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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一个老公 page 6 作者:岳盈

  青黛听後,差点晕了,心里恼怒兄长,表面上仍羞怯地低著头。

  「今晚月色真美,我就跟青黛到花园里赏月。」郭冀走向青黛,等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跟他离开。

  众人目送他们离去的背影,心里感叹万分。

  莫非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不然的话,青黛何以恰巧地救了郭冀?

  ※※※※※※※※※什麽月色真美,不过是挂在天边的半个残月,有什麽美感可言?

  青黛闷声不吭地跟在郭冀身後,心里一肚子气。

  她平常不是这麽没有诗意的人,只怪同伴不对。若是旁人,就算是月牙儿,起码也要来句:「无端天与娉婷,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但身边人是郭冀,她却只想说:「花明月黯飞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不对,青黛羞红脸,她想的当然不是这句,该是:「缺月挂疏桐……有恨无人省。」对,就是「有恨无人省」,再也没别的比这句话更能形容她的心情了。

  她懊悔死了!她一定是疯了,才会大清早跑去向郭冀求婚。即使是为了玉笙和新晴的幸福,她也没必要这麽牺牲自己啊!项玉堂那个书呆子是不讨她欢心,但总比粗鲁又无礼的郭冀好多了。只要一回想起他强搂住她,不顾她意愿地亲吻她……好羞,她不要再想了。无奈娇躯轻颤,违背她意志地窜烧著灼烫、羞人的热流。

  「噢!」她吃痛地叫了声,脚步不稳地往後倾倒。郭冀及时扶住她,黑色的瞳眸里盈满笑意。

  青黛羞红脸,懊恼地瞪他。

  她随便用膝盖骨想,也知道铁定是郭冀突然停下脚步,才会害她撞进他怀里。这个人的胸膛未免太硬了点,竟撞痛了她的额角。

  「你没事吧?」他上扬的唇角邪邪地抖动,青黛一见更加气恼。

  「痛死了,有没有事?」她捂著额角埋怨。

  「是吗?我替你揉揉。」他厚实的大手毫不拘礼地贴向她粉嫩的额头,青黛羞得往後退,随即发现身子偎进他扶在腰际的臂弯。郭冀心中一荡,乾脆收拢手臂,将青黛整个人搂进怀里。

  「放手啦。」她著恼地叫道。

  「我是怕你又跌倒了。」他忍住笑,呼出灼热的气息搔著她嫩滑的俏脸。

  「若不是你突然停下来,我也不可能撞上你,更不会差点跌倒。」她气呼呼地瞪视他。

  「我怎麽知道楚小姐走路时眼睛都是看地下的。」他嘲弄地反驳。

  「你……」青黛火大了,心里骂了他一百遍的坏人、北方蛮子。

  郭冀饶富兴味地审视她气红的小脸,阴郁的怒焰从她清灵的眼眸深处烧向他,鲜艳的红唇微张,勾成惹人怜爱的娇媚。郭冀的眼光霎时变得热烈起来。

  女性的直觉提醒了青黛眼前的景况对她十分不利,她急忙收敛住怒气,想摆出神圣不可侵犯的淑女模样,却已来不及。

  郭冀的唇俯了下来,今早困住她的甜蜜又灼热的感觉再度笼罩她全身。她嗯嗯啊啊地在他怀里挣扎,但在郭冀持续的热情攻势下,全身软弱无力,只能在他的唇下喘息。

  一波波兴奋的热流冲击著她敏感的女性身躯,青黛的心更慌,不明白这几近痛苦的愉悦因何而来。

  「喜欢吗?」他舔著她的唇角咕哝,暗症的语气充满亲昵的挑逗。

  青黛在羞愤中生出力量,暂时挣脱的一只手捏起粉拳便向郭冀打去。

  好个郭冀,临危不乱地偏过头,虎掌及时箝制住青黛的手腕,将她旋个身,反掌扭在身後。

  「啊!」青黛吃痛,叫了出来。

  「你倒是挺凶悍的嘛!」郭冀将她的背按抵在胸前,俯身咬住她的耳垂道。

  「不……」酥麻的感觉窜过全身,青黛在大骇之馀,只能软弱地倒在他怀中。

  「我还没跟你算帐呢,你就先打人。」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控诉。

  「算……算什麽帐?」她语气无辜地道,娇软的红唇羞怯地轻颤,惹得郭冀一个忍不住又俯身盗了个香吻。

  「你……」青黛几乎要晕过去,闭著眼喘息。

  「说,今天早上为什麽跟我求婚?你到底打什麽主意?」

  青黛咬紧牙关不理会他。她已经这麽牺牲了,可不能让事情前功尽弃。

  「不说吗?」郭冀邪恶地轻笑了声。「我可是有很多方法向你逼供的喔。」

  「早上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咬牙切齿地回答,张开眼打量所处的环境,发现他们正位於花木浓密的假山凹口。怪不得他敢对她无礼,原来是不怕有人看见他卑鄙无耻的登徒子举动。

  「别想大喊大叫,否则我只能用一种方法堵住你的嘴。」他先一步识破她的计谋。

  「什麽方法?」她颤抖地问,他该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

  「瞧,我双手都忙著制住你,当然只有用嘴罗。」他轻佻地嘻笑道。

  用嘴?他要咬死她吗?青黛一时迷惑住了,随即明白地涨红脸。原来他是想用嘴堵住她的唇,像刚才那样。

  「想明白了?」他闷笑著,嘴巴不老实地碰了碰她的粉颊,青黛欲哭无泪。「快说。」

  「我无话可说。」青黛在他怀里扭动,但是无论她使出多大的力气,仍然无法挣开。

  郭冀突然急切地喘著气,咬牙道:「看来楚小姐对在下逼供的手段十分好奇。」

  「才不呢!」

  「那你还不老老实实招供,不然休怪在下无礼了。」

  「我真的没什麽可以说的!」她心慌地喊了起来。郭冀这个坏蛋,到底打算怎麽对付她?

  「是你自找的喔。」他将她转过身,让她挺立的胸脯贴著他的胸。青黛脸红似火在烧,感觉到抵在他坚硬身体上的女性部位紧绷刺痛了起来。

  他灼热的眼光古怪地瞪视她胸前美好的曲线,突然俯下头,张开嘴隔著她单薄的春衫含住她一边的雪丘。青黛的脸色刷地变白,很快又变回朱红,随著他的一吮一吸,受尽委屈的潭眸终於涌出咸湿的泪水。

  「说,别让我再继续下去了。」他的声音因克制欲望而显得紧张沙哑。青黛泪眼模糊地瞪视他。

  「再不说,我就管不住自己,要提前跟你过洞房花烛夜罗。」这次他的恐吓生效了。他严厉的逼供方式已经是青黛这样的闺阁弱女所能忍耐的极限。

  她哽咽一声,软弱地低头,「我说。」

  郭冀若有所憾地呼出一口浊气,只要青黛再坚持一下,他便会任由他男性的本能,占有这位甜美纯真的少女。真是遗憾啊,他想。

  他轻轻放开青黛,温柔地搂抱住她,以袖子替她拭泪。「我并不想这样逼你。」他耐心地解释道,「没有任何男人喜欢他的女人欺瞒他。」

  青黛哭了一会儿,只用裒怨的眼神瞅著他。

  「说吧。」他坐到一张石椅上,将青黛拉坐在膝上,她十分扭捏地转过脸。

  「我的威胁仍然有效喔。」

  青黛听他这麽说,又气恼地瞪向他,但在郭冀不妥协的眼光注视下,只好讷讷地说:「我……并非存心欺瞒,反正你也没有什麽损失。」说完後,她便委屈地扁著嘴,想起自己可怜的遭遇,眼泪又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哦?让我失去追求一位绝美少女的机会,还说我没损失?」他硬起心肠,讥刺地反驳。

  「你!」青黛银牙暗咬,眼光凶恶地瞪住他。「这就证明了我先前的判断没错。若让你见到了晴姊,你一定会不择手段地得到她。」

  郭冀听後语塞,脸颊臊热。「什麽叫做不择手段?只是君子之争罢了。在我确定郁新晴和杜玉笙是真心相爱後,自然会退出。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味地护著杜玉笙。还有,既然你对我这麽鄙视,何以会认为我在见过新晴之後,仍愿意遵守对你的承诺?你不怕我会後悔吗?」

  「这……」青黛眨眨眼,不情愿地道出对他的一丝好感。「我想你这个人,大概也没有其他长处,唯有重情守诺而已。你既然答应娶我,自然不会对新晴起了野心。」

  「没想到我在你眼里还有这个好处!」郭冀嘲弄地道。「可是你忘了,我们这些豪门贵族哪个人不是三妻四妾的,我大可以把你们两个美人儿一起弄到手。」

  「你敢!」青黛恶狠狠地瞪他,吓得郭冀连忙求饶。

  「好啦,我得承认你对我的判断没错。」他见青黛松了口气,又想逗她了。「讨到这麽凶的妻子,我看我以後没好日子过了。」

  「你放心,我会是个‘好’妻子。」青黛愤恨地强调著那个「好」宇。「除了新晴外,其他的小妾、红粉知己,我全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呵,你这麽大方?」郭冀心里有气,尽管没打算在婚後谢绝一切逢场作戏的应酬,但青黛这种无所谓的语气仍令他感到恼怒。「你就这麽在意杜玉笙的幸福?没想到咱们楚青黛小姐有这麽伟大的节操,不但成全了未婚夫,还打算以铲除他所有情敌为职志,务必让这位狠心抛弃她的前未婚夫获得幸福。」

  「你不用讽刺我。」青党温和地道,「我只是不想前功尽弃而已。晴姊和玉笙历经风风雨雨才能在一起,任何人都不忍心再拆散他们。」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新晴另嫁他人,玉笙说不定会回到你身边。」

  「你错了。」青黛摇头,清亮的美眸专注地看进郭冀眼里,令他有自惭形秽的感觉。「玉笙从来不属於我,而且你不了解玉笙。他跟哥哥一样,都是那种一生只爱一个女人的男人,除了晴姊外,他不会再喜欢任何女人,失去晴姊,玉笙将抑郁一生,说不定还会伤心而死。晴姊也是一样,除了玉笙外,她不会再委身另一个男人。」

  「你对他们这麽了解?」郭冀狐疑地问。

  他无法理解那种感情。尽管读过元好问的「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但是他放荡不羁的心,从未为任何女子停留,无从领会欢乐趣、离别苦,甚至痴儿女的心境。世间女子个个娇媚,而他只是只采花的蜂蝶。如今,他终於遇见个他想独占的女子,而这女子的心中,却存在另一名男子的形影。他不满地瞪进她眸子里,她的沉默刺痛了他的心。

  突然,他从那双晶莹的乌眸里,看到两簇渴望的火焰在燃烧,直烧进他心里。青黛眼中的温柔细诉著亘古流传的真爱,涓涓滴滴地流进他心坎,引起他心中对这种感情的好奇和渴望。两人的视线无言地交缠,暖洋洋的情感潮流在彼此心里互相汇流。郭冀惊奇地发现,充盈在心中的甜美感觉,便是令人百转千回、放心不下的爱恋。

  於是他知道,不管他离开青黛有多远,他会一直挂念著她。渐冷的热血再度加温,他凑向她,深情地捕获她嫩红的粉唇。

  尚未分别,他已经开始想念她了。

  「给我时间。」他说,却没道出要做什麽。

  青黛迷蒙地注视他,芳心颤抖,迷失在他幽深热情的乌眸中。

  ※※※※※※※※从扬州一路北上京城,下船乘马直驱外城南门永定门已是数日後的黄昏,郭冀趁著天色昏暗,潜往位於王府井大街的定远侯府。

  越接近自家巍峨的大门,郭冀心中越有近乡情怯的感觉。他的眼皮狂跳,直至看到富丽堂皇的定远侯府正门口挂上数盏白纸糊成的灯笼,悬在胸口的心倏地停住,咚的一声下沉成孤子的悲哀。

  漆红大门上贴的白纸黑字,是斗大的「严制」。

  他的父亲世袭定远侯……

  郭冀伟岸的身躯摇摇欲坠,他用力曲指成拳,控制住几乎要淹没他的悲痛,绕过与大门相连的琉璃影壁上面镌嵌著他们郭家的纹饰麒麟兽,从後墙纵人。

  他先回到居处云风居,茂林修竹依稀如故,郭冀却丧失了以往豪气干云的飞扬心情。他父亲死得太突然了,他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潜入房中,坐在惯常沉思的扶手椅上,直到夜晚的暗黑吞噬掉白日的最後一丝光华,照明用具一盏盏点亮时,才摸黑找了件白衣换上。这是他至少能为父亲做的,郭冀苦笑地想。

  由於鲜少在家,他甚至不知道服侍他的小厮阿明是不是可靠。宁知远三代都在郭家当总管,知远更是继他退休的父亲宁福接掌郭府家务已有六年。也就是说,宁知远对郭家的了解,远胜他这个半年前才返京的游子。

  父母在,不远游。他根本不该在父亲生病时到武汉去,才会让宁知远有可乘之机。现在他该如何?

  郭冀闭目沉思,感觉到夜渐渐深沉,心中的哀戚终致淹没他所有的理智。再怎麽说,他都该先去见见父亲。

  郭冀离开云风居,在漆黑的夜色掩护下,来到设在大厅的灵堂。他躲在西面的窗口向内窥视,发现有两个仆人在灵堂守著。他暗忖要如何支开两人,潜人灵堂。

  就在这时候,脚步声自大厅侧门响起,三名穿著白色丧服的女子先後走进。为首的女子眉目如画,娇娜无力地被身後的两名丫鬟扶住。

  「夫人。」

  郭冀听见两名仆人对那名女子恭敬的称呼,暗暗惊奇。母亲死後,父亲并没有续弦,只纳了几名侍妾,何来夫人的称呼?他凝神注视那名年轻女子,记起是曾见过几次的父亲侍妾林氏。

  宁知远曾告诉他,林氏是父亲在他返京前一年新纳的侍妾。他记得出发往武汉时,听说林氏怀了身孕。他当时并没有特刖留意,现在想起来,不由得把眼光投注在正从丫鬟手中接过香祭拜的女子腰身上。

  平坦的小腹,不见任何孕妇该有的凸出。

  「夫人,小少爷还在屋里等著呢,灵堂的事就交给他们吧。」林氏身旁一名伶俐的丫鬟劝道,她点点头,在两名丫鬟的搀扶下从进来的侧门离开。

  郭冀心生怀疑,暂时打消潜人灵堂的念头。穿过花园小径,来到父亲侍妾居住的後院,他瞧见林氏一行人进人芙蓉阁,紧跟著悄无声息地潜人。

  林氏走进客厅,吃了一碗丫鬟奉上的补品後,便走进里间。郭冀耐心地守在窗抬下,一株芭蕉掩在他身前。

  「我这几日乏力得很,夜里小少爷若饿了,就叫奶妈来喂,不用送进来了。」林氏抱著一个小婴儿走到外头的客厅,将孩子交给丫鬟後,示意两名丫鬟离去。「让我静一静。」

  丫鬟们朝与芙蓉阁相连的屋舍行去。郭冀看见林氏在桌边坐下,支著下颚不知在想什麽,她粉颊微红,杏眸含春,不像是文君新寡的哀戚。

  郭冀正晴感怀疑时,一个白衣大汉走进芙蓉阁。淡淡月光下,照出来人文雅的相貌。

  是宁知远。

  这下郭冀更是震惊,怎麽也没想到宁知远会跟父亲的小妾有私情。

  「远哥。」宁知远才刚合上房门,林妍馨立刻投进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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