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莳冬顿时傻眼,这个恶劣的男人在说什么?欺负她欺负得最凶的不就是他!他哪有资格说这种话。
「也只有你会欺负我好不好?」她很不满地踢踢脚边的小石头抱怨,当然,还是很小声地说。
「什么?」恶质的男人眉一挑。
她连忙陪笑说:「没有啦!没事。」
「下礼拜就是毕业典礼了……」突然,唐隐谦的语气有些寂寥与落寞。
「是啊、是啊!」她巴不得明天就是毕业典礼。
「妳会来参加吧?」虽然是问句,但语气中却充满了不可忽视的强迫性。
「呃……可是负责送你们的是三年级……」关她什么事?
「妳会来吧?」他的笑容布满俊脸,但看在姚莳冬眼里,却觉得那是恶魔的笑容。
「呃,这……这是当然的啦!呵~~」一向都屈服于恶势力的姚莳冬,当然不可能突然生出胆子来反抗。不过,她安慰自己,反正这是最后一次了嘛!
「我就知道我没有白疼妳,不愧是我最看重的学妹。」他一手一边捏捏她的脸颊,赞许道。
这种「疼」法和「看重」法,她可不可以不要……
「这是一定要的嘛!」她还得很狗腿地配合着,然后言不由衷的说。
「太好了,那我就可以放心地把多年以来的心血结晶都交给妳啰!」他拍拍她的肩膀很欣慰小女孩终于长大,可以负担重任了。
「学……学长的心血结晶是?」瞬间她的小脸整个垮掉,学长该不会是指……
唐隐谦顿首一笑,以一种「那还用说吗」的语气道:「除了社团还有什么?」
别开玩笑了!
「学长,这个责任太重大了,我担当不起,而且我是菜鸟、又笨,你……你另谋高人吧!」她不在意贬低自己,只求学长打消念头。
「莳冬,学长相信妳喔!」他又露出那种对她格外有效的温暖笑容。
不、不!她绝对不会再上当了,这一切都是假象!
「我不要,你找别人啦!」花了一年去看恐怖片已经够教人捶心肝了,她才不要连另外的三年都赔进去。
不过就如同以往--抗议无效。
姚莳冬流着泪被拖回社办,一路上看着道路两旁的凤凰树,依然只能捶胸顿足,啊~~她那美丽的大学生活离她越来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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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骊歌响起时,姚莳冬不得不承认,她还是舍不得唐隐谦,虽然他的心地很坏、个性很恶质,但……他依然是她的「王子」啊!
唐隐谦一走出礼堂,就看到哭得比谁都凄惨的姚莳冬抱着一束大大的向日葵,很伤心地站在那儿频频拭泪。他叹了口气,看她的样子,别人搞不好还以为要毕业的人是她。
「谢谢。」他走到她身边很自动地接过向日葵,调侃道:「原来妳真的这么舍不得我毕业啊?」还以为她迫不及待的送他出校门呢!
她吸吸鼻涕,抽噎地点头,水汪汪的大眼抬头看了看他,忍住的眼泪又飙了出来。
唐隐谦略微吃惊,莫非小妮子今天开窍了,这么老实的配合?
他挑眉好奇地看着她,「我还以为妳巴不得我赶快毕业呢!」如果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是没错啊……」姚莳冬难过到口不择言。
「哦?」他的唇边泛起一阵冷笑,虽然早知道她怎么想的,但听到她亲口说出,心里头还是有股酸涩感。
「可是……可是……虽然学长你很爱开玩笑、很爱作弄人、又爱骗人、脾气也很怪、个性又不好……可是我还是会舍不得你啊!呜……」她一口气说出平常不敢说的话。
「原来我这么多缺点啊?」唐隐谦咬牙切齿道,敢情她今天是向老天借胆了。
「还……还不只这些呢!」姚莳冬生气地反驳。
「这样啊……那妳是打算站在这边继续数落我的缺点啰?」他笑盈盈地问,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突然回魂,为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实情」吓得直打颤,怯怯地说:「我没有啊!我哪敢?」
「嗯?」他微瞇眼,睥睨的盯着她。
失言的小傻瓜仍企图以笑蒙混过关。
唐隐谦微瞇的眼里闪过一丝恶质的笑意,但脸上仍是冷冷的客套道:「没想到还让妳破费送我花。」
他的意思姚莳冬听得很清楚,虽说这男人既难懂又难搞,但是怎么说她好歹也被他摧残了将近一整年,他一些浅简的言下之意,如果还听不懂,这一年就算白活了。
「这、这是应该的,学长毕业,我当然要有点表示……」她如果空手来,下场恐怕会更惨吧!其实她开始真的不太想来,可想想,他脾性诡怪,人缘又不好,应该也不会有人来献花,这样想想他也真是可怜,如果所有毕业生都人手最少捧了一束花,而他却双手空空,实在太丢人了,她猜想他就是因为这样才硬要逼她来的……心机真重。
结果真的证实了她的猜测,送花给他的只有她,呿!学长还真是爱面子,怕丢脸就说嘛,干嘛那么爱威胁人。
她表情变化之多,让唐隐谦差点喷笑,这单纯的丫头想说什么全都写在脸上,又偏偏老爱在心里偷骂他。
「怎么会想送向日葵?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他看似无意地问,心里头却在意得不得了。
姚莳冬狗腿至极地陪笑,「因为就只有向日葵才能代表我对学长的仰慕和崇拜呀!」当花店老板娘跟她讲解向日葵的花语之后,她当机立断就挑它。
「我都不知道原来妳这么崇拜我啊?」他微诧道,黑眸饶富兴味地瞅着她,扬声道:「但是……我记得向日葵的花语似乎还有另外一个意思……」
「是……是什么意思?」姚莳冬不禁冒了冷汗……不会吧!他怎么这么厉害,花语这玩意男生应该没兴趣知道才对吧?
「哦?原来妳不知道啊!」他睁大眼,惊讶不已。
「呵~~我……我不知道耶!」姚莳冬大眼飘了飘,僵硬的肩膀故作轻松地耸了耸·
唐隐谦嘴角勾起奸笑,愉快地欣赏她的慌张。「那我误会妳了,我以为妳其实是在暗喻我这个人很高傲呢!」他一脸抱歉的说。
姚莳冬一听嘴角差点抽搐,为了不让他发现她其实是偷偷在骂他,她还特地挑了一般人比较熟知「崇拜」和「仰慕」两个意思的向日葵,没想到她的用心良苦马上就被他的魔眼一眼识破。
他……他的心机果然有够重ㄟ!
「没、没这回事,学长,你、你千万不要误会!」她死命的摇头否认。
「妳放心,我一定不会误会。如果要用花骂人,我个人认为,绣球花是最恰当不过了,妳说呢?」他低头含笑审视她的反应。「那花语是什么来着?」
她的心又是一吓,她的确有打算送绣球花,「什么?学长你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姚莳冬打定主意装傻到底,实际上她吓得腿都软了,脑子热烘烘的。好可旧喔!这个男人真的好可怕,他怎么都猜得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她突然觉得自己刚刚一定是疯了,才会为了他要毕业而掉眼泪,她应该要放鞭炮庆祝的!她怎么可以因为一时的不舍而忘了自己在他的淫威下度过了痛苦的一年!
「乖孩子。」姚莳冬慌张害怕的神情取悦了他,唐隐谦拍拍她的脸颊,自然的牵起她的小手,「今天我毕业,学长请妳吃饭。」
她偷偷擦掉差点被吓得喷出来的泪,很婉转地拒绝,「那……那怎么好意思?」再和他多相处一秒,无疑对她来说都是种折磨,她还年轻,可是自从认识他之后,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越来越无力了。
「没什么不好意思,走!」他压根不让她反对,牵着她径自往停车场走。
「学长……那谢师宴怎么办……」她不要啦!姚莳冬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啊!一他这才如梦初醒,想起了还有这么一回事。「妳不说我都忘了,不过……算了,不去也没差。」他无所谓的耸耸肩,拉着她继续前进。
「学长……」她皱起小脸,他好任性啊!
「莳冬,妳不愿意和学长一起用餐吗?」他停下脚步,不解地回头看着她。
虽然她在心中疯狂地吶喊「是,没错,我就是不想和你吃饭」,可是到了嘴边,依然化作小媳妇般语气,言下由衷的说:「不是啊……」
「那就好,我看妳好象每次见到我时,都一副怕得要死的模样,还以为妳很讨厌我呢!」唐隐谦夸张的喘口气,彷佛真的很怕她讨厌自己。
姚莳冬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的惊叹号,听听,这男人说的话,还是人话吗?这句话应该是她要问他的才对吧?虽然她已经怀疑他讨厌自己很久了,但是因为说出来也许会遭到他更多的「关爱」,所以她一直都憋在心里,而他竟然反问她引反了反了,这世界反了!
「学长……其实是你讨厌我吧?」她郁郁的问,事到如今她也豁出去了,想想自己实在很窝囊,就连他要毕业了都不敢反抗,起码她也要为了自己迟来地自由做一点表示哪!
唐隐谦困惑地笑着,一脸宠爱,「妳在说什么傻话,大家都知道我最疼爱的就是妳这个学妹啊!」他怎么可能会讨厌她,他「爱」死她啰!
看着他异常认真的表情,她的背脊再度凉了起来,原来……他不是开玩笑的,以往他所对她做的种种「暴行」--就是他所谓疼爱的表现。难怪社团里的学长们老是跟她说,唐隐谦对她有多特别……
妈呀~~她突然好想回家、好想念妈妈喔!
「学长,其实……其实你都是骗我的吧?」姚莳冬颤抖着小嘴,一脸受伤地望着他。
「我骗了妳什么?」他无辜的眨眨眼,嘴角仍是微微的向上弯起一抹笑弧。
「比如说你曾说过,跟鬼打架……那类的。」她胆怯的说,这个疑惑已经摆在她心中很久了,只是她一直没胆问。
「哎呀!」他睁大眼,一脸的惊愕,大叫,「妳真的相信啦?」
还装!他明明就知道她信他信得一塌糊涂,还把阿弥陀佛当成口头禅早晚念了不下数遍。
「你太过分了。」姚莳冬羞愧地掩面啜泣,她竟被耍了那么久而不自知。
看她哭得那么悲伤,他揉揉她的脑勺安慰道:「欸,别哭嘛!因为一般人通常都不会相信的。」跟鬼打架?饶了他吧!他又不是道士。
「我就相信了啊!」她哭着大叫。
唐隐谦含笑点头,很赞成地说:「所以说妳不是一般人哪!」所以才好玩嘛!
深深感觉到他话中的污辱意味,她抬起泪眸很生气地问:「那我是什么人啊?」
「妳很特别。」他忍住又想捉弄她的念头,正经八百的回答。
「特别!」她不自觉的扬高语气,没好气的用泪蒙蒙的眼瞥了他,这算哪门子的解释啊!
「ㄟ,人家说妳特别,妳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他纠正她的态度。
「我一点都不觉得高兴……」呜~~她的胃好痛……
「好,那妳哭吧!」唐隐谦摊开双手,很大方的让她哭。
「学长……」她蹲在地上抽抽噎噎的喊他。
他闻言也蹲在她面前,「什么事?」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整她,她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因为……」他那用来骗人的笑容又露出来了,然后很坏坏的说,「妳很好玩嘛!」上帝明鉴喔!这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如果她不要这么有趣,他当然就不会这样了。
姚莳冬当真欲哭咽目屎,原来从头到尾自己都被当成玩具了……呜~~她怎么那么倒霉去遇到这种变态男人。
「我要回家了……」她虚弱地从地上站起来,还好他已经毕业,自己不用再受到他的茶毒。
唐隐谦伸手扶她,对她的话充耳不闻,自顾说:「妳想吃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吃,我只想回家。」姚莳冬无力极了,他是聋了吗?
「好。就去山上吃野菜吧!」仿佛她刚才没开口似的,他弹弹手指很大男人的擅自做决定。
「你……」她抱着隐隐抽痛的胃,不知是因为痛,还是因为生气,总之她的身体虚弱得无力反击了。
看她扶着胃的举动,他自动解读成,「饿成这样,真是可怜,我们马上出发吧!」
「不去……不行吗?」她哭丧着脸,全身被寒冰笼罩着。
「当然不行,过几天我就要出国念书了,今天一定要好好请妳吃一顿,这可是出国前我陪妳吃的最后一餐。」现在才告诉她是因为不想让她太早爽过头,以免笑歪了那张小嘴。
「你……你要出国?」姚莳冬绝望的眼底出现一丝光芒,「学长要去……去哪里?」越远越好,最好是北极,不然南极也不错。
「美国。」唐隐谦没有放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喜悦光芒,闷闷道。
「去很久吗?」她张着大眼期盼的问,心想最好永远不要回来。
「大概三·四年。」他的语气又更低沉了一度。
虽然答案让她有点小失望,不过这也代表至少在未来的三、四年内,他不会有机会常常回学校来「探望」他一手创办的社团,哈哈~~老天爷总算是听见她的呼喊了。
「那祝学长一路顺风喔!」她虚伪地假笑了一下。
「对了!妳会来送机吧?」说真的,他还真舍不得她。
「好、好……」她忙不迭地点头,应允得比往常还要干脆、快速,反正说好又不用花钱,就算她真没去送机,他又能怎样?到时他马上就要上飞机了,哪有那种美国时间跟她算帐。而当他飞往美国的那一剎那,也就是她真正投向自由的时候了。
直至今天她才真正了解,什么王子,什么帅到不行的脸,都是狗屁!
男人啊!果然还是要老实温柔的最好……还是爸爸最好了!她一辈子都不要离开爸爸。
第四章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姚莳冬的大学生活终究归于平静,自从受到「某人」一年的摧残之后,她更懂得知福、惜福,明白了平凡就是一种幸福,所以她都自动离长相脱离「平凡」以上等级的男人很远、很远……
而她也的确在脱离他的魔掌后不久,就被告白了。想当然耳,姚莳冬是心花朵朵开,虽然这位--姑且称为A同学的外貌只能说是中庸之姿,但她心里只挣扎了五秒就立刻答应了。
她知道,她不能把每个人都拿来跟那个英俊的恶魔比较,因为,平凡就是幸福,不平凡,当然就不会幸福!关于这一点,她的感触格外深刻。
虽然第一任男朋友真的长得不怎么赏心悦目……但,平凡就是幸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