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合夥人固然可以立刻保障苍辉财务上的安全,但也会破坏他发誓不做的规矩:拿农场的主权冒险。他已经做了抵押贷款,但均能如期尝付。如果他接受了慕青的投资,银行的债务当然可以马上还清,但立刻又有了新债主。虽然他极想提供绛雪她以前所过惯的奢华生活,但他却必须拿农场冒险。
而这是他万万不肯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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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雪失眠了。
石苍辉在祭典里为她挡酒那一幕,不断浮现眼前,因为在那一刻,她清楚地感觉到他的爱,即使是那么不经意的小举动,也足以让她兴奋好几天了,由此,她更确定了一件事——他们的婚姻并非没有爱情,而是他把爱意压抑下来了。
而她所要做的,就是释放他的爱,套句老话,即是“让爱自由”。她要引爆他的爱情。
铃铃铃——
闹钟乍然喃起,天色仍是一片暗朦。
石苍辉掀开棉被,翻身下床,不慌不忙地走向浴室。当他出来时,门廊下的人影让他吓了一跳。“绛雪?”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何会这么早起来。
“我要和你一起去农场。”她边说边拉上夹克的拉链。
“不行。”他平板地说。
“为什么?我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三个月,难道还不具备去的资格吗?”
“听着,我不想让你去碰那种脏兮兮的工作。那对你并没有好外。”他一副烦躁模样。
“我不要什么好处!”她瞪着他。“我只是想帮助你。”
他不耐地摇头。“你只会碍事,我看你还是留在家里。看能不能及时把晚餐做好。”
她眯起眼,双手插腰。“石苍辉,我要和你一起去,就是这样。”
“你最好搞清楚这是我的农场,我说的话才算数。法官的几句话并没有给你罩喙的权利。农场的活归我,家中的事归你,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今晚我要吃虾仁炒高丽菜,你最好能及早准备好。”
“车子进厂维修了,我不能去买菜。”她冷冷地说。
“小姐,菜并不是只有在市场才买得到,方家后院就种着许多新鲜甜美的高山蔬菜,我相信方奶奶会很乐意和我们一起分享的。”
“你要我去拔菜?”她问,嘴唇抿得死紧。“好,如果这是你想让我体验山居生活的方式,我会很乐意接受!”
说完,她倏地转身,一阵风似地卷上楼。
“绛……”他想叫她等天亮再去,她却早已没入楼梯顶端。他不知道一身慵懒的绛雪,动作怎能如此迅速。
他把工具扔进车里时,她刚好下楼。
她砰地一声把门关上,吓了他一跳。他回头,看见她已换上牛仔裤,手里拿着铲子、刀子。
“你发什么神经?现在乌七抹黑的你看得到什么鬼东西?”苍辉斜倚着发财车,试着发出警告。
“高丽菜,你不是爱吃吗?我现在就去拔,哪怕必须连泥巴一起塞进你的喉咙里,我都会做出这道菜!”她仍是一副火冒三丈的模样,甚至连瞧都不瞧他一眼。
“喂,你等等一”这个白痴!她难道没发现山路上连一盏路灯都没有吗?
她甩都不甩他。气呼呼地往前走去。
“喂——”他追了上来。
她迈开步伐,以跑百米的速度在漆黑的山道上奔跑,视力已逐渐习惯黑暗。
砰!
他听见身体落地的闷响,随之而来的是绛雪的尖叫声。
“怎么了?”他气喘呼呼地蹲在她身旁,痛恨天色为何还没亮。
“不干你的事。”虽然感到额侧一片灼热,但她仍咬着牙,装作一副没事状。
“回家,我帮你检查看看。”他低声命令道。
“不要!你一声令下说要吃高丽菜,我就摸黑去找,如今你心血来潮叫我回家,我就得乖乖跟你回家吗?告诉你,石苍辉,我不干!”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忍住气说:“你可以等到天亮再去拔。我又没要你马上做。”
“我就是高兴现在拔,怎样?”
“绛雪,别无理取闹……”
“无理娶闹?这也是你逼我的!”
他倒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不要生气。然后,冷不防地他的手抄进她的背下,一把抱起了她。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她的双腿在空中胡乱踢着,对他这种强掳方式恨之入骨,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进屋后,他轻轻放她下来。她回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即走到水槽边洗手。
他看见绛雪的额头擦破了皮,心中一阵不忍。这已是他第二次看见她受伤了。
“让我看看。”他站到她身后,两手自后包抄,小心地握住她的手。
“走开!”她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到楼上去,我帮你擦药。”他耐心地说。
“不必,伤得是我的额头,浊我的手,我自己可以擦药。”
他丢给她警告的一眼,随即弯身抱起她。
“石苍辉,我禁止你用这种方式抱我,啊——”重心一偏,她连忙抓住他的肩膀以防跌落。
“如果你想安全上楼的话,我建设你先闭上嘴巴。”
“野蛮人!”她愤愤地喊道:“臭石苍辉!”
他抑住生气的冲动,把她放到床上,她试图挣脱,却被他按坐在自己的膝上。
“别动,我要帮你擦药。”
“我说过我自己会擦。”
“安静。”他按住她的手,开始把消毒药水涂在伤口上。“如果你不想在脸部留下一块纪念品,最好乖乖地让我处理。”他再次威胁她。
他靠他非常地近,前胸紧贴着她的背部,几乎闻到了她的发香。“把头抬高。”她一手扶着她的下巴,一手贴上绷带。
她感觉到他的下巴经常有意无意地抵着她的头顶,不觉想起他的身体覆住自己的身体时,那种狂野而又激烫的感觉---想到这里,她一阵哆嗦,身体瞬间为之一僵。
他定定望着她。即使已经结婚三个月,他仍经常被她那张精致的脸庞震慑。
“好了吗?我要走了。”她抽回手,准备起身。
“等一下。”他一使劲,又把她拉回自己怀里,“你的脸脏了。”
“那你就放开我,让我好好地去洗把脸。”
他不理会她,迳自抽出温纸巾,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泥巴.然后,像是依恋花香的蜜蜂般,手竟不自学地在她细致的五官之间摩挲着。绛雪仰起头,不知不觉地陶醉在这种舒服的抚触之中。
纸巾轻轻擦过她微张的唇瓣,继而下滑至她的颈部,慢慢滑进颁口里。
纸巾冰凉的触感让她全身为之一颤,她倒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感觉到一股暖流窜遍全身。
他也感受到了相同的激荡。他扔掉纸巾,抓住她纤瘦的双肩,深深吻上她柔软的唇瓣……
这突如其来的一吻既狂野又炙烈,完全撩起了他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情感,燎烧成一片……她的手攀上了他的肩膀,全心全意沉浸在绵长的热吻中。她嘤咛一声,顺势倒进他的怀里,早已忘却了方才的愠怒。
他一翻身,把她按倒在床上,一手拉起了她的上衣,露出洁白圆润的胸脯,他倒抽一口气,吻随之落下,绵绵密密的热吻在双峰之间徘徊着,继而往下滑落……
“苍辉一”她紧紧勾住他的脖子,呼吸倏地加剧。啊。这就是她所需要的,完完全全的付出完完全全的欢愉。
苍辉在决定彻底释放自己的同时,余彩霏的脸顿时切人脑海——那是一个苦涩的教训,如果他对绛雪释放自己,那么他就再也不能恢复自我控制,甚至会沦为爱的奴隶。
他不能冒这个险。这句话才闪过脑际,他就已经把嘴唇从她的肌肤上移开,霍地推开她的身体。
“绛雪,我要去工作了。”他站起身,把衬衫扎进牛仔裤里。
“噢。”她恍惚应着,目光迷离,敞开的衬衫露出部分的胸脯。她跪在床上,伸出一只手,意识模糊地嘤咛一声:“苍辉……”
“不行,绛雪——”
绛雪不理会他的反应,迳自把脸埋进他宽厚的胸膛里,小巧的鼻尖隔着衬衫来回摩擦着,品味着他独特的野性气息。
他感觉到体内因渴望而升起的阵阵痛楚,但理智却促使他伸出双手,推开她那充满诱惑的胴体。
“不要……”她轻声抗议,抬起朦胧的双眼,凝迷地望着他坚毅的面容。
“坐好。”他把她按坐在床上,坚定地说:“现在不是寻欢作乐的时刻,我得工作。”
为什么?她不明白。他需要她,她也需要他,为什么他要抽身而退?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已走出卧房。是想证明自己完全不受情欲的控制吗?还是想证明不管在任何危急的情况下,他都能全身而退?
“石苍辉,你该死!”回复意识后,她握紧粉拳,恶狠狠地瞪着他离去的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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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全是高丽菜?”晚餐的餐桌上,苍辉睁着大眼扫遍桌上的三菜一汤:虾仁炒高丽菜、清炒高丽菜、高丽菜炒牛肉,排骨汤。
绛雪眨也不眨眼,夹了一小块是仁送进嘴里,慢条斯理地说:“你不是爱吃吗”我可是绞尽脑汁才搭配出这组‘同中求异’的菜色,有创意吧?”
“创意?”他双眉微蹙,“我倒宁愿平常一点。”
“石苍辉。”她从容地把筷子搁在桌子上,抬起头,面元表情地说:“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这时才发现到绛雪不大对劲。“你还在为早上的事生气吗?”
她冷冷瞥了他一眼,随即收回视线,站起身,并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我吃饱了,今天换你洗碗,我要上楼看书了。”
看来,她的气显然还没消退。
叹口气,他把视线从楼梯问移回来,继续和桌上的高丽菜作战。他的食量本来就很大,加上绛雪做的每道高丽菜都有不同的风味,所以并不容易吃腻。不一会儿,他已把桌上的食物统统扫进胃里了。
然后,他认命地把碗盘收到水槽边洗涤。
苍辉侧躺在床上。目不转眼一盯着绛詈阅读的背影,期望她的视线能尽早离开那本该死的书。
他瞥了一眼闹钟,十点二十分。也就是说,他已经呆躺了两个小时又四十分钟了,再等下去,恐怕连他自己都会受不了了。
“绛雪。”他温柔唤道。
“嗯?”她低应一声,头仍埋在书本里,看都不看他一眼。
“你要睡了吗?”
“还没。我要把这本小说看完。”
“长时间看书对眼睛不好,你应该休息一下。”
她伸个懒腰,大刺刺地把双脚搁到书桌上,睡袍顺势从膝盖滑到大腿。“谢谢你的关心。但是我这个人最痛恨半途而废,所以非得一口气看完不可。”
半途而废?苍辉明白她意有所指。但是他实在无法抗拒她那双修长光洁的大腿对他的诱惑。“我们还是上床吧!”
“你要是累了就先睡,我不会阻止你。”
他仍注视着她那双光溜溜的大腿,身体绷得死紧。“你何不放下书本,一起回到床上来?”他声音精嘎。透露出原始的欲望。
“我说过我要看完它。”她仍是一贯的固执。
“甭看了。”他站起身,啪地一声关掉大灯,整个卧室立即陷入黑暗中。
“石苍辉,”他听得出她的声音中带有明显的愠怒。“你以为我现在会想和你上床?”
“为什么不?”
“因为我讨厌像斗败的公鸡一样落荒而逃的男人。”她站起身,凭着窗外射进来的月光,愤愤地向房门。
“你干什么?”
“另外找个有光线的地方看书。”她站在门口,对着床上的他说:“石苍辉,你是个不敢面对自己感情的懦夫!”说完。她即甩上门下楼。
可恶!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他叹口气,颓然躺回床上。
老天,她还真不是普通的难缠!
第七章
时序转夏。
今年金针的花期比往年晚了一个月,但是品质和数量都比苍辉预期中还好。只要收成顺利,他就可以付清押贷款,甚至还有足够的饯扩充农场面积、请几名员工,并且引进一些新品种。
虽然和绛雪的婚姻生活没有想象中顺利,但也没有惨到必须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地步,所以日子也就这么过下来了。他打算收成后,再带绛雪到市区买几件首饰和新衣服,让她开心一下。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浮现一抹满足的微笑,随即弯身继续干活。
轰——
远方的天空倏地响起一声闷雷,看来这场山区午后惯见的冒阵雨是躲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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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时分,绛雪拖完地时,赫然瞥见流理台上的餐盒和水壶。
该死!他竟然忘记带外盒了。
她咒了一声,随即掏出钥匙,带着餐盒和水壶在滂沱大雨中奔向白色喜美。
能往农场的那条山路泥泞不堪。车轮随时都有陷落沁沼的可能。她把时速控制在三十公里左右,小心翼翼地保持车身平衡。
雨势愈下愈大,白蒙蒙的雨幕甚至使她的能见度降到十公尺以下,在这种气候路况下开车,简直就像是在搏命。但她没想这么多,她一心想的只是苍辉的劳动量这样大,一定早就饿坏了。
车子终于平安在农场前停下来。
她坐在车里,举目望去,除了一大片橘红色的金针花海外,根本看不到半个人影。她的视线随即落一排透明的花棚盒。
“呃?”她呆呆地望着他,双颊泛红,这……太夸张了吧!他再“猴急”,也用不着在这荒效野外……哎呀,愈想愈不好意思。
吃了几口饭后,他把餐盒放在一旁,开始脱衬衫。“穿着湿衣服很容易感冒。”说着,他把衬衫扔给她。“你可以先穿我的。”
“哦。”她愣愣地应了一声,随即明白自己方才会错意了。她不禁轻呼一口气——还好刚才没说出口,否则就糗死了。
看着她仅着内衣的诱人胴体,他的喉头不禁为之一紧。他早就知道她的皮肤光滑细嫩,曲线媲美舞台模特儿。但是看她像纯真的孩子一般,毫无戒心地在他面前脱掉上衣,动作那么自然而诱惑,让他本能地感觉到鼠蹊部血管中的血液随之开始奔窜。
“把衣服拿过来。”他的声音粗沉沙哑。
“哦,好。”她匆忙穿上他宽大的衬衫,抓起淌着水珠的上衣走向他。“喏,给你。”
他起身,接过上衣,扭亮工作台的灯泡,把衣服挂在上面烘干。“大概四十分钟就可以全干了。”她挨在他身旁坐下,伸手撩起长发,让灯泡顺便烘干她湿淋淋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