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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你的狂 page 9 作者:唐浣纱

  「不要!」她绝望地落泪。「请你不要这样!学长,不要让我恨你!」她的身子只有少驹能碰,她绝不让任何人玷污她,绝不!

  詹宜学像是准备大开杀戒的野兽般,兀自怪笑着。「哈哈哈!反正你都要跟我分手了,我还会在乎你恨我吗?」

  他粗暴地一手压住挣扎不休的可涵,一手扯破她的上衣,狰狞地吼着。「你这贱人已经跟楼少驹上过床了吧?是不是做了一次又一次?你下贱!下贱——」

  啪!啪!啪!

  他愤怒地举起手,毫不怜香惜玉地一连甩下好几巴掌。这把妒火不是出于失去爱情,而是不甘心!

  可涵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都渗出血来,却仍奋力地想逃脱。她尖喊着。「不要碰我!」

  她努力地曲起小腿,用力撞向詹宜学的两股之间,趁他痛得大叫时狂奔向门口。

  她要逃!不管此刻的衣衫不整,她拼了命得想逃。

  「臭女人!」她的反抗像是火上加油般,詹宜学怒不可遏地一把将她抓回来,嘶吼着。「你可以给他为什么不能给我?我就是要践踏你!」

  「不——」当长裙被扯落之际,可涵万念俱灰地一头撞向墙壁,撞击使得脑门一阵晕眩,她只觉得眼前的晕物全黑掉了,旋即无力地倒下身子,陷入更深的黑暗中……

  头好痛、好痛!

  像是有人不断地对着她的脑门开火,令她痛到快炸开了。

  强烈的痛楚终于使得昏迷的可涵净开眼睛。

  中午了吗?刺眼的阳光照入房里,额头好痛,好象撞出了伤口。她隐约可以闻到血腥味,但她无心理会自已的伤势。

  她心碎地看着房内的一片凌乱。

  她的上衣、长裙和贴身内衣都被丢到地板上,而她……身无寸缕,赤裸裸地躺在床上。

  她想起来了,昨晚她被……

  「不!不——」可涵掩面痛哭,凄厉地吼叫着,为什么?为什么还是发生这种事?为什么?

  她宁愿自己永远不要再醒来!

  她不敢面对自已,她觉得自已污秽不堪,她竟被另一个男人……

  不——

  她宁可死!老天为何不让他们在昨夜就发生车祸,当场要命?她真的宁可死……痛哭中,门被打开了。詹宜学一手拿着酒瓶,醉醺蘸地走了进来,看着她呵呵地笑着。

  「哟,你醒啦?嘿嘿……你还记得昨天晚上我们做了一次又一吹吗?哈哈,你的滋味还真不错耶!虽然是二手货,不过我也勉强接收啦!」

  他不能面对失败,不能承受半点压力,所以他只能伤害别人,同时也伤害自己。

  边说着,他又扑上床,一边解开自己的裤头。

  「不要!」

  可涵大哭着奋力反抗。一起死吧!如果詹宜学得不到她就要以这种方式来折磨她,那就一起死吧!如果她手上有刀,她真的会先杀了自已。

  「臭女人!臭姨子!」被激到丧心病狂的詹宜学又狠狠地掴掌她。「老子玩得都不太想玩了,你还给我装什么清高?把腿给我张开!」

  「不——」

  就在她紧抓住的床单又被他扯破之际,门外响起了一阵乒乒乓乓的争吵声。紧接着,大门被用力踹开了。

  为首冲进来的是一脸怒容的楼少驹,后面还紧跟着雅岑和一脸惊惶的老板娘。老板娘嘴里直喊着。「喂!你不能乱闯啊!我真的要报警了——」

  楼少驹一看到眼前的景象,整个人简直要疯了!他由喉头深处迸出嘶吼,接着像头狂狮般扑向詹宜学,把他扯下床后,「砰砰砰砰砰」地连续挥下好几记硬拳。

  雅岑则是脱下外套扑向可涵,把痛哭不已的她紧紧裹住,含泪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可涵!」

  楼少驹浑身弥漫着熊熊杀气,厉声吼着。「你竟敢动她?该死的!你竟敢让她受苦?我——杀——了——你!」

  他的拳头又重又硬,一记记地捶下。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詹宜学哭爹喊娘地哀嚎道:「痛!好痛啊……好痛啊……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

  可涵噙着泪,看着被打到缩成一团的詹宜学,她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不断地发抖。

  可涵激烈的颤抖让路雅岑越来越害怕,她大声喊道:「少驹!不要再打他了,快来看看可涵!她很不对劲!」

  可涵!

  这两个字终于令几乎将詹宜学打死的楼少驹停下动作,他转身想奔向可涵,但,他才一接近,可涵便歇斯底里地惊叫。

  「不要!你不要过来,不要看我!不要!」

  「可涵!」少驹心痛地步向她。老天爷!他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恨自己!他的救援动作为什么不能再快一点?为什么还是让最心爱的女人吃了这么多苦?

  「不要过来!不要……」像是巴不得当场消失般,可涵掩面,曲起身子,想把自已缩到最小、最小。她觉得自已污秽不堪,她不要让少驹看到她这个样子!不要!

  体力不支的可涵突然起身,想冲出房间,但因哭喊得太激动,再加上前一夜的饱受惊吓,她的双脚才刚触到地板,猛烈的晕眩便袭向她,她瞬间失去了意识……

  「可涵——」

  十天后

  凌晨三点,躺在床上的可涵双眼紧闭,痛苦地扭动头颅。她全身直冒冷汗,正在作恶梦。

  虽然是睡觉时间,但她房里所有的灯都被打开。

  因为,获救后的她无法忍受黑暗,黑暗会让她变得歇斯底里,想起最痛苦的回忆。

  十天了!这十天来,她无法正常地入睡,每晚总要藉助安眠药才能昏昏睡去。

  但,睡不了多久又会被一连串的梦魔所折磨,哭喊着醒过来。

  今晚也是。

  她所信任的学长变成一头粗暴的怪兽,眼底闪着猩红的诡光,狞笑着扯破她的衣服,恶心的气味冲入她的口中……

  「不!不要……不要!」

  可涵被自己的尖叫声吓醒,她倏地坐起身子,整个人汗如雨下,发鬓全被汗水浸湿了。

  她睁大双眼,痛苦地喘息着,脸上已分不出是汗水还是泪水?

  同一时间,身披睡袍的路雅岑也打开门冲入她的房间,焦急地问着。「可涵,你还好吗?又作恶梦了?」

  她无法回答,汗水和着泪水一颗颗地掉在床单上。

  雅岑心痛地抱住她。「忘了那些吧,那不是你的错。」

  可涵幽幽地开口,破碎的嗓音无比平静而凄凉,像是她的灵魂已远离了躯体。「他走了吗?」

  「回去了。」雅岑低声回答。她知道「他」指的是楼少驹。

  自从把可涵由山中救出来后,可涵便不肯让少驹接近她,每当少驹试图靠近时,可涵就会发狂地痛哭、尖叫。

  身为女人,雅岑完全可以理解可涵的反应,因为她受的伤太重、太重了!她自认最不堪的那一幕完全落入少驹眼底,她没有办法再接受他,所以她厌恶自已,进而封闭自己。

  原本少驹不肯死心,他一定要解开可涵的心结,让她忘了一切,重新接受他。

  可涵不肯见他,他便每天在客厅的地板上打地铺,以自己的方式来陪伴她。

  后来,雅岑好不容易才劝少驹先回家去,留个空间让可涵好好地冷静下来。她告诉少驹,必须让可涵靠自己的力量慢慢走出阴影,逼急了她只会得到反效果。

  她也很想说服自己,犯错的是詹宜学而不是她!但……她没有办法,她真的做不到!

  只要一闭上眼睛,盘旋在脑门的就是那不堪回首的画面,每一幕都那么清晰。詹宜学邪笑的表情、当她清醒时,他说过他占有她一遍又一遍的话……

  老天!为什么不杀了她?为何不直接杀了她?

  「可涵……」雅岑心痛地陪着她流泪,不知自己还能再说些什么。

  「可涵,看着我!」雅岑心痛地望着好友。「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也折磨少驹呢?那不是你的错啊!詹宜学已经疯了,你何苦把一个疯子所犯的错全一股脑儿地揽到自已身上?你何苦惩罚自己?你没有错!听清楚!可涵,你没有错!」

  「不,我有错……」

  她把身体缩成一团,抱着膝盖,声音破碎地哭泣着。「我没有办法忘记那一切,真的没有办法……你走吧,不要再理会我。告诉少驹,叫他不要再来找我了,永远不要。」

  可涵被绑走的那天夜里,楼少驹买完东西回到可涵的住处后,便发现她不见了。客厅很凌乱,有打斗、挣扎过的痕迹。

  他不安地猜想着,可涵一定是被人硬带走的!因为她绝不可能不留下只字片语便离开他。

  就在他要冲出门寻找她之际,电话响了,是雅岑由溪头打回去的,因为她很挂心可涵的安危。

  一听到可涵无缘无故失踪的消息,她马上联想到詹宜学!她要少驹等她,她会以最快的方式由溪头赶回来。

  当她由中部赶回台北后,楼少驹也已连夜召集了自己在台湾可以动用的所有人手,大规模地寻找詹宜学可能的去处。

  因为詹宜学所选的山区太过偏僻了,所以,他们花了好大一番工夫才找到。

  但,还是迟了!

  楼少驹永远忘不了当他冲入小旅馆的房间时,自己所看到的那一幕,那时候可涵眼底的绝望……

  他自责到无以复加!他不在意可涵到底有没有被詹宜学玷污,他只恨自己!非常非常地痛恨自己!他认为是他没有好好地保证她,才会让她受到这么大的伤害。

  这十天来,他用尽一切的方式想接近可涵。但,他的存在似乎只会逼迫可涵回想起那段最不堪的记忆。她发狂地痛哭,不准任何人接近她。

  楼少驹心如刀割,这种折磨比一刀一刀地凌迟他还要痛苦!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抚平可涵所受的痛楚?所以他只能暂时接受雅岑的建议,留个空间给可涵,让她先自我疗伤,之后旁人才能慢慢地协助她走出阴霾。

  「雅岑,我没事了,你先回房睡觉吧。」可涵抹去满脸的泪,语气平静得可怕。

  路雅岑忧心仲仲地说:「还是让我留在这里陪你吧?」她好担心可涵会做傻事。

  可涵凄凉地微笑。「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不会做傻事的,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她还有高龄的父母,不能自私地寻死。

  更何况,她怎么拾得让少驹受到更大的伤害?她知道这几天他比她更加煎熬,她不忍让他受到更大的痛苦。

  但……她还是无法见他、无法接受他,无法……

  雅岑无奈地叹气。「好,那我先出去了。」她也知道很多事情必须当事人自己想通才行,旁人过度的关心有时反而是一种干扰。

  她心疼可涵所遭受的苦,却又不知自已能为她做些什么。唉,她觉得好无奈。

  雅岑出去后,可涵默默地走下床,打开窗,望着墨黑的天际。

  黑暗总会让她破碎的心再度感受到被野兽疯狂啮咬般的痛楚。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在流泪?只知道空气变得很稀薄,她几乎吸不到氧气……

  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活着?

  第八章

  两天后,下着大雨的夜里。

  楼少驹再度来到可涵的住处。他无法再忍受下去了!他不知道为何这么相爱的两个人竟要为了一个荒谬的理由而分开?不,他不能接受!

  路雅岑帮他开门,无言地看着他。这几天,楼少驹变得好憔悴,像是全世界的压力都压在他的肩头上似的。

  「她呢?」少驹沙哑地问着,眼睛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可涵的房门口。

  那一扇门阻绝起来的似乎不只是遥遥寸步的距离,而是千山万水。她不肯接受他,所以他无法跨越那道深不见底的鸿沟!

  雅岑低声回答道:「一直都在房间里。」

  把可涵救出后,愤怒得想要杀人的楼少驹原本要以掳人、侵犯人身自由等罪名控告詹宜学,但却被雅岑制止了。

  她提醒少驹一件很重要的事11在起诉的过程中,是否会让可涵受到二度、三度,甚至是N度的伤害?

  她并不是纵容犯罪,但可涵的精神状况已濒临崩溃了,他们必须先关心她。

  这句话让楼少驹的动作暂停了下来,可涵已经受到太多、太多的苦,他绝不忍让她再受到半点伤害的。

  更何况,其实詹宜学的日子也不好过。他几乎完全疯了!

  他被家人关在房间里,整天大吵大闹,时而狂笑、时而暴力地破坏屋内的摆设、时而像三岁孩子般放声痛哭。

  因为,他无法接受自己真的完全失去可涵的事实……

  「让我进去看她,我有话一定要跟她说。」

  路雅岑很犹豫。「可是……」

  「没有可是!」楼少驹强硬地道。「我受够了,她也受够了!我们两人的感情明明没有任何问题,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彼此?」

  雅岑语塞,她知道少驹说的是事实,可涵的确不能再这么一直逃避下去。

  「好,不过先让我进房间跟她说一声,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雅岑进房后,就见可涵缩在角落,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她。「他来了?」她已经听到少驹的声音了。

  「对,他要见你。可涵,跟他谈一谈好吗?」

  想不到,这一回可涵不再激烈地拒绝:相反地,她表情飘忽地点了点头。「也好。」

  事情也该做个彻彻底底的了断了。她要他走,走得干干净净的,就像两人根本不曾相识过。

  那些美丽而充满欢笑的回忆,也一并埋葬吧!连同她死去的心一起埋葬吧……

  雅岑虽然不明白可涵的态度为何会大幅度地转变,但还是喜悦地走出去,示意楼少驹可以进房了。

  少驹走进房里,当他看到可涵以大衣将自已紧紧地裹起来,只露出一双惊惶而无神的大眼时,一股刺痛再度割过他的全身。

  他好恨,真的好恨自已!楼少驹,你混帐!你没有用!你连最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他声音暗哑地开口。「可涵……」

  「你走吧!」她把脸别开,不理会被万蚁钻心的痛楚,冷静地道:「我见你只是想清楚地跟你说这句话——请你走吧!我们之间……结束了!请你走,回到你原先的世界去,就当……就当我们不曾相识过!」

  「结束?」楼少驹狂笑着,两人眼底都起了雾。「童可涵,「结束」这两个字说出来很简单,但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在说些什么吗?你可知道这个决定会把我整个人伤得体无完肤,会把我们两人同时推落到更黑、更冰冷的地狱里去?你知道吗?」

  他像是被狠狠地揍了一拳,痛苦地吼着。「说啊!回答我的问题!你知道自己下的是什么决定吗?我为什么要走?我对你的爱、对你的感情竟毁在一场意外上?不!我不能接受!你不能这么残酷地对待我……」

  「不要再说了……」可涵潸然泪下地掩住双耳。「放了我……我知道这样做对你很不公平,但,请你放了我吧……我一点都不坚强,也不勇敢,我没有办法对抗那段可怕的记忆……放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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