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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情小菊花 page 12 作者:决明

  「我很高兴你对我的身体露出如此满意的神情。」曲无漪取笑程含玉直勾勾巡视他身躯的模样,仿佛在巡视所有物一般。

  「满意个鬼!你身上爱多长几团肉是你自己的事!」程含玉窘然地转开视线,快步走到曲无漪背后的池畔,卷起衣袖,准备刷破他的皮。

  「至少我希望你抚摸我时的触感,不会让你皱眉。」曲无漪笑道。

  程含玉正巧一手撑住曲无漪的膀子,一手握着刷,甫碰着他炙热的硬肌,却因为曲无漪这句话而顿住动作,不知该收回手还是佯装听不懂,未了也只能冷硬着口气回他。

  「曲无漪,你够罗!我现在眼皮已经沉到快合起来,只想快快把你料理好,然后上榻睡觉,要嘴皮子讲淫荡话最好看人脸色。」程含玉手上力道加重,拿曲无漪的身子当地板刷,左臂刷完换右臂,至于胸口胡乱抹两把就算洗过。曲无漪的皮肤又热又硬,像会烫人似的,还是快快完事,省得他越洗越不自在。

  「好了,出水吧,大少爷。」

  「这样就洗好了?」太敷衍了吧。他都还没舒服地闭上眼哩。

  「不然咧?」程含玉抛开刷子,「你以为我是来陪你戏水调情的吗?」抽来大布巾给曲无漪包身体。

  「我以为你会想多摸几把。」不然方才也不会看痴了。

  「你身上有女人柔软的胸脯吗?没有的话我没什么兴趣。」程含玉抖开大布巾,目光完全偏离曲无漪,不承认自己的确想摸,特别是柔柔的夜明珠光晕反射在曲无漪肤上的水珠,形成了明暗分明的强烈色泽,他肌理间的凹凸,比平时更显着,那纠结的肌肉,更加有力。

  「真不坦率,明明心里想的是另一回事,嘴里却心口不一。」曲无漪总算甘愿从水里站起来,接过程含玉手里的大布巾。

  程含玉暗暗吁气,有些像解决麻烦事的大松口气,也有些像被曲无漪说中心思的叹气,才正要离开池畔,手腕却被人揪住,一把拖下热池水里。

  哗啦!水花溅得半天高。

  「有没有比较不想睡了?清醒点了吧?」曲无漪朗声大笑,没忘了将程含玉从水里提起身子,迎向程含玉怒火中烧的眼睛。

  程含玉像只被丢进水里的小猫,系绑着黑发的发带早已松脱在水里浮浮沉沉,他头发衣裳全湿,黏糊在脸上身上,狼狈不堪。

  「你以为你在搞什么?!」狂怒地发火!

  「嘘,会吵醒人,小声点。」曲无漪轻轻点住他的唇。

  程含玉在那一瞬间确实抿嘴想降低音量,但随即又被心里那把火给烧得理智全无,嘴一张,咬住曲无漪的手指,边说边磨牙。

  「你把我全身上下弄湿,还喝了好几口你泡过的水,现在又要叫我小声点,你这种恶劣的家伙我不窝藏了!你自己包着这条大布巾出去领死好了!」程含玉忿忿撩起衣袍,拖着沉湿的脚步准备爬出澡池。

  「你是真心诚意这么想吗?」曲无漪揽腰抱住他。

  「走开啦!」程含玉拨开他。

  「真不担心我了?」

  「当然不担心!你没听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你放心,你绝对长命百岁!」大祸害!

  「可是曲练晚膳时才悄声告诉我,那家伙从铜鸩城追到银鸢城,昨儿夜里潜入我房里,将我床上那床衾被给狠刺出二十三个剑洞,若我人睡在上头,啧啧啧——」不说了,话要停在最刺激的地方才能引人遐想,他只消负责认真摇头,以及绝望地垂着双肩,准备包着湿透的大布巾,如程含玉所愿,滚出去领死。

  「慢着!」换成程含玉捉住他。「这件事你为什么没对我提?」

  「怕你担心。结果是我自作多情了。」再补叹口气,「反正祸害遗千年,我曲无漪这辈子坏事做尽,我已经数不出来我用极端的手段将几个对手灭口,你放心……不,你说了你不担心,但我还是要说,你放心,才二十三个剑洞,要不了命。」曲无漪踩着湿足印,踏上澡池的石阶。

  程含玉默凝曲无漪裸着上身的背影转出屏风,在他发觉自己的行径之前,他已经急急追上曲无漪,牢牢抓紧曲无漪的手臂。

  「……留下来。」程含玉看着自己收紧五指,箝扣着曲无漪不放,话就像呼吸般理所当然出口。

  「你不是说不担心吗?」曲无漪背对着程含玉。

  「……气话。」

  「是气话还是真心话?」

  「气话!我很担心!」

  曲无漪知道自己小人,仗着程含玉对他的忧心而对他予取予求,逼他掏出真实心意,但……效果真好。

  「含玉,来,到我面前。」

  程含玉不肯松开手,只是挪着脚步,从曲无漪身后走到他身前,抬起头仰觑曲无漪。

  这个男孩清澄的眼里,满满填着对他的担忧。

  曲无漪将程含玉脸上湿漉的长发勾到他耳后,接着长指画过耳壳,沿着程含玉的颊廓滑过。曲无漪的唇取代他的指,将方才长指走过的痕迹一路吻回去,最后声音落回他的耳里。

  「我喜欢你现在的眼神,真美。」

  「哪里美了?那明明就是担心害怕得不得了的懦夫眼神。」程含玉觉得自己真孬,偏偏还孬得真彻底,在这种时候还放心不下曲无漪。

  「不,是能被你这样关心着,像吃糖一样,嘴里甜,心更甜。」

  程含玉有些别扭,不争气地红了脸,不否认自己真的在关心他。除了家人之外,他不曾对任何一个外人展露的泛滥情绪,现在却用在曲无漪身上。

  好担心、好担心他,想到有人要对他不利,听到他用着无所谓的语气在说着敌对两方的血腥事,他担心到半夜睡梦间都会醒过来,非得要见到曲无漪气息沉稳地睡在离他床榻不远的躺椅间,他才能放心再睡……

  「呼!」

  程含玉又从榻上坐起,这是他今夜第二次醒来,也是第二次凑到曲无漪面前去确定他睡沉,没半夜让人一刀捅穿心窝。他浅浅吁吐,帮曲无漪拉好被子后才重新爬回床上,将帷幔拢妥。

  又过了片刻,帷幔再度被拨开,程含玉探出头,被外头呼呼大作的风声惊醒,窗扇上投映的漆黑树影摇晃得像一大群蹑脚执刀的刺客,他皱起眉,不放心地爬出软榻,拉开窗扇,肯定屋外绝对没有闲杂人等,才第三次安心轻吁。

  一回身,撞进伫在身后的胸膛。

  「含玉。」曲无漪被他一整夜起起卧卧的举动吵得没睡,加上自己原本就是个浅眠之人,虽然程含玉的动作轻巧如猫,然而当他凑着脸蛋靠近他鼻尖,那一身甜腻的糖香就足以唤醒他。

  「我吵醒你了?」他蹑手蹑脚,明明安静得很。

  曲无漪摇头。「快回床上睡吧。」他搂抱住程含玉,为他身上单薄的衣物而蹙眉。穿这么少不冷吗?

  「等等!窗外好像有人——」有树叶被踩过的声音!

  「那是风吹动树叶。」叶子的骚动罢了。

  「我要亲眼见到才能安心——」程含玉又要去开窗,被曲无漪一把擒回怀里。

  「含玉,你太紧张了,才会产生草木皆兵的错觉。」

  「但我觉得一直听到有人在外头走动,感觉总像有人潜进程府来杀你。」说话的同时,眼睛还是瞄向他耿耿于怀的窗上黑影。

  曲无漪将他带回床榻,半强迫地逼他躺平身子。「我不是个一睡着就完全失去戒心的人,有风吹草动我会有警觉,你好好睡,别这么担心。」

  「我不是担心到睡不着,只是听到有声音——」觉得外头风声鹤唳,处处有敌。

  「那就是担心了。你再这样,我会考虑像上次那样打昏你,至少你能一觉到天明。」

  程含玉也知道自己太绷紧精神,可是又无法放轻松。「我睡不着,你打昏我好了。」不然他还是会第四次爬起来开窗户。

  曲无漪抚着程含玉的长发,「被你关心着当然是好事,我从来没被人如此搁在心头上,没想到有个人会为我这么担心,远远胜过当事者的我。可是瞧你这模样,比我真让人捅几刀还要更痛。」他低头啄吻程含玉抿闭的唇,「好好睡一觉,我会没事的,明天一早醒来,我保证还像现在这样吻你。」

  程含玉瞅着他好半晌,终于开口,「你干脆去跟对方讲和,别做意气之争,让他一步算了。」被说孬种就孬种,保命为先。

  「不可能。」他曲无漪不是个会让步的人。

  「你如果死掉,别奢望我会把你挂在心上,我也向你保证,我半个月内就会忘掉你。你最好留着你这条命,不然我一定会很无情无义忘掉你,绝对绝对。」程含玉想对他尖叫,喝令他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但话脱了口,却变成淡淡的叹息,他别开头,不想让曲无漪看到他整张脸上写满的不安。

  「孩子气。」曲无漪近乎宠溺地低声轻斥——当然不是真的责备他。如果程含玉真能如同他说的无情,他还会更放心些,偏偏他所认识的程含玉不是这种人。

  正准备要回到躺椅上的曲无漪,衣摆被紧紧抡住,那只紧咬不放的手,自然是属于程含玉。

  「你睡里头,这样我比较放心。」要是有刺客来,也得先横越过他。

  「床不大,再塞个我,你会被挤到床缘挂着。」当他曲无漪是小猫小狗,可以不占空间吗?而且……他不担保两人同睡一床不会出事。

  「要或不要随便你,我不会开口第二次。」程含玉松开手,不再捉住他,身子一倾,背对曲无漪。一个人的脸皮再厚也不会两度邀人上床,至少他程含玉拉不下脸。

  不知道自己屏着息等待了多久,感觉颊上有着湿濡的温暖,是曲无漪的薄唇,床板添了另一记重量而发出声响,曲无漪的长腿跨过他的身子,挤进不大的床间,感觉到他炙热的体温,程含玉确实松了口气。

  如此一来,他只要张开眼,就能看到曲无漪,而毋需半夜爬下床去探他是否惨遭不测。

  一个枕头一席被子,空间因为曲无漪的存在而变得好小,无论伸手伸脚都一定会碰到彼此,但是程含玉惊讶地发现,向来讨厌与人贴近,就连上街闲逛时都得特别挑人少的位置闪的他,竟然不讨厌这种拥挤,甚至喜欢曲无漪身上传来的温暖。

  帷幔里,淡淡的黑,浅浅的呼吸,听觉变得更敏锐,他寻着曲无漪的心跳声,假借挪动身子之便,将耳朵贴近他的胸口,听着血脉奔流的澎湃,视觉却完全派不上用场,即便张着眼,也无法瞧清曲无漪的脸孔,他不确定曲无漪睡了没,他的吐纳太平稳,均匀地拂吹在他发涡,暖暖的。

  突然好想吻他……程含玉衍生了这个念头。或许不能说突然,在澡池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做了。天知道他多嫉妒那时滑过曲无漪脸庞的水珠子,觉得自己的领地被人侵占似的,一种兽般的地域独占性油然而生,那是远比他之前戏闹咬金时更加骛猛的情绪……他知道爱情会让人产生欲望,天经地义的充塞在思忖里。

  要找着曲无漪的唇不是难事,顺着灼烫气息,他轻易探索到他的鼻心,略略往下是人中,立刻就来到他的唇间。

  会吻他,是因为想、是因为认同他、是因为接纳他,虽然他不懂曲无漪为何爱他,但他又确确实实知道,曲无漪是真的爱着他,可以爱着一个也同样爱着你的人,是再幸运不过的事。他讨厌去猜人的心,也讨厌拿着自己的爱情去讨好人,更讨厌自己牺牲奉献去换来没有结果的感情,在这一点上头,遇见曲无漪,对他而言,就是幸运。

  程含玉分开曲无漪的唇瓣,将舌头浅浅滑入微启的嘴里,尝到曲无漪的味道。

  曲无漪压根没睡,在程含玉的唇碰触到他鼻尖时,他几乎全身每一根毛发都战栗苏醒,而后主动喂入他口中的软舌,让他兴奋震撼。

  程含玉点起了火,他则将火烧得更旺——他含住程含玉的舌,不让他退开,探舌挑弄他的,床帷里,衣衫与肌肤磨蹭的声音暧昧地沙沙作响,黑暗中,谁也不能确定自己摸的是哪块肌理,双手的触感敏感刺激,只知道那是属于彼此的身体。

  男人是兽,情欲的兽,肉体的挑逗唤醒双方欲望,他们吮食着彼此的肤、爱怜着彼此的一起,曲无漪深埋在他的颈窝,仿佛极饿的狼,正面目狰狞地填饱肚子,饥饿啃食着嫩肉,一口一口都是美味,程含玉的双掌埋入曲无漪的发间,十指弄乱他的发,将他按在自己身上。

  这是情欲的开端,而非结束……

  第八章

  「含玉今天心情很差……」嘀咕。

  「对,脸好臭……」嘀咕。

  「谁惹他不高兴了?」嘀咕。

  「起床气吗?」嘀咕。

  「还是等不到曲无漪来,所以越来越火大?」嘀咕。

  「有可能。除了曲无漪之外,大概也没人能把含玉搞成这样。」嘀咕。

  程咬金和程吞银交头接耳地,一言来一语去。

  他们对于程含玉窝藏曲无漪的事情一无所知,还以为程含玉是埋怨曲无漪对他的不闻不问,所以脸色始终难看,而且今天的臭脸远胜过以往。

  「嘀咕够了没有?!」程含玉火气不小,一恶气大吼,身子抽痛,他又瘫回椅上低低呻吟。

  该死的,好疼……

  「够了够了——」程家两名窝囊姊弟立刻噤声,低头吃粥。

  惹程含玉不快的人当然就是曲无漪!但并非程咬金及程吞银所想的那样单纯!

  程含玉叼着箸,不懂为什么别人缠绵完之后都是更加浓情蜜意,而他睁开眼的头一件事就是推开低头吻着他,沉笑和他道早安的曲无漪,火大地下床走人——

  他想知道寻常人的反应如何,难道男人和女人之间会有所差异吗?

  在场只有咬金可能体会他的心情,参考参考她的说法好了——

  「咬金,你跟梅四上完床之后,会不会想狠狠揍他几拳?」

  程含玉抛来的问题又急又猛又突然,让程咬金措手不及,半碗还没吃完的粥全砸洒在桌上,她愣张着合不拢的嘴,呆呆望着趴在饭桌左后侧长躺椅上闷闷扒粥的程含玉。

  「你、你……怎、怎么问、问这种事?我、我和梅、梅四没、没有呀……」程咬金手忙脚乱,支支吾吾连话都说不清楚,脸上炸开的红晕,比桌上小碟盛的辣油还要红。

  「没有才有鬼,除非梅四不是男人。」程含玉才不信程咬金和梅四是清清白白的,随即又嘀咕自语,「那为什么我现在非常想把曲无漪碎尸万段?啧,好痛……」纵欲的下场,就是求死不得的深深懊悔。

  不是懊悔把身子给了曲无漪,而是懊悔自己没有曲无漪孔武有力,在紧要关头没办法反压制曲无漪,人小力小反抗小,活该倒楣被吞吃入腹——谁叫他技不如人,没有曲无漪的阅人无数,搬不出任何技巧来与他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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