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难怪那天晚上她会莫名其妙的问他对面住了什么人,原来……原来对面住的人根本就是她,他们的地址除了一个是“日楼”一个是“向楼”之外,其他根本是一字不差,老天!咫尺天涯呀,他竟一点都没发现这种“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契机,不过现在发觉也不算太迟是不是?
继续往下看,赵孟泽的笑声始终没断过,尤其在看到她那个“嫁不出去的老处女”那个外号时,更是笑得前仆后仰、不能自己,看来她不是自己免于孤独一生的救星,相反的自己才是她命中的真命天子,毕竟他不仅让她不再挂上“老处女”这难听的外号,更会让她顺顺利利的嫁出去,因为他要娶她,今生今世,她席馥蕾是绝对不可能嫁不出去了。
看着看着,突然间他眉头皱了起来,危险的目光在眼中一闪一闪的。
“这下子真的会愈来愈好玩了。”赵孟泽喃念着,沉暗的声音回响在监控室内,久久不去。
第三章
“喂,你有没有听说老总好像请了一个保镳。”
两个比邻而坐的男人在上班时间聊了起来。
“保镰你有没有说错,老总请保镳做什么?”坐在右边的男人讶异的问。
“你不知道吗?听说老总接连几个晚上都接到恐吓电话,甚至于在昨天还差一点被车撞,这种事一发生,像老总那种不信邪的人也会开始半信半疑起来,所以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他只好花钱请个保镳来保命啦!”
“真的还是假的?”
“我骗你做什么?要不然你等等看,一下子铁定有个陌生男人会走进办公室。”左边的男人信誓旦旦的说。
“咦,你怎么会那么肯定?就算老总真有请个保镳的话,你又知道他今天会到这里来?”
“我有我的人脉消息来源呀!”
“什么人脉嘛!一定又是你在人事部的女朋友泄漏给你的消息吧?”坐在右边的男人睨了对方一眼。
“嘿嘿!”他笑得像是偷了腥的猫。
“唉,说实在的,如果人人都为了一个‘差一点’的车祸而请保镳的话,那么保镳这个行业铁定门庭若市,而我绝对会毫不考虑的改行去做保镳,就可惜这只有有钱人才玩得出来的把戏。”
“你想改行做保镳?拜托你先称称自己的斤两行吗?你有人家那种体格、那种架式,那种不必动手就能让人吓得屁滚尿流、逃之夭夭的气势吗?你看那边。”坐在左边的男人手指着入口处。
“我的天,这种人才堪称‘保镳’两个字,对不对?”看着门前如座山的男人,他喃喃自语的说着,原来想做保镳也要有条件的,像自己这个样子,注定是一辈子得安分坐在办公室领人家的固定薪水了。
一踏进“语成”,赵孟泽的目光准确无误的瞄向那名总经理室门外,右侧面向自己,正与电脑奋战不懈的女人,也就是上星期五无声无息离开他的女人,她的名字叫席馥蕾。
看着侧向自己丝毫不被外界杂声所干扰的她,赵孟泽忍不住在心中佩服起她来。
要不是因为要找她,让他在事先花了许多时间去搜集有关她的一切资料,而了解她过着有如双面人的生活的话,那么他敢发誓现在的自己绝对认不出坐在那里穿着古板、严谨,还带副呆板眼镜的女人会是那晚令他目眩的佳人,她们两人明明是同一个人,却可以让人感觉判若两人,这就难怪她能成功的掩人耳目三年之久而不被发觉。
席馥蕾坐在办公室内,心无旁骛准备着下午所要召开会议的资料,对于办公室同仁交头接耳的举动犹如视而不见,她一向不爱与人嚼舌根,理所当然对别人吱吱喳喳的喧嚷声恍若未闻了。
少了那片薄膜世界没有变,她还是她,别人还是别人,生活还是生活,而日子还是一成不变的由上班下班组成。可是明人不说瞎话,她外表还是原本的她没错,但内心中的她却起了些许的变化,就拿那名牛郎无时无刻的突然窜进她脑中身影来说,已经害得她在一星期内连犯了以前从未犯过的错误有三次之多,老天爷!她“万能秘书”的招牌就快要被自己砸了。
所以为了不让自己再多犯一次错,现在的她不得不多花一倍时间去核对、检查自己所做出来的资料,而这样一来,却让原本偶尔还可以忙里偷闲的她连喘息时间都没有。她真想大叫救命,或者干脆打破三年来全勤的纪录请假算了,可是想归想,结果她还是安安分分的坐在电脑前拼命。
你啊,真是太没个性了!席馥蕾在心中自我嫌恶的哀叹着。
“席秘书,打扰你一下。”
“怎么了?”她抬起头看向站在身旁的人事小姐。
“这位是总经理请来的保镳赵先生。”
“谢谢你,接下来交给我就行了。”
因为昨天总经理就已经告诉她请保镳的事由,所以她一点也不意外听到“保镳”这两个字。她先向人事小姐点头道谢,随即带着职业笑容起身迎向这名保镳先生。
“你好,我是总经理秘书,席馥……蕾……”席馥蕾的声音在真正见到那名保镳的脸庞时梗在喉嘴间,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见了鬼似的,那张已略显疲惫的脸猝然刷白。
我的老天爷!她不相信,眼前站定的人竟然是他,那个和自己有过一夜情的大胡子牛郎,我的老天爷,他竟找到她公司来了!
“你好,我是赵孟泽,林先生请我来当他的保镳。”
“保镳?”席馥蕾呆愕了一下,随即立刻回复“万能秘书”的精明干练表情,“是的,总经理有交代过,请随我来。”
自己怎么一见到他就失了魂?他根本不可能找得到她的,更何况他是以总经理请来的保镳名义进入公司的,怎么可能认出眼前老处女装扮的自己是那晚的女人,不,他绝对认不出来的,更不可能为她而来,她不能笨得杞人忧天以至于自乱阵脚、不打自招才行。
进了会客室,席馥蕾奉上一杯茶在赵孟泽眼前,脑中倏地将总经理交给她的所有资料组织起来。赵孟泽,年龄三十,从“五盟侦保”成立起便开始在那儿当保镳,据悉由他所接的案子从没有功败垂成的不良纪录,是保镳群内最高竿的保镳人选,而这也就说明了,为什么他在“花花公主”内不受欢迎也不至于饿死的原因了,她在心里偷偷的加了一句。
“赵先生,我想应该先解释一下,为何我们总经理会请你来的原因。”收起旁骛的心情,席馥营端起秘书的表情开口。“事情发生在这个星期二,我们接到一封内附一张‘林守业,你最好小心点!’的威胁信开始,一天内我会接到两到三通怪里怪气的电话,指名找我们总经理,刚开始时我们只认为这些电话、信件都只是无聊人士的恶作剧,可是就在昨天早上我们总经理来上班的途中差点发生了车祸,明白的看清楚对方在第一次失手后卷土重来的狠毒表情后,这才知道事情并非如想像中的简单,所以他才会到‘五盟侦保’请你到这来。”她一口气说完它,然后问:“赵先生,你对这些事情有什么看法?”
赵孟泽没有回答,事实上他根本没听见她说了什么,一心一意都在研究,她是如何将那一身完美的身材包裹在那套暗淡难看的套装内,还有如何让他记忆
中曾因高潮而狂野的脸庞绷成那副僵尸脸。如果她上班时一直都带着这么一个令人望而怯步的伪装的话,那么这就说明了她为何会被封为“嫁不出去的老处女”了。
“赵先生!”见他呆呆的望着自己而不回答,席馥蕾的声音不知不觉的高亢了些。他不会是看出什么来了吧?
“我们需要那么生疏,用先生小姐来互称对方吗?席小姐。”依依不舍的将目光由她曲线完美的小腿移至她脸庞,赵孟泽再也忍不住的露出了笑容。
席馥蕾的心猝不及防的漏跳一拍,但三年的面具可不是那么容易会掉的,她的表面依然不动声色的对赵孟泽露出职业性的笑容。
“这是基本礼貌,如果赵……如果你不喜欢我这样叫你的话,我就不叫。”她扬起八面玲珑的笑脸对他说,“你有什么意见?”她问他对这些意外的看法。
“意见?”赵孟泽脸上的笑容没停过,他对她的问题扬了扬眉,随即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我觉得你身上这套衣服好难看,脸上的眼镜更是难看到了极点,还有好端端的干么将那一头瀑布般的头发绑成那个样子?我比较喜欢上星期五看到你的样子。”
“你……”
“你以为我认不出你来吗?”赵孟泽对她惊骇的表情大笑,“我可是特地为你而来的,怎么可能会认不出你呢?席馥蕾。”
我的老天爷!他真的找上门来了,他竟真的是为了她而来,我的老天爷!席馥蕾睁大眼镜后的双眼瞪着他,这怎么可能?!就算他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找到这里来的,这怎么可能!突然间,她注意到会客室窗外探头探脑的好奇身影,她一整面容再度露出职业性的笑容面对眼前的他,可是出口的声音却如冰天雪地,冷得要人命。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你想要什么?又怎么知道我们公司今天会有一个保镳来报到?你来这里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她皮笑肉不笑的问。
“我是特地为你来的,席馥蕾。”赵孟泽告诉她.“对于你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的事只是个交易,银货两讫后我们就再无瓜葛了,你别想这样就缠上我。”她打断他说,然后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瞪着他,“你来这里不是想告诉我,我没付钱吧?我放了五万块在你床头,你没看见吗?还是那些钱不够?我还欠你多少,我现在可以马上去领给你。”
“你……”看着她一副商人的脸庞,赵孟泽有股想掐死她的冲动。
“但是,我可先把话说在前头哦!我没有那种能力也没有兴趣去养一个牛郎,你最好别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另谋金主才是正确的选择。”席馥蕾好心的告诉
他。
“我不是牛郎!”赵孟泽火大的朝她大吼,“你的眼睛到底长到哪里去了,我这个样子有可能是牛郎吗?你真是气死我……”
“席秘书?”门外突然有人探头询问,他好像听到里面在叫什么牛郎的。
席馥蕾夸张的在桌下踢了赵孟泽一脚,成功的阻止了他的吼叫,并带着“万能秘书”的面具询问站在门间的人。
“有什么事?”
“我好像听到有人吵架的声音,所以进来看一下。”
“没事,我们只是因为讨论事情意见不一致而大声了点而已。”她给了对方十个安抚的笑容,看着对方关门离去后,马上生气的转头瞪向赵孟泽,“你惟恐天下不乱呀?竟然吼得那么大声,还是你本来就想在这里顺便招揽生意,以至于要大声吼叫:‘我是牛郎’!”
“我告诉你我不是牛郎……”
“我叫你不要那么大声你是听不懂国语呀!”席馥蕾咬牙切齿的打断他,双眼不住的看向大门的方向,深怕又有人闯进来。
瞪着她,赵孟泽要气也不是要吼又不行,冲动如他的个性,第一次碰到说不出话的时候,这个女人真是天生来克他的,一旦面对她后,他整个人都变怪了,这真是天杀的发生了什么事?
他突然生气的站起身将她拉了起来,然后狠狠的吻上她!
“我的老天爷!你在做什么?!”奋力挣开他惊人的举动,席馥蕾“万能秘书”的面具早已不再,愤然又羞愤的双眼死命的瞪着他大叫。
“吻你。”赵孟泽迷恋的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留有她味道的双唇。
管他天杀的发生了什么事,要变怪、变坏或者变好都随它了,他就是想要拥有席馥蕾。
看到他的动作,席馥蕾的心猛然一跳,他果然有做牛郎的本钱,竟然轻轻一个动作就能让她在心中升起欲火,但是不行!这就是牛郎常耍的把戏,自己可不能上当而迷恋上他。
“我警告你,绝对不要再有这种动作,要不然后果由你自己承担。”她冷言冷语的警告他,“现在你老实的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看着她,赵孟泽缓缓的从他上扬的嘴巴中,吐出了这句话,“我要你。”
“你要我?笑死人了,你是要我的人、要我的钱、还是要我继续去捧你的场?光一句笼笼统统的你要我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可不可以说清楚?”席馥蕾讥诮的对他说,却又在他来不及开口前继续诉说着,“但是,我可要事先声明,你要我的人,不可能;你要我的钱,别做梦;你要我继续去捧你的场,何不先撒把尿照照
自己长得是什么德行,你根本是癞虾蟆想吃天鹅肉!”席馥蕾非常恶毒的说完。
看着她,赵孟泽也不生气也不怒吼,毕竟被女人骂“癞虾蟆想吃天鹅肉”并非第一次,更何况根据报告指出,她的心地非常之好,绝对不是那种会“以貌取人”的女人,所以她现在对他骂出的恶毒话,想必也只是想将自己赶走,而并非真正出自她内心恶意的批评。
他深深的看着她强装的恶毒貌,然后缓缓的对她说:“我要你席馥蕾,我要你嫁给我。”
☆ ☆ ☆
压抑了一天的怒气在席馥蕾冲进舞池后尽数发泄出来,她奋力的扭动腰身,旋转、跳动、摇摆再旋转,香汗淋漓又狂野的她几乎吸引了全场人的注意,只有她本人依然沉浸在那愤怒的情绪里,并试图摆脱所有关系到赵孟泽三个字的一切。
可恶、可恨、可厌、可憎、可鄙,那个混蛋,去他的!
他到底该死的想做什么?竟然特地跑到她上班的地方宣告他要她,要自己嫁给他,害她当场吓得不知所措,差点没尖叫出声,还好总经理适时闯了进来,让她控制不住的尖叫梗在喉间,要不然自己多年所努力得来的“万能秘书”铁定会毁于一旦,因为她不只会尖叫出声,还会对他破口大骂,最后还会怒不可遏的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脚将他踹出公司大门。
他到底想做什么?他的身份到底是牛郎还是保镳?又为什么要对她说出那种要自己嫁给他的鬼话?老天爷!究竟他是怎么认出她,不,是怎么找到她的?只因为他说的那句话——我是特地为你而来的。
赵孟泽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是想挖出她存了三年的棺材本吗?不,那根本不够让人塞牙缝,那么真的是为了得到她的人喽?那也说不过去,她不以为自己有哪一点能吸引男人生出占为己有的私心,那么他到底在想什么?唉!烦死人了,都是那个可恶的赵孟泽害的!早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的话,当初就算要冒着得性病的危险,也该选幻麟来当入幕之宾,而不该去招惹赵孟泽的,现在可好了,烦死自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