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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汉的软糖 page 2 作者:子澄

  别看邵慕风一派斯文,其实骨子里,他根本不似外表一般文弱,许多敌手就是败在以他的外表来判断他的为人,以致轻忽他让他有一击毙命的机会。 

  "该死的家伙!"铁鹰瀚很清楚两人的力道不分轩轾,如果慕风坚持不肯放手,自己也没多大的胜算。 

  "有本事就放开我,我们好好地来打一场。"当然,前提是不能使诈。 

  "那可不行,我可不想再挨拳头了。"邵慕风扯开漂亮的嘴角,"除非你先认输,否则一切免谈!" 

  "邵慕风一"铁鹰瀚气恼地低咒了声,拉长嗓音企图加强语气里的威胁。 

  "怎么?想清楚了没?"邵慕风由鼻孔里轻哼了声,他就是不吃他那一套。 

  门板上传来清晰的敲门声,顿时吸引了交缠中两人的注意。 

  "请进。"邵慕风睨了铁鹰瀚一眼,愉悦地出声。 

  就在门板被推开的瞬间,邵慕风一时不察,让铁鹰瀚有机可趁,一个利落的翻身,硬是将劣势转成优势,整个人压扑在邵慕风身上。 

  "啊!" 

  推门而入的是阮棠,她手上端着一壶香喷喷的蓝山咖啡,一进门便看到两个大男人以极暖昧的姿势"躺"在床上,她忍不住惊呼一声,手上的咖啡差点因震惊而喷洒出来。 

  "谁!?"因为铁鹰瀚目前的姿势是以臀部面向大门,因此他眯起跟转头看向门口,正巧看到阮棠张口结舌地杵在门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我敲过门了。"不知怎地,阮棠两边脸颊不断发热,她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了。 

  这……这是不是电视上所说的那种…同性恋? 

  天呐!她真的不是故意要看到这个景象的,是房里有人叫她进来,她才会推门而入。 

  怎么办?她会不会因为看了"儿童不宜"的场面而长针眼?那会很痛的! 

  "鹰瀚,还不放开我?"邵慕风以下巴指了指阮棠,故意嗲声嗲气使坏地说道。 

  阮棠瞠大了眼,红潮一路由她的脸颊窜上耳朵。 

  硬汉!?躺在床上的男人竟然叫压着他的那个男人"硬汉"!?完了!她真的坏了人家的"好事"了,万一他们向领班告状,她会不会丢了工作? 

  铁鹰瀚浑然不觉阮棠的心思已转了不下千百回,他帅气地放开邵慕风,并狐疑地问他:"你的声音怎么变得这么恐怖?" 

  "讨厌!人家本来就这个声音嘛!" 

  邵慕风玩上瘾了,一手攀上他的肩膀,状似娇柔地依着铁鹰瀚的肩头,一双漂亮的黑眸不忘斜睨了阮棠一眼。 

  阮棠的心脏因邵慕风这看似不经意的一瞥几乎停止跳动,她从来不知道男人也可以这么美-- 

  形容他美,一点也不为过,白净的皮肤比女人的肌肤还要细致,柔而媚的眼眸款款生波,高而挺的鼻梁配上红润的嘴唇……连身为女人的她都忍不住要嫉妒了! 

  她就这么傻愣愣地直盯着邵慕风看,完全忘了自己来的目的及手上的咖啡壶,这不禁让铁鹰瀚蹙起眉:"你是来看人的,还是来送咖啡?" 

  经他这一提醒,阮棠才如梦初醒地震了下,她心虚地垂下头颅:"对不起,我……我来送咖啡。" 

  "嗯,需要我告诉你该放在哪儿吗?"这女娃儿怎么满脸潮红?他侧头看了看邵慕风,她该不会"煞"到慕风了吧? 

  "呃……对不起。"除了对不起,她说什么好像都是错的。 

  她快步走进房间,将咖啡放在窗边的桌上,虽然双腿有点虚软,但她努力地不让咖啡溢出壶缘,她不敢犯这种错。 

  "请慢用。"她以极快的速度退回房门口,手正握上门把,身后便又传来浑厚的声音。 

  "等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吊诡地,从不问服务生姓名的铁鹰瀚竟如此问道,连带地让邵慕风轻勾嘴角,脸上挂着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嗄?"阮棠仓皇地以手捂住胸口,她怯怯地回过头面对他,因为饭店的条规言明,与客人说话时需直视对方的眼睛,这才是有礼貌的表现。 

  "我,我叫阮棠。" 

  完了!他一定是怨恨好事被她搞砸了,准备向上面反应她的不是-- 

  呜…她是不是该准备重新找工作了呢? 

  "软糖!?"铁鹰瀚的眉心皱褶再现,这妮于是耍他的吗? 

  而在一旁忙着演戏的邵慕风一听到她的名字,再也忍不住地哈哈大笑,整个四十多坪的房间充斥着他爽朗的笑声。 

  这下子阮棠的脸更红了,她咬紧下唇,一双水眸几乎可以漾出水来了。 

  "我是问你的名字。"铁鹰瀚瞪了眼邵慕风,成功地让他收起笑声,然后转头瞪向不知所措的阮棠。 

  "我真的叫阮棠,阮玲玉的阮,海棠的棠--" 

  第二章

  壅塞的餐厅里是川流不息的人群,每个人脸上都有着被太阳狠狠肆虐过的痕迹,红红地挂在鼻梁、两颊,更明显的是烙印在肩膀、双臂,如果是穿着休闲短裤的客人,更是露出两条泛红的双腿,几乎没一个例外。 

  邵慕风早就不知道混到哪儿去泡妞了,这家伙全身没一条正常的神经线,铁鹰瀚早已习惯他对女人的"换衣哲学",自然不会特意放在心上。 

  他原本就不大喜欢停滞在人很多的地方,随意吃了两三块点心,算是试验餐厅主厨的手艺,在确定没有问题后,他一个人信步走出餐厅,往海滩的方向走去。 

  虽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但夏日的白昼本来就比较长,此刻沙滩上正闪动着夕阳的余晖,橘红色的光芒映照在波波海潮上,让整个海平面熠熠发光,引人遐思。 

  阮棠由员工停车场里牵出自己的脚踏车,这是她十六岁那年爸爸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以前她都骑着它上下学,现在则用来上下班;反正往返的路程并不很远,她每回只要骑二十分钟就可以从家里到饭店,上下班各一趟,是项既经济又省时的运动。 

  她小心地将大厨阿辉师傅特别打包给她的"菜尾"和巧克力蛋糕挂在脚踏车的把手上,跨上脚踏车,她平稳地踩着踏板,沿着海滩旁边的道路骑出员工停车场。 

  这两天她发现煞车有点不大灵光,看来得找个时间去脚踏车行换新的煞车皮了。 

  带着咸味的海风吹拂在她脸上,每天最令她放松快意的就是这个时刻。 

  在这段略斜的坡道上往下滑行,总能让她暂时忘记压在肩上的担子,她可以恣意享受清凉的海风、一大片的美景,也惟有在此时她才会像个二十岁的女孩般无忧无虑。 

  她微醺地眯起眼,这条由饭店自己建造的车道平时没有什么人会经过,这也是她之所以能全心放纵的缘故。 

  当脚踏车滑过斜坡中段的转弯,她倏然发现下坡有个人影走在前头,极自然地,她拉住煞车,却讶然发觉煞车竟然在这个要命的时刻失灵。 

  "惨了!"她不断用脚踩地来增加摩擦力,企图用"脚煞"的方式来阻止脚踏车的行进,但下坡的冲力实在太大,她并没有成功,反而歪歪斜斜地往那个人直冲而去。 

  "喂!喂!前面那个谁呀,快、快闪开……"她扯开喉咙大声喊叫,希望前方的人影有所警觉,进而闪过她的"突击"。 

  "快呀!我煞不住了!喂--" 

  铁鹰瀚正放松心情观赏美景,他不是经常有这个机会,因为他的生活太过忙碌,往往除了工作就是必要的休息,几乎没有任何休闲时间。 

  这次趁着邵慕风所谓"巡视名下产业"这个光明正大的机会,他才能拥有短暂的呼吸空间及休憩。 

  也正因为如此,他并没有发觉身后的呼叫是冲着他来的,等到那急促的喊叫声以极快的速度向他靠近,他才微愠地回过头,想看清楚是谁毁了他难得的闲情逸致-- 

  "阿!" 

  "啊--" 

  电光火石之间,两声惊叫同时响起,一个是慌张的女音,另一个则是悲惨哀嚎的凄厉男音…… 

  阮棠的脚踏车以极不人道的姿态直接撞上铁鹰瀚的臀部,这一撞不仅把他呈大字形撞趴在沙滩上,还异常过分地狠狠压辗过他的背。 

  也因这"凹凸不平"的"路况",脚踏车再也控制不住地斜倒在一旁,而阮棠则由脚踏车上跌了下来,正好跌坐在铁鹰瀚才刚受到重创的背部-- 

  "谁啊!?"铁鹰瀚的脸贴在沙地上,背上的痛令他几乎流出眼泪,他的声音破碎而凄厉,却仍维持一贯的发声方式--咆哮。 

  阮棠瑟缩了下,她挣扎地跪坐而起,担心地拨开他背上因脚踏车辗过的沙土,心慌且颤抖地小声问道:"你……你没事吧?" 

  "没事!?你不会来试试看呐!"铁鹰瀚咬牙切齿地低吼。 

  "对、对不起,我真的不是……不是故意……是脚踏车,它、它……"即使南部的高温都无法令阮棠恢复正常,她紧张得手脚发冷,额头不断沁出冷汗。 

  "该死!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铁鹰瀚两手抓满了沙土,他气得头都快炸了。 

  "嗄?"不是解释的时候?那她该怎么做才好? 

  "那我……" 

  "你!?你该死的马上离开我的背!" 

  邵慕风啼笑皆非地看着趴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铁鹰瀚,自从他和饭店的工作人员将铁鹰瀚由沙滩上"架"回房间以后,那抹嘲讽的笑容不曾由他嘴角消失过。 

  相对于他的愉悦,阮棠则是愁苦着一张小脸,不知所措地坐在一旁。 

  为什么她会这么倒霉,什么人不好撞,偏偏撞了个"极重要"的客人,他的身份竟还是饭店的总裁-- 

  唉!她该怎么赔偿才好!? 

  还好适才出事时,在洗碗部工作的阿水婶正巧也要回去,她不好丢下铁鹰瀚"肇事逃逸",只得拜托阿水婶为爷爷和妹妹张罗晚餐,因为那袋阿辉师傅留给她的菜尾已经毁在沙滩上,再也收不回来了。 

  驻守饭店的特聘医生为铁鹰瀚打了针止痛剂,并在他破皮的背部擦上药,留下一些必备的消炎药后便走了,当然最后仍不忘交代要让"病人"多休息。 

  "唉,可惜当时没有随身带着相机,不然真该把你的糗态拍照存证。"邵慕风见气氛有点凝重,他开始讲些轻松的话题来化解凝滞的氛围。 

  "一个人形耶,沙滩上就留下跟你同比例的人形印模,一点误差都没有。" 

  虽然形容起来有点夸张,不过与事实相去不远,有点像命案现场的粉笔画,一个人形印模,而且姿势很拙,哈! 

  "够了吧你,再说下去,我就拿针线把你的嘴巴给缝起来。"铁鹰瀚狼狈地僵趴着,连瞪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对不起,都是我……"明天,明天她就把脚踏车的煞车皮换掉。 

  "很抱歉让总裁出这种意外,我代阮棠向您道歉。"下属出了事,吴志蒙理所当然地没敢逃避责任,听到消息后便匆匆赶来,更是不敢稍离半步。 

  "祸是她闯的,不干你的事!"铁鹰瀚的脾气或许有待商榷,但他一向是非分明,不会因此而迁怒他人。 

  "这……还是我请医护人员来照顾你--"吴志蒙责备地看了眼阮棠,她什么人不好惹,却惹到全公司最"大条"的人,这下恐怕不好收尾了。 

  "不必,这里没你的事,你走吧!"铁鹰瀚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呃--"吴志蒙踟蹰地看了看阮棠,留下她好吗? 

  "吴领班,我想总裁说得很明白了,你还是离开吧!"邵慕风闲闲地插了嘴。 

  "还是阮小姐跟你有什么'特殊关系',非得让你留下来关照她不可?"锐利的黑眸扫了吴志蒙一眼,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不!没有的事!" 

  跳出来澄清的是阮棠,她无故闯祸已经够倒霉的了,不想把无辜的吴志蒙也拖下水,何况她真的跟他没什么。 

  她扯了扯吴志蒙的袖子,低声地说:"领班,谢谢你的好意,我才是该留下来的人,你还是回去吧!" 

  吴志蒙不放心地看了看趴在床上的铁鹰瀚,和慵懒地坐在沙发上的邵慕风,再次面对神色忧郁的阮棠,他也只得叹口气,无言地退离"风之房"。 

  "喂!等一下,你另外帮我准备一间房!"就在吴志蒙推开门之际,邵慕风突然由沙发上跳了起来,尾随着他离开房间。 

  阮棠愕然地瞪着两个陆续离去的男人,这……接下来该怎么办?她总不能就这么一直杵在这里吧?如果这个总裁大人没事了,她是不是可以回家了呢? 

  "你发什么愣,不会过来帮我翻个身吗?"一直维持单一姿势,任谁都受不了的,他巳经开始觉得脖子发僵,整片背部又酸又麻,很想坐起来或仰躺,总好过像只晒干的青蛙。 

  "嗄?"阮棠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会突然开囱说话。"可是你….-背上有伤,还是趴着比较好吧?" 

  "那点伤死不了人的!"不过是破了点皮,没伤到内脏或筋骨已是万幸,这女人哆里叭嗦个什么劲儿!? 

  "嗯……你确定要翻身吗?" 

  她相信以自己的力气绝对可以翻得动他,这可得归功于每天换床单所训练出来的力气,但他真的不会痛吗?万一弄疼了他,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把她辞掉,那么她们全家的生计该如何是好? 

  "废话!你把我说的话当放屁吗?"铁鹰瀚心情恶劣到极点,不觉出言不驯。 

  "你不要生气,我马上帮你翻身。"阮棠没时间多想,她拉起铁鹰瀚的手臂,吃力地让他扶住自己的肩膀,拉着他的长裤像给咸鱼翻身一样,猛一用力将他翻转半圈,虽然时间极短,却让她流出一身汗。 

  "该死!你这女人怎么这么粗鲁,你不会小力一点吗?" 

  虽然只是皮肉伤,但总是肉做的,难免觉得有如撕扯般地疼,他弯着背脊坐在床上,忍不住低声诅咒。 

  "人家早就警告过你了,是你自己坚持地说……"喔!就会编派她的不是,她也很委屈啊!再说她真的有提醒他嘛,她嘟起嘴小声地嘀咕。 

  "你在念什么?"铁鹰瀚眯起眼瞄她。他的一只手臂还挂在她肩上,当然把她的嘀咕一字不漏地听进耳朵,可他就不信这颗小软糖敢当着他的面说他不是,所以他故意佯装听不清楚地问道。 

  "嗄?我没……"·她果然没那个胆子重复一次,紧张地侧过头想看清楚他的表情。 

  未料这一转,她的唇竟准确无误地刷过他紧抿的嘴,两个人同时,瞪大了眼,而几乎是同一瞬间,阮棠立刻将头往后挪,一张俏脸烫得都可以煎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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