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我都有看到,可是我只知道当我看到你亲密的跟其它人搂搂抱抱,甚至有更亲密的行为时,我的心就痛得无法言喻,嫉妒得想杀了你身边的那个人。我无法忍受在你身边的那个人不是我。」
「你太自私了,自私的要别人去接受你那强人所难的感情。」尹书佾生平第一次碰到这种不知道放弃的人,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这幺深刻又让人心生恐惧的感情。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会有这种几乎让人窒息的感情,更认清自己的独占欲竟然大到必须用自私的方法去追求这份爱情。」安顼知道自己有这种独占欲的感情时,他所受到的震惊绝不不于任何人。
「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被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的人,或许我该主动消失在你面前。」这种仿佛要将人撕裂般的爱情让他觉得恐惧。
「不准,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找出来。」安顼用力地将尹书佾扳过身子面对自己,头一低便狠狠地覆上那两片要出声的唇瓣。
「你……」当嘴唇被掠夺的那一瞬间,尹书佾反射性地要推开他。
像是要宣泄心中对他的强烈情感似的,安顼充满攻击性的强吻着不停闪躲的人,即使当他的嘴唇因对方的咬伤而流血时,他仍然没有放弃。
在忍无可忍之下,尹书佾抬起右脚,往安顼的胯下用力一顶。
突然的剧痛让安顼不得不停止索吻的动作。
「你够了没!你以为强吻我就能改变什幺吗?」尹书佾用力的抹去嘴唇上的湿润,怒气冲冲地瞪着因吃痛而蹲在地上的男人。
安顼想要说些什幺,但被踢的部位却让他痛得讲不出话来。
「会痛吗?我那受羞辱的心比你更痛。」尹书佾是男人,他当然也知道那种痛到无法言语的感觉。「别再让我看到你了。」
尹书佾话说完转身就要走。
忍着剧痛,安顼不死心地拉住他的手。「不要走。」
尹书佾白眼一翻。怎幺会有这种不懂得什幺叫放弃的人?
「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过我?」他真的受够了,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让这个男人彻底的死心。
「爱我。」短短的两个字,明知道这个可能性只有千百万分之一,或是绝对不可能,但安顼还是无法放弃这段他好不容易才寻觅到的爱情。
闻言,尹书佾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简直是哭笑不得。「你要我说几次你才听得懂?我不可能爱你,你不是我的菜,也不是我要的类型。」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虽然你不可能像我爱你一样爱我,但只有一点点的爱,只要你肯接受我,只要你肯让我陪在你身边一辈子,这样就够了。」压抑着下体的疼痛,安顼吃力地说着。
「你不曾在同志圈混过,同志圈里的感情就像是在吃快餐餐,来得快,却也去得快;而你奢求的这种爱情,我不曾在同志圈里遇到真正的实践者。虽然许多同志都渴望一辈子的伴侣,却不曾见过有人实现这个梦想。」尹书佾有感而发地道。
「在这个圈子里打滚了这幺多年,什幺好的坏的我都看过,像你这种本来是异性恋却爱上同性的人也有,可是后来呢?不是被这个大染缸同化,便是害怕退却,宁愿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同志在这个社会,仍是被归纳为异类的一群,鲜少有人能在社会中抬头挺胸的以身为同志为荣,因为只要让人发现你是同志,被贴上变态标签的可能性就很大。虽然现在已经有不少人能接纳同志的存在,但毕竟不是多数,同志的人权仍不被尊重;有多少身为同志的人,在饱受身心的压力下而走上末路,那是很悲惨的。我想你只是刚开始,来得及就趁早抽身,不要等到深蹈泥沼不能自拔时,那就后悔莫及。」像是想以道理来说服安顼,尹书佾很平静的说着。
「所以你的身边更需要有个人彼此照应,给予必要的支持,不是吗?」安顼站了起来,深情地注视着这个第一次这幺平静跟他说话的人儿。
顿了下,他继续说:「我不敢说我不是同志,可是在所有的同性里,我爱的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你。我不会让一辈子成为梦想,而是确实的去做到。我已经不小了,我知道自己不是一时的激情。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动了心,甚至在回程时,为了想要再见到你,还强忍着晕机的痛苦选择搭乘经济舱。
可是我的期望却落空了,那种失落感是从未有过的。直到在机场再遇到你,那种兴奋的心情简直无法言喻,就好象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渴望看到你的喜怒哀乐、你的一切一切,渴望你能看我一眼。」
听到安顼这幺说,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可是感动归感动,却不可能化为爱情。尹书佾冷冷地道:「不是我想泼你冷水,只是,这是你自己单方面的感情,我并没那个义务要去接受或付出同样的感情。」
「你不试着去接受,又怎幺知道不能接受我的感情?」
「有些事不用实际去做便能知道。」
「人的感情不是死板板的机械有一定的规则,它是最富变化、最难捉摸的东西,否则我也不会爱上你。」
顿时,尹书佾被他的这番话回得无话可反驳。「算你口才好,我说不过你。」
「那你的意思是肯试着接受我的感情了?」有点期待又有点兴奋,安顼几乎快忘了胯下的痛楚,一双眼睛带着渴望得到好消息的光芒直盯着尹书佾。
尹书佾无奈地拍一拍额头。「算我怕了你,我真的彻底被你打败了,真没见过像你这幺番、又这幺卢的人。」原来,烈男也怕缠郎。
看到安顼那副像小男孩期待得到礼物的表情,尹书佾对他原有的怨恨都消失一空,反而觉得有些好笑,兴起了想捉弄他的念头。「好吧!你若要我尝试着接受你的感情,那起码你得先通过一个考验。」
总算听到不是拒绝的答案,安顼的兴奋之情难以掩饰。「什幺考验?」
故意干咳了两声,尹书佾才缓缓地说:「这个考验很简单,如果你的吻能让我的身体有所感觉,或许我会试着去接受你的感情也说不定。」
「咦?」尹书佾的这个考验着实让安顼受到很大的震惊。
「怎幺?你对这个考验有什幺意见吗?」
「难不成你对所有喜欢你的人,都是用这个方法考验的吗?」
斜睨了他一眼,尹书佾不答反说:「给你三秒钟考虑,不要的话我走人了。」
就在尹书佾转身要离开时,突地被一个强大的力量拉同,然后撞入一个硬实的胸膛,嘴唇已被重重的吻住。
刚才是他单方面的侵袭尹书佾,可这一次却是经过他本人的同意,安顼对这个好不容易得到的吻可是投入了全部的感情。
感觉到尹书佾对自己侵入他口中的舌头不但没有躲避,反而更是热情的吸吮、双舌交缠,顿时安顼的心跳剧烈异常,像是要蹦出胸口似的,欲火几近被点燃。
炙热的火舌不断地彼此交缠、纠结,显得热切无比,在不知情的人眼里看来,还真会误以为两人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尹书佾不但一反之前的冷漠,热烈的回应着安顼的索吻,双手还不怎幺安分的在他身上来回游栘,但每每到了紧要关头,又挪开到其它地方。
他这种引诱的举止分明是要勾起安顼的欲火,他究竟是在打什幺算盘呢?
果真,尹书佾的这些举动的确成功的引燃了安顼的情欲,他可以感觉到有一个硬物渐渐地抵住他的身体。
就在那个硬物大到一个程度时,尹书佾却在此时猛然推开安顼的身子,笑地看着他裤子明显凸出的地方。「这个实验证明,即使那个地方刚受过重击,还是会有感觉的。」
升起的欲望这幺明显的摆在他的面前,安顼的脸显得有些羞红。
「你真是太好骗了,不过正好可以拿来让我解解闷、做做实验。」尹书佾仍是一副看戏的模样看着安顶。「好了,既然实验成功,我也要走了。」
这时安顼才知道自己被尹书佾摆了一道,可是那因他而点燃的欲火又该怎幺办?「你……」
「对了,如果你不怕再被我整的话,我可以陪你再多玩一会儿。」
说完这些话,尹书佾拍拍屁股、吹着口哨大方地走人,留下安顼窘困的烦恼该如何处理被点燃的欲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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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你还真是不放弃,每天拉着我四处跑你不嫌累啊!」无奈地坐上安顼的车,尹书佾有一句没一句的抱怨着。
自从那天以后,安顼还是每天到BLUE报到,然后带他出去。这阵子他们几乎跑遍了全台北有名的约会胜地,举凡淡水的渔人码头、阳明小竹子湖、七星山、梦幻湖、擎天岗、乌来、北投、九份……几乎每个地方都留下了他们逗留的足迹。
他的手机每天都会接到好几通他传来的简讯,内容不用说,绝对脱离不了「我爱你」三个字。他几乎要以为,眼前这个三十岁的男人其实是一个正值青春期的大男孩,脑袋里尽想那些年轻人的约会方式。
「我们去洗温泉好不好?」
「不好,我怕又被你偷袭。」想到上次去阳明山洗温泉时,差点被他偷袭的事,尹书佾就提不起劲。虽然跟他接过不少次的吻,可是接吻归接吻,跟那档事不能混为一谈。
知道上次是自己的错,安顼也不敢反驳,幸好那时没再酿下大祸,否则这次他真的不会原谅自己了。
「那我们去吃宵夜。」
「我不想变成熊族。」尹书佾无聊的趴在车窗上看着车外的景物。「唉!都嘛是你,害我不能跟年轻的弟弟约会,我很怀疑再这样下去,我的身体会不会因为忍耐过度得到不到适合的宣泄而出问题。」
「如果你真的需要,我可以帮你。」安顼急忙说道,他知道尹书佾那方面的经验不算少,可是现在他怎幺可能接受他再跟其它男人发生关系。
尹书佾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是阳光美少年吗?你确定你能接受被我压在下面吗?」
闻言,安顼的口中像是被塞进一颗鸡蛋,无法说话。
「说真的,这个游戏我还要陪你耗多久?」
「这不是游戏,而且我说过我希望一辈子陪在你身边。」
「朋友也是可以一辈子的。」
「我不要友情,我需要的是你的爱情。」
「爱情又不是面包,烘烤一下就可以出炉。」
「所以我会慢慢等,我相信总会等到那一天的。」将车停在路边,安顼将尹书佾的脸转向自己。
「这里该不会就是我们今天要约会的地方吧?」尹书佾奚落般地说着。
「那个吻的考验还算不算?」安顼突然冒出这样的问题。
迎向安顼那充满深情的双眼,尹书佾怎会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你认为我们如果真的在一起能幸福吗?就算精神上可以,那身体上呢?别告诉我你重视精神恋爱甚于肉体上,这一套我可不信。」
「一定会的,只要两个人相爱,许多事都可以迎刀而解。」
「你会不会太天真了?」看着那两片逼近自己的嘴唇,尹书佾没有逃离,反而迎上前去,加快四片唇贴合的时间。
虽然他并不爱安顼,但做某些事情不一定需要爱,譬如亲吻。他喜欢有体温的东西,即使是没有爱,他也不反对跟人上床,否则一夜情这种东西又怎会存在?
两人虽然没再有亲密的肉体接触,但亲吻这件事在两人之间早已不知发生过多少次,连对方口腔内最敏感的地方彼此都一清二楚。
尹书佾虽然没有接受安顼的感情,但却不排斥跟他做最炙热无比的亲吻,也不介意让他知道自己口中的敏感之处;或许对他而言,亲吻这种行为是最公平的,不需要分男女、任谁主动都可以,只要懂得享受即可。
安顼的亲吻技巧其实是被尹书佾训练出来的,以前他的接吻技巧看在尹书佾眼里只能被唤作国小生级,而今已被训练成硕士级的。也正因如此,两人的这种亲密行为才能进展到如此火热、让人看了脸红的程度。
贴合的唇在分开一会儿之后,这次换尹书佾主动吻住安顼的嘴。
又是一段口水交融、火舌纠缠的热烈狂吻。
虽然安顼与尹书佾交往了一段时间,严格说来其实不算是交往,至少尹书佾并不承认这种所谓的交往关系。这段时间,尹书佾允许安顼去找他的时间只有BLUE开店之后的时间,他的解释是,不希望因此而影响到他的工作时间;最重要的是不想老是看到那个狐头狸脑的殷怿出现在BLUE,叨念一些被老板虐待的事情,不但让他听得很烦,更严重影响蓝的心情。不知为何,那个厚脸皮的殷怿总老爱缠着蓝,让他看了觉得十分碍眼。
其实这些都只是台面上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尹书佾不想花那幺长的时间见到安顼,他还想保有自己的私人空间,所以就算每天安顼来找他,他们真正相处的时间绝不超过三个小时,尹书佾总是有一大堆理由来将安顼赶走。
安顼九点半一到BLUE,就看到吧台前,尹书佾正神采奕奕地跟一个长得十分阳光的大男孩有说有笑地谈天。
那个笑容,他不曾对自己露出这种笑脸。安顼心里顿时引燃了嫉妒之火。
「为什幺你对他露出这幺耀眼的笑容,却不曾对我这样笑过?」安顼的表情难掩他内心的嫉妒与难过。
「你够了没?我想对谁怎幺笑是我的事,你凭什幺管那幺多?」听到安顼质问的语气,尹书佾也不客气的回了过去。
「我们交往了这幺久,你却连个最真挚的笑容都不曾施舍给我。」安顼的心里真的受到很大的打击。
「交往?」尹书佾冷哼一声。「我从不认为我们曾交往过,我说过我可以陪你玩一段时间,你忘了吗?我说的是玩。」
「玩……」是啊,他的确是这样说过,他一直忘了他是这样告诉他的。「这段时间我们虽然没有过最亲密的行为,但我们每天都会亲吻,难道这不算是在交往中吗?」
「哈!你真会开玩笑,只是亲吻就能算是交往吗?我不是贞男、我想你也不会是,只是亲个吻,有谁规定亲吻一定要跟喜欢的人才行。」尹书佾说得狠绝,却也是事实。「若真有此规定,那我跟你之间绝不可能会有亲吻的行为。」
「可是对我而言,我早就认定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爱人,除了你,我不可能会再跟其它人有任何亲密的行为。」安顼心痛不已,他一直以为尹书佾多少对自己也有些感情。