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斯,别理他,他再无理取闹,我们就不要了,我就不信在法国没有更好的银盾。如果不是咱们急著用,我才不会想到它呢!又脏又旧,他喊的价都足以付违约金了,我们还是去法国找好了。」这次换她学聪明了,兀自编了一段台词後就拉著陶斯扭头就走。
「等等。」凌毅这下心急了,「好、好,你说多少就多少吧!」
「五百万。」陶斯将他开出的一亿一口气降至五百万。
「什么?」凌毅叫了声,可没办法,平白无故从天上掉下五百万谁不捡呢?他还是答应了,「好吧!就五百万。」
陶斯与凌羚互相交换一个窃喜的眼神,在陶斯开了张即期支票交给凌毅後,终於圆满成功的将银盾给带走。
坐上车,陶斯发现凌羚脸上仍带了抹悲伤的痛楚。
「还在想你叔叔?」他皱著眉揽住她的肩,将她按进怀里,「别再想了,我能猜到你以往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真的不要再想了。」
她紧紧贴著他的胸膛,听著他的心跳声,仿佛唯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不再紧张害怕,「我父母去世後,我叔叔收养我。他很爱钱,我高中还没毕业,他就开始为我物色丈夫,一心想把我卖个好价钱。」
他轻拍著她的肩,「现在有我,绝不会让你过那种胆战心惊的日子。」
「後来,我跑了,没命的跑,当时我在心底告诉自己,忘了这段过去,我要过得更好,我要更有钱,不要再让任何人当成利用的工具。」凌羚闭上眼,小手紧抓著他的赂臂。
「更有钱?」他眉一挑。
「谁不爱钱呢?可是我一直做不到就是了。」坐直身躯,她以手抹去颊上的泪,「不想了,但我还是朝这个目标前进,希望面包坊可以赚大钱。」
「那你当初接近我,也是因为这个目标?」他一对深邃的蓝眸直凝入她的眼瞳。
「你以为我是为了钱才接近你?」凌羚皱起眉。
「是你刚才说的,你爱钱。」他收回视线,双臂抱胸地看著前方。
「对,我是爱钱、爱名牌,可我从没打算拿自己的爱情交换金钱,这又不是唯一的办法,你不要污辱我的人格好不好?」她气得鼓起腮,咬著下唇看向车窗外,忍不住心酸的再次流下泪。
「我不是故意的,别哭了。」他转过她的身子,定睛望著她。
「别人怎么说我、我叔叔以前怎么诬赖我,我都没关系,可是你这么说真的让我很伤心。」她的眼眶已凝成一片泪海。
「抬起脸看著我。」他要求。
可她却摇头,「不要。」她害怕看见他眼中的怀疑。
「看著我。」他握著她的双肩再次要求。
但她仍固执地看著别处。
「你!」他焦急地吻住她,唇贴在她的嘴角轻囓。「我爱你……」轻吟声传进凌羚耳中,让她的身子轻颤了下,内心突然强烈地泛起酸来。
「你真爱我?」她沙哑地问。
「再问,我就打你小屁股。」他的一句笑语突破了她心防。
看著他,她被他那抹如阳光般的笑脸折服了,小手覆在他厚实的胸前,再次感受他沉稳的心跳,「你没说谎。」
「我当然没说谎,刚刚是真的想打你屁股。」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讨厌,我不是说这句,是前面那句。」她嗲语娇嗔。
「前面哪一句?」臭陶斯,居然装傻。
「厚,『我爱你』那一句啦!」她没好气地扬声道。
「嘘,我知道你爱我,不用这么大声,是想召告天下吗?」他狂放不羁的笑出声,这时凌羚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你就会欺负我。」
抡起的小拳头被他紧紧一握,「对,我只想欺负你。」专注的凝眸加强了耳语的魔力,他浑身上下散发著一股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捧起她迷离的小脸,贴向自己的唇,将自己的气息灌输给她,让她感受到自己的热情与爱恋。
凌羚眼光氤氲,无可抵挡的迷醉在他怀里,此时车厢内仿佛只剩两人的心跳声了。
许久,他终於放开她,她不好意思地垂首道:「我们赶紧回去吧!好让外公开心一下。」
「嗯。」陶斯随即发动车子,踩下油门的同时不忘紧握了下她的手,给她最需要的温暖。
凌羚眼角虽然还带著泪痕,可内心却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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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氏的接班人今天终於现身了。
当化名约翰的陶斯出现在众人眼前时,那夺人的风采、俊朗的笑容不知迷惑多少女职员的心。
高阶主管们纷纷涌上,忙著陪笑脸,「总裁您好,以往公司都是由老总裁在美国遥控,虽然有所依归但没见到人总像缺少什么,今天有你担任我们的总裁,真的是太好了。」
「只要大家好好做,一定可以有很好的成绩,老总裁就曾告诉我,过去他不在时,你们就能将公司经营得有声有色,对你们的辛劳有著万分感恩。」陶斯一上任就给他们来个恩威并济,「当然,如果做错什么,同样得赏罚分明。」
「是的,我们知道。」总经理躬身回道。
「那好。」陶斯俊魅地看著这几个人,「你是吴总经理、你是刘经理、你是王襄理?」
「没错,我们正是。」
「那麻烦你们转达所有同仁,我想邀大家聚个餐,彼此了解一下,可以的话晚上务必赏光。」
「谢谢总裁,我一定会告诉大家。」吴总经理立即应和。
「对了,不要勉强,若晚上已有节目的,打乱人家的计画也不太好,愿意来的就来吧!」陶斯做出交代。
「是,我知道。」
「那就好。」陶斯点点头。
「总裁,记者已经都在会议室了,您可以过去了。」这时候有位职员说道。
「好,我这就过去。」他站了起来,挺拔顽长的身材从大夥面前走过,又引来阵阵骚动。大家无不在猜测这位新任总裁到底是老总裁的什么人?
就在记者会转播的同时,江四洋与达叔直盯著电视萤幕瞧。
江四洋问道:「你在陶家快二十年了,可曾见过他?」
「没有,但是有点面热,好像在哪儿见过。」达叔蹙眉细想。
「面熟?你就只会说这种无济於事的话。」他冷冷地说:「现在我们的计画全泡汤了,地下钱庄给我的宽限期只剩几天,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别这么早死心,我就快想到他是谁了。」达叔靠在沙发背上,一手轻轻揉著眉心。
「要想你想吧!我得回去了。」他不能再继续待了,若筹不到钱,他可得准备跑路了。
「我想到了!」达叔这句话让江四洋顿住脚步。
「上回我去你那儿,离开之後在楼下被一个女人给挡了下来,她是陶斯生前的女人。」
「这女人跟约翰有什么关系?」江四洋挑眉。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就在她对我质疑陶斯的死因时,这个约翰现身护著她。」达叔眯起眸,「我想,那个叫凌羚的女人必然与他有某种关系,」
「那你找得到她吗?」江四洋急问道。
「当然了,这可要比找到银盾容易。」达叔笃定地说。
「好,这事就交给你了。我要藉由她找到约翰,查出那人的底细。」如果能找到那个神秘的约翰,他至少可以想出办法对付他。
「这个我懂,不需要你说。」达叔已经非常看不起这位表少爷了,必要时他不惜让他步入陶斯的後尘。
「现在对我的口气都不一样了,你还真是现实。」江四洋瞪他一眼後便走了,那高张的气焰让达叔难以忍受。
他握紧拳,压抑住心底的不满,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那女人要紧。
第九章
「外公,现在陶斯都得去上班,所以轮到我来看您了。」
如今只要面包坊轮休日,凌羚便会到康凯的住处陪伴他,与他聊天说话,有时还可以从他老人家口中探出陶斯的一些小秘密呢!
「你平常要做面包也很忙,不用常来的。」康凯拿著绒布一边擦拭银盾,一边笑说。
「不会呀!反正距离又不远,只要搭一趟公车就到了。」她笑意盎然地说。
「你真是体贴,我想陶斯就是喜欢你这份不造作的热情。」康凯抬起睑,慈蔼的笑道。
「外公,您把我说的太好了,其实也是因为我喜欢您,才会常来找您。」她拿起扫把打理这间看来凌乱的房间。真不知道外公平常是怎么住下的,在这么乱的环境下不觉得呼吸困难吗?
经过一上午的整理,终於有了初步的成果。
本来进门玄关处堆满了书籍,现在书被她搬到角落,进来时不用再跨过书堆,对屋内的环境也可一目了然。
「别弄了,我这里很乱,把你累坏了可是会让陶斯心疼的。」康凯咧嘴轻笑两声。
「他不会,因为他爱你比爱我多。」凌羚将垃圾倒进大垃圾袋中。
「真的?!」康凯大笑,「你不要逗我。」
「是真的,您和他爷爷是他唯二的亲人了,而他爷爷又不在台湾,如今您可是他的一切。」她笑说,
「如果这是真的,你不吃醋?」康凯挑眉笑问,
「假如外公是女生,我一定吃醋。」说著,她便噗哧笑了出来,这副俏皮样逗得好久不曾大笑过的康凯笑个不停。
就在这时候,大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康凯猛然站起,抱著银盾退了好几步。当摸到嵌在墙上的一个按钮时,他立刻按了下去。
这时,远在「陶氏」办公室的陶斯手表突地发出一阵闪光与铃声,他立即按下接听钮,听到的竟是——
「康凯,你这老家伙,命还真硬,我还以为你早升天了!」达叔带著一夥人闯人,当看见康凯与他手中的银盾时,眸子蓦地一亮。
「吴达,没想到你的野心这么重。」康凯将银盾拽得更紧了。
「把东西交出来。」达叔朝他伸出手。
「除非你要了我这条老命,否则绝不可能。」康凯眯起眼,「反正我也活够了,要命就来拿吧!」
一听到这儿,陶斯立即奔出办公室,直住停车场跑去,边跑边听著那端的谈话——
「不,达叔,你不能对一个老人家下毒手。」凌羚赶紧挡到康凯前面,怒瞪著这群人。
一听到凌羚居然也在那儿,陶斯一颗心揪得更紧了。
「凌小姐,你别急,该你的那份我会给你的。」达叔扯出奸佞的笑容。其实他在来这里之前已查过这屋子有无线发射器,想必是和陶斯连上线,而这丫头从以前就爱跟他作对,他绝不会让她好过。
所以,当他说出这番话时,不但是凌羚,就连康凯与另一处的陶斯都怔忡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凌羚瞪著他,心慌意乱地说:「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你这是做什么?这老头就算被我们抓了,可这事在他面前摊开来说,我怕他年纪大,会受不了的。」达叔冷笑。
「你是故意的,你故意——」
「别这么大声,还怕没人知道你早和我勾结,与我是一夥的?当初就是为了钱才接近陶斯,你要我说的就是这个吧?」达叔对她眨眨眼,笑得诡怪。
「不是,不是……」她大声嚷出来,跑到康凯面前,「外公,相信我,我没有和他勾结,是他胡说八道!」
康凯一时也慌了,根本答不上话。
「我想他心里清楚,只是不想回答,你就不要再强辩了。」达叔朝手下使了个眼色,旁边的人就把康凯给抓走了。
「放开他,你们放开他——」
凌羚追了过去,却被达叔推倒在地,他捂住她的嘴说:「江先生晚上等著你,别忘了。」
她拚命挣扎,可发不出声,这时他们像是已找到录音发射器,用力拔掉後才放开她,「我要让你知道,惹恼我就需要付出代价。」
说完,他便领著一群手下离开了,独留凌羚跪在地上,整个人已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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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沙漏般一点一滴的流失了。
半个小时後,陶斯火速冲了进来,「外公……」
只见现场狼藉一片,只剩仍跪坐在地的凌羚,却不见康凯的踪影。
陶斯眯著双眸凝睇她,「告诉我,我外公被带去哪儿了?」
她无力地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明明就知道。」他火大地问:「你不是跟吴达和江四洋串通好吗?怎么可能不知道?」
「刚刚他们拔掉的录音线就是传送到你那里的?」难怪他知道外公被掳走了。
「没错,因为我不能一直守在这里保护他,这是唯一的办法。」他眯起眸,眸底冷光闪烁。
「所以你就相信吴达的片面之词?」她眯起泪眸,眼底满是委屈,「你怎么不想想,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钱。」
「钱?」她苦笑,「你怎么会这么想?」
「是你说的,你要钱,你希望自己更有钱……这是你几天前说的呀!」他紧抓住她的双臂,「你不是也说了钱不能买下所有东西,难道你忘了?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他激动地抓住她,强劲的力道弄疼了她,可是凌羚却不吭一声,因为她心上的痛比手臂的疼还来得剧烈。
原来这个她爱上的男人是这么不懂她?
「没错,我爱钱,可是我还没有爱到这种地步!」她泪眼婆娑地看著他,「你为什么不用大脑想一想,光听别人的片面之词就误解我。」
「我已经不愿意再多想了,如今只要一回想,便会想起你我的初识,一个美丽的女子居然会爱上一个土里土气的土包子,知道我那时心底有多感动……可现在才知道原来只是场骗局。」此刻他俊逸的脸上覆上阴影,脸部的肌肉也因为愤怒而颤动。
凌羚顿时像被一把利剑给刺伤,五官净是难掩的痛楚,「是呀!我凌羚这么美,怎么可能爱上以前那个陶斯呢?」
说时,她还故意放声大笑,笑中有泪,「没错,我真是瞎了眼,彻底瞎了眼。」
「凌羚!」陶斯也很痛苦,他完全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可是这话居然是从她口中说出来。
「别叫我。」她捂著脸,「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要回去了。」
凌羚无力地爬了起来,扶著墙一步步往外走,直到门口仍忍不住回头说:「暂时别想了,你该想的是怎么救出外公和拿回银盾。」
哽咽地丢下这话,她便快步离开,而陶斯仍蹲在地上,心情乱成一团。该死的吴达,居然为了银盾将外公掳走,太可恶了!
银盾!他紧闭的眸突然一瞠,这才想起银盾是靠凌羚找到的,如果她真的是和吴达和江四洋串通好,早可以把它交给他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