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陷入痛苦之中的他,她虽然不了解他现在所承受的是怎样的一种折磨,但能令 一个男人陷入无助的痛苦之中,必定不能小觑,她毫不考虑的向前走了一步,静静的打 量著他,终于她脸上露出一个迷蒙的微笑。
“你为什么还不走。”他嘶哑的叫著,随著她的靠近,他体内的欲火烧得更加猛烈 ,他不知道,她眼中的无邪是她的天真或是虚伪?他更不知道,她到底是上帝派来拯救 他的天使,或是撒旦派来考验他的恶魔?
她没有回答,只是迷蒙的笑了,一步步的靠向他。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知道你留在这里会发生什么事吗?”他从上弹坐起 来,呼吸急促的问道。
她继续向前,轻咬著唇,轻轻点头。
“天啊!”他再也无法思考的紧拥著她,就好像快渴死的人突然见到一片清凉的湖 泊般,情愿溺死在当中也不愿放弃这美好的时刻。他开始用唇、手,恣意的侵犯她的每 一寸,从她略显僵硬的动作之中,他已看出了她的纯真,但此时此刻已无法回头。
虽然他浑身上下火热的燃烧著,但他仍小心的抑制著他的动作,温柔的带领她体会 热情,让两人一同沉浸在欲海之中,随波逐流,潮起潮落,一波波难以言喻的喜悦包裹 著水火交融的两人,终于狂啸的火花爆裂而出,绽放出夺目的光芒。
他们在彼此的怀中喘息著,这一种狂烈的激情对她而言是陌生的。但他何曾领受过 如此曼妙而夺人呼吸的激情呢?
他感觉她的娇媚身躯紧紧的贴著他,这种感觉是如此契合、感人,他感觉自己心底 深处的欲火又开始燃烧,但他怕自己的热情伤害了纯真的她,于是屏息的拥著她,努力 的压抑自己的欲望。
初试男女情爱的她,为两性之间所点燃的激烈火花所震,接著理智逐渐回到她的脑 海中,回想起自己方才的激烈回应,她觉得自己的脸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烧,肉体的直接 接触更让她羞赫不安,她羞怯的想自它的怀抱逃脱,谁知引发了另一场狂别的爱宴。
此刻的他就像浑身上下装满了电钮,她随便一碰便能沸腾他的血液,令他再度沉溺 于欲海之中,理智再度为情欲淹没,他再度用他的激情点燃她的血液,她当然也就跟著 沦落,于是他一次次的带著她体会人生的至高喜悦。
如絮两眼迷蒙的张开双眼,突然感到呼吸略微不顺畅,她转头看向她的身旁,原来 是他占有的拥著她,将她紧紧的锁在他身旁。
酒精带给她的勇气与豪情已然消失,先前的几场激情画面,在她的脑海中沸腾著, 她的脸颊开始发烫。
天啊!刚才那个放荡的女人真的是我吗?我真的跟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发…… 发生了亲密的关系吗?天啊!她直希望自己可以像空气般,马上从这里消失。
她暗自庆幸他尚未清醒,轻轻的拿开他的手,静静的走下铺,飞快的穿好衣服后 ,站在前凝视著他,将他俊逸的脸庞刻印在自己的心中,温柔的为他盖上被子,无声 的说再见后,便悄悄的走出饭店。
回到家后,她直接走回自己的房间,站在镜子前凝视著自己。
她的双唇因为激情而红肿,她的变眸因情欲而闪著狂野的光芒,她的肌肤仍残留著 男人的气味,她的身上留有男人侵略的吻痕,她已不再是原来的她。
这时忽然发现自己的珍珠耳环少了一边,显然是遗落在饭店。那是外祖母给她的珍 贵遗产,一直以来是她最爱的宝藏,只要戴著它,她便可以感受外祖母的爱包围著他, 带给她无比的勇气。而她却失去了它,看来今夜她失去的比想像的还多。
她打开阳台的门,悄悄走入夜色之中,天已快克了,黎明前的黑暗依然笼罩著大地 ,几个小时前她还在这里哀怨自怜,现在,她的人生已有二百六十度大转变,世事变化 的确让人无法预料。
他俊逸的容貌深印在她心头,他所引发的烈火还在她心中燃烧,她不懂自己怎么会 轻易将自己的纯真献给初遇的陌生人,是酒精的影响吗?不,她知道那只是自欺欺人罢 了!
她突然紧紧的抱著自己,深深的吸吮著自己身上残留的激情味道,她忧郁的发现自 己遗落的不只是一只珍珠耳环,还有一些她不敢想像的情怀。
流水永远不可能倒流,就像时光无法回头一般,她知道,过了今夜,她不再是以前 的她,只是这样的她,能拥有更值得期待的人生吗?
第三章
几番云雨之后,子鸿疲惫而满足的沉入梦乡,梦中充满了她的影子。
他自然的伸手想再度将她拥入怀中,却发觉她已不在,他猛然惊醒,原来这只是一 场梦。他松了一口气的看向身旁,可是佳人行踪已然飘渺。
他飞快的跳下铺,找遍了套房的每一个角落后,终于接受了她已离去的事实。
他怅然若失的坐在沙发上,空气中还飘逸著属于她淡淡的余香,欢爱过后的气息依 然盘旋在套房之中,而佳人远去,徒留莫名的帐惘。
他曾以为她是爷爷安排的人,可是不久后他就知道,这绝不会是爷爷的安排,因为 海家的人绝不会用金钱去买任何人的纯真,爷爷绝不会为了教训他,而让一个女人失去 纯真。
那么这一切又是谁的安排呢?先是下了兴奋剂的红酒,接著是她突然到来,这一切 不可能是巧合。
难道……难道这一切是她的安排吗?目的是为了成为海家的一分子?他突然感到强 烈的心痛。
如果真是如此,那她根本不应该离开,而要安排好记者在他无防备的时候冲进来, 让他们之间的韵事成为报纸头条,海家为了平息丑闻,只好宣称他们早已订婚,只待选 好日子便可以完婚,她也就顺利成了海家的媳妇。
如果这不是一场安排好的阴谋,那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他想知道答案,却又害 怕知道答案,望著上零乱的被褥,他的心也迷乱了。
其实他可以轻松的打听出她的名字,更可以请征信社的人调查出真相,但他却不愿 意揭开事实的面纱,只因他怕面对的是冰冷的事实。
此时此刻,两种矛盾的心情在他心里交织著,他既希望她可以再度出现在他面前, 却又害怕地出现在他面前,并不是害怕对今晚的事负责任,而是怕这会破坏所有美好的 回忆,如果这一切真的都是她的精心安排,那么它使不再美丽,反而充满了丑陋,而这 将使他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之中。
***
“对不起!”如絮掩著嘴,飞快的逃离餐桌。满桌的饭菜与姊姊浓郁的香水味,一 再刺激她的胃,她终于再也忍不住的冲向浴室。
干呕了一阵子,只吐出一些苦水,她虚弱的打开自来水,用冰冷的水冲洗自己的脸 。
抬头望著镜中苍白的自己,茫然的轻抚著自己的小腹。
那一夜难忘的回忆竟为她留下纪念品吗?这些日子她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假装一 切都没有发生过,但事实又如何掩盖得住呢?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她轻轻的洗了把脸,强抑著不舒适,拖著虚弱的脚步回到饭厅。最近姊姊与姊夫不 知为了何事吵翻天,母亲特地设宴请他们回家,想缓和他们夫妻的对峙,如果她搞垮了 这一切,她的母亲一定不会原谅她。
“如絮,你的脸色好差,要不要到医院看医生?”从如絮捂著嘴冲进浴室后,向云 天就一直看著浴室的方向,他对如絮的关怀流露在他的表情。
“是啊!如絮,你看你的姊夫多关心你啊!要不要他送你到医院去呢?”如苹咬牙 切齿的说道。
“我没事,谢谢姊姊、姊夫的关心。”如絮疲惫的回答著。
“你是怎么了?”何瑾琳眉头紧蹙的问道。她的语气中不见关怀,反倒有点不耐烦 。
如絮呐呐的说道:“没什么!只是胃有点不舒服。”她无法说出事实,因为她还没 有迎接另一场风暴的勇气。
如苹冷冷的打量著如絮,忽然惊讶的叫著:“天啊!不会吧!”
“什么东西不会?”瑾琳好奇的问道。
“最近我听到一些辈短流长,说是如絮为了飞上枝头,不惜以自己的清白为赌注, 去勾引某大企业钜子,原本我还不信呢?现在看如絮这个样子,好像不只出卖了清白, 甚至还怀有身孕。”如苹大胆的猜测著,从如絮霎时反白的脸庞,她肯定如絮已经怀有 身孕,她看好戏似盯著妹妹。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瑾琳惊愕的看著如苹。
“如絮不可能这样的,你别胡说。”向云天一点也不相信妻子的话,只是无限怜惜 的看著如絮。
“是吗?你又不是如絮,你怎么能肯定她不会呢?”
“如苹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怀孕了?”瑾琳怒不可遏的看著如絮,“你说话呀! ”
如絮心如死灰的看著她的亲人,她忽然觉得好冷好冷。家竟不是一个可以依靠的地 方,亲人竟不是精神抚慰的根源,这样的地方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为什么不说话,既然敢做就要有胆子承认。”如苹不屑的看著妹妹。
“是的,我是怀了孕。”如絮心冷的看著她的亲人,飘忽的说道:“这样的结局你 还满意吗?‘姊姊’。”她特意的加重“姊姊”两个字。
“你是什么意思?”如苹冷笑的问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不想说出那些不堪的事,我只是很难想像你的残酷 ,到底要伤害我到什么地步,你才会满意?”如絮悲励的问道。
“你……你……”瑾琳指著如絮半天,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最后忍不住挥了她一掌 ,叫骂道:“你做了这样丢人现眼的事,非但不检讨,还想嫁祸给姊姊,你还有没有廉 耻心啊!”
如絮呆愣的捂著自己的脸颊,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尽管母亲从不留关怀过她,但出 手打她却是第一次。
瑾琳也没想到自己会动手打如絮,但现在不是她心软的时刻,她冷硬的说道:“明 天你就到医院去把孩子拿掉。”
一向温驯、逆来顺受的知絮,再也无法忍受了,她站起来坚定的说道:“不,这是 我的孩子,我绝不会拿掉我孩子,而且我会是个比你还称职的母亲。”
恼羞成怒的何瑾琳,忍不住再给了她一个巴掌,气愤的叫道:“如果你要这个野种 ,就给我滚出这个家,我们绝不容你破坏柳家的门风。”
“妈,有事慢慢说,别这样……”向云天见妻子与岳母如此压迫如絮,心中自然万 分不舍,忍不住要站出来护卫她,此举很自然的惹怒他的妻子。
柳如苹愤怒的叫道:“这是我们柳家的事,你没有置队的余地。”丈夫竟然如此偏 袒如絮,这教她情何以堪呢?结婚至今,如絮一直是他们吵架的根源。
“如苹,她是你的妹妹耶!”妻子的冷酷无情让他难以置信。
“她做了这样不要脸的事,早已没资格做我的妹妹。”柳如苹一脸不屑的说道。
“她不要脸?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你自己……”
“够了,你们夫妻俩是嫌这里不够热闹是不是?没事还要插上一脚……”骂著的当 儿却看到如絮静静的走向房间,不由得大声叫道:“事情还没解决呢!你去哪里?”
“离开这里。”如絮面无表情的丢下这句话后便走入房间,锁上了房门,片刻后她 便拿著一个简单的行李,苍白却坚强的往外走。
“今天你要是走出了这个门,就永远别回来,这个家再也不欢迎你。”何瑾琳气愤 的嘶吼著。
“这个家曾经欢迎过我吗?”柳如絮凄惨的一笑,头也不回的离开那个没有爱的地 方。
“如絮,你别走……”向云天想唤回如絮,但它的妻子硬生生的拉回了他,一场争 执吵闹再度展开。
***
乌云轻轻笼罩著天空,阳光被覆盖在黑暗之后,整个海边笼罩在阴冷的细雨中。
柳如絮窝在一处岩洞之中,时而昏睡时而凄迷的看著大海,时光毫不留情的消逝, 终于黑暗的夜晚过去了,光明的一天又来到。
她凄楚的一笑,尽管此刻乌云慢布,但总有散去的时候,大地将重见光明。为什么 它的人生永远没有光明?为什么她总在黑暗中盘旋?为什么老天要给她这么多的磨难?
没有人可以给她答案。
这大概是所谓的命吧!就像她母亲说的,她是“红颜薄命”,注定了一辈子沉沦, 而所有与她亲近的人得不到任何的好结局。
她心痛的轻抚自己微隆的小腹,曾经她期盼著迎接新生命的到来,她要用爱来抚育 自已的骨肉,用自己过去得不到的幸福包围著新生命,可是结局却是如此不堪。
这些日子她害喜得很厉害,谁愿意雇用一个需要人家照顾的女人呢?别说是工作了 ,就连生活都成了问题,她原本就没有什么积蓄,最后只能坐吃山空了。
孤立无援的她,带著身上仅存的行李袋,买了一张通往恒春的车票,就这样茫然的 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
不是说台湾饿不死人吗?不是说台湾是充满奇迹与希望的宝岛吗?是吗?真的是这 样吗?说这些话的人真的曾到阴暗角落看过吗?是的,台湾当然饿不死人,只要她肯放 弃尊严回头。“最多”只是得到无情的奚落与耻笑,而她可以继续活下去。
她凄厉的一笑,自己或许从没有过好运,但最起码的尊严她还有,她绝不会回头向 家人求助,因为那是比死还难堪的选择。
她轻轻的站了起来,虚弱的身子使她跟蹲了一下,她想办法平衡了身体,拖著沉重 而虚浮的脚步,一步步的攀登上高耸的岩石。
她的身子在寒风中飘摇著,气候不佳阻隔了人们的游兴,只剩海浪拍打海岸的声响 ,与她的形只影单的在这里看著海。
说来可笑,她生活在海岛国家,却从没有看过真实的大海,因为“海”在柳家是一 大禁忌,谁也不敢在家中提起这个字眼,当然更别说到海边游玩了,而她却在走投无路 的情况下选择到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