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婶婶不要走,大叔很可怜的,我们不要培养亲子关系了,妳要去哪里,叫大叔送妳去。」岳馡拉住她的手,不让林欣走掉。
「我要去勾引方晋堂,有时间的话,少培养一点亲子关系,去栽培另一个秘书吧!」
抬起下巴,林欣是骄傲女人,爱情来了,她不当着人欣喜若狂;爱情不在,她也不哭哭啼啼企图获取同情。
转身,分手,她要分得漂漂亮亮。
「大叔,小婶婶的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要再辛苦几个月,算了,先去逛夜市再说。」牵起岳馡的手,对于林欣这个女子,他充满佩服和欣赏。
两人静静走上一段路后,岳馡抬头问他:「大叔,小婶婶说的是真的吗?你爱上我了?」
他莞尔不语,爱情这东西,只可意会不需言传,何况他还需要更多时间来确定,确定这种喜欢是爱情的成分之一。
他的不言传,让岳馡继续发展自己的想法。
「怎么可能啊?距离上次我问你爱不爱我,才两星期,人心会变,但哪能变得这么快?而且,没看到小婶婶之前,我还能存有一点点蠢念头,看过小婶婶之后,不是我爱说嘴,我敢保证没有女人赢得了她。」
他不说话,一路微笑,一路听她无聊的喃喃自语,他发觉在她身边,就算无聊,也无聊得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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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血来潮,子晏抽空探班,今天是最后一场戏,戏杀青后,套句岳馡的话,她要告别演艺圈。
说实话,岳馡的天分的确引起许多媒体注意,也有经纪人找上门要签下她,不过这些都让扮黑脸的江奶奶一口回绝掉了。
值得庆幸的是,这栋在江奶奶名下的建筑物,没有人知道它是京尚的产业之一,否则循线一追,岳馡与他同住的消息,马上曝光。
至于今天的采班,他不害怕曝光吗?
说实话,他不害怕,相对的,他期待这次的曝光造成若干认定,至少能赶走-些男性忠实观众,也是好的。没错,一天一点,他确定自己对岳馡的心,他爱上她了,不再怀疑。
走进片场,他的气度引起不少人侧目,这些年他很少出现在媒体上,认得出他的人并不多。
找了人间过,子晏直接走进化妆问,大脚跨进一步,他听见岳馡的尖叫声,加快动作,他闯进去,看见服装师手里拿着一件婚纱正和岳馡对峙。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穿这一套。」岳馡拚命摇头。
「姑奶奶,这件一点都不暴露,妳不要那么保守行不行?」服装师苦口婆心。
「我要穿有袖子的啦,你跟霈真商量,她的身材比较好,有本钱露啦。」
霈真是他们这出戏的女主角,原本的双生双旦因为岳馡的杰出表现,变成三生三旦,最后一场戏,导演打算让三对男女主角穿上礼服走进礼堂。
「拜托啦,妳最好说话了,不像霈真,妳别逼我去和她打交道。」服装师苦着一张脸。
「啊!我不要、不要、不要穿。」她番到底,捣起耳朵尖叫,让声浪去毒害别人。
「岳馡。」
子晏拉起额上的皱纹,走到她身边。
看见救星,岳馡二话不说,冲到他身边,用他高大的身体当盾牌,对服装师隔空喊话。
「我绝对绝对不要穿那套礼服。」她宣誓。
「让我和她谈谈?」
子晏朝服装师点头,服装师无奈离开,他转身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安坐好。
「不要说服我,我不穿那件露到吓死人的衣服。」子晏的态度引起她的危机意识。
「以现代人的标准而言,它并不暴露。」子晏实说。
「但以岳馡的标准而言,它太暴露。」她才不妥协。
「好吧,妳来说,妳只剩下最后一场戏,在这节骨眼上,服装师不可能替妳找来其它的礼服,妳打算怎么办?」
「叫霈真和我换礼服,其实她喜欢那套露肩礼服的,她只是不爽我,知道我想穿有袖子那套,就以她是女主角的优势,把衣服先挑走了。」
岳馡知道不爽自己的人不只霈真,也知道这个圈子里,光是喜欢演戏并不够,复杂的人际关系会让她穷于应付,再加上一心向往的护士工作,她还没过瘾呢,所以,岳馡没留在演艺圈的打算。
「妳和她谈过吗?」
「没有。」
「显然妳解决事情的能力有待加强。」
「我知道啦,可是她真的很麻烦耶,上次另一个女主角颖管只不过坐到她的椅子,就让她扯着头发拉下来,她很凶ㄋㄟ,连服装师都不敢去招惹她,我哪敢去碰她。」
「她的知名度很高吗?」
「嗯,听说她上一张唱片卖进前十大排行榜。」
「如果妳想的话,我可以替妳找老师出唱片。」
「不要欺负我了,我哥说我不会唱歌,只会鬼哭神号。」瘪瘪嘴,她对自己的歌声和长相一样缺乏信心。
看来,他真该找岳群、岳封和岳庭出来谈谈了,谈谈岳馡的自卑,或者谈她的监护权都行。
「大叔,你用美男计叫霈真和我交换礼服好不好?」
「行,给我理由说服我。」
子晏说完,看着她一脸犹豫,欲语还休。
犹豫再犹豫,她挤眉弄眼,龇牙咧嘴表情很精采。终于,她用力叹气说:「好,我告诉你,但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你绝不能泄露出去。」
「一言为定。」他答应得很爽快。
「你仔细看清楚,看完不准笑、不准发表任何意见。」她先踩话。
「没问题。」他答应得干脆。
和他对看半晌,她吐尽胸中闷气,然后下决心,伸手解开胸前第一颗扣子,她闭起眼睛、褪下右肩衣服,一脸的任人摆布。
在她的手臂与肩膀交接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刺了四个字--精忠报国。
忘记岳馡的不准,也忘记自己的一言为定,子晏笑到下行,精忠报国,她真的刺上精忠报国,天啊!怎么会有这么扯的事情。
「大叔!」
她提高音量喊,他听见了,无奈笑声停不下来。
「大叔!」
她喊得更大声,他想停,却真停不下来,太扯了,扯到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高兴过。
「大叔,你是来笑还是来帮我的。」
腿横跨,她很鸭霸地骑到子晏身上,两只手拚命摀住他的嘴巴,但笑声还是不时从她的指缝间流泄出来。
「对不起,我很抱歉。」
他正色,但不管花费多少努力,子晏的嘴角始终自行往上挪,挪出一个弯弯的标记。
「我说服你了没?」嘟起嘴巴,岳馡问。
「说服了,放心,我马上替妳处理。」他很负责任地说。
说着,他按下手机,当着她的面,要求礼服店送几件礼服,供岳馡选择。
心中大石放下,岳馡又眉开眼笑了。
「你怎么会过来。」
「接妳出去庆祝。」
想和岳馡约会,他从未考虑过自己的时间分配。
心里想起,事情搁下,就付诸行动,偶尔会有些微罪恶,尤其在属下拚尽心力把企画案交到他手上,他却宁愿陪她到夜市捞鱼时,罪恶感特浓。
但他总是以一句--「善待自己不是错误」,来解释自己的懒散。
「庆祝什么?」
「庆祝戏拍完,妳可以回去当妳的小护士。」
「嗯,我们院长一定很开心,他常说我天生是出来吃这行饭的。」
「为什么?」
「我不怕血啊,碰上急诊病人不会慌手脚,病人常说我给他们一种安定的感觉,怎样,有没有发觉我背上长了一对翅膀,头上散发出光环?」
他笑笑,拥紧她,忘记她正跨坐在自己腰上,暧暧昧昧的动作,让她做起来就是干净纯然,不带丝毫色彩。
「有,妳的确是天使。」一个带他认识快乐的天使。
「下次你到我们医院来急诊就知道,我很能干的。」
「急诊?妳希望我发生什么意外?」
「是哦,我又说了没脑袋的笨话。」
在笑声中,他轻易解除她的困扰,最后一场戏,岳馡的戏服水到让女主角跳脚,不过,无所请啰,反正她不在演艺圈,得罪谁?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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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积在胃里面,庆功晏的快乐感染不到她,岳馡抱着肚子在柔软的大床上面翻来翻去,叹气!
她是藏不住心事的女人,下床,抱起她的大枕头,岳馡走到子晏门口,赤裸的脚板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十二月份了,很冷ㄋㄟ!
她在门外徘徊,不确定他睡了没。
进去吗?妈妈说男女授受不亲,可是,他有未婚妻了,有未婚妻的男人不能算是男人了吧!
不对啊!那单身公害危害的是谁?
人类又不是系上婚约,就替自己隔出安全空间,可她的大叔……他会吧,没错,他是再正直不过的男生,要是想吃她,早在她逼迫他承认爱自己时,便可出手,何必等等等,等到她要离去的前夕。
没错,别人不敢讲,她的大叔是个好到不行的标准男人,他绝不会吃她的嫩豆腐。
举起手,在门上敲两声,地板的冷气一路往上冒,她越来越冷,真是的,应该穿拖鞋的,是她的习惯很坏,从小爱光着脚丫四处跑,哥说她是原始人,她反驳说,自己热爱大自然。
门打开,他没睡。
穿着睡袍的子晏手里拿着企画案,没办法,他把原本要办公的时间,拿来带岳馡去吃庆功餐,眼下只好牺牲睡眠,把工作补完。
「有事?」
「我睡不着,可不可以进去和你聊聊?」
他不语,表情写上No。
「拜托,既然我是你的慈善事业,你就好人做到底,行不行?」
她很可怜ㄋㄟ,心事一多会影响睡眠,她有严重的精神衰弱症,没有心药医一医,她会睁眼和明天初升的太阳玩相亲。
他从不晓得自己是个优良的聊天对象,很多人给他的评语是严肃刻板,而这个爱说话的小女生似乎永远觉得他是个倾吐的好对象。
从她的家庭、她的成长环境、她的秘密……越说越多,彷佛没了他,她的心事再无人可解。
她对他的表现,让欧子晏对爱情的认知大大改观。
原来爱情是种没有个人隐私的东西,它不给你距离、不等你安排空档时间,以前,他认为随传随到、时刻相随的爱情是男人最大的困扰,没想到,现在他甘之如饴。
「很重要吗?不能明天再说?」两个穿睡衣的男女深夜聊天,即便什么都不做,难免引来耳语。
「可以啊,但是明天跟你谈的那个人不叫做岳馡,她会改名字叫做熊猫馡。」
他看愁眉苦脸的岳馡,算了,公事放一边,慈善事业摆中间,不摆平她的心事,明天,熊猫家族会新增两个成员,一名岳馡、一名欧子晏。
「进来吧!」
他退一步,她冲进他房里,不必热情邀请,她便往他的被窝前进,缩着两个脚掌在棉被下面摩擦生热。
「有那么冷?」他笑着从上方看她。
「你摸。」
她抬出一只脚,贴上他的手臂,两秒钟,迅速钻回被窝里。
他坐到床边,握握她扯棉被的手,的确冰冷,子晏提醒自己,明天得告诉江奶奶,替她准备一些补品。
他才开口,岳馡抢下他的话。
「不要骂我,我知道喝冰水很不对,知道四物汤是女人必备圣品,问题是,夏天那么热,谁受得了不吃冰?」
她一骨碌把话抢完,等他的反应。
他莞尔一笑,拨开她乱在颊边的散发。
「妳妈妈常常这样子叨念妳?」
「对啊,爸爸念、妈妈念、大嫂、二嫂都念,只有我大哥最可恶。」
「他说什么?」
「他说我不需要四物汤,我需要铁牛运功散。」
子晏大笑,这群岳家兄弟,他该找个时间去向他们抗议。
拉开棉被,岳馡邀请他。「一起躺进来吧,我保证不非礼你。」
子晏笑笑,没有异议,躺进棉被,支起头,侧身和她对看。「说吧,会让妳变熊猫的大事是什么?」
「我的戏杀青了,以后再不用请老师到家里来上课。」闷闷地,她说。
她舍不得离开老师?这是子晏的想法。「妳想继续上的话,没关系,我让老师排时间。」
「不是啦,我又不演戏了,不用再乱花钱。」
他猜错?「是其它的问题?」
「我不上课自然没理由住在你这里,我老爸明天要来接我回家。」这才是苦恼她的最大原因。
她要离开?心撞一下,温柔的五官变得严肃。
他不希望她走,晚餐后的散步成了他的生活习惯,周末一面窝在沙发里吃爆米花、嚼豆干,一面陪她看韩剧,成为他的生活娱乐,他的生活型态从精准走向慵懒,从沉闷走向欢愉,他……喜欢这种改变。
「妳有其它喜欢上的课程吗?我替妳找老师。」
如果补习是留她下来的主要因素,他乐意替她找首席老师。
「好啊好啊,我补英文好了。」岳馡连声说。
「没问题。」他放下心。
「不行啊……」
三个字,子晏把才放下的心提高。「为什么不行?」
「我爸会说叫大哥教妳就行了。」
「数学呢?」
「我二哥在大学里面教数学,行不通的啦,我又不考大学,补英文又补码学,我老爸一定不会让我留在这边。」
「学音乐呢?」
「我大嫂是音乐老师。」
「画画?」
「二嫂是艺术学院的老师。」
「跳舞?」
「不要,我学过跳舞,哥哥说我是猴子打跆拳,和音乐搭不上调。」
「嗯……妳是护士,我聘妳当江奶奶的特别护士?」终于,他想到补习以外的建议。
「啊!你好听明,终于想到办法了。可以可以,只有赚钱这东西,我妈绝不会反对。」
捧住子晏的脸,她太高兴了,虽然明言在先绝不吃他的豆腐,可是豆腐太好吃,她又饿得厉害,不多想,她在他颊边送上一个用力的响吻。
「伯母没意见,伯父呢?」
「我妈不反对,我爸自然不能有意见啰!夫以妻贵嘛,听过没?好棒哦,我又能住在豪宅了,出入名牌轿车,享受别人艳羡的眼光,哦,好爽好爽好爽!」她咯咯大笑,躲进棉被里,两条腿踢来踢去,踢进满被子冷空气。
她又出口没家教的话语,可子晏习惯成自然,谁教他自讨苦吃,宁愿喜欢一个没家教的女性,却不乐意把家教良好的仕女名媛娶回家摆门面。
认了,套句林欣的话--爱上她,他完了。
不管她缺乏家教的言语,眼前,他只在意她的冰手冰脚,如何让她在夏天能享用冰品,又能把体质调回温性,是他未来三个月的重要课题。
「不要踢被子,等一下妳的脚又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