,擦去她脸上干涸的泥。

  「来这儿不玩,难不成看风景?」

  章继青没有回话,只是把他手中被强塞的东西高高举起,堵她的话。

  「跟鞋子放一起就好,反正里头也没啥重要东西,快下来。」

  正要再次转身,他顿着身子拉住她,在她手掌心上胡乱写着。

  「什么?」她好奇又认真的问,以为这是他的神秘话语。

  他只是笑,没有回答。

  她急了,拉住他的手猛问:「快说,你到底在我手心上写了什么。」

  他还是一径摇头,只是漾着那神秘又性戚的笑。

  「章继青--」她所剩不多的耐性又用罄。

  见她有些恼火,他仰天爽朗的大笑,「我什么也没写。」

  「骗人。」她不信。

  「妳不知道吗?当一个男人想碰触女人,就算是拉手也好;当男人想挑逗女人,就算是在掌心胡乱写个字,也不错。」他眨眼,「这是男人的天赋,随随便便就可以让女人感动得乱七八糟的,妳不知道吗?」

  他低头哂笑,辛亦妘反手就在他手背轻打了一下,打完才发现自己居然连打人都这么娇媚,先是瞪大了眼,然后紧张的咬住唇。

  「我喜欢妳这种撒娇方式。」他凑上她耳边说。

  「坏男人。」她转身隐没在海芋田里,告诫自己保持清醒,虽然她心头晕陶陶的发暖,但她还是努力克制那种甜蜜的得意。

  章继青换上雨鞋下了田,目标是那个刻意躲避的女人。

  手长脚长的他轻而易举的斩获一大捧的海芋,然后追逐着那个女人。

  忽的,「哇--」他恶作剧的出声一叫。

  「啊!」她愣了半晌,随即重心不稳的摇晃起来。

  眼见她就要跌在泥泞上,他善心的腾出一手拉住她,只让她的手埋进泥中。

  她狠狠的瞪着他,抽出脏污的手,作势就要往他俊逸的脸上抹去,章继青人高马大,一手隔开,辛亦妘胡乱弹着手指,还是把泥污弹上他的脸。

  「礼尚往来。」

  他状似轻松的揩去脸上的泥,索性把手上的海芋搁到泥地上,微瞇的眼透出杀气,「好个礼尚往来,我今天一定叫妳好好见识什么是真正的礼尚往来。」

  她赔着笑,心虚的连退几步,「嘻嘻,你是男人,要有绅士风度,况且还是你先闹人的,所以……」

  「所以什么?」眸光阴冷。

  「所以……」她猛然转身,强扯喉咙,「救命啊--」凄厉的喊。

  只见偌大的海芋田,游客纷纷抱着战利品上岸躲避灾祸,莹白翡绿之间只剩一男一女疯狂且杀气腾腾的追逐着,尖叫声此起彼落,一旁的老板都看傻了。

  不费吹灰之力,章继青轻而易举的逮到她,单手就紧紧的将她困在怀中,用着沾有脏污的手指,毫不客气的在她雪白脸上狠狠的画上一只褐色小乌龟。

  「章继青,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辛亦妘气得浑身发抖,顾不了许多,刨挖一球泥巴,使劲的扔向毁天灭地、人神共愤的章继青。

  「啪搭。」

  泥球正中他的背,她乐不可支的大笑,扮着胜利者的鬼脸。

  一来一往,好端端的两人全成了狼狈的小泥人,章继青自身后拥住她,两人一同开怀大笑,笑得趴在埂上猛喘气。

  天色阴霾昏暗,游客来去,满园的海芋都几乎在他们两人的抢夺下散尽。

  老板一家子正努力的帮忙包扎这两个放肆者的花,一束又一束、一捆又一捆,多亏这对情侣,让他们今日丰收还可以提前归家。

  「老板,要帮我把泥洗掉喔!」辛亦妘软声央求。

  忠厚老实的老板蓦的脸红,频频点头,「当、当然。」

  章继青不是滋味的睐她一眼,「待会妳不许上车。」双手潇洒的撑在身后,别过脸说。

  「你才不许上车,脏鬼!」她不甘示弱的低叱。

  忽的,两人不约而同的呵呵大笑起来,笑成了一团,光洁的额紧紧相抵,尽管阴霾的天色已经落下茫茫的雨丝,仍不减两人的开怀朗笑。

  「是不是要下雨了?」她抬眸问,两颊因开怀而嫣红。

  「下就下吧!正好洗去这身泥巴。」他勾去她颊上的发丝,不以为意。

  她低下头,又笑了。

  「干么?」

  她摇摇头。

  「不说就把妳扔在这儿。」屈起两根手指,狠狠的在她耳上一弹。

  她捂住发疼的耳,「可恶,很疼欸。」

  他突然倚上前,轻含住她的耳垂,随即离开。

  「你……」她的脸随即被红潮占领。

  章继青径自站起身,指挥老板将一捆捆的海芋搬上车,整个后座、车厢全都是海芋而几乎无法关阖,只得用绳索捆好。

  老板载着一家子向他们告别,辛亦妘挥挥手,兀自坐在埂上。

  「过来。」他唤,口吻一点也不甜。

  努努鼻子,辛亦妘摇晃着手中的花意兴阑珊的挪移,这时大雨骤然下得滂沱,谁都没想躲,两人在苍茫的雨势中凝望彼此,往来的行车都纷纷为他们的疯狂佩服。

  忽的,她扑上前去抱住他,紧紧的,她爱他,爱得比过往都深刻,曾经她以为严谨就是她的性格,她不可能疯狂的爱上任何一个人,然而遇上章继青,她发现骨子里真实的自己是狂热的,就像这一刻,她疯狂的想将他紧紧的抱住。

  若说她拥有得天独厚的美貌,那么眼前的他不单有相貌,还有超出相貌许多的东西,比如他的温柔、聪明,还有……

  「怎的?」他问。

  「我……」她说不出口,爱一个人的心情很难描述,只能把自己埋进他的胸前。

  他不让她逃避,强硬的拉开彼此的距离,双手捧起她的脸,「说,把妳心底的感受说出来。」

  雨中,他们的声音缥缈,但是彼此的眼神,他们都懂。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蓦然,他低头狠狠的吻住她,似是在惩罚她的不坦白,她没有躲,只有闭上眼,让这种渴望的感觉不断的扩张膨胀,直到彼此的身体都泛冷。

  「我们一定是疯了。」章继青说,「上车,我可不希望我们之间有人染上肺炎。」

  这不歇止的大雨该死的让她婀娜的身材更加突显,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抓过她,火速将她塞入前座。

  直到坐上了车,不明的情愫还未散去。

  「我们要去哪里?」披裹着他拋来的外套,她问。

  「介意上我家吗?上次妳扫了我一巴掌的地方,不过我爸妈应该在家。」

  「别……」太狼狈了,这么狼狈见到他的父母,实在不是好建议。

  「那送妳回饭店宿舍,我们各自先回去洗个澡,我再接妳去……」

  他的话还未说完,辛亦妘倏的把手搭上他右手前臂,「不要,别去你家,也别回饭店,」她紧张的咽着口水,「能不能有个地方,只有我们两人,我今天不想离开你,一刻都不想……」瞅了他一眼,连忙又心虚的别开视线,浑身因紧张而不断发抖。

  章继青如火炬般的目光看着搭在他手臂上的手,感觉她在发颤,「妳知道,那很可能会发生什么事吗?」

  她想缩回手,却一把被他逮个正着,「回答我,妳知道吗?」嗓音醇厚低哑。

  踌躇中,她僵硬的点下头,车子随即奔驰在苍茫的暮色,那是她未知的前方。

  带着问号,她用眼角余光瞥了他,还是被他逮个正着。

  「别再用那种眼神这样看我,我只是个男人。」

  她捂住嘴,把目光远远的拋向窗外,心卜通卜通得像鼓声,如一首进行曲似的激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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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车的时候,辛亦妘疲累睡去,醒来就是这陌生的地方,她没问,他也没说。

  见他推开门,她即跳下他的怀抱,神秘的空气中掺杂了一丝古老气息,怀旧而浪漫,屋内深浅下一的对比色调,古朴屏风、雕花窗棂、荷花瘦骨、明式长灯,竟将色彩融和成一股暖流,狼狈的她与这里的怀古幽情是那样的不搭轧。

  她想逃,一转身,却一头撞进他宽阔的胸膛。

  「这是迟来的后悔吗?」他睇笑问。

  「才不是,我、我只是冷了。」她逞强搪塞。

  章继青双手扣在她肩上,使劲将她转个方向,然后一推,「冷了就去把自己弄暖。」那是浴室。

  进退维谷的入了浴室,一身衣裤皱巴巴的湿冷,辛亦妘怎么也不敢相信,方才的自己会说出那种大胆的请求!

  她一直是那么严谨的恪守男女之间的分际,然而章继青却让她一直溃守,他身上一定有一种魔咒,一种叫人疯狂的魔咒。

  解去衣物,原先是拖延的本意,然后是温暖的热水让她不忍离开,淋雨的时候纵然畅意爽快,然而春雨还是孤冷的。

  直到在浴池中泡得皮肤发皱,她才不得不起身,套上长袍,密密实实的在腰际打个稳当的结,低头走出。

  凌空一条毛巾飞来,披挂在她的头顶上,她恼得抗议,「啊,你干么?」

  「妳不会是在里头把自己当尸体似的,泡在福尔马林池吧?」他调侃。

  「你才是尸体!」面对他的挑衅,她可是火力全开。

  「唔,还很有精力,看来不会有伤风感冒的意外发生。喏,晚餐来了,快吃!」章继青扫了她一眼,径自越过她,走入氤氲热气的浴室。

  真的饿了,是下午的一番折腾,让她体力耗尽,辛亦妘抓起食物,张口大吃。

  直到脚步声再次传来,她才止住狂吃的态势,心想,这男人如果敢袒胸露背走来,她一定用手上的瓷盘砸昏他。

  「干么这么看我,吃得不尽兴?」说话的家伙正乖乖的把浴袍上的腰带扎好,看见桌上的狼藉,不禁赞叹的说:「妳的食量真是我见识过最惊人的,没送妳到日本比赛的确可惜。好了喔,剩下的应该是我的晚餐了吧!」

  「我吃东西从来不畏畏缩缩的。」赶紧把所剩无几的率直搬出来。

  太沉溺在他的世界,有时候真怕忘了自己是谁,在他面前,她脸红的次数已经远远超过先前二十多年来累积的次数。

  「这倒是,不管什么时候,妳的吃相绝对是无人能敌,我喜欢。」他坐在一旁,抢过她手中最后一尾炸明虾,火速的吞咽。

  「欸,那是我的。」

  「上面又没写名字,况且妳肚子里应该有五尾明虾的尸体,赏我一尾应该不为过吧?」

  唔,这倒是……没想到她一个人就独享了大半的明虾,这说来实在有点惊人,心虚之余只得吶吶的说:「不吃明虾,吃餐包总行吧!」

  谁知她手指才碰到餐包,他竟迅雷不及掩耳的倾身咬了一口,差点连她的手指都遭池鱼之殃,惹得她火冒三丈,接连赏他几个无敌大白眼。

  小小的餐车上,章继青开始掠夺辛亦妘看上的食物,她拿什么他就抢食,这顿饭吃得有些杀戮。

  忍无可忍,她揪紧双拳激动的喊,「章继青--」

  始作俑者挑挑眉,露出他的招牌笑容,「好饱……」

  「你、你、你……」她别过身去兀自生气。

  好啦,她是早吃饱了,可是就容不得手中的食物挨抢,偏偏他见啥抢啥,一点都没有男人该有的风度!他越来越不善良了。

  「生气?」见她恼火了,他半笑的拉拉她的手。

  她一掌扫去他的脸,硬是推开那张过分好看的脸。

  见目的达成,他不再开口,由着她生闷气,反倒是心头觉得好笑。

  屋内陷入一种寂静,辛亦妘开始觉得不自在,颅了他一眼,发现他睬都不睬她,只是随手抓来杂志,斜倚在长椅上兀自看了起来。

  视线随意扫了那张大床一眼,她不想象呆子似的胡思乱想,遂起身躲到浴室刷刷牙、用清水洗洗淋了雨的衣服,只要不是呆坐着紧张,做什么都好。

  章继青见她惴惴不安的躲了去,这才搁下杂志收起他的不羁,在长椅上端坐起身,眼眸中透着情欲又理智的拉锯。

  他很想不顾一切的要了她,可是她似乎怕着,虽然她总是大而化之的,然而对于这种事,她比谁都还紧张,刚刚刻意闹她几回是希望她放松,只是不知道现在她是忐忑不安还是放松?

  走来抖开床上的丝被,他倒在上头,揪紧眉,盯着通往浴室的方向,老半天,辛亦妘终于推开了门,他连忙把目光闭上,不想骇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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